2006年8月15日是我去补习学校报名的日子，清楚地记得这天去学校的人并不是很多，看不到像以前在一中开学时那种新生入校时的喜气氛围，不免让人觉得这有些陌生，没有一点归属感。进入校门后，看到零零散散的有人去交报名费，有人在看学校的设施条件，也有些家长陪着孩子过来询问各种情况的。
那会儿我们去补习的地方官方称之为县高中补习学校，但我们不习惯那样叫，俗称为复读中心。补习学校正式建校是在我读应届高三那一年，我去的时候是第二届了。在县里没有正式办补习学校之前，复读生都是自己选高中去读，要么是插到新的应届班级，要么就是进一些学校的复读班。一些普高学校更是为了提高本科升学率形成了比较成熟的机制，一般是高考成绩出来后学校会给各个镇上分配当地的老师负责考察工作，了解到有复读意愿的人就会主动去做工作，这时他们会拿出该校当年所谓的考高分的例子，其实大部分是复读生的成绩，真正应届的很少能考上本科。更有一些人会对其中那些分数考得好的又没有进理想大学的学生做工作，甚至会开出一些诱惑的条件，比如免去学费、生活费之类的。哪怕有些人没考好不愿意复读，这些老师也会对其父母亲戚做工作，希望他们能去复读。其实他们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提高自己的提成，因为学校规定了拉到什么样的考生来复读会有什么样的奖金。
记得我在补习前也有其它高中老师来上访，让我去七中补习。印象中除了一中外，县里面的高中就数七中质量稍微好一点点，但做广告拉生源时也是他们搞的最火。当时七中的一个负责我们那片复读招生的老师和我初中班主任比较熟，便一起出现在我家里。他们一出现我就知道来意，也没怎么理他们，因为我从心底讨厌这种学校的行为，为了生源人数不顾一切后果的吹嘘实力、开条件、作保证，真正把任务完成了，人骗到了，从中拿到了应有提成就不会管任何事了。平时听别人说那里不适合复读，师资力量就不说了，复读时主要靠自己；由于和应届生混在一起生活，平时各种人都有，非常影响学习环境。
而在一中那个学习氛围较浓的地方，永远不会出现那些学术上低俗的行为。所以之前也有很多人选择来一中复读，只是进来的门槛高一些。这几年复读的人变多了，教育局为了避免这种抢生源又不负责任的现象，便建立了县高中补习学校。第一届的时候是在一中外面的大河村小学，当时没有专门的房屋校舍，只好借用了这个闲置的村小学，刚好那几年各村小学都在进行生源合并，多出了这个安静的小环境。在一中的时候就听说很多老师都是一中调过去的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师，所以在那会大家都认为它是一中的复读中心。
第一届时来复读的人不多，只有5个班，可能是广告没做好，很多人压根不知道有这个学校。记得今年考完后填志愿时，校门口就有发宣传单的，主要是介绍补习学校的。说是今年预计招收10个班的学生，各高中禁止招收复读生，注明了一些情况，当时也只是记住了报名时间就没多注意。
由于人数增多了，大河小学场地受限，所以补习学校搬迁到了一中另一侧的河口小学。由于计划生育发挥作用了，近几年小孩子明显减少很多，很多小学都合并了。好像经过县教育局协调，让这个河口小学的学生都去镇中心小学上学，所以这个稍微大点的小学就留给我们补习学校了。
下公交走进了这个新学校就很想看看学校到底怎么样，虽然没期望太高，但随便看看就让人有些失望了。操场比较大也很空旷，那会儿长满了茂盛的杂草，操场中间是两个篮球场，水泥地面上已经看不清边界线了，其中一个球场的篮球架子上的木板子掉了一个角，现出了木头腐烂的痕迹；另一个球场上正有几个小孩子在玩着皮球，这会儿还没被太阳晒着也不是太热。看着小孩子们投着篮抢的非常起劲，只是每撞一下板子，整个架子都会跟着晃几下。操场的尽头就是教学楼了，楼有四层，每层四个教室，看上去挺对称的；这会儿还能看到有人搭着梯子刷墙壁，白墙下面部分也在粉刷绿油漆，应该是准备简单装修下，基本能给人一些新的感觉。
找到老师办公的地方去报名，发现前面已有几十个报过名，有些事电话报名只是暂时未交学费。问明情况才知道，收取学费是按高考成绩多少来定的；过了一本线的不收学费，二本一得收五百，二本二收一千……基本是每降一段多收五百，但低于本科的就按实际差多少分来另外定学费了。我是处在第三个分数阶段，就要交一千五了；但报名费并不是由我说了算的，报名老师让我出示身份证或者准考证，然后查相应的分数，核对信息无误后才正式登记报名收费。交完学费后被告知这三天是报名时间，正式开学开课要到三天后，也就是8月18号，到时候会具体张贴出分班情况和一些安排。
办完手续后又不想立马回去，看着外面初上的烈日，想趁着教学楼还能挡住阳光的这会儿，去转转马上要在这度过一年的新环境。其实也还真没有什么可看的，除了一栋教学楼吗，其它的基本是些砖瓦房。一些供我们使用的设备场地也在筹备中，食堂装修在收尾，还有一间房的门上贴着A4纸打印的“洗衣房”三个字。看着这些简单的设施，对比着当初在一中时的各种条件，心中还是有些失望的。但一想到我只是来这里复读的，立马觉得住哪里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的十个月里自己可以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中安心备考，而这样一个艰苦的环境似乎更适合自己。条件越差，越是一种惩罚，这样想着心里便平衡了许多。
回到家里后，一个初中叫宋康的同学联系我，询问我补习学校的情况，可能是他从别的同学那里知道我今天去了学校报名。得知他也要去复读时我很惊奇，记得他是考了二本二的分数，而且他初中复读过一年，所以当初分数揭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选择走二本二的学校，哪怕差一点也没关系；虽然只比分数线高一分，还是有可能赶上一些学校的冷门专业去读二本二的学校的。反正惋惜归惋惜，现实都是残酷的，在多人惋惜也不能挽回什么。后来才知道他是被三本学校录取了，也是不想去上，因为专业填的不好，连本市的师范学院都没有录取。按以前的惯例，基本过了线市师范学院都会录取的。
在电话里我基本给他介绍了补习学校的情况，让他有时间可以这两天去报名，海告诉他那里挺适合我们去复读的。挂电话后想想宋康也要去复读了，真的挺佩服他的，本来他就比我们同届的大两岁，再来一次复读他得有多大勇气，要背负多少压力啊；同时自己也减缓了很多顾虑，毕竟有老同学一起。不禁又思考起自己是否有压力，想想还真没有谁给过我什么要求，包括自己都没有，只想着凭自己的实力再来一次，结果怎么样都不后悔。
宋康这个人比较厚道老实，做事很踏实，但又有很多事没什么主脑，一些要做决定时刻他喜欢说的话就是也可以，反正只要是可供选择的他都觉得可以，这导致很多关乎他自己的决定都是他父亲给定下的。记得当初他初中复读时就是他爸给叫过去的，当时他爸是学校的老师，进初三开始暑假补课时，他爸就直接让他搬着桌子过来了，他也没什么怨言。所以我估摸着这次复读应该也是他爸给做的主。记忆最深的我们一起去一中报到那天，他父亲送他来的，我们分在了隔壁两个班。报完名他父亲直接带着他去找他的班主任，在班主任家里他父亲直接要求让他当班长，想让他锻炼下，他自己也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了。所以他也就那样被推到班长的位子上坐了三年，期间还在学校学生会做到了主席一职。由于平时事务多，人又老实，什么事都要亲自留心下，直接导致成绩一直上不去了；当然最大的好处是和学校的很多领导混的很熟，毕业时也入了党。当这些不能帮上高考什么忙，所以最终也只能这样了。
到18号那天是补习学校正式开学开课的日子，我起的比较早，想着第一天还是不要太迟，还要过去找班级什么的，并且一直习惯了出门做事都要起早点做准备。从家里到学校得坐一个小时的小巴，再转公交才能到，所以等我赶到学校时已经九点了，但进校门看上去还是没有多少人来。在教学楼下的公布板上张贴的班级分配的红纸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发现是在补习二班，还特意找了下看有没有同名同姓的，遗憾的是没有。大概看了下，每个班也就四五十号人，全校共有八个理科班和两个文科班，看来之前的计划挺合适的。
我提着两袋子旧书爬上四楼找教室，进去时发现里面有一位中年人在摆桌子，我以为是学校叫过来的工人帮忙搬桌子，便没有问什么。径直走上讲台发现桌子上有张签到的名单，看到已经有五个人来过打钩了，便说了句：“咦，怎么有人来了都不在啊？”
“他们去宿舍了，”搬桌子的大叔接话了，“你也在那个名单上找到自己名字签到吧，然后可以去一楼班里宿舍找个床铺，把东西整理好。”
我想着他怎么在安排着我，而且还知道该干什么，应该是老师吧，穿着上也不太像是搬东西的师傅，便问了句：“你是这个班的老师吗？”
“对，我是我们二班的班主任。”听着好像他进入补习二班的角色最快了。
“哦，老师你好，那我们今天什么时候上课啊？”我想知道接下来什么安排，想办点事又怕要开始上课了。
“今天晚上开始正式上课，上午你们把宿舍床位和东西整一整，去买些生活用品，东西整好后可以来教室上会儿自习。”老师解答道。
“好的，那请问老师，我可以在外面租住吗？”
“可是可以，但建议还是在学校住。”
“嗯，好的。”
因为在应届高三时我就在外面租住，为了是方便晚上可以加加班学习一下，而且外面租住环境安静些，热水什么的也很充足，不用像在学校那会每天下午挤着去开水房接开水。在学校的集体宿舍里，毕业前大家都很燥热，喜欢躺床上聊天，有时候都能说上一两个小时。而且从下自习到熄灯有进一个小时的时间，租住在外面可以很好的利用这块时间看看书，即便是睡觉都比宿舍安静多了。当时高考前几个月班里有一小部分人从集体宿舍搬到外面去租住了，效果也挺好的。所以在来补习学校之前我就打算这一年里都在外面租住了。
在教室签到后没有立即去宿舍，想先找个座位把东西放好吧。在后面第三排找了个干净点的桌子，把桌子擦干净后放好了书和文具，四周看看，基本没有人放书，觉得挺好的，因为我喜欢清静点的环境，哪怕只是教室里那么小的空间。所以我宁愿往后排坐，正好有后门开着挺通风的。
由于这会儿天气还很热，我就没有带太多行李，只在背包里装了几件夏天换洗的衣服，其他的生活用品准备找到住处后再去买。准备下楼时发现班主任还在摆桌椅，便他师打声招呼就出去了，走到一楼时想起我们班的宿舍在这里，就找着了进去看看。说是男生宿舍，其实就是一楼多出来的教室里放上铁架子床临时搭成的，当然也感受不到一点宿舍的感觉，教室里的窗户多，显得并不像是个休息的地方。整个房间里放了大约十几张床三十多个铺位，可能学校知道会有很多人选择外出租住，并没有给每个人准备一个床位，而是两个班共用一个大宿舍，门上贴着“一、二班宿舍”的标示。这样看上去也不是太挤，但估计住下三十几个人再放些个人物品就会很挤了吧。看看外面发现没有在旁边修厕所，只能去操场中间靠围墙的那个大厕所了，门口新装了四个水龙头，应该是方便大家夏天洗澡洗衣服用水。可这么多人一样会很挤的，想想觉得真应该到外面租住去。
在河口小学外面是一条直的马路，路两边都是居民们自己建的楼房，看上去很规则。现在我们的补习学校已经把条形木牌子挂在了河口小学大门口侧面上了，以前用铁架子焊上去的“河口小学”四个字还在门顶上面，只是显得有些破旧了。看到门口的值班室里坐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应该是学校的门卫，因为今天是正式开课，来往的人比较多，所以也就没有锁门，他也对外面进进出出的人漠不关心，只坐在那里看着电视。
看到校门口两边都有些新建的装修的可以的四层楼房，我准备去看看能不能租到合适的房间，毕竟去学校近也很方便。而且这些房子是和校门平齐的，学校也就没有在校门边上建这一侧的围墙，而是直接借这些房子的后墙做围墙用。这边离一中也只有三四百米的距离，以前在一中时班里也有人来这边租住，因为一中门外的房子是在太紧俏了，很多都是经过一些熟人介绍才能租到门口的房子。
我依次进了三户人家询问，都表示有房间出租，只有第一户家里还在搞装修显得有些凌乱，其实也都快收尾了，只剩下二楼和一楼需要在墙上装些柜子；可能这附近的居民知道会有很多人要来租房子，在开学前基本都把房间装修好了准备租出去。另外两户房子里面都装修的挺好的，而且内部构造基本相同，每个房间里放上两三张单人床和桌椅，看上去挺宽松的，如果想一个人住一间只要出足够的钱就可以了；卫生间就是一层两三个房间公用的。只是进屋后才看到，已经有很多人来定下了床铺，所以只有些房间剩一两个床位，基本每个房间都有人了。很显然没人愿意和陌生人共租一个房间，虽然都是一起来补习的，估计他们先来的也是只想和同学合租，但老板肯定想多住些人多赚些房租。
这两家没有多余的空房间了，只好返回到第一家了。说明了想要租住一个空房间，而且不要再让别人住进来，因为之前宋康说要来的话会一起租住的。老板带我看了房间，说虽然有些乱，但他们会在这两天内都清理好，等我确定住下他们下午就可以去买新的单人床。看看每个房间都是地板，卫生间也挺大的，还带洗衣机，也就没有再挑什么。定下一个卧室，告诉老板我还有同学一起来。这会儿补习学校这边的房价都是60元一个月，不算太贵，付了一个月的房租钱，准备再回学校去看看来了多少人，或许能碰上以前的同学，暑假期间很多人基本没什么联系了。
再到教室时，班里已经坐着十几个人了，班主任不在，黑板上写了些新来的同学要做的事，差不多就是之前班主任跟我交代的那些事。这会儿他们都在坐着翻书，非常安静。我知道在这种环境下，大家刚过来都不认识也只好翻翻课本，虽然什么也看不进去，但还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事情去做，对大多数人来讲这都是个新环境。想想也觉得很正常，大家都在家里过了两个月的假期，尽管考得不如意，可也不会主动去翻看那些令人厌烦的课本了；突然带着沉闷的心情来到补习学校，谁又能主动去和边上的陌生同学交流什么呢。而且在这种闷热的天气里，又是处在这种沉寂的环境中，的确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找到自己的桌子，刚坐下准备也找本书出来和大家一样瞎翻翻的时候，前面传过来一个小声音，“嘿，其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初中同学老猫啊，便小声和他打招呼，生怕声音大点了打破这种沉寂的氛围。
老猫叫陈茂林，由于茂和猫叫起来都一样，所以大家喜欢叫他老猫；他是我老家隔壁村的，他高中是在七中读的，所以没怎么联系。本来今天早上看到班里名单表上有这个名字，当时只知道叫这个名字的比较多，就不敢肯定是不是他。这下好了，班里面有个老同学一起总比相互不认识好，相互也可以多个照应了。我给老猫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到阳台上聊聊，真不情愿影响班里其他人学习啊。
和老猫来到门外走廊上趴在栏杆上边聊边感慨，虽然两个人很久没见面没联系过，但一点也不生疏，还是像以前初中那会一样的畅快地聊着。刚好这会儿太阳被楼顶挡住了，所以没有晒着，还有少许的风吹过来，相比教室里舒爽多了。不时地远处的大杨树上还会传来阵阵蝉叫，吱吱吱的叫声特别刺耳，但又显得很和谐，似乎这种夏日炎炎的天气里就应该配上蝉叫。
交谈中知道老猫今年也没有考好，只有430分，不得不来复读，否则只有上专科了。他也是是刚刚到，还去宿舍找了个下铺的床位。我跟他说我准备这一年都在外面租住，学校宿舍里的住宿环境真的很一般，而且现在夏天里洗澡洗衣服会很麻烦，晚上蚊子多影响休息更不用说了。他问了我一些租房子的具体情况，表示想出去一起租住，可能是以前没有去外面租住过，所以一时拿不定主意，说是准备问问他爸，然后去楼下超市打电话去了。
站在四楼上俯视着教学楼前的大片空地，发现两个破旧的篮球场上有几个人搭着梯子正在拆破了的篮球板子，地上放着崭新的篮板，估计是都要更换了；虽然我们是来补习的，但简单的娱乐设施还得保障好，这点学校还算人性化。之前整个大操场上茂密生长着的野草也都被砍去了，有的比较长的还被连根拔起，倒在地上已被太阳晒焉了，可谁又知道在草的世界里说不定这些长的长的草曾因为这些优势风光过，而如今却因为这被连根带起。在我们现实的世界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所以永远不要拿自己的优点比别人的缺点，说不定某天它会葬送自己的一切。校门口处不时有背着包走过来的学生，也有些是家长陪同过来的。看着这些我知道一切新的生活都要开始了，不管迎接我的是什么，都得去勇敢地承担和面对。
迎着微风，思绪也跟着飘来飘去，这个时候已基本没有什么悔恨和怨气了，只有对自己的悲叹。所以不时地会不自主地长叹一声气，但此时真的心里很平静，静到仿佛是一片宽广的湖面，哪怕只有一点点风吹起的细小涟漪也能看清它慢慢的奔向远方。恍惚间老猫回来了，说他爸同意他出去租住了。其实不是我想拉着谁出去和我一起租住，尽管大家都是来补习的复读生，但集体宿舍住着二三十号人环境真的很嘈杂。
由于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正式上课又是晚上，所以食堂并没有开火，中午和晚上吃饭只能自己出去到校外的餐馆解决了。南方七八月的天真的有如火炉，基本是每天都不会低于三十七度，随便往太阳底下一走便全身是汗。所以这种天气里自己也不怎么有食欲，只想多喝些冰镇的水，但为了让自己有体力还是简单吃了些。和老猫出了饭馆就准备去把日用品都买了，然后回去午睡。今天刚来就看到学校门口有一些新开的小店，大多摆满了各种日用品，但自己并不想去买，他们大多是因为补习学校搬迁过来后才开始借地理位置优势开始摆上摊位的，有很多东西是些低劣品且价格很高，多是忽悠些给孩子买东西又不想到处转的家长或是对这一片地方不太熟的学生。
我们去了一中门口的大超市里买全了要用的东西，折回到住处，简单给房东说了老猫是和我一起过来租住的，并说明了中午要午睡下。由于现在还没有准备好我们用的床铺，他们让我们今天中午和晚上住他们现在的房间，还说准备把现在自己的卧室给我们租住，他们一家都搬到二楼住，三楼专门用来租住，因为刚刚一个家长要来陪读看上了三楼的另一个房间。老板娘给我们开了空调让我们中午休息下，下午一定会把房间腾出来。当即心里就觉得这个房东人真的挺好的，不像有些房东，开口闭口都是多少钱，再不就是天天唠叨说水电费太多了房租太少了亏本之类的，听着就让人烦心；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这种感动了，可能是现在的人太过计较一些利益了，忘记了把自己善良的一面表现出来。或许是出门在外求学，别人的一点点关怀都会深深记在心里。
由于下午没什么事，我们没打算去教室，况且下午的太阳更毒辣，外面的地面简直就像蒸熟了一般，基本没多少人出门的。中午睡醒后，房东老板说准备现在就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搬到二楼去，因为卖床的店里没货了，单人床得等到明天买回来，让我们晚上继续睡这张大床。他们的房子地基是两间宽度，比较长，每层房间设置都一样，都是两室一厅一卫生间，只是二楼没有精装修完，东西摆放也有些杂。我们帮着搬些小东西，没多久整个三楼都腾出来了，我们的房间也就只有一张大床了。看看房间还挺大的，放上四五张单人床也没问题，我和老猫就躺在凉席上瞎聊着，也不知道能找点什么事可做。
等到下午6点的时候，天气还是很热，太阳没有一点要下山的意思。由于6点半班里要点名，所以不得不盯着滚滚热浪去教室。这种天气实在是太热，教室里人多更受不了，学校给每个教室配了6台壁扇。虽然不能时刻吹上风，但基本还是可以在出点汗后享受一下风扇摆过来的恩赐。
我们进了教室才发现已经来了大部分了，而且前几排座位已经基本都坐满了，可能都是些好学的同学想在上课时能集中注意力多听老师讲课吧！倒是我选的座位边上较清静，零散着有几个人，而且都是隔开坐的，应该都是喜欢清静和独立学习的人吧。班里此时还是一样的寂静，没有说话声，只听得见风扇扇叶飞转的声音，偶尔听见摆头时“咔”的一声。也不知道大家在干吗，反正比较统一的姿势就是低着头看着桌上的书，不时也能听见有人翻书的声音，可能大家都在等着6点半那一刻的到来，希望老师来打破这一沉闷的氛围。
六点半的时候，上午被我误认为是搬运工人的，也就是自称是班主任的中年老师刚好掐着点走上了讲台。他说让我们停一下听他讲，顿时所有人都齐刷的投向他以双眼，真是感谢他的到来打破这一沉闷的氛围，否则真是很难挺住了。
“大家好，很高兴大家来到我们补习学校二班学习，在此我先作一下自我介绍吧。”班主任直接开始了。
从他的介绍中知道他是以前六中的老师，教物理课的，多年在六中带复读班的学生，去年调到了县高中补习学校。对自己作了简单介绍后开始讲了一些有关学校的情况和一些管理规定，当然比较简洁，因为大家都是来补习的，没什么太多需要强调的，愿不愿意学都是自己的事，当然他没这么说。最后当然是提些希望了，基本意思是想让大家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想太多复杂的事，只需在这里尽早安心学进去就好，有什么困难尽管找他。
然后就是让我们可以自由地看看书，也可以相互之间交流认识下。前后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但似乎没有人觉得太长，班主任出门了还有人眼光跟着他移动到了门外，似乎有种不舍的感觉，其实就是希望他继续讲着，不要又回到之前那种看似人人埋头苦干，但大家都在耗着时间的氛围里。只需几秒钟，我们又回到了极度安静的环境，说是让我们大家相互可以聊聊交流下，但班里却没有谁有任何动静，尽管班里有些人相互认识的，似乎没有谁愿意打破这种安静。
就这么熬着，等到9点响铃了，好像之前听到班主任说过9点下晚自习，可依然没有人动。直到几分钟后看到别的班里有人出去往楼下走时，才有一两个走读生收拾书包准备离开了。我也不想再好下去了，招呼老猫一起走了。回去冲个凉水澡赶紧准备睡觉了，这样紧张的氛围呆久了确实受不了。
复读的第一天算是这么熬过去了，不是读书有多么痛苦，而是处在那种压抑的环境里数着分秒过的日子确实很难受。总会让人不自主想着要是考上了好大学，这会儿就不会在这里憋着了……于是又在一堆假设中开始悲哀自己了。
夏天里晚上不到十点以后根本没有睡意，躺在床上和老猫聊着天，说到宋康也要来补习，但好像今天还没来报名，班级分配名单上也没有看到他的名字。于是我们的话题便由宋康展开了，回忆起了当年初三也是这种时候去复读的，都挺佩服他的决定的，说是决定其实也是不得已吧。一时间脑海里全是初中时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比较纯真的年代，只是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