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勒大师曾经说过:心中无碍,方能至强——摘自西岚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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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就来到了撒勒所开的道场,这里装修典雅,看上去的确是挺不错的一个地方,只不过里面有些冷清,而在这里我也很快就见到了被虚祖两位至强者前念帝辛颜和前大神官吉格所认可推崇的剑术宗师撒勒。
但一见面我却有些发愣,有些不知所措了。
说实话,我也算是见识过了许多强者的风范。
其中,以念帝辛颜为例风华绝代虽然实战不多,但偶露峥嵘双战巅峰强者足可以震惊大陆的奇女子,大神官吉格实力强盛为大陆上最著名的灵魂承载者,虽然那张看上去有些阴森森脸,但也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就连他们的弟弟吉萨德也是个英挺雄伟的男子,还有性格爽朗中带着一丝桀骜不羁只不过结局有些悲哀的念皇雷,当然还有虚祖的老辣狠毒的尤伦,身材雄伟血性十足,堪称战神之躯的安佛拉斯。
我给这些人,总结了一个特点。
与众不同。
或者说是特殊,能够让人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只要看过一眼,那这些人即便是落在人群中很快就能够被认出来。
而我眼前的这位强者。
剑术宗师撒勒!!!
如果不是阿甘佐恭恭敬敬的在他面前鞠躬喊了一声师尊的话,我根本不会想到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也曾经试想过他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现在我见到了他,说实话我有些失望。
倒不是他长的有多么的粗鄙,多么的不招人待见。
而且,这个他,是她。
我遇见她的时候,她正在专注的扫着地,我看到其实武道场里并没有太多的可扫之物,我想这么大的一个武道馆也肯定会有专人来清扫的,而我看到的也是,地面上只有几缕被扫帚扬起的然后卷起肆意的尘土,而这个撒勒大师,一扫帚,一扫帚很仔细的情理每一个角落,就像是在做一种无比虔诚神圣的事情一样,当阿甘佐介绍我的时候,她才看了我一眼。
此刻我才确信,撒勒大师真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性的剑术大师?而且是这样子的一个女性剑术大师?
如我所见,她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样子,挽着高高的发髻,额间已经有了几缕的皱纹,她的装束极其的简单,只不过是一身传统干净利落的黑色长袍,腰间束着一缕黄带,踩着半高的木质长履。
这样极其普通的女人!!!
极其普通,我说的普通就是,她似乎已经远离了类似于婀娜,漂亮,可爱,绰约,性感,冶丽这一些可以夸赞女性的词语了。
从各个角度看,这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在岁月中有过痕迹的五十岁的妇女。
“你是虚祖来的?”
她的声音倒是很好听,不像是一个如此年纪的妇女的声音,只不过她一边扫着地一边说,并却没有看我。
“是的。”我很恭敬的说道。
毕竟,虽然我对于她的第一印象实在不算太好,但是我也深信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
“那里怎么样了?哦,我是说素喃那里怎么样了,你应该知道我之前也是虚祖人。”
我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词语。
之前。
难道现在的你,已经不承认虚祖是你的祖国了吗?
我简单的将素喃之乱中的一些事情稍微改动了一些词汇之后讲述给了她听,你的祖国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你应该有些动容吧。
“哦,这样啊。”和我想象的不一样的是。
她只是这样回答,言语中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变化。
“那…雷,那家伙真的死了吗?”只有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了她眼神中那些微不可闻的情绪变化,难道她和雷是旧识吗?
我点了点头,我的确是看到雷是遭重创不治而亡的。
“呵呵,死了。”撒勒摇了摇头,继续扫地,而且动作更加迟缓,更加仔细。
我开门见山的说道:“撒勒大师,我这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想在您这里修行一段时间的剑术,希望您能够指点我,万望成全。”
撒勒大师继续扫地。
似乎一些都听不到我说的话。
我内心有些不满,呼唤道:“撒勒大师,撒勒大师…”
“哦,我听到了,阿甘佐,你先带他住下吧。”她没有回头。
我被阿甘佐带走了。
这的确和我潜意识想象中第一次和撒勒相遇,类似良马遇伯乐的情形很不一样啊。
而且路上阿甘佐很郑重的告诉我:“这些日子,师尊的心情都有些不好。”
“所以她才会来扫地。”他补充的说道。
扫地?心情不好?
难道她是用扫地这种方法来发泄自己的情绪的吗?这种方法实在是有些奇怪了吧。
他见到我的脸色有些奇怪,然后解释道:“师尊曾经告诉过我,她要扫的不是地上的尘土,而是心中的杂念,所以…让你见怪了。”
“心中杂念?!扫地?”我心中嘀咕,当然我根本不能够完全的理解这一句话,当然我也没有兴趣去探究这种宗师的特殊之处了。
“这就是我和师尊住的地方,也就是你接下去可以住的地方。”
阿甘佐向我介绍,我看了看四周,这里很是僻静,眼前的小院子里,单独建造了二层阁楼,小院子里除了角落里那一两根有些年头的墨竹,也别无一物了。
“这里就住了你和撒勒大师两个人?”我疑问。
阿甘佐解释道:“是的,师尊喜欢清静,所以师尊的另外一些弟子,就住在另外一边,不过,很多都是常年都不在道场,而我和那些师兄有些不同,所以这些年只有我常伴在师尊跟前。”
我由衷的回道:“果然不愧是撒勒大师的最看重的弟子,能够和大师居住在一起,常伴在撒勒大师面前,想必获益不浅吧。”
阿甘佐摇了摇头,笑了笑:“西岚,也不是这样的,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拜在撒勒大师门下的剑士弟子,所以撒勒大师才会让我和她居住在一起。”
唯一一个剑士弟子?
“难道撒勒大师除了在剑术有建树之外,还精通别的武道?”我询问。
阿甘佐呵呵一笑。
“精通别的武道?哦,剑术…你以为撒勒大师是一个剑术大师?”阿甘佐笑了笑,有些惊讶的反问我。
我更加疑惑了:“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的话,她怎么能够教授出一个像你这样的弟子?难道你的剑术不是撒勒大师传授的?”
“我的确是撒勒师尊一手教出来的,但…哎,西岚,这样说吧,难道你以为每一个酿酒师都会喝酒吗?”阿甘佐继续反问。
这是什么意思?
我揣摩了阿甘佐的意思,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撒勒大师并不是一个剑士,但却精通剑道?”
“不完全这样子,西岚,师尊她其实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念气师,或许说,在很多年前的虚祖,撒勒名气和地位甚至不逊色于现在的念帝辛颜。”阿甘佐肯定的说道。
我被这样一个说法给弄懵了。
武道包罗万象,但是有时候却殊途同归,而真正的高手强者,才能够看透力量的真谛,返璞归真,而所使用的手段,就可以万千变化了。
晚上在吃饭的时候,我再次见到了这位被辛颜和吉格所推崇的剑术大师。
这次我们之间的交流显然就比白天畅通了许多。
而这一次,我也证实了阿甘佐并没有说假话,撒勒只是一个念气师,而不是一个剑士。
“如果你想想在这里找人交流剑术,那么找阿甘佐吧,我想你能够捕捉到一些东西的,而且他是我唯一一个剑术弟子。”
其实直到很多年后,我依然很佩服撒勒。
因为她能够制造出一个完全不同于自己武道的弟子。
而且显然阿甘佐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剑士。
一个不会喝酒的酿酒师能够酿出口感香醇的酒液,一个没有味觉的厨师能够做出可口美味的菜肴,这难道不是一个很神奇的事情吗?
一法通,则可变万法。
所谓的触类旁通,说的简单,但实际却有不小的难度。
难怪辛颜和吉格会极力来让我拜会下撒勒大师了,此时的我才收起了小觑的心理。
“但是,如果你是要学剑术的话,的确是找错了人了。”撒勒大师简单明了的告诉了我。
“你和阿甘佐不一样。”
不一样?
“因为你比阿甘佐复杂许多了,我无法用和教授阿甘佐一样的方法教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