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人间五月玉佛山(庄文达散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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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五光十色(9)

括苍山,是道家修行之境界;括苍洞,是道家藏身之所;凝真宫,是道家浓缩的历史。这三者,在中国道教史上,都占有及其重要的一页。

所以说,来仙居,凝真宫不能不看。当地民谣说得好:“到仙居不看括苍洞,就等于白来一回两手空”。正是因为有了道家的括苍洞天,仙居,才被北宋真宗皇帝赐名、才名声远扬。

从凝真宫高处下来,月上中天。是一轮明月,好圆好圆的,当头照着。由此想来,我真要在仙居,住些日子了。

永安溪漂流

青山两岸走,人在画中游。

在永安溪漂流,一股原始、脱俗、清幽的韵味迎面扑来,远离了城市间的繁忙与喧嚣、尘埃与烦恼,实在是一件心旷神怡的乐事、趣事。

这里的水,都是女性的:一衣带水,悠长凝绿,如翡翠含烟、如玉脂凝碧,充满着深深地柔情与挑逗,冷艳的惊人,让你想入非非,眷恋不舍。要说清澈,却看不到底;要说混浊,却能朦胧地看清她的胴体还有游鱼、还有那一个个眉清目秀如少女靓丽的山峰倒影;掬一捧水,透明得琉璃滑润,情不自禁便想亲吻:这仙居的山、仙居的水。

十五六里的水路,乘一叶竹筏,顺势而下,越浅滩、闯激流,或深或浅,或明或暗,让人在或惊或叹中,就渡过了这人生如鱼戏水般的欢心、浪漫,乐而忘忧的时刻。

永安溪漂流,有天台之通幽,深不可则;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就像一场梦。一场好梦,好梦留人睡,但却不长。这条从山体深处汇集出来的永安溪,永不安定,她带着远古的呢喃,便把漂流的人,时空转换,一不小心,就带到了皤滩古镇。

一条东西四里长,用鹅卵石铺砌、弯曲有致呈“龙”型的古街道,一头连着水路一头连着旱路、一头连着唐朝一头连着今天、一头连着繁华一头连着衰落。

清风,不紧不慢的、再向远来的游人、再向漂流来的人,徐徐诉说——

自打括苍山有了唐玄宗赏赐的“成德隐玄之洞天”那天起,就有了这皤滩古镇的雏形;自打有了宋真宗赏赐的金龙白璧凝真宫,就有了这皤滩古镇的繁华。现存“龙”字街两旁的店铺、客栈、祠庙、戏台、当铺、赌场、妓院等,还在;从布局精巧的唐、宋、元到造型各异的明、清、民国遗留下来的住处古居等,还有生命。它们都还活着,只是不堪千百年风雨的吹打,有些修修补补、老态龙钟罢了。

皤滩,顾名思义,是水陆交汇之地,朱姆溪、万竹溪、九都坑溪与黄榆坑溪一同汇入永安溪,自然离不开码头。沿灵江、永安溪的水路在皤滩拢岸,通往浙西的苍岭古道也在皤滩起步;在月圆风情的夜晚,虽然独在异乡为异客,但可以“白发皤然、五溪捞月”。

踩着鹅卵石铺就的龙腾虎跃古镇,嗅到的不只是充满商业气息的铜臭,还有一缕缕陶冶情操的书香。嗅着这缕缕书香,你可以寻找到朱熹、王十朋等历史名人的足迹,亦可看到他们题写的“鼎山堂”、“桐江书院”真迹、亦可想像到“朱熹送子就学”的煞费苦心。可怜天下父母心,既使是大理学家,也不能免俗呢!

曲径通幽。通过永安溪漂流,你不仅可以到皤滩古镇,还可以游览过桐江书院,再走进白塔镇、走入高迁古民居。

如果说皤滩古镇是一个古往今来社会的浓缩,那么高迁古民居就是一个封建大家族的兴衰史。现存十一座深宅老院,通过一处处木雕、石雕、砖雕、悬雕、浮雕出的飞禽走兽,也许不仅仅是讲述麒麟与凤凰的故事。

穿越了千年的风云变幻,经过了千年的积累沉淀,你除了观瞻和感叹,还会有什么呢?

从永安溪漂流那一刻起,水路就连接着古旱路,就让我逃离现实,就让我容易走进去,却很难走出来了。

景星岩

上天对这个地方,也特别青睐。把一个三面悬崖绝壁、海拔740多米高、方圆27多平方公里的“天台”,降临到“仙居”来:上可以登天摘星揽月,下可以俯瞰人间冷暖。

人间浙江对这个地方,亦特别关注:《功夫之王》的成龙、李连杰,曾在景星岩取景、演绎;人们还先后把“省五大风景旅游精品景区”、“游客最喜爱的美景乐园”、“省作家创作基地”、“省摄影创作基地”、“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长三角最佳慢生活旅游名城”等一顶顶桂冠,都戴在了它的头上。当然了,这一顶顶桂冠,不只是带给它,而是整个仙居。因为“融独特的生态环境、自然风光、历史文化和风土人情于一体”的仙居,仅国家级风景名胜区的面积就有158平方公里,占浙江省景区总面积的十分之一。其瀑布群,在方圆一里,就组成连续十一级飞瀑及形成千差万别神态各异的深潭,就在国内鲜见,令人叹为观止。?

清朝,有潘耒《游仙居诸山记》载道:“望见景星岩,横截天际,如蜃楼排空,奇艳夺目。上,复岭数重,将谓已到,乃尚在山半;更历石磴二十四盘,乃造山顶。此山南北长,而东西狭,中间微平,首尾昂起,绝类巨艘。山脚四飞,为其挠棹,不知何仙造此天船,阁云海中,为游戏也”。古有石磴二十四盘登顶入天门,今有电梯不费吹灰之力直达九重霄。

入得天门,豁然开朗:只见山石如平地,茂竹成林,水榭楼台,玉宇琼楼,点缀其间,有全世界高山上最长的望月长廊,疑似人间天上。鸳鸯戏水于印月池,金龟探月在摘星台;还有望月楼醉月楼楼楼映月、响铃岩呼应琅琅读书堂、龙虎井龙湫涧回音庆云台玉柱峰;走过袈裟坡圆寂塔,修篁之中若隐若现一寺院,进门才得知,原来是始建于唐的净居寺:“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我只好像一只小鹿,东撞西撞,抻着时大时小的鹿颈,漫无天际的去寻找。极目苍天阔,脚下云海涌动,便觉身在天际。站在景星岩最高处的瞭望亭,远眺万山俱下,确实是“心旷神怡”:“巡崖四望,见万山连绵,龙盘虬结,不见首尾。仙居县城,如一撮粟。”把目光从远处收回到近处的白塔镇,禁不住想到它的地理位置,到神仙居和景星岩都是7、8公里的路程呢。一条如长蛇般的盘山公路,银晃晃地从白塔镇一直蜿蜒到景星岩的电梯入口处;云蒸霞蔚,远山近水,尽收眼底:只见山连着山、水接着水,而层层梯田,却高低错落,点缀其间。让游人们忽然感叹:既使是仙居,亦要食人间烟火。

神仙居

如果说,景星岩最好是从山上看山下的风景,那神仙居则是从山下看山上的风景。

神仙居,早年叫西罨,因清朝时的西罨寺而得名。神仙居,就是以西罨幽谷为中心,形成的峰崖、溪、瀑等山水奇观。游神仙居,可分两段,前一段走路赏峰、崖景色,后一段则是涉溪观瀑。神仙居,是典型的流纹岩地貌,与其它处绵延不断的山峰不同,均山崖陡峭,奇峰独立:拟人、拟兽、拟禽、高低错落,形神各异,惟妙惟肖:有山神迎客、雄狮睡醒、鹰击长空,真真是“十步一景,百步一变”,奇峰异石处处成景,溪水瀑布四季不断。还有羞女峰,眺望将军岩、呵护睡美人;前段尽赏峰崖景,接着后段就是涉溪观瀑:观飞天瀑布百米冲天下、觅像鼻瀑擎天一柱、还有十一泄飞瀑等近百处景点。总之,一崖一洞、一石一峰,一瀑一潭,都自成一格,有别其它,说出来,都带出一个“奇”字:峰奇、石奇、崖奇、洞奇、瀑奇、潭也奇。大有“雁荡(宕)之绝,寰中绝胜”字境界。

爬上摩天峡谷,又是一处建在悬崖峭壁上的栈道,来到山顶,就看见名叫卧龙潭的一处碧水,把对面的山影倒影辉映得十分清晰。潭上又是一条瀑布,潭下有一财神洞,求财者,烧香叩头,还大有人在。卧龙潭外开阔处,是集食宿娱乐一体的仙庄。

“游一回仙居,醉一回仙居,做一回神仙。”看看门匾,只好在这里住下、随即与一行人点了“采荷莲子、湘子海参、钟离翻碗肉、国舅泡鲞、洞宾大鱼、铁拐敲肉、仙姑肉皮泡、国老豆腐”的“仙居八大碗”……

你好,仙居!别了,仙居!

忘不了,你云雾满山的青美翻动——

虽然说,你的山,不是很高,但却都独立不群,彰显自己的个性、彰显自己的不凡;你的溪水,不是很深,但却充满柔情;你的瀑,没有黄果树的气势,但却丰富多彩;你的潭,没有梅雨潭闻名,但却小家碧玉,藏在深闺人未识呢。好了,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呢。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呀。“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仙居,这些你都有。这就足够了。

?从仙居回来,便思念仙居的山、思念仙居的水、更思念仙居古朴的人。因为,我的灵魂、情操,都在这里,得到了超脱、升华。

清人宋肆樟说:“名山可以神会,不可以目穷;可以心契,不可以言传。”尽管如此,但我还是写了上面的文字,因为仙居,太让我魂牵梦绕了。

石膏山寻梦

石膏山,一直是萦绕我心田的一个梦。

魂牵梦绕她的山山水水、魂牵梦绕她的葱葱郁郁、魂牵梦绕她的三岩与庙宇、魂牵梦绕她的人文与和谐。

石膏山,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缘。说起来,有点话长。这得感谢十八岁的导游姑娘龙梵莲。

去年九月末,她给我来了一封电邮说:“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石膏山寺庙修复竣工暨诸佛菩萨开光庆典仪式,定于10月10日隆重举行,两张入场券,我搞到手了。你最好躲过十一旅游黄金周,10月9日过来。到时候,我也可以休几天年假,为你单独导游,怎么样?”

我回复说:“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入乡随俗,随你安排。”

她马上发过来一个“笑脸”:搞定!

我在期盼中,躲过了十一黄金旅游高峰期,于10月7日晚,由鞍山乘K96次列车到北京,然后在8日晚乘坐1163次列车,去山西灵石。

依山傍水的山西省,背靠太行山,面朝黄河。列车离开北京,沿着铁道线“咣当”“咣当”地奔驰,正在向她一点点的接近……我睡不着,便想起了与龙梵莲相识的情景——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山西省现存的古代建筑,历史之最、数量之多、艺术之精、价值之高,都居全国之首,正所谓人杰地灵。它复杂多变的地质、地貌、水文、气像条件,还造就了许多雄伟奇特的溶洞怪石、激流瀑布、清泉湖泊、火山冰洞等自然景观。不说这些,单说那云冈石窟、北岳悬空寺、五台山香火、太原晋祠、平遥古城、晋城炎帝陵等人文名胜,就足够让人心驰神往的了。清明时节,我去山西太原参加了一个煤炭会议,顺便看了这些人文名胜。途中,与导游龙梵莲便熟识起来。她说,“我看过你写的《人间五月玉佛山》,挺好的。有机会,写写我们家乡的石膏山吧!”

“石膏山在哪?它是山水名胜,还是人文名胜?它值得写吗?”我反问她。

她盈盈一笑,亦反问道:“你说山西的四大佛教圣地、五岳名山、五大重镇,值不值得写啊?”

我说,“当然”。因为我知道,山西多名山:四圣、五岳、五镇,都占一席之地,是全国唯一拥有的省份。但不知道:“这和石膏山有什么关系?”

“这和石膏山的关系可大啦!”她嫣然一笑,接着说:“中镇南北走向400里,方圆1400余里,涉及霍州、洪洞、古县、沁源、灵石等县市,最高峰海拔2540米,比五岳最高的华山、恒山还高出400米。因此,《史记》称之为‘太岳山’,又名霍山。‘太者,大也;岳者,高大之山也。’叫太岳山,就是有比五岳还高大的意思。位于灵石县城东南35公里北距太原185公里的石膏山,就属太岳北段山脉,海拔2532米的最高峰,为太岳山主峰之一,与介休绵山、沁源灵空山鼎足而立,遥相呼应。风景区总面积有60平方公里,现已开发的游览面积仅为十分之一。尽管如此,奇峰叠翠,雾遮云缠,名刹溶洞,千尺飞瀑的景像,已经让游者叫绝,渐入山水佳境,令人流连忘返。杏花春雨时节,山下是满园春色关不住,山顶却依然是白雪皑皑,北接恒岳,南达中条,峰高势雄,秀毓气清。置身山间不同的林带奇观,一年四季不同春。《灵石县志》有言,‘一登其上,清风冷然,回隔尘世,潇洒清奇,若入异境,胜地无过于此地。’你说,现在已经是‘山西省地质公园、山西省风景名胜区、国家森林公园的石膏山’,值不值得写呀?膏石叠翠、树塔玲珑、石猴望月、高山瀑布、罗顶松涛、云路横空、天门壮观、龙潭神涎、梵音洞天、莲池净泉。这是石膏山的‘十大景色’,我龙梵莲一人就占了三个。你说,这值不值得写呀?”

石膏山,让她说得这么好,一下子吊足了我的胃口。石膏山,你休怪我孤陋寡闻,少见多怪。你真让我垂涎欲滴,感觉秀色可餐的味道了。石膏山,你真值得大写特写了。但我不无遗憾地说:“可惜这次是无缘石膏山了,因为我回辽宁,还要赶一个会。十分的遗憾和抱歉!”她先是很沮丧,后来皱皱眉头说:“为了不遗憾不抱歉,那你国庆节放假来吧?!现在,山上三个熔岩大洞的早年佛像庙宇,正在修复,估计十一前后就能竣工剪彩。还有,准备重拍《西游记》电视剧的张纪中,已经游览了石膏山,选外景的事,听说十一前就能定下来呢!”

“那就一言为定!”我说。

她把细葱嫩笋般的小指头伸过来,调皮的笑着说:“拉钩,不许反悔!”

我一边回应着她“拉钩,不许反悔”,一边和她交换了名片。从此一别,魂牵梦绕石膏山,还有她。

魂牵梦绕的一宿,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上,就这样到了灵石。

梦已经把现实打得湿透油绿。

从火车站走出来,人流如梭,细雨濛濛湿芰荷,我就看见了穿着豆绿色连衣裙的龙梵莲,左手打着一把花雨伞,右手举着一个白底红字的木牌,双眼炯炯有神,正在东张西望的搜寻我。

石膏山坐落在灵石县西许乡。西许乡有个西许村,与石膏山近在咫尺。龙梵莲的家,就在西许村。

她说,要先带我去她家,看看“进山第一景”。可没想到,在去她家的途中,她却先领我去了灵石公园。

公园四周修有围墙,小的可怜,南北宽50米,东西长不到百米。听梵莲姑娘介绍说,这是由吕祖庙改建成的。灵石原来就放在这县城的吕祖庙里。解放后,吕祖庙荒废了,后来变成了文物保护所,直到1985年,才修建成了八角“灵石亭”,飞檐翘翼,勾心斗角,柱子两侧有楹联:“县以石名石因县灵隋皇圣明置斯邑”、“山为人美人缘山秀苍天钟情惠吾民”。

这块灵石:高1.6米,底部有1.5米。正如《灵石县志》所描绘的那样:“满身孔洞,似铁非铁,似石非石,其色苍苍,其声铮铮。”但比石头重得多了。经过有关专家考证,它“是块重量将近7吨,含铁量96%,余者为煤、石膏等成分的陨石。”她余兴未减说:“我们灵石,是全国有名的‘矿藏之大县’,已探明32种金属及非金属矿。其中煤炭、石膏、硫铁矿储量及品质,都居前三位。这与陨石相吻合,你说奇不奇灵不灵?”

从天石公园出来,濛濛细雨,已经停了。

在去西许村的途中,出租车一路颠簸着。她怕我寂寞难耐,导游强项大发挥。她说:灵石县就是一个沟壑纵横的丘陵山区,有条静升河自东向西注入汾河再注入黄河,灵石县城沿静升河而建,北临介休市,南接霍州市,居于晋中盆地,有“燕冀之御、秦蜀之经”称谓。总面积1200多平方公里,总人口还不到30万人。别看人口少,置县却早,距今已有1400多年的历史。这得感谢隋文帝杨坚。公元590年,他巡幸太原,傍汾河开道,介休民工挖出一块巨石,文帝认为祥瑞,赐名为“灵石”,于是,就割了介休西南的一块地方设为了“灵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