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寒站在施大娘面前像一个小胖子,站在台阶下刚要说什么,施大娘从袖子里扔出一个牌子,冷雨寒接在手里,那是一个银牌子,看了一眼,恭敬的抱拳说道:“邢台县捕头冷雨寒见过福建路总捕头大人。”
“好了好了,快去忙去吧,我这是跨界了,我不给你们掺麻烦了,我现在需要清净一下。”施大娘摇摇手不耐烦的说道。
冷雨寒双手奉上银牌之后,躬身退下,从那态度上看,分明是对施大娘很是忌惮加上恭敬。
西门庆蹲坐再施大娘对面,轻轻问道:“施大娘,请问您是如何和那元觉方丈认识的呢?”
施大娘纵纵肩膀,拍拍肚子,有一堆肉在哪里抖动了几下,却听那施大娘说道:“来小子借个肩膀用一下,大娘我饿了,咱们去斋堂找饭吃去,路上叫你倾慕的温婉姐姐告诉你好不好啊!”那语气就像一个大人拿着一把糖果逗一个小孩子玩。
西门站起来,走到施大娘右边,施大娘把右手放在西门庆的肩膀上,左边是温婉两个人半扶半架着施大娘朝斋堂走去。
这时候整个圆觉寺已经被六扇门的捕快们控制了。来来往往忙碌的捕快们显然已经得到命令,都避开了施大娘等三人。
“既然能在圆觉寺一起并肩作战,就是有缘,”温婉温柔的说道,“这个故事可以追溯到前朝唐僖宗年间。”
原来那么久远啊,西门心里想到,元觉不可能是那时候就有了吧,有那么麻烦吗?还要从前朝开始讲起,西门心里想着,但是嘴里没说什么,反而很欣喜的希望女子说的越多越好,自己静静的听都是一种享受吧。温婉风轻云淡的看了一眼西门庆说了一个故事:
原来温婉的母亲也姓施,和施大娘的父亲是兄妹关系,而施家祖上有个叫做施韬的人在唐僖宗年间曾任礼部右侍郎,系泉州人氏,施韬字慕,一生克己奉公,忠贞乐善,年迈辞官返乡,一日在福建外海乘船,遇到狂风巨浪,眼看船只就要被海浪吞没,在千钧一发之际,汪洋中突然出现一只小舟前来救助,舟上撑篙的是一位红衣女子,只见那女子驾的小舟,所到之处,风平浪静,施韬的船只紧随其后,等到船快靠岸的时候,那只小舟和红衣女子却不见了,施韬死里逃生欣喜异常。
回家之后,施韬心中念念不忘救命恩人,决定四处寻找恩人。有一天,慕爷当时发生事故外海边的一座大山,见山腰有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很像海上的救命恩人,急忙追去,但是那红衣女子仿若行云流水一样,怎么追也追不上,施韬怕女子进了山,就更难找到,立即喊道:“恩人留步”,这一喊红衣女子忽然不见了,前方却显出一座小茅庐,施韬步入茅庐,见茅庐中央木架的正殿上有一尊红衣观音菩萨,顿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于是,施韬为了报答观音的救命之恩,决定携子带妻在此隐居,倡建菜溪寺院,其家属在山脚下建尼姑庵名菜溪庵,修性悟道,施济贫人。
西门听了久远这个故事,恍惚了片刻,说道:“原来二位仙子前朝都是施韬大人的后人啊!”
“正是,不过这仙子你还是不要喊了,我是地地道道的施大娘,我表妹你确是可以叫温仙子的呵呵,俺施大娘可惜生了女儿身子,不然我也可以为大宋开疆拓土。”一边说着,一脚踹开斋堂的木门。
“啊!”斋堂里竟然有人,那人吓得不轻的样子。西门庆等三人一看,竟然认识,不是是那应伯爵还是谁呢?
看着应伯爵慌慌张张的样子,西门庆问道:“伯爵,你没事跑到斋堂来做什么呢?”
突然白衣女子嗅了嗅鼻子,皱皱眉毛没哟说什么,但是施大娘猛地骂道:“你这死混小子怎么这么臭啊?”
西门这才看清楚,原来应伯爵竟然是在斋堂里洗手,一个大木盆里的水发出臭气。
应伯爵羞赧的说道:“我刚才吓的屁滚尿流,所以跑到茅房去了,没有想到摔倒在地,结果两只胳膊正好插在了粪坑里,所以我到处找水想洗一下。”
西门庆这才看到应伯爵两个袖子上也沾着一些污秽之物。虽然心里知道没那么简单,但是依旧强忍着恶心朝应伯爵眨眨眼,因为看到应伯爵做了一个手势,作为从小长大的朋友,心里理解明白了。
“二郎,你还是去找戴宗戴大人找身衣服换上吧,庙里应该有僧衣的!”西门庆说道。
“快给姑奶奶我我滚出去,连水盆子给我端走,臭死人了!”施大娘骂咧咧的说道。
应伯爵像个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的端着木盆子逃走了,西门庆又好气又好笑,对着施大娘说道:“我把窗户开大一些,大娘您看看你想吃什么?”
西门庆有点心虚,因为突然发现温婉眼睛里有一丝明悟,望着应伯爵的背影。
“看到没有,哪里有一屉馒头,你先拿过来,然后有什么好吃的全部端过来,那墙角还有一些青菜,你要是会做饭马上开锅!”施大娘像个饿死鬼一样的急切。
西门庆把馒头端过来,足足有十几个个馒头,每一个都是六七两重,不想施大娘抓过来一个一口竟然咬下去一半,把西门下了一跳。
温婉也是莞尔一笑道:“表姐的饮食和功夫有关联的,吃得越多功夫越深的!来我们一起给表姐做饭吧,表姐这是在疗伤呢!”
西门庆不知所措的点点头,看着那神仙板的面容什么都忘在脑后,小跑着出去斋堂门口抱进来柴火,赶紧生火做饭。
这边温婉拿过两把菜刀运刀如飞,各种菜肴在她的手下像魔幻一样出现在菜板上,一会油开了又飞进了锅里。
西门庆看着半锅菜,心里想到:“这可是足够十几个人吃的菜啊,难道只是给坐在那边凳子上的胖女人吃吗?”
温婉的声音永远像和煦的春风,但是西门庆听在耳朵里的这句话却像是炸雷:“你那朋友叫做应伯爵吧,刚才给你打的手势意思是把事情做好了吧!”
西门庆骇然的看着温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张口结舌了半天,直到温婉说道:“小子,火烧出来了,你想把斋堂点燃吗?”
西门庆连忙把柴火往灶膛里送进去,摸摸额头,发现额头的汗水下来了。
温婉叹了口气说道:“我前晚上和表姐是第一次见到你和戴宗,那时候我就感觉你是很奇怪的一个人,今天见到你我禁不住施展了他心通,但是我竟然看不透你。而那应伯爵我却是看的透的。”
“玩完了!”西门庆心里哀叹一声,怎么这么倒霉啊?无奈的心里呐喊着,第一次做贼,还是黑吃黑,竟碰到被抓现行,也不知道戴宗会不会替自己开脱罪责。
温婉笑笑,很轻柔的声音说道:“先别担心,这事后面再说,我还有事要拜托你呢。只是你那朋友把那些金银珠宝埋在粪坑里,也实在是奇葩一个了!”
“什么?”西门庆震惊的瞪着眼睛看着温婉,看着温婉那闭月般的容颜,震惊又化作了惊艳和倾慕。只是真的没想到应伯爵会藏到那个地方。在计划里是叫应伯爵翻墙出了寺庙去庙东面的树林深处埋藏的。
“好了没有?饿死我了,还是不行啊!”那边施大娘已经吃完了全部的十几个馒头,拍着肚子,喊道:“我刚垫了一下底子,要想腿勉强接上还需要这样的十倍饭菜。”
西门庆吃惊的望望斋堂四周,斋堂里所有的米面饭菜加起来估计也不够施大娘半饱的样子。
温婉温柔的继续笑着,说道:“表姐没有那么多饭菜,不过先垫垫肚子,回头去邢台县里解决吧!”
西门望望头顶有一丝丝白气升起的施大娘,赶紧拿过竹管用力的往灶膛底下吹气,让火焰更加旺盛。
“看的出来你气息很旺盛,内气很精湛了,假以时日你的造化不会低的,”温婉继续说道:“舅舅在三十七年前救了一个孩子,就是现在的邓元觉,邓家里原本是福州的大户,但是因为得罪了本地的恶霸,被诬告造反,结果满门抄斩了,元觉和母亲因为回家探亲,虽然避过了一难,但是元觉的母亲也抑郁而死。”
西门庆一边吹着灶火,一边慢慢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元觉母子逃进了菜溪寺之后,元觉眼看的母亲抑郁而死,在心灵深处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后来元觉慢慢长大,就在菜溪寺出家错了和尚,认了施大娘的父亲作为师父,习得了一身十三太保横练的金钟罩功夫。直到元觉三十岁有一天突然不告而别,再之后那年除夕夜之后,从福州传来那家恶霸被满门灭绝的消息,家里的鸡购都没有剩下全部死光了。
第二年春天,那位把元觉满门抄斩的官员的全家也被灭门殆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元觉的师父也就是施大娘的父亲叹了口气说过类似的话:但愿以后元觉能隐姓埋名,要是走错了道路会成为百姓祸害,自己很后悔教了元觉一身武艺。
西门庆听完这断经历问道:“请问温仙子,元觉是怎么跑到这邢台县呢?为什么纵容庙里这些假和尚做这些罪恶的勾当呢?”
“元觉是比表姐大几岁的,施家有个规矩,就是每一代必须有家人要出家侍奉红衣观音。男的一般在山腰菜溪寺女的要是出家就在山脚菜溪庵出家。而元觉就是在菜溪寺长大的。舅母生下表姐弟几年后过世了,舅舅在菜溪寺出家之后就教了元觉武功,没想到元觉很是隐忍,直到功夫练成后不告而别去报仇雪恨,再之后认识了方腊。”
西门庆听到这里不仅问道:“元觉方丈叫做邓元觉,他认识了方腊?”
“是的,后来他们聚在一起占山为王,你看看元觉在这寺院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聚集财富,不就是为起事而做的吗,还有那些不义之财,你说说,你叫应伯爵把那些不义之财藏起来为了什么?”温婉轻轻问道。
西门无话可说。站起来,掀开锅盖,菜香充满了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