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视我从未看清的你】
“噜噜，你喜欢小凡吗？”那天之后，我反省了。为什么我要那么自私，噜噜对我那么好，我干嘛还要为了一个男生而老在排挤她呢？如果真的可以放下的话，我愿意把小凡让给她。
“不啊。我不喜欢。”不管违心还是坦诚，这毕竟是噜噜自己的回答，她只
愿意给我这么一个答案。是我曾经带给别人的伤害太大了，或许即使人家真的喜欢也不会再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了。
那天以后，我没有主动找过小凡，从他那里我知道，其实除了他，我还有好多事情可以做。比如，好好学习，考上令家人满意的大学；或者和真正对我好的男生在一起，这样我不会吃亏太多。而事实上，我知道，小凡喜欢的人一定不是我，那我凭什么还要抓着他不放呢？这也是自私的表现啊。就算做不到，也要强迫自己做到。不要再做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坏女人了。
看着那几天曼曼和小凡关系越来越好，我心里很难过，但又能怎样，都承诺过自己要大度，不要自私，不能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所以只是远远看着就好了。“臣臣，小凡喜欢曼曼，是真的。”
“或许吧。反正我感觉他不是太喜欢你的。他不喜欢坏孩子。”在如何使自己变坏的过程里，人家早就对我的种种行为视若无睹了，不单单是鄙视，最重要的是无视，我以为只要让他看起来很强很强，他就会很放心地和我在一起。因为我的坚强。而我其实错把故作坚强当作坚强了。
生活还在继续，我仍在，假设小凡没有对我说那些，也许我还在死死地纠缠他，而那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不仅丢脸，更重要的是会让他失去太多接触好女生的机会。就此放手罢，不是答应过自己吗？好，那就放手罢，总会遇到比他好的人。可是在不陷入自私的泥沼里的最大前提是自己要真实吧，如此虚态万分的我怎么可以接受更多美好的东西偷天换日？我是很不真实的。
虚伪的我，自私的我，哪个更恐怖？其实都很不堪。只是虚伪给自己的伤害会更大。请服从自己的感受。
无非就是死心眼。我就是放不开手。
在搞不清任何状况的前提下，我又悄悄地进入了小凡的生活里。应该说这样的我，他才比较适应吧。“你得听我的”“好啊，你试试”“不许你喜欢别人”“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加以阐述我们之间再好不过。对于“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
你的抢也抢不来的”这句话我抱以虔诚的姿态，那是我始终达不到的生活状态，注定我借着仰视的角度踮起脚尖触摸别人的脸庞。我虔诚，我信仰，我还从未达到。
所以，我想试着努力。
这与努力不违背。
某场考试，臣臣递给我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两个人的字迹，嗯。对，是曼曼和小凡的。
“喂，晚上我送你回家。”
“不好吧，我怕她误会。”
“怕她干嘛，我和她没关系，我说过我只对我喜欢的人好。”
“那你是喜欢我啊？她呢？”
“嗯。能别提她吗，扫兴唉。”
我令他扫兴。字字句句看来灼灼伤人，“为什么要给我看？”
“愿意争取的话，我会帮你的。”没有想到臣臣竟然会偏向我这边，他不是和曼曼很好吗？为什么不去帮曼曼呢？反而会帮我？这个世界实在很不可思议，就如同我无法想象曾经为了小凡付出那么多，在他眼里，我不如一个什么都没有做的曼曼。更多的不可思议在后面接踵而来，我要以平淡而镇定的心态接受他或她一次次带给我的意外“奖赏”。
那天晚上，小凡果然送她回家了。下课后，臣臣和小威一起回家的，没有和曼曼一起走，而曼曼也就是同意小凡的想法了。当然，我也要采取我的行动，那天，我偷偷跟踪了他们。蹑手蹑脚地穿过每一间咖啡店，每一家小超市，每一间饰品店，生怕发出任何声响，那一晚的月光格外迷人，适合每一对情侣亲昵。他们牵手了。我为什么要看到，为什么还要看得那么清晰？我罪该万死，凭什么在那一刻我就是个第三者了？明明就是她，是她先插足了我们的感情，我绝不甘心。继续跟踪下去，很冷很静的夜晚，我丝毫没有了凉意和困意。
在曼曼家门口，他们拥抱。亲吻。做着属于恋人间该有的一切举动。而我却在那一刻悲剧般成为啧啧眼红的旁观者，回忆在现实面前总是不堪一击。就那么意外，我承认是我输了。
是我傻的可以。
就这样吧。生活仍旧在继续。不过，你真的真的真的很过分。这次，你做的真的真的真的很不帅。
我的感情明明就很卑微，明明就很平庸，你明明知道我给不了你什么，明明知道你想要的实在太多太多，那为何一次次在我心灵遭遇沉重的震慑时，你又要帮我，又要让我对你充满感激，你明明知道我就是非你不可，明明知道我怎样也放不了你，你却还是选择背弃回忆，背叛我对你的真实。到底是说你居心叵测，还是说我傻的可以？就算都是，那又怎样呢？从现在开始，从这一刻起，你就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低迷，也不低迷。我难过，说不上。我放手，那倒是真的。
那才是真正要做的。
“昨晚怎样？”臣臣问我。
“不怎样，就是我看到不该看的了。”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同学一般，说的如此不带情绪，然后淡然地笑笑。“冉冉，我昨晚看到小凡和曼曼一起回家的。他们好了。”不带任何同情的语气，我和冉冉说完。
“你没事吧。只是走走，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曼曼不会喜欢他的。”
“可是，可是，我看到他们……”有些情绪失控的我，“他们接吻了。”
臣臣也很惊讶，或许任何人都会觉得很惊讶，以为只是平时玩玩而已，而且就算真的在谈，发展进度也不会这么快啊。“臣臣，他是不是原来就很喜欢曼曼啊？你还骗我，说他有喜欢过我。明明就没有嘛。”我暗自抱怨，臣臣看看我，“不会啊，前几天他告诉我就说是玩玩的啊。”
玩玩就已经很过分了啊。实在很猥琐唉。
好。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委屈自己了。不要再管他的事了，他是谁啊。只是我高中生涯一个普通同学罢了。我哪是那么放不开的人啊。
好。从现在开始就要好好地对自己。有好吃的要好好款待自己。不要总是想着别人。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给自己看，为自己，每天要保持好的心情。
好。这样想就好。
就这样，我成为一个被落下的第三者。每天看着他们进进出出，卿卿我我，我就当是做给我看的好了，既然那样，我干嘛要难过呢？千万不要让他们的奸计得逞，我就假装很不在乎好了，你就虚荣去吧，贪婪去吧，我已经不可能再那样对你了。
他那样的幸福，就不怕遭雷劈吗？她这般幸福，就不怕被诅咒死吗？两个小三儿走在一起，就不怕群起而攻之吗？这个班级原来就没什么人喜欢曼曼，而这样一来，崔小凡在我们群体中也渐渐失去了地位，我就像弱势群体般收到好多人的同情，怜悯。而这些是我想要的吗？我很想要，很想博取别人的同情？即使不是，但至少要证明给她们看，你们在一起，是你们吃亏了，不仅我出不了这口恶气，而且你们会遭到越来越多的敌对分子的鄙视与攻击。这是不合乎民心的。不顺应民意的。
我很幸福，看着你们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安心，我幸福。
很变态是不是？大不了只是心里想想，我没有能力毁了你们的感情，看起来是那样的坚不可摧，我赢不了你们的。所以，请放心去爱吧。如果真的很爱很爱对方，是不会受到外界的流言干扰的。也不容许。那样我输的很委屈。
下雨天。又是下雨天。有多少个下雨天，是和小凡一起度过的。一起撑伞，一起走回家。可如今，一切都变了。换了人物，换了场景，换了心情，换了生活。
曾和他一起去的麻辣烫店还在吧？那个老板还认识我们吗？想去看看，寻找些心灵的慰藉，就当是自我安慰吧。
果然，雨中的那家店显得格外的陌生与荒凉。就像不认识了一般。我一个人
去的。无巧不巧地遇到了小凡和臣臣。他们还是很好。我和臣臣还是很好。只是我和他……
“你来这儿吃饭啊？”臣臣看到我，随便和我打了声招呼。我点点头。“我和你们一起吃，好吗？”怎么会变得这么拘谨，三个人的关系如此尴尬，小凡看着臣臣，丝毫不去注意我的存在。
“嗯。你先去点吧。”臣臣看着小凡，很平淡地回答我。我这样做对吗？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我是故意要亲近他的呢？我不能这么自作多情啊。
点完菜我重新找了张座位，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他们很诧异。臣臣说：“你过来吧。他有话告诉你。”
“我……没有。你爱坐哪儿坐哪儿。”他就是这样令人讨厌。这么龌龊的讨厌鬼谁还稀罕理你，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坐在你身边。“关你屁事，我才不要坐你那儿呢。我本来就没打算过去。”一气之下，我扔掉筷子走人了。这么嚣张？得了便宜还卖乖给我看！我就偏不稀罕看。你就作秀给自己看吧。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已经不是我的谁了。
那个晚上，我失眠了。不为谁，只是我越发清楚地感觉到这两年来我输的够惨了。想起曾经受的伤，我的刀疤，我笑我自己傻，我早就认清自己在感情面前就是个大输家，干嘛还要和别人去赌？赔掉了某些人的信任，赔掉了某些人的希望，赔掉了我最彻底的感情，赔掉了，或者正在赔掉的太多太多了。数不清了。我不过是个孩子吧。
总在追求公平，而肮脏的感情世界里哪有什么公平可言。不是努力就有回报的，不是有了回报就是好的回报的。再怎么心绪不平，那些如锥子般烙在皮肤上，心灵上的疼痛是切肤般的真实。唯一可做的除了默默接受，再无其他。
“知道小凡想和你说什么吗？”那天臣臣给我发的短信。却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开机时才收到，发送时间是23：12：22.我没有给他回过去，这一切都是次要的，并且是多余的，知道了又怎样，我追求的答案永远不会在我的生活中出现
了。即使泪水从胸腔喷涌而出，也泄不出我心中的难过与不平，再拼命也回不到过去了。
平行线再怎样滑行也找不了交点的。
倒计时。
离高考还有68天。大家都奋战在了第一线，班上那些一对一对的都开始冷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了。而他们也低调了很多，各自忙开了自己的学习。老师在高考之前最后一次全班大调动。臣臣和小凡被安排坐在最后，两个臭气相投的人坐在了一起，而我离他们也越来越远，我在他们之前好多。无比失落，相当难过。这一次，要是臣臣被他们笼络了就惨了。但要是没有被笼络，对我还是有好处的。比如，有利于他们感情的破裂，或者……
那几天，心情很复杂。希望臣臣能带给我什么好消息，或者只要是消息也好。但就是那几天他们都没有理我。而其实那样也好，不再给我希望，不至于太绝望。
还剩两个多月就要高考了，大家开始忙着写同学录。同学录里无非就是那些简单的“不要忘了我哦”“记得想我”“要找我玩”“祝你XXXX，祝你XXXX，祝你XXXX”。大家都写上了瘾，上课写，下课写，晚上回去睡觉时也悄悄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写。而我，为别人写了很多，却没想过给自己买一本。后来，渐渐发现，其实这样写下去还是蛮有意思的。买了一本留着所有朋友写，有些无关紧要的人就可以省略掉了。不必要再记住了。
而后来我买的那本类似于普通同学录的厚厚小本子，成为了我们班所有同学视为经典的“遗录”。那上面我的每个好朋友写给我的话都有整整好几页，甚至有厚厚的好几张纸。写的话也相当伤感，就像一辈子再也不见了似的，所以大家称之为临别“遗言”。
所有好朋友里，除了曼曼，其他人都写了。之所以没有给曼曼写，原因是可想而知的。我没有那么大度，那么无私，我做不到在她面前可以假装什么事儿也
没有。事实上就是发生了。那天，冉冉递给我一张纸条：“子梓，原谅我。我曾经答应过你，不会抢走属于你的东西，可是最后我没有做到。我很抱歉。也许现在和你解释再多也没用，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我很在乎的朋友，想起我们的过去，很开心很开心地在一起，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错过你。”这张纸条是曼曼写给我的。看完之后，我感动了，心软了，想起我们的过去，小凡还没来时，我们多么默契啊。回忆总是万劫不复的。拯救不了我的旧情泛滥，还是和她和好吧，也快毕业了，就当一切是跟自己开的国际玩笑吧。不要再计较了。
那天上午，我把同学录很平整地摆在曼曼的课桌上。什么也没说，而她也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上课的时候就给我写完了。那节课下课她还给我。翻开哪一页时，我有些难以接受：
“想对你说一万个对不起，而请原谅我这个懒人吧。只能写给你100个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之后便是无数个对不起，正如她说，刚好一百个对不起，顿时，我感觉到一阵心痛。同样是女生，为什么要折磨她呢？她的确有错，可这也是小凡自己的选择，为什么我要一味地责备曼曼，却好像和小凡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朋友是一辈子的。而我所以为的所谓的爱情却随时都有失去的危机啊。
要庆幸。
那几天，我的本子上被朋友们写的满满的。而唯独缺了小凡。和我之间发生过无数段故事的人，他才是主角啊。但这一次，不是结束了吗？我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给他写呢？权衡一下，他在我高中生活中发挥的作用大吗？
是啊。大吗？如果不是他，假设没有他，我……
当我的每一段经历都离不开他时，我能很违心地告诉自己不大吗？路途中被填补的空洞的幸福，若是没有他，我少了更多的心痛，不知道什么叫不甘心，不知道我其实很自私。原以为可以忽略不计的人，却终究服服帖帖地展现在一张张
破碎的纸张上。我们只是在纸张上胡乱涂鸦的人。有好人，有坏人。有女人。有男人。
“能帮我写下同学录吗？”那天下课之后我把本子递给了小凡。他拒绝了。摇摇头：“算了……没什么可写的。”
拒绝写我们的过去，现在。拒绝谈论我们之间的过往。你就是我熟知的小凡吗？在我想你的时候，你却想着另一个人；和你一起走过的每一条林荫小道，如今却是你和另一个人踩着每一分每一秒的快乐；给你的每一张纸条，缓缓沉入记忆的最边沿。最有理由怀疑的，也是最有理由找到答案的。我肯定我们曾有过的一切。就像你拒绝回忆一般决绝。
高考前夕，大家拼命埋头，我仿佛失去了知觉了一般，心想不管考得怎么样，只要能让我逃离这个鬼地方就好了。只要不再面对这间监狱一般的教室，鬼一般的老师，阴森森的学习气氛，还有那无数段惹人鼻酸的回忆。那段时间，要比平常的日子更加浑浑噩噩，玩得更带劲，吃饭睡觉，笑笑闹闹，日子照样在过，我疯的更厉害，朋友都说我是考前综合症，而且是非同寻常的兴奋症。
赶上《同一首歌》来露天广场演出，有超多我爱的明星，我暗自决心一定要零距离地看场他们的演出。这与高不高考毫无关系的。朋友好不容易给我搞了张门票，我和加加一起去看演出，逃了两场考前的数学模拟考，回来被数学老师骂，课堂上被罚站。课后被叫办公室。日子没什么不同，一些关系和我很好的不知情的男同学照旧拿我和小凡开玩笑，小凡一遭鄙视，他们就拿我开涮。
发生的一系列趣闻，在之后更多的欢声笑语里一点点地湮灭了。曾以为的最快乐只是小小的开心，曾以为的最痛苦只是无知的烦恼。就那么一点点的，我用我仅存的微小的记忆碎片慢慢拼凑成了不算完整的过去。我在努力，通过出卖自己的过去，贩卖自己的故事获取更多人的同情，进而得到更多生活的报酬。没有什么是毫无目的的，就连回忆都要剥开给别人看。除非，你放弃了一切可以生存的机会。
我不想的。只是，在我一无所有时，我突然想把那些过去卖给你们了。请原谅我的势力与世俗，请原谅我对自己的不忠诚，我忠于灵魂却还是服从不了内心。我和无奸不商的商贩没什么两样，都在贩卖自己的商品，而我的价值却要比他们的价值低贱得多。
我在一点点地沉淀我的过去。说是沉淀，那不过是艺术说法。
而事实上，我在无比残忍地啃噬我的记忆。
大家还是会留恋，会舍不得。毕竟相处了三年，感情不是假的。但在太多的舍不得，放不下面前，逃避这个地方，获得解脱，才是大家最想要突破的出口。有烦心事了，想想曾憧憬的大学吧。没有动力努力了，想想那美好的未来吧。跳过这个槽，就一切都是好的，终归是面向希望的。
我们开始脱下身上的校服，在校服上签名，留言。
校服的里面外面，通通是我们三年的难忘的感情沉淀，一切的不愉快，一切的不甘心，在之后更多的不愉快，不甘心里羞涩地沉潜了。“亲爱的，要记得我，要记得我一辈子”“记得联系我啊。联系方式XXXXXXXX”“放暑假一起玩哦”“要永远幸福”“要开心”，校服上祝福的话明明就很矫情，可还是在离别的万分舍不得里很心疼地消化了。
“嗯嗯。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当初许下的承诺，在之后无数个假期里违背了。每次回来都以“放假回来聚聚”作为共同话题的敷衍，可从未有一次实现过。因为有了新的生活。因为不太在意过去，不太在意过去的朋友们了。
小凡回南京之前，给我的校服上留言了：“时间给煤炭的定义是钻石。”而这句话，也是他留给每个人的。他留给我的签名却是独一无二的，至少在我心里是。我记得那是开学来我教他写的“崔小凡”标准草书。而不管其他人知不知道，我和他是最不该忘记的。
走之前，小凡留给我一本本子。而那本本子就是我曾说的最大的意外。他记
下了我曾误会过的每一段不可思议的真相。
“今天是2008年5月12号。我发现你真的很爱和男生玩唉。而且你还那么疯，我为什么就不爱和异性玩，你要我玩给你看吗？可是怕你不开心啊。呵呵，有时候发现你真的像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喜欢一个人不要总是挂在嘴边知道吗？心里彼此心里知道了就好。今天你问我是不是吃醋了，其实还是有点的。不太想让你知道。怕你过于开心。以后，不要随随便便骂人家女生，那样子对自己影响多不好。知道吗？
“今天下雨了，2008年6月2号。中午在食堂你又去夹我的牛肉吃，小威说你是减肥，所以这几天天天吃素，我发现不然，果真，你真的来我座位上抢我的肉吃了。呵呵，你这个食肉动物。以后生活费要节制点，不要大手大脚地花。不要经常做个‘月光族’。
“2008年8月27号，今天从南京过来，来到新的教室，我发现你和臣臣坐在一起了，我竟然被安排坐在最后，cao，老师不想管我了吗？郁闷啊。我发现离你好远，今天，我看到你往后看了，吓死我了。还有啊，谢谢你为我搬书，我知道还有你，所以才特地去你位置上和臣臣说的嘛。
“还是今天。我很郁闷。你有些神经病唉。干嘛那么冲动问我超级神经质的问题？你要我怎么回答，说喜欢你，你又要去炫耀了，说不喜欢你，有些违背良心，我干脆说了句很玩笑的话，你竟然都当真了。你真的很笨唉。要是不喜欢你，我早就不理你了。
“今天是29号了，时间过的好快，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你好傻，傻到家了，有些东西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要动脑子的。”
看完这些，我还是忍不住哭了。要是你早一些告诉我你的想法，我也不至于瞎纠结我们的关系啊。说我傻，明明就是你傻。你傻到家去了，你离开这个地方我才知道你最真实的想法。但为什么就到这儿戛然而止了呢？你还没有和我讲你和曼曼之间的事呢？
“有些东西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要动脑子的。”这句话是对我的一个暗示吗？记得那天晚上，臣臣告诉我，小凡有事和我说。难道臣臣知道什么事吗？
我把小凡留给我的本子上全部内容给臣臣看了。臣臣笑了，“他还是没跟你说那件事。”
“什么事啊？”我非常好奇。却有些毫无防备般难以接受。
“知道后来他为什么不理你了吗？”小凡很狡黠地看着我，语气顿时变得很吓人。我摇摇头，等待一个最接近我答案的答案。
“因为……因为曼曼为他做人流了。他，必须要对她负责啊——。”臣臣说这话时的语气很虚弱，与其说是虚弱，更多的是带有小凡的浓浓歉意和不舍。
人流？人流？人流！！！！
天哪，那个年纪的我们接吻拥抱就已经很有负罪感了，而他所说的“人流”？就连我这个倾听者都觉得满是罪恶，那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不清楚啊，他没有说的太详细，反正就是曼曼怀了他的那个呗，必须做掉啊。”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令我猝不及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明明很纯洁的同学，怎么会那样？曼曼原来对我那么好，而小凡也说了他喜欢我，那他们之间怎么会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过问太多关于小凡和我的过去了。我伤害的人已经太多了，或者说是因为我，他伤害了太多太多无辜的人了。
他留给我的那本本子我仍旧保留着，只是到后来，我把他给我写的那几页的全部内容撕了，撕得粉碎，全是碎片。一张一张地洒落在褪色的地板上。被岁月无情地脱去了原本的光亮。弥漫在空气里闻得到纸张那香香的浓浓气息。那些都属于过去了。这个夏天一过，他就此从我的生活消失了，我的生活轨迹沿着曾经没有了他那样踽踽前行，不会再回头，或是留恋过去的全部，哪怕再美好，再遗憾。从此，一个少女，将告别浅薄，放纵，肆意，以不再惨淡的生活状态追求，寻找与感恩。
他是我那段惨淡年华里的全部，曾顾盼不舍，而今匆匆诀别。
你们在我那般凛冽脆弱的年纪里，要我隐忍着本真的心痛，却比我更懂得成熟与承受，就此纵容我的轻浮，冰冷。以为从此便能消减我们之间共同的罪恶感。
而，一切在回忆这般洪水猛兽里，只是枉然。
一年过去，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我和曼曼失去了任何联系，该有的联系方式也都被我删了。在之后的聚会上，我们在不同的KTV包厢里唱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小凡参加了我们的第一次聚会，而那时的他和我已经是再普通不过的同学了。他和曼曼，会尴尬，只是在我转角看到他们的再度拥抱时。
我是个再幸福不过的第三者吧。
噜噜是个被落单的第四人，而就这样把她牵扯进来会不会委屈了她呢？我也不清楚，只是对她心怀太多的抱歉与感激。
就在昨晚的qq上，我冒充小凡。加了噜噜的qq。
“是噜噜吗？我是小凡啊。”
“嗯是的啊。你在哪儿啊？”
“呵呵。在家啊。”
“哦真的吗？过的开心吗。”
“还好。对了，我听别人说，你以前高三时喜欢我啊？”
“嗯。有点吧。”
“那你当初怎么不对我说呢？”
“呵呵，我不会做对不起子梓的事的，她是我好朋友。一辈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