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一块晦色的路碑
27885600000007

第7章 噜噜

【噜噜】

噜噜,后来换位置后坐在小凡后面的女生,一个很傻很可爱的小女生。自从小凡坐到那儿,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如果哪一天噜噜成为了我之后,我便是他的拷贝吗?小凡和噜噜很好。他们在一起的快乐已经完完全全超越了之前和我在一起的,因而,某一天强烈的嫉妒心降临在我的头上了。我骂她烂货,臭不要脸的,不断在同学面前讲她的坏话。诋毁她,指责她,嘲讽她,排斥她,并渐渐地剔除她。过分到曾经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把他欺负到哭,那天她哭的样子很好看,梨花

带雨般地朦胧,而且小凡竟然为了她和我反目,我给他的东西全被他扔了,那天我给他写纸条,写了长长的一段话,主要意思就是希望他不要对我这么冷淡,能像刚开始一样对我好点,只要一点点就好。他收到那张纸条后,就走出教室了。之后回来,我以为他是出去看了,等着他给我回复。可是等到下课他也没有理我。下课之后,我问他的同桌小男生,他告诉我:“小凡说他不屑看,被仍在厕所里了。”

我觉得这应该也是情理之中的吧!没有什么觉得可以惊讶的,或者难以接受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自己甘愿默默承受的。又怨得了谁呢?而这一次我只是很不甘心,凭什么为了一个臭女生就扔掉我的纸条?而且明知道我会因为噜噜生气,反而表现得这么明显。他是存心的。假如他真的是存心的,我应该开心才是,至少他现在知道在乎我了,不管是把我当做块宝还是当做颗草,在他心里我还是占据一定空间的。而关键是,他说他不屑了。

噜噜哭着求我不要再那么说她了,她说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可能和小凡有任何关系的,请求我放心,并鼓励我继续保持和小凡的关系,她说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我一时火大,完全没有在意她的任何一句话。直接把噜噜骂回去了。经历了噜噜这件事后,班上那些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女生也不太敢和小凡说话了。其他的女生虽无视我的做法,却也不太敢在我在的场合和小凡打成一片。仿佛这一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了。就如地头蛇一般一点一点地啃噬着人们心中为我树立的良好形象。既然我连人品都弃之不顾了,我还有什么不能放不开的?

渐渐地,小凡越来越疏远我,刻意地回避我,上课时递给他的果冻被我亲眼看着他丢在了垃圾袋里,对,也许他就是不屑了。难道真的要我向她道歉吗?我当然不会。凭什么要我割地赔款,还要我签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这种丢脸的干事作风才不是本姑娘的行事风格呢?而且小凡和我一开始就有互相喜欢过,就算是在时间顺序上,之后谁插过来都是不对的。

第二天,我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谈话了,那段谈话一共持续了大概有整整两

个小时。谈话内容无不涉及学习成绩,考试情况,最近的状态,平时的课堂表现,还有有无再私下惹事,甚至直接就过渡到了敏感而成熟的感情话题。他没有直接捅破那道纸,只是婉转地问我:“和小凡之间没什么吧?我觉得你们还是不够成熟,有些东西还不太了解,或许你们没有在意的东西别人反而就在意到了。”他说完这句话,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班主任已经知道了超出我想象能力之外的好多事。对于他的话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那个年龄谁还会去在意大人说什么,什么自由就任由自己做好了。

晚上回去之后,妈妈也旁敲侧击,一会儿就被我看穿了。“妈,那个变态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啊?”

“不管说没说,你在学校都收敛着点,别搞得不合群似的。不要让人家不喜欢你。”妈妈好言好语地劝着我。“听说你还喜欢在学校诋毁人家女生,有没有这回事啊?”

我还觉得特别诧异。纳闷了。我妈怎么会知道我在学校骂噜噜了。难不成噜噜和我妈告状了。不行,我一定要去学校问个究竟,不能让我白白受了两边的刀子。

也许是我对噜噜的态度过于恶劣了,影响到他的情绪一直到小高考之前的那个晚上。那天噜噜回家和她妈妈埋怨,班上有人骂她了,她受不了了,噜噜一直是个父母捧在手心视作宝贝的孩子,妈妈听说有人欺负她,就一直追问她到底是谁,在后来的聊天里,她告诉我当时她没有和她妈妈讲那个骂她的女生就是我,因为她没有想通过这种方式而伤害到我,只是因为过于压抑回去发泄了一番。哪知是她妈妈长舌头直接就和变态汇报了。经过变态的长期观察也知道肯定又是因为我这个爱挑事的家伙干出来的“好事”。

怨恨不能时常堆积,要不定期地排泄。这一次我收了收心,反而没有去找噜噜的茬儿,我觉得如果在这样恶性循环下去不仅得不到小凡的好感,而且在班级里真的会没有立足之地,而最主要的是我不想再变态找了,既然噜噜拿大人当挡

箭牌,我则按兵不动就好。你怎样都是徒劳的。

那段时间里,我看着他们打打闹闹,我却无法阻止。之后固然也知道即使之前的责骂可以如此痛快,但依旧只是心理暗示而已。一切只有自己经历了才知道,是自己永远是自己的,就算别人抢也是抢不走的,而,不是自己终究到不了自己这边。

噜噜依旧会和我打招呼,依旧对我微笑,依旧像对待一个正常朋友一样对我,有好吃的会第一个送个我吃,会偷偷告诉我今天或者昨天小凡提到我什么了,会想让我开心,上课时愿意陪我一起玩,在某一个晚上,我突然被感动了,如果被骂的人是我,而不是噜噜,我还会这样宽容吗?我可以假装没事依旧对着曾伤害过我的人微笑吗?我可以捂着伤口宁愿一个人疼也不想被他人担心吗?不是也许,是一定。我是一定做不到的。

我万万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