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乱世金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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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鉴宝

再看那老者,一边笑着一边从座位上走下,打开柜台一侧的大门向店外迎来。操着一口浓重的京腔道:“哎呀!这不是李大管家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稀客啊,哈哈哈,快请店内坐。今个儿不知您要来,要不我早就去这店门口候着您了。呵呵。”

说完一边将我们往店内请,一边招呼着伙夫上茶。

老李见那位司理光招呼他没招呼我,显然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是以赶忙跟他解释道:“哦,庄老板客气了,其实今日在下是陪我家宋先生来的。”说完将我让到了身前。

我一惊,原来这位就是老板啊,要知道一般规模较大的当铺,老板很少有会亲自操持生意的。怪不得生意能从京城做到这里来了,原来老板自己就是位经验丰富的司理,这生意想不红火都难啊。

再看那位庄老板,看我时显然脸色一惊。也难怪,任谁也想不到李府的先生会穿成这副模样。不过他反应倒也很快,仅在一惊之后,脸上的笑容便如花儿一样绽放开来。

“哎呀,老朽真是眼拙,有眼不识泰山啊,把宋大先生您给怠慢了。快!快请店内坐。”说着又叫来伙夫让其多沏一杯茶来。

我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便随着他一起进得店内。

刚坐下,茶已送了上来。庄老板依旧是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宋先生您今日到鄙店来,可是想淘几样玩物?你是想要玉器还是瓷器,古玩还是字画?我们店里这段时日还真进了不少”

没等他说完,老李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我家先生今日不是来淘物的。”

“那”庄老板一愣,“宋先生今日前来是?”

我微微一笑,淡淡道:“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是当物的。”

话音刚落,就见庄老板脸上惊讶之色更甚了。看看我,又不解地看看李管家。

我能理解他的惊讶,要知道,不到生活所迫走投无路时,一般是没人会愿意来当东西的。更何况我还顶着个堂堂李府先生的头衔?只是他哪里知道我的难处。

倒是老李为我解了围:“是这样的,其实我家先生乃是异域奇人,来时所带异域奇珍都是先生平日所的珍品。只因近日想做庄大买卖但一时又凑不足本钱,是以暂且抵于你处以便周转。他日还要赎回的。”

“哦,这样啊。”庄老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边打量着我跟老李手中所提的那些塑料袋。一边说道:“那不知道先生的都是什么样的奇珍呢?”

老李一笑,将一只塑料袋递于庄司理,说道,“庄老板自己看吧。”

庄老板忙伸出那枯槁如古木一般的大手接过那只塑料袋,不想只是在刚一触碰的那一刹那便已发出一声惊叹。想来因为这袋子的材质吧。

“快,请二位随我来内堂说话。”

见此情形,我不由暗自庆幸起来。知道是遇上识货的了。

内堂,庄老板看着我一件件地从袋中取出来的东西,眼神也越发惊喜起来,继而是激动。而在我拿出一罐可口可乐之后,竟连下巴上的那缕山羊胡须也因兴奋而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没有多说,依旧自顾自地往外拿着东西,一样样列于桌上。当所有物品被我拿出之后,我得意地望去,却发现庄老板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我一愣,难道有什么不对?于是问道:“庄老板?你这是?”

“啊?”庄老板经我这么一说才如梦初醒一般,慌忙抹着泪解释道:“宋先生莫要误会,老朽只是看到这些东西触景生情而已。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听得庄老板此言,我暗想可能是他在见我带来的东西太珍贵了,一时间情绪失控而已,是以安慰道:“庄老板何出此言,想来您也定是性情中人啊,呵呵。”

庄老板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道:“先生,老朽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说来听听。”我笑答,心想不会是要让我出让一样给他吧。

庄老板见我答应,神色即刻变得如三岁孩童一般欢欣,一把拉住我便往更后面的一间小屋走去。

我一惊,本能地站住了,不放心地望了下桌上的那些东西。心想这老庄搞什么鬼,不要是调虎离山吧。

庄老板也看出我的心思,于是解嘲般地笑了:“宋先生您看我这一激动,竟又失礼了。成,您二位先在这屋中坐着,我这就去拿。”

“等等,你要去拿什么?”我更加疑惑了,不知这老头要玩什么花样。

庄老板此时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了,看样子可能已是激动得连话也不会说了。“这,其实,本来,老朽就是想让先生帮我看样东西,我想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来历,什么用途。”

哈哈哈,我笑了。“以庄老板您老人家的眼力,还要让我帮你看,您老也太抬举我了吧。”

庄老板并没有笑,反而更认真了:“宋先生,这会儿我是说不清了,一会我拿来您给看看就知道了。”

“成,那你去拿吧,我在这儿坐会。”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老头捧着个小木盒出来了。单看这盒子就做得很精致。也不知是什么木料做的,总之木质漆黑油亮,上雕精细花纹,在金丝镶边的映衬下,古朴中竟透露出华贵。再加上盒盖处的那把小巧而精美的铜锁,更加让我这不懂行的人都觉得是样好东西。

不过想想,这才不过是只盒子,能用这盒子装盛的东西,看来一定是相当珍贵了。事到如今才知道老头没跟我开玩笑,是以暗自叫苦。心想他不会真拿个什么宝贝让我鉴赏吧?

要知道,我这儿虽然“宝贝”不少,但对鉴定这一块确实是个门外汉。别一会儿说得不好,那可就丢人了。

但再看庄老板的样子,想来我今日已经是无法推脱了。只见其兴冲冲地抱着那只木盒子向我走来,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来到跟前,庄老板小心地将那只木盒放在了桌上,转而将前后门都插上,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把铜制的小钥匙,小心翼翼地将盒盖处的小锁打开。

我与老李便一直在旁边认真地看着,一时间,屋内静极了,我甚至能听到老庄那因兴奋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靠他娘的,搞什么飞机,即便是开棺材盖也用不着喘这么大的气吧。

“呵呵。”我笑了笑,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庄老板你这是要拿的什么宝贝给我看那,我可是眼拙得很,别回头看走了眼可就对不住啦。”

老庄此时已经从盒子里取出一个红绸包来。这让我想起当时周道送我易拉罐时的那种包装了,跟眼下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一些。

于是我笑道:“庄老板,你这红绸包里不会还有层黄绸包着吧?”

“啊?先生连这也知道?”庄老板一脸惊讶地望向我,满脸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日,这也让我蒙对了,看来古人对包装方面的造诣只能用匮乏来形容了。

再看老庄却一脸信服地感叹道:“我真是有种预感,宋先生您一定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啊?你要找我?”

“呃,只是个预感而已,是不是要等您看过这件宝物才知道。”

“到底是什么宝物?”

“我也不知,不过依我看来,先生您应该认得。老朽总是觉得我这件东西跟您的那些珍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哦,那先看看?”我的兴趣被勾了上来,真不知道这老头会拿出什么东西来,还能跟我带来的这些东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睁大眼睛,等着迷底的揭晓。

终于,在老庄用其颤抖的手揭开那层黄绸之后,我才得见那“宝物”的庐山真面。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就在我看到的那一刹那,只觉一股暖流瞬间流遍了全身,不由惊叫一句:“墨镜?”

不错,那黄稠包中,赫然躺着一副黑镜,跟老神算当年戴的那副一模一样。不用想,定是他老人家的了。所以我才会有刚才的反应,睹物思人,此时这副眼镜竟给了我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听我叫出“宝物”的名称,老庄大喜:“啊,先生您真的知道这是何物?哈哈,果然让老朽找对人了!”

没理会老庄的反应,因为我的反应比老庄更大。我一把抓住老庄道:“你认识老神算?快告诉我,他老人家现在哪里?”

我一说出,老庄更是又惊又喜,怎么?难道先生您也认识老神算?

认识?我暗觉好笑,岂止是认识,简直就是太熟了。全世界那么多人,能在不同的时空分别碰到的可能也就我们俩了吧。

但我并没有说,只是再一次追问其老神算的下落。说实话,我想他老人家了,毕竟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他能给我一点往日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