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我,老黄就笑开了,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哎呀呀,让宋先久等了,对不住啦!”
我忙笑着迎上前去,“不久,我这儿也是刚坐下。”见其叮叮哐哐地带来这一大堆,还拖来只鸡,是以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老黄嘿嘿一笑,“没,就是觉着来了总不能空手吧,于是就让这俩小子去买了两只鸡来。寻思着今晚给炖了怎么也能凑个菜吧。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用不上了吧。”
说到这儿老黄不好意思地笑了,照着其中一徒弟的股屁上就是一脚:“还不都是让这小子给耽搁了,早让他加紧了,可就是手脚死得很,这不,您那副鼓圈鼓架,一直弄到先前才算完事,本想给您抛光了再送来,这会儿都没赶上。不过那都是小事儿,回头等蒙鼓皮那天我再给您弄过便是。”
“呃,”叫老黄这一番说得我不知如何是好了,想来他也是好意,可是以这等造型出席我的宴请,总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来。半晌我才挤出一个便秘般的笑容:“呵呵,那什么,坐,都坐吧。”转而又冲着老陈叫道:“来将这鸡跟这些东西都拿下去,抬时小心着点,别碰坏了。”
待一切弄妥,我才回到位子上,举起酒碟对大家说到,“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今天在场的可以说都是自己人了,能和大家在这里聚一聚,我宋风很开心。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先干为敬。”一仰头,那杯酒已经被我灌了下去,迎来一片叫好声。
抹了抹嘴边的酒,我重又说道:“今天大家在这儿吃顿饭,一来是为了热闹热闹,再有嘛,就是想请大家帮个忙。明日我这间赌坊就要开张了,所以还请大家有力的出力,没力的捧个人场,帮我将场面整得热闹些!我宋风在这儿先谢谢大家啦。”于是我又端起酒来:“时间也不早了,某些人的肚子怕是开始叫唤了吧?”场下哄笑。“行啦,就不耽误大家了,这客享来的厨子手艺很不错,所以,请大家今日一定要尽兴,吃好喝好!来,我们一齐干了。”
于是众人一齐举起酒碟,我在大宋第一次请客就在这热烈的气氛中拉开了序幕。
席间,我依次去每桌敬酒,而瓶儿则是乖巧地在一旁陪着,不时地为我斟酒。来到金莲和宁采臣那一桌时,金莲笑着站了起来,“原来先生是要开赌坊啊,从前怎没听先生提过?”
“哦,也就是前两日才有的打算,本想弄成了再告诉各位的,却不想事情竟办得这般顺利,下午刚盘下的店面,明日就能开张了。”我笑着答道。
“那奴家就预祝先生财源广进了。哦对了,不知明日先生开业大吉,需要我们姐妹做些什么呢?”
“哦,无非就是找些姐妹过来唱个曲助个兴什么的,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潘金莲不解地问道。
“呃,这个一会儿详谈。”
宁采臣闻言也站了起来,“那小弟能帮上什么忙?”
我嘿嘿一笑,宁老弟你能来就已经是给了很大的面子了,哪还能劳你再做何事?”
宁采臣闻言没有自己能做的事,反倒显很很失落一般:“要不这样吧,明日小弟让家中的人过来一些,宋兄若是有何事需要人手的话,只管让他们做便是。”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便推辞,“那就先谢谢宁弟了。”
“呵呵,”宁采臣爽朗一笑,“宋兄这样说可就显得生疏了,您的赌坊开业,小弟能尽一份绵薄之力,自是倍感荣幸。哦对了,小弟虽不是什么交友广际,但在这齐州城中的熟脸也还有一些,其中也不乏平日爱玩上两把的,他日相见小弟也自当会为宋兄你做些宣传。”
“那是最好,生意本就是这样,靠的就是朋友拉朋友,一个传一个,如宁弟能帮我做做宣传,那自是最好不过,无形中就等于一下子多了很多熟客了。”
“哦,若真要是这样的话,奴家倒好似也可以的哦。”金莲俏笑着望向我。
“哎呀,可不是嘛,要说这人际嘛,怕是齐州城内再没有比潘老板更广了吧,先前我怎就没想到呢?”这样一来我心中豁然开朗,有这两位人脉帮忙。又怎愁往后会没有生意?
“那既然这样,我就先谢谢二位了。来,我敬你们!”
约莫半个时辰后,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吧,众人的话都开始多了起来,气氛也较之先前更融洽了。说起话来也就放得更开了。于是,有人提议让我唱支曲来听听,我不从,却不想潘金莲竟也跟着起哄了,“先生那晚在李府门外当着那么多人都唱了,今个儿怎的了?是嫌咱面子不够大?”
没想到这女人会将那等陈年往事抖出来,是以也反驳道,“都知道潘老板舞技超群,不知道今天大伙儿有没有这等眼福呢?”
本以为潘金莲会褪祛,却不想又被其反将了一军,“若是宋先生愿意唱上一曲,那奴家自当是乐意为先生伴舞一段。”待其说完,众人已是闹成了一团。
自知是混不过去了,只得拿起了宁采臣刚送来的那把吉它。我试了几个音,而金莲也已站上了我一旁的那张空桌上。
终于音乐声响起,而潘金莲也立即进入了状态,我唱的一首老歌,大板城的姑娘。而随着我弹拨的旋律,藩金莲的舞步竟准确无误地合上了我的节拍,丝毫不差。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着活力,洋溢着激情。而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和我产生了共鸣,不知道的人真的会以为我们一定是配合了很久了。
终于,一曲唱完了,四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在这如潮的欢呼中,我的虚荣心又一次得到了空前的满足。于是我忘乎所以了,肆无忌惮了。以一个自认为无比萧洒的动作抱下了桌上的潘金莲,漂亮地一转身,我看到了瓶儿那双愤怒的双眼。
“打雷啦!下雨啦!回家收衣服啦!”外面不知道哪位街坊扯开嗓子叫开了,紧接着一道闪电滑过了夜空。而此时的我,也仿佛被雷劈到了一般,突然间短路了。直到这时我才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原来眼神真的可以杀人。
“啊!”一声尖利的叫声之后,潘金莲从我突然垂下的双臂间跌落,重重地砸在我的脚尖上。在两人同时发出的惨叫声中,我看到瓶儿那恶作剧得逞般地笑容。
于是,一场好好的歌舞表演竟是在如此狼狈的结局中草草收场。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想到造成这种结局的罪魁祸首,竟只是一个眼神。
或许,用曲终人散来形容现在的情形是再合适不过了。除了原先就住在这店里的,余下的人都生出了去意,可能是怕雨大了回去不方便吧,于是我只好宣布聚餐到此结束。接下来则是跟老黄、宁采臣他们一一道别。潘金莲也在那几位姑娘们的搀扶下,捂着挺翘娇小的臀部往楼外走去,出了门还朝我投来幽怨的一望,仿佛是在埋怨我为何不将她抱得紧些。我无奈何只得朝她投去抱歉的一笑。但我的苦楚又有谁知道。
前脚刚踏进李府,雨就下了下来,此时我竟又想到了潘金莲,不知她到劲舞坛了没有。看来今晚把她摔得可不轻,哪曾想到竟会这么巧,正好跌坐在我的脚上。我这脚现在都还一阵一阵地疼,估计她那也不比我脚硬吧?岂止是不硬,简直是柔软绵弹,嘿嘿,是跳钢管舞那次她欺上我身时无意间摸到的,天地良心,我决不是存心,若是再让我重来一回的话,我保证呃,应当还是会摸的吧,毕竟那手感实在是太妙了,至今回想起来仍让人回味无穷
坏了,一想到金莲那个部位,心思全乱了,连李府的下人来为我遮伞竟也浑然不知。“先生,还愣着做什么,回吧。”瓶儿的话让我惊醒,脸上也突然间如火烧了一般,仿佛自己是一个偷窥者,此时却被抓了个现形。
“呃,好好,都回吧。”我慌忙应声,却发现所有人都已走在我之前了,身边只留有一个为我撑着伞的下人,正一脸茫然地望着我,不知道我是在跟谁说话。于是我加快了步子追了过去。
回到房里,鞋袜加裤脚都已湿透了。于是我一边将湿的衣物换下,一边开始埋怨起这鬼天气来。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赶在这当口,若是照着这情形下去,只怕是明日开张的事便泡汤了吧。不过也好,迟些就迟些吧,我也好有个时间去准备。免得因太过仓促而欲速不达。
正想着,门被推开了,一群人的注视下,我慌忙提起裤子。日了,回头这门非得装个闩不可,还有这小丫头也着实可恶,每回进屋都不知道先敲门,要不也不至惹出这么多尴尬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