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巴凌锋。
他下车之后,便一路飞奔着赶去李家屯,他知道时间对他的宝贵,所以他行动起来特别迅速。他正好从臧念祖埋伏人马的那片大树林边上经过,由于目标小,动作又悄无声息,他居然没有被那些人发现,他顺利地到了李家屯。
对于臧小军的别墅,巴凌锋已然非常熟悉。他知道该如何进,也知道该如何出。这次,为了节约时间,他不准备再从正面进行骚扰了,就直接闯进去闹!他算计过别墅里的人马,并不多,无须他再劳神去调动,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摆平。再说那样也太张扬,容易引起外面的注意,说不定蒋立国已经在附近有所布置了,惹他们来找麻烦犯不上。他要悄悄地摸进去,如若臧小军在别墅,那他就算大功告成。如果他不在,他就搜集些有关臧小军的情报,再去滨湖闹腾!总之,他此行要么见到臧小军的影子,要么知道他确切的下落!
他一路走在黑暗里,躲避着任何可能成为他此行障碍的目标。他左顾右盼,走走停停,只消一会工夫,他便来到了别墅的后墙下。别墅的围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加高了,大概是巴凌锋闹腾的缘故。但这些对他来说,并不是难题,只要有攀缘的可能,他就有办法进去。
他照例拣了块砖头扔进后院,仔细听了听,并无动静。他确定无人,便开始行动。他选好了一处容易攀缘的角落,退出去十几步远,一阵助跑之后,他三下两下便上了墙头。他趴在墙头向里面看,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又轻盈地飘落到院中。
此刻,臧小军负责留守的那些人马都呆在屋子里扯闲淡。因为他们接到了臧念祖传过来的消息,说巴凌锋还在滨湖和警察兜着圈子,一时半会过不来。他们就放松了警惕,只在前边留了两个人负责警戒,其他的人都进入屋里,边等着滨湖的消息边云山雾罩地神侃。
院子里的大灯依然照的四外雪亮。两个人在内墙上来回地踱着,并时不时地停下来,探出头去观察一阵。巴凌锋掏出弹弓,啪的一声将灯泡打碎。趁两个人还在愣神的工夫,他迅速地绕过山墙,三晃两晃便飘到别墅的门口,他轻轻地推开门,闪身进去。然后他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听着屋外和屋里的动静。
放哨那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都仰头去看那灯泡的情况,好象并没有发现有人进了别墅。但楼上却有了动静,一个人从二楼骂骂咧咧地下来。他走的极其懒散,也极不情愿的样子。他是奉命到外面查看情况的。
他下完最后一节楼梯,刚要去开门,巴凌锋已经转到他的身后,他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人一惊,立刻回头。巴凌锋已将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出声,出声就宰了你!”巴凌锋低声命令。
那人受到突然的袭击,吃惊不小,正欲叫喊,却见巴凌锋的匕首在自己的脖子上发着寒光,他的心理立刻崩溃,乖乖地听话。
“臧小军在哪儿?”巴凌锋一声。
“不,不知道!”
“撒谎!”
“没没有,他他不在别墅!”
“说,他到底在哪儿?”
“他在哪儿,我我们谁谁也不不知道!”
巴凌锋见问不出什么,他也不想过于纠缠他,于是左掌便照他耳后一拍,他立刻瘫倒在地。
巴凌锋刚要上楼,却听到外面有脚步的声音,他立刻闪身躲到门后。进来的是外面放哨的一个,他是进来报告情况的。
巴凌锋不想耽搁过多的时间,他立刻在黑暗中伸出手去,又将此人打昏,然后向楼上窜去。
他刚在二楼露头,便与里面正出来的一个人打了个照面。那人一抬头,见是巴凌锋,立刻一声惊叫,往回便跑。巴凌锋眼明手快,一个箭步窜上去,又一掌将他击昏。
这一声惊叫动静不小,里面的几个房间里立刻就有了动静。几扇门几乎同时打开,有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巴凌锋想就近躲进旁边的屋子里,结果与正在往出冲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巴凌锋并不怠慢,手起一掌,正掴在那人脸上,那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立刻捂着脸向里面逃去。巴凌锋也随即进屋,他想回身关门,但门已被踢开,几个人冲了进来。
巴凌锋边向后退,边扫着来人的手上,见他们手上并无枪械。他放心了,站定之后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看着他们。那几个人不敢靠前,只在门口和巴凌锋对峙,等着后面的援兵。
转瞬之间,又涌进十多个人,他们同样排在巴凌锋的对面,和他僵持着。巴凌锋见他们也无枪械,正欲动手进攻,却见人群一闪,又一个人出现在他的前面。来人脸上布满了冷笑,轻蔑地瞅着巴凌锋,道:“你就是巴凌锋”
巴凌锋见来人如此傲慢,心里厌恶,就没答话。但通过口音,他断定,此人并非本地人。
“嘿嘿,那你今天算是来着了,听说你很能打嘛,我正好领教领教!既然你手上没家伙,那我也不欺负你,我就跟你赤手搏斗,这样也公平!”说完他拉开了架势,身体微侧和巴凌锋形成对峙。此人便是臧念祖雇佣的杀手,外号“铁腿张”!
巴凌锋一看那人摆的门户,就知道他是个练家子,也就不敢小视,他也摆开了门户,与其对峙。
“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铁腿张”对身后的人命令道。然后他便开始向左游走,寻机进攻。
巴凌锋则向右滑步,依然和他对峙。
“铁腿张”踢了几脚试探,见巴凌锋只是闪避,并不进攻,他便突然向前一跃,并在空中转身,待他落地之后,身体竟背对巴凌锋!他是故意卖了个破绽给他,来麻痹巴凌锋,诱使他进攻!
巴凌锋不明白“铁腿张”因何要背对自己,这岂不是自暴破绽?他就闪身进招,却见“铁腿张”突然起脚,右腿向后高高蹬起,并从巴凌锋的右侧横扫过来,这是一个典型的散打动作。他的动作非常突然,爆发力也极好,稍有疏忽必然中招。
巴凌锋一惊,身体立刻向后仰去,随即伸出右臂隔挡。这一挡虽将那一脚挡住,但巴凌锋也感觉手臂发麻,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感觉此人绝不一般!但同时心里也犯了核计,臧小军的手底下,居然也有这么能打的人,以前怎么没遇到?
“铁腿张”见一招不中,马上收回右脚,但左脚同时自下而上又是一个侧后踢,直冲巴凌锋的面门。通过刚才那一招,巴凌锋已经知道此人腿上工夫了得,他不敢硬接,身体向旁一跳,便灵巧地躲过那人的脚锋。他顺势向左一个转身,同时脚步轻移,身体迅速向“铁腿张”靠来。随着脚步移动,他双手变掌,运足力气,自上而下猛砍他的小腿。
“铁腿张”见巴凌锋又化解了一招,急忙收腿,却慢了半拍儿,巴凌锋的双掌正砍在“铁腿张”的脚踝处。“铁腿张”一阵疼痛,迅速地抽回左腿,向后退去。他也感觉到巴凌锋绝非等闲之辈!
二人重新摆开门户游走。巴凌锋不想耽误过多的时间,他立刻使出绝门工夫,向“铁腿张”袭来!他出招也极其凶狠,一旦中招,非死即伤。几个回合之后,“铁退张”渐渐落了下风。
“铁退张”偷空向旁边一使眼色,旁边一人马上会意,一回身,手上便多了一袋黄豆,他趁“铁腿张”拼命向巴凌锋发动进攻的当儿,迅速将黄豆倒向巴凌锋的脚下。
巴凌锋见“铁腿张”突然加大攻击力度,料想这肯定是他在苟延残喘。他就向后退去,想先消耗一下他的体力,再找准机会,击伤他。哪知竟踩到了地上的黄豆,他突然失去重心,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铁腿张”见巴凌锋摔倒,立刻飞身上来,同时左脚高高抬起,他想借着腿部和身体下落的力量,将巴凌锋砸在胯下。这也是他的一个绝招,一旦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巴凌锋不敢怠慢,立刻向旁边一滚,躲过这一招。他想站立起来,怎奈脚下都是黄豆,他无能为力。只好躺着和“铁腿张”周旋,他立刻又落了下风。
“铁腿张”趁此机会迅速加大进攻力度,他招招凌厉迅猛,丝毫不给巴凌锋喘息的机会。他想尽快将巴凌锋制服,然后去臧念祖那邀功请赏。
巴凌锋知道情况不妙,他想进攻却无法发力,时间一长自己非中招不可。他就想先冲出屋子,到外面再去和“铁腿张”对决!
“铁腿张”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身体立刻轻盈地滑到门边,堵在门口向他进攻。
巴凌锋见“铁腿张”识破自己的想法,出去已不太可能。他双手便抓起一些黄豆,向“铁腿张”抛出去。
“铁腿张”立刻侧身闪避,并用双手护住头部。巴凌锋抓住这个机会,身体迅速地向前滑动,同时双脚各自分工,一只脚勾在“铁腿张”的脚后,另一只脚则借惯性猛冲“铁腿张”的小腿。“铁腿张”的腿上突遇袭击,但却无法开步,他的身体便也失去重心,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二人躺在地上,继续拳来脚往。
“铁腿张”突然从身下拽出两把匕首,向巴凌锋袭来。巴凌锋只好也拽出那把瑞士军刀来迎击。又斗了几个回合,二人的身上都已挂彩。好在都伤的不重,无碍大局。
巴凌锋心里着急,他知道不能再这样恋战下去,时间耗得过长,将对自己非常不利。他手上立刻加紧进攻,脚下同时迅速清理出一块地方,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向门口扑去。
堵在门口围观的人见巴凌锋突然起身,向他们冲来,他们害怕巴凌锋伤到自己,便都慌忙向两边闪避。巴凌锋未遇抵抗,迅速地冲进了走廊。
“铁腿张”也站立起来,他见巴凌锋冲出了屋子,立刻也带头冲了出去。众人开始一起进攻巴凌锋。巴凌锋且战且走,向楼下退去。面对越聚越多的人,他只能到外面去想办法了。
一行人很快退到了院子。由于有“铁腿张”在正面牵制巴凌锋,其他的人便也都亮出家伙,从四外围住巴凌锋。一团人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吵嚷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巴凌锋不想就此离开,他必须知道臧小军在哪儿。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地结束这场撕杀。再想办法获得有关臧小军的情况。
他立刻又使出了绝门工夫,向“铁腿张”凌厉进攻。
“铁腿张”招架不住,向后败退。
巴凌锋又返身进攻那些鱼鳖虾蟹,立刻,就有几个人惨叫着退出包围圈,进攻便如潮水退潮般败落下去。
但“铁腿张”马上又从后边杀来,巴凌锋只得又返身重新对他发动进攻,“铁腿张”又被逼退
他们就这样反复地拉锯。臧小军的手下这次进攻的非常积极,抵抗也极其顽强,那是因为有巨大的利益在诱惑他们。而巴凌锋却有些疲惫了,他的头上已经滚下汗珠,但他还舍不得就此走掉。
突然,从别墅的墙头上冒出一个人头来,他迅速观察了一下,便翻身跳入院中,向这团人冲了过来。
双方都在酣战,根本没注意墙头上下来的那个人。只见那人一身黑衣黑裤,他抽出一把尺来长的短刀,加入了战斗,不过他对准的却是臧小军的人马。经他这么一进攻,包围圈立刻被撕开一个口子,那人冲进来,和巴凌锋并肩作战。
巴凌锋见有人突然帮他,心里振奋,手中的匕首便挥舞的更加迅猛。
黑衣人斗了几个回合,杀退那些人马,对巴凌锋低语一句:“兄弟,赶紧往出冲,警察马上就到!”
巴凌锋一愣,感觉此人说话有些熟悉。但他来不及多想,随口说道:“不行,我还要找臧小军算帐!”
“他不在这儿,跟我走,咱们一起去找他!”
巴凌锋便不再说话,他立刻向“铁腿张”发动进攻,来人则去对付臧小军的手下。巴凌锋不再分心,专心致志对“铁腿张”进攻,立刻就将他逼入死角,他又发了几招,将“铁腿张”手中的家伙击落,并以迅雷之势将匕首抵在他的胸口,道:“朋友,你是好样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再为臧小军卖命了!今天我先放了你,但我不希望以后在看到你帮他,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他抽身便走。
“铁腿张”见巴凌锋放了自己一马,心下感激,便也不再纠缠,也迅速地抽身出去,三晃两晃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巴凌锋又回过头来帮着来人杀退臧小军的人马,开口道:“朋友,咱们撤!”
二人便杀退那些人,迅速地翻过院墙,向村外窜去。
这时候,村外的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