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地窗
27844600000002

第2章 夜探

第三章夜探

他想起地震那天,他下夜班到家时已经是零点了。

那天夜里,由于担心继续地震波及,他挣扎了好久才睡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看到透过窗棂传来蓝荧荧的光辉,这种光很奇怪,很柔和,有点弥漫的感觉。

但是林白风当时睡的有些迷糊,心里想是不是外面哪座高楼的射灯打了过来,或者是谁家拉开了窗帘,电视机的光照了过来。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其实荫雪堂周围没有高楼,不可能有射灯照过来;即使谁家的电视机足够亮,但是周围都是四合院,没有窗户高过围墙能把光透进来的啊。

想到这,他一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

荒荒还在给他电话:你没事吧。你家那是四合院,年代久远,会不会不安全啊?

林白风:谢谢你的关心,不过目前还没感觉到不安全。对了,你在哪呢?

荒荒:我在单位呢,早上刚刚采访完,去了几家企业,看看地震对他们有没有什么影响。

“吃饭了没?”林白风问这话时,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心里想,肯定吃过了。

没想到荒荒也还没吃,上午采访完,回单位刚刚写好稿子交给编辑。林白风突然有个想法,想和荒荒见上一面,虽然他们也就见过一次面,但是他对这个泼辣的重庆小姑娘挺有好感。

他们迅速约定了一个地点,是五号线地铁口外的一家咖啡馆。这家咖啡馆是林白风喜欢的,处在老城区,很安静,人不多,但消费比同地段高不少。林白风消费的观点是,不管你是什么价格,关键是看你值不值。他认为这地方很值,即使这家比同类型其他的店价格高上近一倍。而且,他们俩的单位都在这条地铁沿线,比较方便。

等到了咖啡馆,已经是快三点钟了,林白风比荒荒晚到了一会,荒荒单位在地铁边上,比较方便。

“你怕鬼不?”林白风一坐下就问荒荒。

“怕个锤子哟!”荒荒大声回答,可能意识到这是在公共场所,她说完后紧张地左右看了一会,发现没人注意她,才压低嗓门问,“鬼在哪里?不会是你那老宅子闹鬼了吧?”

林白风装作苦笑的样子:算你狠,一下就猜到了。

荒荒睁大了眼睛:你真的假的?快雷到我了!还真有鬼啊?

林白风沉着脸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想不想听故事?

刘荒荒说: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因为你还没机会呢。

林白风这里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荒荒,说实话,他们其实才见过一次面,对于她的长相,林白风有点印象模糊了。

刚刚林白风进来时,荒荒站起身来的时候,他注意到荒荒今天穿的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看上去是新的,还没被洗的发白。这会仔细看她上身是穿着一条短袖T恤,粉蓝色的,胸部有只小熊拿着一个玉米棒子。头发是一把束起来导弹似的朝天的马尾巴辫子。

荒荒是一个典型的重庆妹子形象,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说嘛,我什么都不怕的。

林白风用最简单的语句把他夜里的经过说了一遍,说的时候显然还是有点不自信。不是

害怕,而是担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或者就是自己酒后的幻觉。

荒荒听完后:嘿,这还真是个好玩的事情。要不你晚上带我去你家那看看?看看今晚会不会还有。

林白风: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个,我可不是编了个理由泡你啊。我是说真的。

荒荒:泡个锤子!还不知道谁泡谁呢!你敢带我去,我就敢去,有鬼出来,我拿棒子打死他们。

林白风摇了摇头,对着荒荒说:看来我真没找错人。不过我告诉你,为什么我来找你。你来之前肯定没想过,我那么多朋友,包括那些练武的,公安的,部队的,为什么都不找,偏偏找你呢。

荒荒瞪大了眼睛:咦,还真没想到呢,我还以为你也会叫上别人来这。为什么啊?为什么会叫我来?难道是因为我长得漂亮?活泼?可爱?

林白风摇了摇头嘴:不是。而是因为,我周围的朋友圈子就那么大,都是对我很熟悉的,我怕万一传出去,我不丢人嘛。正好你要看我的房子,又是个丫头,我告诉你,你也不会告诉别人的,对不?就是告诉别人,你那个圈子,也基本都不认识我的。嘿嘿。

荒荒:切。少来了。明明就是看我长得漂亮,想打我主意吧。那可得看你表现了。

林白风歪了歪嘴:那随你说吧。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信任你。

实际上,林白风自己内心深处觉得,之所以叫刘荒荒跟他去,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理由,只是她是在自己遇到这个怪事情后第一个打来电话的人,可能因为这个,觉得人家对自己挺好,应该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对自己这么关心的人。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荒荒接到报社电话,要她回去改一下稿子。她走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两人约好在荫雪堂附近吃晚饭,吃完饭进四合院抓鬼。

直到快八点时荒荒才到了荫雪堂。短袖T恤换成了长袖的T恤,灰色的,裤子也是换了一件旧的牛仔裤,背了个双肩包,黑色的,脚上是一双黑色间杂着白色条纹的运动鞋。显得十分的干练。

林白风还是昨天上班时的衣服,一身运动装,深蓝色的,耐迪尔达牌。两人在外面的一家重庆菜馆简单的吃了些东西,然后就来到了荫雪堂。

天色已黑,两人先开开大门,进入垂花门门口,从缝里向院子里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异样,于是打开了大门,轻轻地关上,插上销,挂好锁,蹑手蹑脚地走到西厢房门口,鬼鬼祟祟地朝里面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两人这才悄悄地进入正堂,然后潜入林白风的卧室。

林白风没有开灯,让荒荒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床边。这时候就见荒荒从包里掏出一堆东西:一个摄像机,一个小小的三脚架,还有一截报纸包裹着的角铁,大约有半米长,还有几包零食,两瓶纯净水。荒荒见林白风瞪大着眼睛,有点得意的轻声说:没想到吧,我带了一大套东西出来,今天晚上都能用得着的。林白风倒不是因为他带了东西来,而是觉得,她那小小的背包怎么能装进去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他不知道,大部分女人小小的包里都会装进去男人意想不到多的东西。

这时,荒荒面有得色地说:我这摄像机是从我们主任那借来的,他这可是先进玩意,带红外摄像的,而且拍摄时没有红灯闪烁,声音也很低,几乎不干扰外界,并且加了偏振镜,可以避免玻璃的反光,用来监视外面正合适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三脚架架在窗户边的桌子上,三脚架的腿没抽开,高度正好在窗户中间的玻璃那。她熟练地将电源适配器插进去摄像机,然后在桌子下的电源插口对好插头插了进去。

林白风压低了嗓门说:看上去不是你主任的机器,倒是像你自己的,用得那么熟练。

荒荒嘿嘿了一声:上次被我借出去玩了一个星期,所以,我早摸清楚这功能了。

就见她把摄像机机位给挪了挪,调整了高低角度照度等参数,打开电源。

荒荒:我不打开显示屏了,免得有灯光干扰,万一院子里有动静,我就按下录像键。

林白风表示同意,时间已经是夜晚九点多。两人决定不再说话,坐在黑乎乎的屋子里,盯着院子里。

时间在流逝,突然屋里一阵音乐声响起,打碎了小院的静谧。原来,是荒荒的手机响了起来,吓得两人都哆嗦了一下,像是做什么坏事突然被大家当众抓住,又像是做贼偷了东西,突然被警察用手电筒照住一样。她赶忙挂掉手机,担心还有电话进来,她匆忙将手机设成无声后查看了一下电话。原来是单位编辑打来的电话。她赶忙给编辑手机发了个短信,问什么事情。编辑回信来告诉她,稿子里提到的一款品牌名字给老总取消了。荒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给他回了个短信告诉他随便他处理,单位若还有人找她,就说晚上有事情,一会要关机了。发完后,她就关了机,同时要林白风也把手机关了,免得耽误事情。

两人又继续坐了下去,林白风本来要荒荒先睡一会,等有动静了再叫她,可是荒荒死活不同意,怕耽误了看到神秘事件。

时间同志按部就班的排班下去,十点走来又走了,十一点接班后不久也过去了,几个兄弟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个,时间也到了凌晨三点,两人已经是眼皮打架,恨不得拿跟火柴棒插眼皮那把眼睛撑开。

眼见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前一天凌晨林白风遭遇地窗的时候,两人都有些紧张。

林白风有些紧张,不再坐着,轻步走到窗前,向外张望。他的卧室正好是在东部,斜对着西厢房。

他趴在窗口处,一动不动,盯紧了西厢房的门。荒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他身边,头挤在窗口边向外张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白风突然觉得下巴冰凉,他顿时吓得心脏猛跳了一下,接着就发现原来是自己太紧张,在向外看的时候,嘴张着忘了合起来,口水顺着下巴都滴到了桌子上了。他不禁有点自嘲地摇了摇头。这时候,荒荒给他递上了一张面巾纸,他不好意思地拿起擦了擦。

就在这时,院子里啪的一声,把两人差点没吓得灵魂出窍。

刘荒荒连忙按下摄像机录像按钮,两人紧张地连气也不敢出了,纸巾掉在地上也不顾得去捡,两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盯着院子中间。

然而院子里什么也没出现,既没蓝光,也没地窗,鬼影更是没有。但是两人却更加紧张,因为不知道那声音是从哪来的。他们突然同时升起一股寒意,从头直贯到脚。感觉有股不知道哪来的恐惧从内心深处慢慢涌出,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都觉得对方的脸部如同结冰了一般,暮春时节寒意虽未完全去掉,但是已经不是很冷了,但是两人的感觉都如同被冰水淋了一般。

林白风拉着荒荒的手,慢慢地后退,缩到沙发上,两人紧紧窝在双人沙发里,互相都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颤抖。

“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一定出了什么事情”,林白风在内心深处这样说。

突然间,他觉得这屋子的角落里似乎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而他们如同实验室里的小白鼠,面对着那么多拿着手术刀的研究人员。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林白风力图找出突然而来的危机感是从何处来的,但是紧张的气氛和狭小的空间内,实在是无法容纳他海阔天空的猜想。黑漆漆的空气直压得他们胸口发闷。他在内心深处力图证明自己是胆大的,不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现实很无情,屋里突然气温骤降,使他的思维和行动能力都急遽减弱。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酸软,浑身乏力。

他自问:难道我是被吓趴的?

他自己也怀疑,自己数年的当兵锻炼,使自己早已不是普通人在面对危险时那种心态。

他无法认定自己是被吓成这样的。

然而,事实就是他连站立的力气突然都消失了。

刘荒荒也是这样,她的内心更是惶恐,又不敢叫出声,而且也是没有力气叫出声。

就在这时,大槐树突然沙沙的紧响起来。似乎起了寒风,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风越来越大,而他们的感觉也越来越冷。两人坐在沙发上,只能看到外面黑乎乎的一颗树冠。

突然一声,似乎有东西从树上坠下,然后树叶的沙沙声也停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只听着院子里有细微的沙沙声向墙边靠了过来,响几下就停下来,然后继续响。

一点点靠近的声音,似一块巨大的石头在慢慢压向他们俩的胸口,压得他们心脏都快爆裂。

那声音沿着墙边在窗户下停了几十秒,然后继续前行,突然在门口处停下来,声音断掉。

林白风挣扎着站起身体,抚着刘荒荒也站了起来,林白风对刘荒荒使了个眼神,荒荒马上会意。林白风努力地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走向堂屋大门,荒荒紧跟着他后面,手里操着她带来的那根角铁,随时准备战斗。然后两人在门后面,眼睛盯着大门,就听见门口沙沙的响声,但是却什么都看不到。

林白风快连自己的心跳都恨不得压下去,让心脏一声不吭。

屋外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什么人在搞鬼,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白风内心深处如同被电击过一样,满身能量无处使用。但是他还是决定要去做一件事情。

他终于忍不住了,在下一波声音刚刚响起的时候,他举起沉重的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突然把大门猛地拉开……

<a 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