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和孩子住一起?你觉得方便吗?要是你妹妹回来呢?她可保不住哪天说回就跑回来。”
“等小小开学,奇奇就有自己的房间了。再说妹妹回来跟您睡啊。她是您的贴心小袄,不跟您挤跟谁挤?”
“姐夫,让奇奇和我睡一个房间吧。我都要开学了,跟他亲不了几天,不抓紧和他多待几天,一开学可就又看不到他了。”
当小小走进自己的房间以后,她掩饰着开心小声对奇奇说:“奇奇,咱俩的房间可比你家的大多了。”
看大家都忙着看自己的卧室,老太太皱了下眉头说:“抓紧时间把记登了,就这么住着算怎么回事?”扔了一句开门出去了。
“只要你愿意,随时去登记。”王湘君微笑着看李小乐,可李小乐还是不敢登记,自己带着儿子住进有婆婆、两个大姑姐、一个小姑子还有一个女儿的家庭,对李小乐来说,这也是考验,她不知道能否应对得了。
家庭虽然不是战场,但是婆媳相处,融洽了还好,否则一定是战争不断。李小乐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能进就进,不能进就退。
李小乐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对自己说:“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在潜意识里,她的第二次婚姻是不许失败的,可她偏偏又不敢立刻去登记。
李小乐的家空无一人了。本来她想把房子租出去,但想一想,还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得知前妻和儿子住进现任男友家以后,杨部启担忧地说:“李小乐,你长了大脑吗?你带着儿子不说,还带着小姨子住你男友家,你还有婆婆吧?你这不是要他们家命吗?不对,你这不是要奇奇难堪吗?也让小姨子难堪吗?”
“歇会儿吧你,她姐夫还没说小姨子碍眼,怎么你倒嫌上了?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你还是把你自己的家庭关系处理好再说吧。隔着墙管别人家事儿,你累不累?越界了啊。”
“有儿子牵着,我就永远都不越界。他们家在哪儿?几天没看到奇奇了,我想他了,我要见他。”
“有什么见的?你们才几天不见吧?你别没事找事了。”
“李小乐,你别忘了我有探视权。我要见奇奇。”
“行,你说时间,我带奇奇出来。”
“麻烦不麻烦?告诉我地点,我直接去他们家不就得了?有老太太是吧?多大岁数,牙口好不?我给她买点儿水果点心去。我多说点好话给她,你们将来在那儿住的也舒服。”
“用不着你美言。我们过得很好。没事我挂电话了,厨房熬着粥呢。”李小乐挂断电话,赶紧往厨房跑,只见婆婆已经把电饭煲的盖掀起来,用木勺架上。
“等你来,满地是米汤了,那得损失多少营养,营养可都在汤里呢。”老太太说完,走出厨房,走之前对李小乐说,“择菜的水倒桶里,留着刷马桶。别跟湘君似的,他干活我得看着,洗完菜的水立刻进下水道,跟他有多少钱似的,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
李小乐愣了一下,赶紧说:“妈,我知道了。”然后择菜洗菜。这时小小溜了进来,对她说:“姐,那老太太说你了?你别太软,否则,将来还不被欺侮死啊。”
“小小,别胡说,人家说得对。奇奇是不是又在玩游戏?你帮我看着点,一天不好好写作业,总惦记着玩,没几天要开学了,我可是给他联系了重点初中,不好好学,可对不起他老妈。”说到这儿,李小乐的心里添了点辛酸。
“这个刷锅的刷子,别挂得和锅铲这么近,这刷子上不定有多少细菌了,沾到铲子上再去炒菜,那得吞肚里多少细菌?啧,想想都恶心。”老太太又走进厨房,把刷子挂得离锅铲远了一点。
“它们都是在锅里活动的,能脏到哪儿去?阿姨,我觉得这是一个人的生活习惯问题。您看我姐,刚才把刷子放开水里煮过了,沸腾那么半天,有细菌也给烫死了。不信您摸摸刷子还是滚热的。”小小把刷子摘下来,用刷毛刷着老太太的手指。
老太太当时就不乐意了:“小丫头,我这手刚抹了护肤品,这得刷上去多少化学东西?炒菜刷锅还不都沾到锅上了。”
“我是让您摸摸它的热度,怎么样,热吧?还滚烫呢。”
李小乐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小,没吭声,心想我什么时候煮刷子了?这个小小净添乱。只听小小继续上课:“阿姨,别说这刷子上有细菌了,就是这菜板,上面不知道有多少大肠杆菌呢,您烫过它们吗?晒过它们吗?得拿外面暴晒去,把那些虫子都晒死,不然吃到肚子里,那不知道得多少种肠炎了。”
老太太被小小一顿抢白,脸色就不是太好看。李小乐赶紧说:“妈,小小就是这样爱说话,您可别跟她计较。”
老太太赶紧说:“谁,谁计较了!这小丫头说得有点道理。一会儿你把这菜板好好清理清理。你也记着,生熟两个菜板不要给我搞混了。”
看到李小乐拿着菜板正要切菜,老太太大声说:“不对,这是切肉的菜板,你拿来切青菜就不对,你更不能拿切菜的刀在切肉的菜板上晃。这刀上得沾多少肉虫菌啊。”
李小乐举着手里照得出人影的菜刀,左看右看:“妈,这刀到底是切菜的还是切肉的?我听晕了。”
小小说:“姐,阿姨说这板是切肉的,刀是切菜的,你现在换个板就行了,刀就不用换了。阿姨,我说的对吧?”
“菜板换成切青菜的,刀可以不换,但必须用洗涤剂好好清洗。”
李小乐在两个人的指挥下,一会儿换菜板一会儿换菜刀,心里对小小恨得咬牙切齿:“小小,你能进屋消停会儿不?别在这儿指挥我。”
“姐,你得虚心跟阿姨学习。阿姨做了这么多年饭了,经验得老丰富了。”
“谁说我做老多年饭了?女儿在家我从来不做饭的,我都吃现成的。”
“妈,您歇着去吧,以后只要我没事,厨房的活儿就交给我吧。”
“那不行,你现在连刀和菜板都分不清用哪个呢,我哪儿放得下心?”
“今天晚上做什么好吃的?”钥匙旋门的声音响过,声音也传了过来,王湘君走进厨房。
“快给我出去。洗手了吗?厨房是你进的吗?洗完手等着一会儿就开饭。”王母把儿子推出去,偏他就又挤进门来:“小乐,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打你电话也不接。”
“你打了吗?我不知道啊,我一直在这儿做饭呢。”
王母撇了下嘴:“哪里一直在做饭啊,刚才不是一直在接电话?”李小乐听了,不吭声了,小小插话说:“那您的意思她还不能接电话了?”
“我说了吗?我说她不能接电话了吗?”王母不愿意了。
“刚才我是接电话,接完手机就扔卧室里了,你打电话我在厨房就没听见。”
小小看自己的姐姐在王家如同受气的媳妇,心里的火气就一下子往上冒:“新姐夫,你也上班,我姐也上班,你为什么不能进厨房,姐回来就得进厨房?现在男女平等,女人也在职场打拼,新姐夫,你是不是也得心疼心疼我姐?”
“我没有不心疼她啊,我一下班就打电话给她,看能不能顺路一起回来。”
“我下午没什么大事,就早走了一会儿。你们都进屋等着吧,我炒两个菜就开饭。厨房本来就小,都挤这儿我都转不开了。”
看菜也切完了,王母率先走出去。小小没离开:“姐夫,你也得管管阿姨了,用哪个菜板用哪个菜刀她也管着我姐,还让不让我姐活了?”
“小小,这多大的事儿啊?我们刚来,肯定不知道哪个是切菜的,哪个是切肉的,时间长了我就知道了,你快别跟着添乱了,和你姐夫出去等着,你再看看奇奇去,别让他老守着电脑。”
李小乐做好菜后,朝奇奇的房间喊了一声:“开饭了,奇奇,快来帮妈妈忙。”李小乐端着汤走出厨房,吩咐奇奇说,“奇奇,拿碗拿筷子。”
奇奇跑进厨房,只听到碗碎在地上的声音。王母赶紧跑进去:“我的青花瓷!天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李小乐本想看看站着发呆的奇奇是不是伤到手了,但看王母这么不高兴,赶紧说:“妈,哪天我有时间再去买一套回来吧。”
“你买,你哪儿买去?这是湘君他爸留给我的。”王母一边说一边捡着地上的碎片,奇奇吓坏了,也赶紧蹲下去捡,一不小心划破手指,血很快流了出来。王湘君拉起奇奇的手,按压着伤口说:“快,小乐,快去药盒里拿创可贴,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