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阳城内,大街上人熙嚷嚷。只见一身穿灰白色衣服,背着一个破烂竹篓的书生模样的人落寞的行走在城内。他一边摇着头一边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一副天怒人怨的样子。
“唉!又没考中,无颜见江东父老啊!”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天抢地的哀叫声。书生闻声望去,只见一着装破烂的老人家,手捧着一本《论语》,披头散发。“老人家。”书生看到‘同道之人’正欲过去劝慰,只听到‘啊’的一声,老人家一扔掉手中的《论语》,捂着头便跑。一边跑一边狂叫着,“我要做官,我要做官。”
“唉!”书生回过头,看到背后猪肉摊上的屠夫一边剁着肉一边有些怜悯的说道。“真是可怜啊!考了大半辈子,最后落了个这样的下场。还是卖猪肉好啊!”说完,屠夫手举起刀,使劲的的往下一剁。‘啪’的一声,肉分开成了两半。看着屠夫那残暴的模样,书生不禁咽了咽口水。
“唉!”书生一路小跑到城门外,定睛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后,把背在后面的竹篓放了下来。“说是什么圣贤书,真是害人不浅!”书生一边嘀咕着一边从竹篓里拿出几本已经被翻的破旧不堪的书。书生看着书,又想到了刚刚的那位老人,最后一气之下,把书和竹篓往路边一扔。“天无绝人之路,我就不相信我东门有悔不读书就会饿死!”
“老板,老板!”书生喊着转身便离开的米铺老板,一脸可怜的叫道。“我不要工钱,给我点吃的就行了。”
“掌柜,你这里需要打杂的吗?你不要看我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其实我力气大的很!”说完,书生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想要向客栈掌柜证明一下。谁知客栈掌柜很不屑的看了书生一眼后,竟毫不客气的把书生赶走了。“走走走,想到我这里混吃混喝!没门!”
“老板,你这里需要写点什么吗?招牌或者是…”书生看着眼前的彪汉,不禁吞了吞口水,几乎是乞求的语气。“我…我看老板长相斯文,定是个饱读诗书之人,那么不如…”书生看到彪汉一脸恼怒的瞪着自己,双脚不禁开始颤抖。
“既然老板不想写,那就罢了吧,有缘再见!”书生看到彪汉起身,一脸狠相的向自己走来,料到不妙,于是拔腿就跑。
书生一溜烟的跑了许久后,回头看看,彪汉没有追过来,才松了一口气。“唉!”书生像是浑身没了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摇着头丧气的自言自语道。“难道天真的要绝我?”
“喂!书生,这里是哪里?”正在书生抱头叹气之时,突然传来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书生仰起头,才发现自己眼前正站着一名女子。女子一手牵着一匹白马,一手拿着一把剑,低着头好奇的看着书生。
“喂,我问你这里是哪里!”女子见书生没有回答自己,又重复问了一遍。
“你一个女子,说话竟然如此无礼。”书生撑着地板站了起来,站起身后,他不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里便是这里,还能是哪里。”
“你…”女子见书生回答的不知所云,于是一手放开牵着的马,指着书生大叫道。“你这书生是犯糊涂了吧!我是问你这里是哪里?”
“我知道你在问我这里是哪里,我已经告诉你了,这里便是这里啊!”书生又听到女子大呼小叫起来,忍不住摇头,跟女子饶起舌来。“你来了这里却又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你问我这是哪里,我也已经告诉你这里便是这里了,你还要问我这里是哪里。就算你再问我一千遍,这里也还是这里。”
“你这书生,好不晓事理,我好心好意的来问你,你竟如此无礼。”女子忍无可忍,举起手中的剑,拉起剑便指着书生说道。“本姑娘今天要给你点颜色瞧瞧,看剑。”
说完,女子的剑便指向书生。“啊!救命啊!杀人了啊!”书生一边抱着头大叫一边跑。他这一跑一叫不打紧,没想到却吓惊到了女子的白马。白马本就已经无人牵制,书生的这一惊一乍,竟把白马吓跑了。
“马,我的马!”女子见白马被吓跑了,急的快要跳起来。她一边扯着衣角一边冲着书生大叫。“你赔我的马!”
“为什么要我赔,你真不讲理。”书生看着马飞奔而去的声音,不禁打了个冷颤。“你看,连你的马也不愿意再跟着你了。”
“臭书生,你再说一遍,看姑奶奶我不一剑刺穿你的喉咙。”说完,女子举起剑,便直直的向着书生。书生看着女子一脸的愤怒,忙连退后几步,伸手护住自己的喉咙。“好了好了,我不同你计较了。”书生看到女子的连马都丢了,也不再忍心吹西北风。他瞥了瞥女子一眼,猛的想到自己今晚连落脚的地方都还没有着落。他叹了口气,从身上摸出一块色泽光滑翠绿的玉佩,扔过给女子。“给你,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块玉了。唉!”书生看了看女子,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书生!”女子接过书生扔过来的玉佩,看到书生转身离开,于是大叫道。书生没有理会女子,径直的走了。“哈哈!”女子看着书生渐渐离去的有些落寞的背影,不禁大笑起来。她把手里的玉佩左瞧右瞧后,一脸不屑的放进了衣袖内的口袋中。
不知不觉的竟快要天黑了,书生看着街上的行人渐渐减少,客栈里也传来阵阵饭香。而他,却仍然无处安顿。“连祖传的玉佩也没了,我还有什么面目回去啊!”书生一阵叹息,蹲坐在路边,茫然的看着街上炊烟袅袅。
“这位兄台,敢问?敢问这里是否是汾阳城?”正在书生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人停在了他的跟前。他抬起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样子看上去有些奇怪。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穆丰,穆丰十年未回中原,对中原方位难免有些生疏了。书生没有站起身,只是蹲着点了点头。“嗯,没错,这里是汾阳城。”
“哦,谢谢兄台!”穆丰弓下腰,一掌盖拳,笑着说道。
穆丰打探完后,正欲转身离开去寻家客栈住下,却看到书生不语的蹲坐在路边,看样子,是有事。“兄台,这么晚了,你…你为何蹲坐在路边?”十年的浪迹生活,已经把穆丰打磨成了一个行侠仗义之人。他低头看着书生,有些不解的问。
“嘿嘿!”书生抬起头看了看穆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实不相瞒,在下…在下是身无分文,不得不蹲坐在这路边。”书生说完,很不好意思的搔着头,“让兄台见笑了。”
“哈哈哈!”穆丰听完书生的解释,不禁大声笑了起来。而书生见穆丰笑的那么爽朗,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兄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请随我一同到前面的客栈住下吧!”穆丰笑看着书生,一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客栈。
“什么?”书生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穆丰的话。“你叫我和你一起去住客栈?”在确定穆丰没有骗自己后,他猛地一下站起来,开心的说道。“真是多谢兄台了。”
“兄台不必言谢,江湖救急,实为常事。”穆丰看到书生开心的样子,笑着说道。“请!”说完,穆丰侧着身子,一手伸开,做出‘请’状。
“还是兄台先请吧!”书生也礼貌的回礼道。“哈哈!”穆丰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笑着说道。“还是一起走吧!哈哈…”
“好,哈哈!”书生也开怀笑了起来。
夜幕下,一切显得那样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