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爱要多长才算久
2770400000009

第9章 记事本(1)

门卫老言

门卫老言没有想到干了20多年的门卫,快告老还乡了,却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老言叫言和平。是岩河市儿童玩具厂的一名临时工,父母都是这个厂的退休工人。老言本来可以接替父母的班,只因肢体残疾,没能顶替,厂里考虑他家的实际情况,就安排他当了一名站岗放哨的差事。老言工作很认真,也很负责,自打进厂以来从未出过问题,常受领导的表扬和工人们的好评。

老言今年五十又三,至今还是孤老头子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无犹无挂,精神头还可以,干起活来象头熊公鸡,人说他有四只眼,那眼力特别足,特好使,谁走厂里拿了啥东西,他搭眼一看,就知道,想躲过他那只火眼金睛是很难的。这天厂里人都下班了,入冬的天,黑的早,不到6点就全黑了,厂门口的路灯开始亮起来,三三两两的工人从门岗经过,中间的大门锁着,来往行人只能从小门出出进进,整装车间的杜小梅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门岗,面带笑容的和老言说说笑笑走出了大门,厂里人差不多和老言都熟,都知道他是个老光棍,一些老女人常逗他玩,为的是分散他的精力,引开他的视线。杜小梅采取的也是这种方法,她一边和老言打着招呼,一边不慌不忙地走出了大门,老言左瞧右瞧不对劲,总觉得杜小梅身子骨有问题,不是那么灵活,走起路来很死板,虽然是入冬的季节,衣服厚实点,但还是能看出来她的肚子明显地和以前不一样,象怀孕几个月的人,实际老言心里有数,只是不愿意当面揭穿。杜小梅一边往前走,一边和老言打着哈哈说:“老言你的鸡真能冻,天都这么冷了也不戴个帽子”。要在平时老言肯定追上去和她打闹一番,这回没有,只是咧了一下嘴,算是回应了,杜小梅就这样越走越远,老言咋想都不对劲,就悄悄地尾随在后边,窜了一个胡洞,又拐了一个弯,在一家农家小院的破房里落了脚,他趁着灯光透过玻璃窗看到了睡在床上的一个不到10岁的孩子,孩子很瘦,脸色蜡黄,杜小梅把他扶起来,孩子靠在床背上坐下了,只见杜小梅敞开衣服,把裹在腰间的塑料纸解开,取出一个变形金刚在小孩面前晃了晃。“小宝,你看妈妈给你带什么来了”。小宝一看,乐得眼都直了。妈妈告诉他,只能玩玩,看看,千万别搞坏了,明天还要还给人家,小宝很听话,就回应说,我就玩一会,看看就可以了,不会弄坏的。这一切,老言看得清清楚楚,他一闯进去,保准抓个正正着着,可他没有那样做,他知道人要脸,树有皮,事情没搞清楚,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老言在继续观察屋内的一切,屋子不大,只有几平方米,里面摆设很简陋,一张床,一个吃饭桌,剩下的就是锅碗瓢筷,看着让人心寒。小孩在玩变形金刚,杜小梅忙着在做晚饭,一边做饭,一边在不停地落泪,还在不停地骂着孩子的爹,老言听得糊里糊涂,“什么你个死鬼,把俺娘俩撇的好苦,你腿一伸眼一闭,没事了,孩子的病,你让俺咋办呢?你知不知道孩子得的是一种不治之症,马上化疗,还要放疗,你让我上那凑钱去”。说着又鼻子一把泪一把。擦干泪,又开始索罗,“人家孩子有吃的,有穿的,有玩的,要不是我们家太困难,我也不会从厂里拿回这个变形金刚给孩子玩,孩子看别人家的孩子玩这东西,哭着、闹着就想玩,我也是没办法,也只能是暂借一时了”。老言看着,听着,不知不觉中也落下了同情的泪,头一缩往回走了。

杜小梅其实是一名农民工,在厂里干了5年了,人混得都很熟,人员也好,活干得也漂亮,车间主任很赏识。人老实,性格很开朗,要不然咋能和门岗的老言头混得那么熟呢?老言心里有数,心想,这事只有她知,我知,我不讲就没事了。谁知第二天还是把事情兜出来了,杜小梅一大早上班就把那个变形金刚带到了车间主任的办公室,桌上还放了一张纸条,请求厂里给她处分。杜小梅受到了罚款处理,老言被开除。

事后一段时间才知道杜小梅家的情况,还是事情出现后,处理了他们两人,知情的邻居赵大婶到厂里反映的。厂里很同情杜小梅家的遭遇,号召全厂职工捐款,又向社会呼吁,解决了小宝的住院治疗费用,老言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

狗熊娃娃

什么是爱?拥有的时候也许不懂,而懂得的时候,也许就没有机会去爱了……

安安第一次来到这家玩具店,竟然喜欢上了那只狗熊娃娃。标价99元。一只手将它拿起:我要了。

那年,安安17岁,A20岁。安安穿一身学生装,A穿乞丐裤,骷髅衫。安安一脸稚气,A一脸狂妄。要这个,A拿一百元。安安眼里含着泪水,企求地看着A,A笑着,骑车走了。安安哭了。

接下来三天,安安每天绕远路过那家玩具店,摸着口袋里的钱。那时候,安安没有什么钱。

嘿嘿,送你。A拎着那个狗熊娃娃。还是乞丐裤,骷髅衫。安安眨着清澈的大眼睛,像一只小猫。看你挺喜欢的,就送你吧。A一脸坏坏的笑,像薄荷味的糖果,甜里夹着凉气儿。安安幸福地笑,眼前这个大男孩满脸阳光,像夏日里的葵花,绽放笑脸,那样迷人。

从此,安安有了第一个狗熊娃娃,也第一次有了心事。收下了A的礼物,也就收下了A的心。

A的自行车上有了个天真的少女,嘻嘻哈哈,安安的床上有了个狗熊娃娃,嘻嘻哈哈。

初恋是什么,安安不懂,也许就是开心地和A一起放学回家。

安安是个好女孩子,A是个胡同里的小混混。夏天安安穿白色连衣裙,A穿黑色的牛仔裤。安安放学回家做作业,A和兄弟们在网吧里打CS。安安不知道什么是爱,A说我也不懂,但我知道,有一天,我们会懂的。

19岁的安安上了远方的大学,22岁的A去了更远的城市打工。19岁的安安听钢琴曲,看莎剧,22岁的A听摇滚乐,看***。A说我们分手吧,我将来肯定没出息。安安说你懂爱吗?A说我懂了,但你还没懂,不过有一天你也会懂的。安安说狗熊娃娃还给你,A说处两年都没吻过你,安安说一辈子不想见到你,A说我结婚时候肯定告诉你。狗熊娃娃搬了家,安安哭了。

失恋的安安开始懂得爱了,却孤单地走在偌大的校园里。渐渐的,室友们都有了男朋友,床上堆了大大小小的娃娃。安安开始羡慕她们,开始憧憬下一次爱情。

当小B出现在安安的寝室楼下的时候,安安已经过完20岁的生日了。安安不再是那个羞涩的小女孩,而变成一个优雅的淑女。小B说我一定会给你幸福,安安说谢谢你爱我,小B愣了:爱?然后笑着,是的,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小B是个纨绔子弟,安安是个乖乖女,小B平时开A6上学,安安住在8人宿舍。小B每天都和朋友吃吃喝喝,安安晚上在热水房里泡面。小B带安安去商场,眼也不眨一下给她买真丝裙:800多。安安带小B吃食堂的饭菜,小B好歹咽下去还勉强笑着。

20岁的安安是室友羡慕的对象,因为安安有个有钱的男朋友。20岁的小B是哥们羡慕的对象,因为小B的女朋友特别听话。

那天小B在楼下吻了安安,并拍拍她的头要她回去早点睡。那天安安笑着上楼,晚上却在床上哭个稀里哗啦。

安安和小B逛街路过一家玩具店,安安想起了狗熊娃娃。安安第一次小心地和小B要个礼物,小B拿起了最大的一个。安安推开说不要这个,小B笑道这可是最大的。安安也笑着,但我要这个:标价99元的。小B一挥手,哪个都行。一个小女孩眨着眼睛望着,哥哥,我也喜欢这个……安安眼睛有点酸涩,像被灰尘迷住了。小B笑着,可是我已经买了。女孩难过地看着安安,安安哭了。算了,让给她吧,我不要了。小B听了急了,怎么不要了。安安说不要了就是不要了,让给他吧。小B收起钱包:省了。

安安21岁了,小B也21岁了,安安叫小B小B,小B叫安安老婆。安安说小B你别总打游戏,小B说老婆你越来越啰嗦。安安说小B你别总抽烟,小B说老婆你越管越多。安安给小B洗衣服,小B给安安买衣服。安安说小B我爱你,小B说老婆我娶你。

22岁安安要毕业了,22岁小B也要毕业了。安安说你去我家乡看看吧,小B说你来我爸爸公司发展吧。安安说我不喜欢大城市的繁华,小B说你家那里有桑拿吗?安安说你怎么总改不了公子脾气,小B说我真不懂你放着福不享非要回去。安安毕业那天签约回到家乡,毕业那天小B开车送同学一天一天地忙。

安安开始收拾行李,小B开始灯红酒绿。安安发现床上少一样东西,小B醉得丢三落四。安安说小B你欠我一个狗熊娃娃,小B说你都二十好几了,怎么还长不大。安安说你答应要送我,小B说给你200块钱自己拿去买吧,安安说小B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有我的理想,小B说安安你不要太天真了,这年头有钱才是最主要的。安安说小B我要走了,小B说你要不留下来我们就分手吧。安安说狗熊娃娃算你欠我的,小B说300块钱够不够买一个。安安哭了,小B笑了。安安回到家里大病了一场,脑子里全是小B,小B在酒吧里混夜场,遇到的全是美女。

25岁的安安开始相亲,28岁的小C捧着玫瑰花。安安说你工作辛苦不辛苦,小C说,你晚上失眠不失眠。安安说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小C说你美容要花多少。安安给小C讲自己的故事,小C给安安家里修煤气。

安安开始叫小C老公,尽管还没登记,小C叫安安宝贝儿,虽然安安都27了。安安说老公你什么时候娶我,小C说宝贝儿你去把我袜子洗了。安安说老公你今天晚上别走了陪我,小C说宝贝儿明天我去给你买钻戒。

安安和小C成了家人和亲戚祝福的一对。安安漂亮,小C稳重,安安工作好,小C挣钱多。安安和小C来到玩具店,玻璃上写着清仓处理。安安看了一眼里面的狗熊娃娃,小C二话不说进去买了一个:处理50元。安安抱着娃娃哭了,小C看着安安笑了。

安安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爱,懂得了爱,小C不停地对她说我爱你。安安和小C结婚了,新婚之夜安安想起了小A小B,小C喝醉了对安安说宝贝儿你其实不懂爱。安安说我现在懂了,小C说你错了。安安说老公你不爱我吗,小C说我爱我的初恋。安安说那你为什么不娶她呢,小C说谁知道呢。

安安抱着狗熊娃娃,觉得“处理50元”这几个字那样讨厌。小C玩笑地说钻戒房子都打动不了你,50元的娃娃却娶你进门。安安哭了,这天安安29岁,像那个狗熊娃娃一样,减价处理了。

给我一个微笑,我爱你

你曾有过一场令人心悸无比的游戏吗?“给我一个微笑,我爱你!”就是这样一场纯洁而有趣的游戏。这句话是正值青春萌动年少羞涩的我听到的最柔美最动听的语言。我也相信就是这句动听的话改变了我的人生,改变了我的世界,灿烂明媚的春天从那刻起悄悄地走进了我的生命,让我自信地打开了稚嫩的翅膀,微笑着自由地在学海里翩翩翱翔。

听说我校马上要和一群来自美国的朋友进行文化学习交流,这是一条多么令人振奋的小消息啊!这可是我们这所外国语中学有史以来第一次和外国朋友近距离接触,我们全校的同学没有一个不兴奋激动的。也难怪,在我们这所偏远的小县城的大街上,能看见高鼻梁蓝眼睛的朋友都实属稀奇了。

上午我校的大门上就高高地贴出了一条长长的大大的特别醒目的标语,走进校内,你完全可以感到,虽然是初秋但一股暖暖的春的气息温馨着你的心扉,姹紫嫣红的鲜花摆放得井井有序,连学校的一排排青翠的松柏也像换了新装,一眼望去像阅兵式的整齐笔直,校园里更是窗明几净书声琅琅,学校里到处都洋溢着欢乐和谐的美好。

来我们学校进行交流的美国朋友总共有十个,分到我们班的是一个美国小男孩。班主任王老师上午就激动地告诉我们,说他还要和我们做一个有趣的游戏。什么游戏?暂且保密。我们女生一听是个男生,立刻兴奋得尖叫。全班因此都兴奋得像煮熟的饺子沸腾一片。

中午我们女生寝室更是热闹非凡。叽叽喳喳猜测和议论最多的毋庸置疑的是,这个男孩的眼睛有多大?大如牛眼吗?眼睛有多蓝,能染蓝我们青涩的少女心事吗?鼻子有多高多勾,能勾走少女的魂吗?他有多帅多酷?能电到美丽无比的我吗?他会偷偷喜欢上我吗?他一定会坚定地来到我身旁拉着羞羞怯怯的我做游戏吗?……寝室的八个女生都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裳,偷偷地对镜梳妆,希望这个外国男生能喜欢上自己,多和自己交流。我也不例外,胆小不太自信的我在小镜子里照了N次后,认为自己是最美丽,最特别,最有吸引力的,最具魅力,椰风也挡不住的,杀伤力最强的,才满意的会心的放下镜子。临走时还怪怪地冲镜子里的自己笑笑,哼着小曲信心十足地离开了我们的寝室。当然中午觉也因此白白浪费了,如果不选我的话,爱午睡的我感到十分可惜。

第二节课来的好漫长,我们都好似守着一个约定,等了一千年一样。第一节课我老是走神,心里好像觉得有事,神情竟有些飘乎乎的。漫长的第二节课终于慢悠悠地来临了,清脆的铃声重重地敲响了。英语王老师走进教室,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英俊,至少有一米七的男生,当这个金发碧眼的美国佬一走进教室,全班此起彼伏发出尖锐的呼叫声。“Hello!”这个金发碧眼高举一只手摇晃着和我们全班打招呼,那小样儿有点像我们首长看望下级士兵的风格,不过高鼻子朋友看起来明媚阳光极了。我喜欢这样的明媚高大男孩。我也情不自禁地挥着手高喊着:“Hello!”我想此刻我的嗓门是平生最兴奋最响亮的。

我还想说,今天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发现,我们平时着装朴素的王老师也会穿长长的碎花连衣裙,也会施淡淡的粉妆和画上红红的口红,也会甜甜地温柔地发笑,并且笑得格外地灿烂,脸上还绽放了两个小酒窝。好美哦!如果她整天不再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天天这样温柔美丽地微笑着给我们上课,我敢担保我会对英语格外感兴趣,王老师也会越看越年轻漂亮。漂亮的王老师健步如风地登上讲台,给我们介绍起来:“Jimy,Welcome!”我也没听见王老师再说了什么,我的视线一直没离开那个一看是个学生,个子却有那么高的美国佬,他的高大帅气,还有他那嘴角微微翘起的那一抹浅浅的微笑,一下子迷倒了我,我的那颗脆弱的青涩之心一下子变得温润柔软了。我的心突突地跳得飞快,整张脸也不争气地红得发烫,这时我恨我这种不争气的外露,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只听王老师说:“现在Jimy要和一位同学做游戏,大家安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