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都市传说之书记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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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贪心不足蛇吞象

我这工作干的真不是一般的窝火。

我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酒吧附近我的公寓的床上。枕头上散发着记忆中熟悉的汗味,就连身下的床单都和记忆中一样,至少三个星期没有洗,已经泛出淡黄色的印子。窗外传来买豆浆油条的吆喝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但是,我相信这是假的。

抬起右手狠狠地在脸上掐着,毫无痛感。我不禁哑笑,又中了对手的招了。

不久之前我明明在市医院的楼顶与那个诡异的人格分裂者任逍遥进行了一场没有意义的谈话。

当然没有意义是针对于我而言,但对那个一直恐惧消失的家伙来说就意义重大了。

借着与我谈话的机会,伺机夺取我的身体,为他所用,这家伙的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好。既然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此时的我应该老实的躺在天台上,不知道段瑞飞那条疯狗会不会放过同在天台上的任逍遥,留下来的那个任逍遥。

“你要走?”夜风吹着段瑞飞松垮垮的绷带,他看着眼前那个让他丝毫没有怒意的任逍遥问道。

“嗯,被警察抓到可不好,毕竟犯罪的不是我的人,却是我的脸。”他指着自己的脸,笑道,看上去是那么的纯良。

段瑞飞没动静,不知是同意放走他,还是别的。思忖片刻,段瑞飞又一次问道:“他会没事吧?”

“我相信正义必胜,你要留在这里等他回来吗?”任逍遥指着躺在一旁的人说道。

“我等,你去哪?”

“出国避避风头,说不定去趟泰国作套彻底的,就没人认出我了。”任逍遥收拾好背包,背在背上。手中捏着一大包零食,扔给仍旧坐在地上的段瑞飞,说:“你比我更需要这些打磨时间,千万盯紧了,如果他醒过来变成了另一个人,我劝你还是早点将他解脱才是。”

说完这些任逍遥就走了,当然走的不是寻常路,他拴好绳索在医院楼顶玩了一把蹦极。

但是这并没有吸引段瑞飞的眼球,现在他在意的只是他的恐惧是否会被消除,帮他的好人是否会平安归来。

“黄天在上,我发誓这是我诸葛三平打娘胎出来后,第一次被人整到这么惨。”我咆哮着,一个人咆哮着。

为什么说是一个人,那就要从我的遭遇说起。

从床上起来,我直接就往离家很近的酒吧去了,万象他们都在那,最起码我的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这里不能说是什么异空间,反而用幻觉,梦境来形容才更加贴切。得出这个结论的我不禁冒起冷汗来,幸好早早的收了【悲愤的控梦者】要不然在这里徘徊的我是根本没办法抗拒她设计的情节。这应该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想着想着我就来到了酒吧,推开门,万象,猫女毛悠悠两人都在。先前因为我爸的失踪事件我已经消失了两三天了,还真有点想他们。接着我就上前打招呼,但是,谁告诉这是怎么回事?

“悠悠两天没见有没有想我?”

“搭讪的话也不看看自己的长相,我们这店里可不欢迎你。”毛悠悠啪的一声将menu砸在柜台上,吓了我一跳,我想一定是我打招呼的方式不对。

“悠悠,我……”还没等我说完,猫女就大吼道,让我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出去。

我这人不笨,毛悠悠身上散发出厌恶的气场,并非与我开玩笑,而是真的。不知怎么明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但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但是这只是开始,如果猫女让我难受的话,万象的表现则更是让我如坠冰窖。万象没有像往常一样叫我“好人”,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问我问题。在听到毛悠悠冲我大吼之后,他并没有阻止她,反而揪起我的衣服下摆,把我拖至门外。那眼神就好像在看杀父仇人一般,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愣了。

回神后我已经站在酒吧外的大街上,那个追随我而来的假瞎子算命先生依旧在酒吧门口摆摊,我刚想上前询问,他算卦的旗子就倒了下来,正好砸在我的脚边,那假瞎子说道:“小友也看到了,你诸事不利还是不要与贫道扯上干系。”说完便收拾摊子走了。

他不待见我?明明以前很喜欢跟我说话的,这是为什么?

大街上的人来来往往但是没人注意我,挡在路中间的我甚至没有被人呵斥,汽车都默默地绕行,连喇叭都不舍得按上一下。

我呆呆的摸出传呼,联系了一下,可以联系的人。但结果,我笑不出来,连苦笑也不行。

周礼嗣【我和你的搭档协议终止了,你没用,拖累我,以后这个频道你打不进来了,没事就挂了吧。】

上司熊男【办事不利,我没工夫为你收拾残局。】

祝饶【对不起,你谁来着?】

紧接着是电话。

叶晓刀【我没空,以后再联系。】

黄诗雅【再敢打来,杀了你。】

我爸我妈更是在电话里将我一段谩骂,以前他们有多爱我,此刻他们就有多讨厌我。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我一边听着电话里的骂声,一边如行尸走肉一般往回走,不知撞了多少人,多少电线杆,多少汽车,甚至我连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

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躺在床上,原本并不存在的疼痛,席卷而来。我抱住头,蜷缩在床上,身体弓的像只大虾。脑中忽然又不属于自己的信息涌入,亦或是说被别人侵占了。

看到入侵的那部分记忆时,我明白了,任逍遥想以这种方式将我的意识杀死,他取而代之。我精神最脆弱之时,也是我处于极度的恐慌之时,就是他入侵的好机会。

我现在发现我到底怕什么了。

说来挺丢人,堂堂男子汉竟然害怕一个人,怕没人理,怕被忽略。也许是我当上书记官,接受了如此疯狂不平凡的生活才使我将以前的遭遇忘得一干二净。从前平凡的我一直被人忽视,一直害怕一个人。

既然知道他的目的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够乐观。忍着头痛我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用我另类的想法解释了一遍,我当大家是在跟我开玩笑,虽然这是在自我欺诈,但是我相信了,自己将自己骗了。

果然头疼停止了,那段不属于我的记忆也被驱赶出脑外。我想我知道我该干什么了,我要在这个世界找他。

在这之前我则需要冷静的分析一下形势。

在这个世界里,有三类人。

原本生活中对我有好感的,好感度为正数的,在这个世界则变成负的,并且越喜欢便越讨厌。看来我在黄诗雅心目中的地位还算不错,我有那么一点窃喜。

原本生活中与我素不相识的人,好感度是0,在这个世界也一样,该不搭理我的还是不搭理我。

而原本生活中敌视我的家伙们,好感度无疑是负的,而在这个世界则反了过来。想到这里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在这里我要找的任逍遥说不定还蛮喜欢我的,说不定见了面连架都不用打,直接被请去吃饭也有可能。

这时,我心生一计,好像找到可以利用的人了。

我拨通了传呼的一条专线,联系人是擦屁股部队的负责人,那个我打心眼里讨厌的领导同志。

“诸葛小同志,我当是谁呢?怎么有空给我来电话,前阵子不是刚跟你吃过饭吗?找兄弟什么事?”电话里传来那家伙有点欠扁的声音,还兄弟,这个世界的我到底是在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啊?不过也好,他定是帮得了我。

“实不相瞒,兄弟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市里一趟,劳烦兄弟让我搭个顺风车,小弟感激不尽。”说这话时我的脸就在抽筋,这等昧良心的话,看来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讲的出来。

他一口答应,让我立马下楼。果然,速度不是盖的,善后组的座驾此刻正停在我家楼下,恰巧碰到毛悠悠和万象关店回家,于是我不得不在两人厌恶的眼神中搭车走了。

正如以前一样,善后组的传送点设在医院的太平间。出来之后,我没上电梯,直接跑去楼梯口。我的目的地就是医院的天台。

俗话说在哪趴下就在哪爬起来,我相信那个任逍遥一定在医院楼顶等着我。不管他对我的态度如何,不管他准备对我做什么,我都准备先揍这混蛋一顿,如果被那群没良心的家伙知道我怕一个人,以后还不笑死我。

楼顶到了,我推门而入,果真天台上,任逍遥站在栏杆上,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但是看到他的一霎那,我觉得大事不妙了,眼前这个任逍遥虽然掌控着能力,但是眼神里更是透着一丝无辜,甚至他的左手一直紧紧地攥着一个十字架,上面沾染着他因用力割破手心流出的鲜血。

看来,还是让恶人跑了,但是这好人还是得救。

我走到他面前,就像我们之前说的,我们不需要武斗,我们只需要靠一张嘴皮子定胜负。

“他算计你,你不生气?”我对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懦弱的任逍遥说道,我口中的他,当然是指另一个疯狂的影帝任逍遥。

“他没算计我,我是罪有应得。”

“现在没必要替他说话。”

“我没有”他直视我的双眼,吼道:“一开始害怕消失的那个是我,想夺人身体的也是我,甚至被人诱惑获取能力的那个也是我,这与人的好坏无关。只能说我比他贪心太多。”他说着便哭了起来,眼泪和着血水沾染在十字架上,现在后悔了吗?

“那么你在做这些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同处一个身体他不是应该阻止你吗!”此时让我感到生气的是那个任逍遥的袖手旁观,他为何会任由他的另一人个这样堕落。

“因为这个叫做任逍遥的躯壳原本就是属于他的,我是他10岁那年才出现的。我侵占了他的生活,让原本自信满满的他在关键时候变得优柔寡断,因为我频繁的出现,我毁了他的家庭,学业,恋爱。现在,甚至毁了他的人生,他不阻止我,是我罪有应得。”他瘫倒在地上,啜泣着。

“那么将我拉入幻想的你,当时又在想什么?只是单纯想向我忏悔,还是真的有夺取我身体的打算。”想起我的那一阵阵头疼,以及入侵的记忆,我想他还是抱有夺取我身体的念头的。

“有的,其实现在还依然有,我想拥有一个身体,脱离他,好好活下去。”

“那么说段瑞飞是牺牲着喽?”

“他当时活的不高兴,他恐惧所有事,我想与其处于恐惧生不如死空占一副好皮囊,还不如……”

“还不如,取而代之?”他低下了头,我想一定是了。

“那么其他的命案又是为了什么呢?他们很无辜是吧?”

哈哈哈~~~~他笑了,终于有一点坏人的样子了,“为了泄愤,泄愤你知道吗?我不爽,为什么那些嘴上老说这想死想死的家伙还可以活的那么好?而我却得不了自由。”

“这个借口很坦诚,但是我不喜欢。”我将手放在他头上,说道:“多说无益,杀人就得偿命,我想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吧?”

“确实,干了坏事就是干了坏事,有时候比起表面上的坏人,内心腐烂的好人犯起错来,才刚加恐怖。喂,你现在还害怕一个人吗?”他笑着问道。

“我相信他们,所以不怕了。”

“那么,你害怕变成恶人吗?目前为止都心灵纯净的好人。”他仅仅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消失在原地,随后我的意识逐渐清明。

睁开双眼时,我发现自己正将书记官笔记顶在头顶,额头冒起一片白光,再看本子,他已经进去了。

“你是谁?”这时天已经亮了,段瑞飞铁塔似得身影立在我面前,警惕的看着我。他身边撒着没吃完的零食,看来这家伙一直等着我。

“你害怕吗?”我笑道。

他摇摇头,伸手将我拉起,说着:“欢迎回来。”

这时电话响了,是叶晓刀。

“搞定否?需要压场吗?”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欠扁。

“压什么场人都跑了,没用的警察。”嘴上虽然这样说的,但是我的嘴角还是牵起一丝微笑。

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