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小姐卓文君新寡后,闲居在家,其中的寂寥惆怅自在不言中。不日家中来一男子,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甚是引人注目。尤其难得的是,来客弹得一手好琴,在大堂之中演奏的那曲《凤求凰》,挑起精通琴瑟的文君无数情怀,她为之所动却羞于开口。来客似乎懂得文君之心,通过卓家丫鬟与文君取得联系,并带她连夜私奔。
来卓家做客并带文君远走的就是西汉才子司马相如。痴情的卓文君带着满心的浪漫与憧憬奔向她的幸福之旅,不料这一去却是苦头尝尽。
司马相如家徒四壁,与富倾一方的卓家比起来,是天壤之别。文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惊叹归惊叹,日子还要过下去,琴声饱不了肚子,爱情不能当衣服穿,柴米油盐才是最现实的需求。文君小姐不得不典当自己的名贵物品换取生活费,可是终究还是解决不了日复一日的开支。无奈她携夫回到娘家临邛县,靠开小酒店过起日子,她放下千金小姐的架子,挽起衣袖终日站台卖酒。
卓父终于看不下去,一挥千金赐与女儿女婿,打发他们走得越远越好,总之,眼不见心不烦。养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他只有认了。
司马相如人财两得地回到家乡成都,官运也接踵而至。原来好词赋的汉武帝不意间读到了他写的《子虚赋》,大加赞赏。急召司马相如进京,自是一番加官封爵。
司马相如赴京为官,卓文君留守成都。不日传出异情,司马相如相中了当地一女子,思想着娶回家来。卓文君当仁不让,坚决不许,此事终究作罢。
卓文君以千金小姐的身份下嫁穷书生司马相如,怀着对未来无限美好的愿望,可陪她走过的却是一条坎坷路。首先是经济上的窘困,然后是情感上的打击,真是辛苦异常。
可是她坚守了下来,最终成就了两人的白头谐老。她一定有过千般苦,万般痛,可事实表明,她宁愿承受。在看到司马相如一贫如洗的时候,她可以选择离开。在司马相如一心二用的时候,她也可以选择离开。因为在汉代,对女子再嫁并没有太严格的要求,就连皇上也娶过己婚女子,何况民间。不过,卓文君没有离开,相反,为了帮夫君度难关,她卖起了酒。为了守卫家庭的完整,她忍下了司马相如的不忠。
她做出这一切痛苦的选择,是因为在她眼里,这痛苦中泛着幸福的涟漪,这痛苦中有她值得回味的甘甜,这幸福和甘甜的源泉就是她的“好音”天性。她热爱音乐,而她地夫君就是音乐天才和高手,她因为欣赏而爱他,她因为爱他心甘情愿为他受苦。
如此说来,“好音”就成了卓文君的软肋。司马相如的成功在于,他一下击中的,是卓文君的软肋。从此,这个女人跟着他,穷困潦倒也好,飞黄腾达也罢,永不言离弃。
可以想象,当司马相如抚弄琴瑟的时候,卓文君是何等欢愉,琴声飘荡的屋子,充盈的是卓文君怎样的情怀。也可以想象,当司马相如一纸书信表达着另有新欢的时候,卓文君是怎样地如坠地狱。
她在自己的软肋中痛并快乐着,活得热烈而真实。今天读来,这个勇敢、执着又多情、宽和的女子,还轻轻敲打着我们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