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科学石井四郎无罪
1946年3月22日,一个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耻辱日,石井四郎走出巢鸭监狱的大门,他没有被允许回家,而是来到盟军总部大楼,在那里,他开始写作细菌、毒气的“科研成果”。
镜头一:在哈尔滨郊外零下二十几度的低温下,被胁迫接受实验的中国妇女被捆绑着,双手裸露在空气中,几个日本兵不停地用瓢舀起冰水,浇在该妇女手上。十几小时后,这双手已经冻得僵硬,上面盖了一层冰。回到室内后,日本人强行将这名妇女的手浸泡在温水中,冰开始融化。忽然,一个日本人走上前,拿着这名妇女的手使劲一捋,顿时,妇女双手的皮肉像脱手套一样地脱了下来,整个肘部以上的双手成了只残留极少数肉丝的森森白骨。这名妇女(她还是婴儿的孩子已成为实验品牺牲,她因刺激过度早已半疯半痴了)把双手(如果还称得上是手)的白骨戳向半空,忽然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镜头二:一个中国小乞丐和日本小孩因玩皮球成了好朋友,日本人授意日本小孩带中国小乞丐进入731大院,以给食物吃等手段诱骗饥饿中的中国小乞丐接受“身体检查”。中国小乞丐很高兴遇到这么“慷慨”的“好人”,在脱光衣服时还露出了童稚的羞涩笑容。他顺从地上了手术台,日本人实施麻醉完毕后,开始熟练地将中国小乞丐开膛破腹,把心脏、肝脏等器官逐一取出,浸入早已准备好的生理盐水。小乞丐那离开身体的心脏捧在日本人沾满鲜血的手上时还在跳动。
镜头三:日本人强迫中国受害者把手伸入超低温冰箱(也许零下几十度甚至零下一百多度),手很快冻结了。冻结完成后,他们取出中国受害者的双手,那双原本鲜活的双手看起来呈灰白色,上面结了一层霜,如果只看手,已经辨别不出这是人类的肢体了。一个日本兵走过来,用短棍敲打中国受害者的手指,就像打断冰柱一样,手指一根一根掉落,发出清脆的声音。阴森恐怖的“实验室”传来中国受害者绝望而恐怖的号叫。旁观的日本实习生有的吓得闭上了眼睛,旋即被喝令不许闭眼。
……
这些是电影《黑太阳731》里的镜头,不要以为这些镜头仅仅是电影的艺术夸张,其实电影不仅没丝毫夸张,而且限于表现手段,有很多更令人发指的罪行无法表现。比如说731部队的日本人仅仅为了取乐,用手术摘除中国受害者的胃和小肠,把食道和大肠直接连接,让该中国受害者不断进食也只能饿死;同样为了取乐,日本人砍下中国受害者的手和脚,然后用手术把手接在小腿上,把脚接在手臂上,还用“高明的医术”把它们接活;日本人还将中国受害者绑在手术台上,不进行任何麻醉就活体解剖,中国受害者越是痛苦地挣扎越是引起魔鬼们的哄堂大笑;还有将中国受害者的血液全部抽干,然后向躯体注入马的血液,由此引起身体剧烈的抽搐和痉挛“连几个壮汉也压制不住”……
这一切罪行,都发生在罪恶昭着的侵华日军731部队,对外称关东军队防疫给水部。731部队是日本军国主义最高统治者下令组建的细菌战秘密部队,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最灭绝人性的细菌战研究中心。他们利用健康活人进行细菌战和毒气战等实验,所制造的人类惨剧与奥斯维辛集中营和南京大屠杀同样骇人听闻。
731部队1932年在中国哈尔滨设立研究中心。这支部队拥有3000多名细菌专家和研究人员,分工负责实验和生产细菌武器,残忍地对各国抗日志士和中国平民的健康人体用鼠疫、伤寒、霍乱、炭疽等细菌和毒气进行活人实验和惨无人道的活体解剖,先后有10000多名中、苏、朝、蒙战俘和健康平民惨死在这里。
除了731部队作为整个细菌战研究的中心外,侵华日军在中国还设有62个支队,而731部队是他们的研究和指挥中心。
731部队他的手沾满了中国、苏联和朝鲜等国抗战英烈和人民的鲜血。手段之残忍超乎人们想像,而这个部队乃至整个侵华日军细菌研究的总负责人是日本恶魔石井四郎。
石井四郎,1892年出生于日本千叶县。他22岁那年毕业于日本京都大学医学院病理系,在近卫师团当了两年军医之后,由日本政府陆军省派往德国学习细菌和毒气研制专业。三年后学成回国,在东京成立以他为主的“石井细菌研究室”,直属陆军省领导。1932年,石井四郎和他的三个哥哥,即大哥石井虎男,二哥石井刚男,三哥石井三男一道,带领三百一十五名细菌研究人员来到中国哈尔滨,在哈尔滨市郊的监狱修建中马城,建立了由日本关东军领导的细菌研究所,这就是731部队,又叫石井部队。1935年的一次监狱暴动迫使石井关闭中马城,石井到离哈尔滨更近的平房区重新设立一个新的设施点。1942年5月,他被授予中将军衔。从外表来看,石井四郎像个和善的长者,可这和善外表下掩盖的是一颗人类史上罕见的罪恶狠毒之心。
日本投降后,石井四郎回到日本,于1946年1月被捕入狱。入狱后,他自知罪大恶极,准备在接受国际法庭的审判时,如实交代自己的罪行,他认为自己将难逃一死。在接受审判前夕,他写了首题为《报应》的打油诗,表明自己“人之将死”的“善言”,诗曰:
卅年研制无人性,丧尽天良是结论。细菌杀人实残酷,毒气杀人罪孽深。老实认罪非求生,只求无人步后尘。一弹毙我是照顾,零刀碎剐是报应。
3月16日,石井四郎被从东京巢鸭监狱押到国际法庭接受预审。预审由中国检察官向哲浚主持。他问了石井的籍贯、年龄、职务、军衔之后说:“希望你抱老实态度,如实交代你在七三一部队的罪行。”
石井答道:“我已作了如实交代的打算,也作了以死谢罪的打算。”他说罢,从口袋里掏出那首《报应》诗,起身向向哲浚一鞠躬,双手捧着诗稿递给向哲浚。
向哲浚看后交给其他人传阅,然后对石井说:“希望你言行一致,现在开始交代。”
然后,石井开始交代他本人和731等细菌部队的累累罪行。从活体解剖,炼制人油到细菌武器,活体细菌、毒气试验,光是石井提到的细菌武器就有鼠疫菌、霍乱菌、坏疽菌、鼻疽菌、伤寒菌、副伤寒菌、结核菌、破伤风菌、牛瘟疫病菌、红色麦锈菌等十余种;毒气有糜烂性毒气、刺激性毒气、窒息性毒气三大类,包括芥子气、路易氏气、苯氯乙酮、亚当氏气、二苯氯胂和光气六种,日军制造的细菌和毒气数量之大,以至于连细菌这样的微生物的产量都要以公斤来进行计算。
石井还提到,1940年时,当时的陆军大臣东条英机曾经接见他,说他立了大功,奖励他50万日元。东条接见他时还说,使用细菌武器,其成本是使用枪炮子弹的五分之一强;使用化学武器成本还略低一点,是五分之一弱。石井列举了几次日军的细菌战案例:第一次是1940年7月,在中国华中战区的浙江宁波和金华一带,投下80公斤伤寒菌、60公斤霍乱菌和8公斤鼠疫菌,这一次细菌战造成85600多人感染疫病,共有22600多人死于非命。1941年4月间,在晋冀鲁豫边区的新乡、滑县、浚县和晋绥边区的河曲、保德、兴县、岚县等地投下四百公斤鼠疫菌。共造成35万人感染鼠疫,死亡者多达15.6余人。
对于石井没有主动交代的事实,法庭检察官根据掌握的证据一一指出,特别是关于日军使用化学武器的情况,日军第一次是在1937年1月在上海使用刺激性毒气即催泪性毒气和喷嚏性毒气开始。以后,随着毒气研制的变化,杀伤力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惨无人道。1938年4月,在台儿庄使用窒息性毒气;1937年7月,在山西南部前线使用的毒性更大的糜烂性毒气……到1940年6月止,日军用飞机投放毒气弹965次,致使中国军民死亡35.86万余人。这些恶行,石井也脱不了干系。
当天对石井四郎的审判是成功的,取得了大量日军非法使用细菌武器和化学武器的证据。第二天,日本各大报纸和有关国家的主要报纸,都在显着位置上刊登了审判石井四郎的消息,日本国民也为本国战犯的罪行震惊了。
就在人们为石井四郎这个恶魔受到审判欢欣鼓舞的时候,在美国首都华盛顿,时任美国总统杜鲁门接到一个建议:石井四郎是当今世界着名的细菌武器和化学武器研究权威。他用人体实验获得的“科研成果”,可谓是“无价之宝”,只要保住石井一条命,可使美国获得这一成果。收到这个建议,杜鲁门陷入沉思之中。
没多久,首席检察官,美国人季南会见了石井四郎,称赞他是“一位了不起的科学家”,表示“保护知识,是人类的共同愿望和职责。”随后,麦克阿瑟召集各国法官开会,尽管遭遇很多反对,他软硬兼施,最后竟然以“少数服从多数”宣布“免罪释放石井四郎”!干尽非人勾当的石井四郎被以“保护科学”、“保护知识”的名义宣布无罪释放!这难道不是对科学的公然侮辱?
几天后,苏联、法国、荷兰三国政府,先后就免罪释放石井四郎一事发表声明,严厉谴责了这一非法行径,要求驻日同盟军最高总司令部重新逮捕石井四郎。而受石井危害最深的中华民国,此时却屁都不放一个。
梅汝曾经在日记中写道:“处身国外的人,对于自己国家的不争气,最感痛苦。”中国政府对释放石井四郎一声不吭,让远在东京的梅汝,心中倍感凄凉。
石井四郎被释放后,没过多久,日本共同社发表了一则消息,说石井四郎患有严重的高血压病和心脏病,因被免罪释放兴奋过度,喝酒过多而猝然死于芝山町家中。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批记录731部队实验核心成果的胶卷已运抵美国细菌化学武器研究基地特托利克研究所。
不过,据说狡猾的石井四郎对美国人也留了一手,他保存的五铁皮箱胶卷只交出三箱。美国在石井没有交出胶卷的那部分试验上,至今没有赶上日本的水平——部分重要实验数据的取得非得有活人实验不可,而这是法律和人道所不许可的。
需要补充的是,二战结束前,日军为消灭罪证炸毁了731细菌战实验基地的大部分设施,移交美军的实验资料,后被用于朝鲜和越南战场,对战后西方细菌战研究产生了重大影响。其“代价”是731部队的大部分战犯都未受到应有的审判,在东京法庭则是一个也没有。
2000年,经国家文物局的批准,有关部门耗资近亿元对731部队遗址进行了首次全面清理,发现了300多件人体解剖用具。如今,为永久保存侵华日军731部队遗址这个二战中极为特殊的标志性遗址,正在对部分遗址挖掘整理并筹建新展馆。陈列馆将按照当年陈列布置复原“731”本部大楼,再现日军当年真实活动,力争在10年内建成世界战争遗址公园,并将申报世界文化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