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四没了妖媚的表情,淡淡的回答道:“你若是要清理门户就快一点动手,只是这件事和燕六没有关系,不要牵连她。”
燕四想保全燕六,可后者并不领情。燕六默默的走到燕四身旁,坚定的看着大姐的眼睛,那意思像是在说,愿意和燕四同生共死。
面纱后的大姐似乎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我可曾要求你们做过什么?这打打杀杀的勾当,是你们自己做出来的,燕子堂四处树敌,也是你们弄出来的,我除了暗地里帮你们善后,难道,要求过你们怎么样么?”
现在换成燕四无言以对了。
“你若是想走,不会有人拦你。刚才是燕三做得不对,现在,你和燕六都可以离开了。”大姐的声音听起来很慈祥,让燕四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唐门的人围在这里,大姐来解围,难免要发生混战,自己要如何是好?燕四略微沉思了一下,俯身跪下,毕恭毕敬的给大姐叩了三个头,燕六也有样学样的这样做了,然后两个人起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唐门的人并没有阻拦,因为唐独秀没有下令。
燕四终究还是决定离开,江湖上的恩怨仇杀是她一直厌恶的东西,如今可以自由的离开燕子堂,也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对不起大姐?燕四不知道,她也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
并且,她回头时看到燕六轻松的表情,心中也安然不少,不管前面是什么样的路,至少,身边还有一个人相陪。
大姐突然出现,然后阻止了燕三她们之间的打斗,然后放走了燕四,她做这一切的时候,旁若无人得好像唐独秀等人是空气一样,不过胖子并不介意,好戏,现在才开始。
终于,大姐的眼睛转向了唐独秀,“唐少爷真是好利落的手段,怎么,扫名燕子坞还嫌不够,莫非一定要赶尽杀绝不成?”
唐独秀居然点头,“燕子堂的绝大多数人,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足惜。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燕四和燕六之所以能活着离开,那是因为她们手上沾的血腥还不够多,杀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所以本少爷才放过她们。”
燕三冷哼一声,有大姐在一旁,她的底气立刻上来了。
“你的意思是,像我这样的自然是罪该万死了,那你为什么不现在过来杀了我?”燕三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胖子摸了摸鼻子,“女人遇事不要那么着急,不然会老得很快的。不过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如果今天你能活着离开这里,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燕三脸色微变,毕竟唐门人多,胖子的恐吓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小胖子,能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不要做得太过分了,否则的话,不但会害了自己,还会连累很多人的。”大姐语气平淡,不知怎的,听她说话,让人隐约会有一丝恍惚,也许是幻觉吧。
“这位大婶,强出头不但会害了自己,也会连累很多人的。”唐独秀学着大姐的语气说话,“你要是不掺和进来还好,如今自己跳出来,难道还想全身而退么?”
唐独秀的问句似乎是一个命令,周围的几十名唐门好手各自拉开架势,一副随时可以动手的样子。他们站成一个错落有致的包围圈,一方面是为了不至于让敌人突破一层就可以逃之夭夭,另一方面,大家都是暗器好手,互相拉开点距离是有好处的。
大姐定定的看着唐独秀,“年轻人总是容易冲动。有时候,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究竟是谁,所以,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大姐看来是非常不愿意动手,这在唐门的好手眼里,分明就是不敌示弱的表现。
“真不凑巧,我偏偏知道你是谁。”唐独秀笑着,指了指天空。
虽然看不见,但是唐独秀还是感觉到大姐的脸色似乎变了,几乎在同一时间,唐独秀大喊一声:动手!并且双手疾扬,金光顿时在每个人的眼前闪耀。
满天星,作为唐门的看家本领,整个唐门能够使出这招的也不过是唐老爷子和唐独秀两个人而已,当年在和富贵山庄有纠葛的时候,唐独秀还只能很勉强的使出这招,并且后遗症相当严重,如今出手就可以发出,显然他的武功进境极大。
并且一出手便是如此杀招,看来胖子是非常看重这个敌人。
铁蛋本来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并且,他也不打算动手,唐门弟子那么多,已经足够了。
可是当他看到唐独秀的手指指向天空的时候,立刻想到了一些事,于是在唐独秀喊出动手二字的时候,他的枪已经越过胖子的身体刺向大姐。
天道,铁蛋认为唐独秀想说的是这个,既然这个女人是天道的人,那么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
呼延德看着铁蛋冲了出去,他也想帮忙,于是他提起了斧子,然后,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看到唐独秀洒出的金针像绽放的焰火一般射向那三个女人,如果自己眼睛没看错的话,这些金针有的居然是划出一道曲线,更有的是中途变了方向,如此诡异的暗器,让呼延德有些心悸。
射出暗器的唐独秀肥胖的身体同时在后退,而铁蛋的枪身正在前冲,两个人擦肩而过,这情形在外人看来也许会赞叹他们的配合默契。
奇怪的不是这些,奇怪的是,除了唐独秀和铁蛋,还是正要动手的呼延德,其他人都没有出手,甚至都没有动,似乎完全僵住了。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无论如何呼延德也无法相信,有人能够在瞬间就无声无息的同时干掉几十个好手。
同时,呼延德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不怎么听使唤了,连迈步都觉得艰难,他艰难的用余光看向温柔,发现温柔的处境不比自己好到哪去,从她脸上惊恐的表情就可以发现这一点。
可是,呼延德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时候着了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