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不是决斗,只是白痴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什么一对一单挑的武林规矩。关同可不是白痴,而且,及时在单对单的决斗中,关同也乐于出一些阴招。
枪棍相交,铁蛋被一震而起,在空中一个后翻,卸去些力道,落地时才勉强站稳。而持棍人则后退了一大步,看起来也是极为吃力。
就在这时,善于把握机会的关同到了。
持棍人在后力不继的情况下,想要对付关同的偷袭显然会十分勉强,但是他似乎根本没想过去抵挡关同的杀招。
双脚一弹,刚刚站稳的持棍人全力前冲,而关同显然速度更快,抱着必杀之心挥掌击去。持棍人不闪不避,似乎他的眼中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铁蛋,或者还有铁蛋手中的枪。
铁蛋自然不会退让,揉身挺枪,云龙枪再次化为一条毒龙,气势全发的攻向对手。
关同虽然有些疑惑持棍人不要命的举动,但是手里却不留情,就在他的手掌几乎就要切到对方的后颈时,有一种感觉浮上关同的心头。
他不知道身后是不是和自己缠斗的影子,只是本能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一掌斩断持棍人的颈骨,那么身后一定有人会送自己一起上路。
关同虽然想杀人,但是却不想同归于尽。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持棍人会毫不顾忌自己的功绩,因为这家伙相信那个影子样的同伙一定可以阻止关同。
信任,能够以生命相托付的信任。
关同可没时间去想自己有没有这样可以信任的伙伴,或者自己值得谁去信任。
当机立断,关同急转身,同时双腿向后绞杀踢出,在他的回过头的时候,正看到那灰色的影子向一旁飘开。
这个人轻功比我要高,关同瞬间就做出了这个判断。
所以要帮铁蛋一起先干掉一个是不可能了,首先,能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吧,关同有些遗憾,欲杀人而不得,的确有些遗憾,要知道,关同是从来不把人杀死的,至少江湖上传言如此,所以她有想杀人的念头是很难得的,好不容易有了,却被破坏掉,这让关同的心情很不愉快。
铁蛋感觉到自己的血在烧,能遇到可以匹敌的对手,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当然,像富贵侯那样强的难以想象的对手要另当别论。
枪来棍往,二人战作一团,兵器的碰撞声不断传来,方圆一丈内尘土四起,使得他们的身影变得模糊,但他们却像视线不受妨碍一样,斗得更加激烈起来。
呼延德靠在树下,抱着肩膀,一副好不悠闲的样子。
既然没办法帮忙,不如就安心做壁上观,着急也是没用,而且作为有伤在身的病人,更应该注意调整自己的心态,呼延德这样告诉自己。
和铁蛋那边打的热火朝天相比,关同简直是在和对手捉迷藏。
他的对手一身灰衣,连蒙面巾也是灰色,就像是飘忽不定的鬼魂。
不知道为什么,关同总觉得这个家伙就像是一团雾气凝成的,能看到却捉摸不到。的确,到目前为止,两个人还没有过肢体的碰触。
这对于像关同这样,功夫都在双手上的高手来说,是非常难以想象的事。
影子似乎不想和对手有接触,出招时一旦关同封挡便立刻变招,而对于关同的攻击则是一味的闪避,凭借灵动的身法上串下跳,但在躲闪之余,出手却招招夺命,只要关同一个不小心,恐怕就要饮恨当场。
这打法让关同郁闷得很。
虽然不敢说独步武林,但是关同对自己的轻功一向是有很大自信的,可现在却拿对手毫无办法,不过聊以自慰的是,影子看起来也奈何不了关同。
两个人就这样跳来窜去,你追我赶,虽然看起来险象环生,但却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呼延德觉得,这两个家伙看起来就像是在跳舞,而且,互相配合得还相当的好。
和这对儿的表演相比,呼延德还是喜欢看铁蛋在那里呼喝大叫的打发。
纯粹是力量的对抗。
当年,初出茅庐的铁蛋,在无意中结识了一群正在亡命天涯的朋友,而这些朋友都算得上是老江湖了,对于铁蛋来说,和他们在一起虽然危险,但也受益匪浅。
就是在那个时候,铁蛋稚嫩的枪法开始蜕变成型,如果说从前铁蛋掌握了云龙枪的心法和技巧,那么从那个时候开始,铁蛋抓住了云龙枪的魂。
所谓的云龙枪法一往无前,说的并不是单纯的遇到敌人就上去玩命儿,没有防守没有顾忌的一顿乱捅,那和街头流氓打架的王八拳有什么区别?
云龙枪讲究的是势,就算连连后退,但只要这个势还在,那么云龙枪法还是一往无前的枪法。
听起来或许很玄乎,或者很扯淡,但是铁蛋坚信这是自己要走的路,就像唐一执着的近乎顽固的追求以魔入道的剑法。
有时候,坚定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每一枪刺出,对方都毫不犹豫的硬抗,而面对攻击,自己也毫不犹豫的力挡,这是一场毫无花哨的对战。
铁蛋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震动,现在他已改成双手持枪,通常铁蛋都是右手持枪,左挥右档绰绰有余,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被的双手持枪是什么时候,眼前的人,的确是个很棘手的家伙。
忽然,打斗中的持棍人跳出圈外,然后,转身跑掉了。
他居然说跑就跑了,一溜烟的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看的铁蛋有些发傻。
就在持棍人溜掉的同时,关同只觉得眼前一花,和他做了半天双人表演的影子也窜上了树,并且几个起落就看不到人影了。
想打就打,想走就走,铁蛋恨得牙痒痒。
关同却不介意对手的随意,至少天书还在自己的手里。那个影子的身法实在快的惊人,能够保住天书不被夺走实属不易。
相比他们俩的各有所思,呼延德就显得单纯得多。
“车没了马还在,我骑马你们俩走路吧。”并且对于这样的安排,他如此解释: “我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