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子来到了焦作，找了一个月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好的单位都要求重点本科大学，而且需要背景才能进去。工资眼看就要花光了，可又不好意思回老家。无奈之下只好返回了郑州，暂时住在一个同学的出租房里。
郑州的工作机会相对较多，但人才市场也是混乱不堪。很多单位以培训费、服装费和报名费为名目收取一定费用。进去一周左右就以各种借口辞退员工。后来四子才明白，那些单位就是为了骗一些没有社会经验的应届大学生，捞取一定的费用。四子口袋的钱被骗的所剩无几，只有和同学借。
后来四子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凡是以任何借口收取费用的单位一概不进。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四子进入一家电池销售公司。这家公司倒是不收取费用，而且免费提供集体宿舍。部门主管将该公司的前景吹的天花乱坠，把如何晋升的途径规划的一清二楚。人啊，一旦没了生活来源，现实的问题接踵而至。什么尊严啊，理想啊都化为泡影。四子和众多同病相怜的应届毕业生都分配在直销部，首先从销售员做起。四子看到进去的同事大多是大中专生，家里都是没有背景的青年毕业生。男男女女的聚在一起，大家七嘴八舌，都有诉不尽的心酸。只有部门主管一副乐呵呵，踌躇满志的样子。大家时不时的有唉声叹气的，主管就以各种手段哄大家开心。
那时候每天都开早会，主管照例是重申公司的晋升规则，布置每天的工作任务，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把销售金额的百分之八十交到公司，个人留百分之二十作为生活费用。主管带领大家喊了几句口号后，就让大家去库房领取货物。喊口号的时候，四子感觉对此非常反感，又故伎重演，只张嘴不发出声音，被精明的主管发现。主管没有直接训斥，而是微笑着问大家怎么处罚。这些同事都是刚毕业的学生，心地善良，纷纷要求表演一个节目逗大家开心。四子看到大家都在那起哄，挨不过面子，就急中生智的想出一个简单的办法：唱歌。四子当时饱含深情唱了一首《橄榄树》。“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唱到这句时，发现全场鸦雀无声。有些女孩子忍不住低声啜泣，其中一个叫英子的女生放声大哭起来。这个英子也只不过十五六岁，是刚毕业的中专毕业生。四子唱着唱着一行泪就从四子的眼中滑落下来。主管看到此情此景，立即圆场，大声的说：“大家一定是想家了吧，远方的父母都期待着我们做出一番成绩呢，大家说是不是？”。众人齐声喊：“是！”。
分组的时候，有四五个个女生一直推荐四子为小组组长。那主管倒会见风使舵，立即说：“看来大家都喜欢有个性，有才华的人，我也不例外，为四子动情的歌声鼓掌”。四子本来性格比较内向，但在生存的压力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四子心想：我不能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好意，如果做不出成绩，大家都会挨饿受冻。想到这，四子立马来了精神，带领众同事斗志昂扬的出发了。
大清早的，很多店铺都没开张，只有几个五金店开了门，老板一边打着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英子跟在四子屁股后面，怯怯的还在那里流眼泪。四子忙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英子支吾了半天说：“组长，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一顿饭了，头晕的慌。”四子看了英子一眼，心里也很难过，无奈自己口袋里身无分文。四子就问其他组员有没有钱借给英子买顿早饭吃。大家都纷纷摇头。四子顿了一下，安慰大家说：“大家都不要灰心，看我的，等电池卖出去了，我请大家吃饭去！”。大家听到四子这么一说，又精神了起来。
有一家五金店的老板看着面善，四子鼓起勇气来到他面前。自告奋勇的介绍说：“您好，我们是海利环保电池的业务员，我们的电池是国内首家通过环保认证的供应商。您有没有兴趣试用一下，免费的，不收取费用。”那个老板看到秋风中，四子还穿着一件单衣，瘦弱的像要要被风吹走的样子，起了同情心。四子看到老板的神色，心想有着落了。热情的递上一盒电池，说是白送的，不收取任何费用。那老板看到这几个孩子，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倒是没什么防备心。利索的就收下了。老板笑着说：“无功不受禄，你说啥要求吧！”四子见有了下文，连忙说：“大哥，您是菩萨心肠，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我看您就样一副做大事的样子！”。那老板听的这么一翻奉承，顿时来了精神。那时候普通五号电池也就两毛钱一只，可四子销售的电池批发价就五毛一只，七号电池便宜一毛。一整合电池一百只。四子一口气卖出了一盒七号电池，一盒五号电池。四子见他买的多，就多送了十只七号电池给老板。老板说：“你们的电池比市场价贵一倍多，我是看你这可怜见的，就试试吧！”。四子连忙抢白到：“我看老板真是慧眼啊，我们这电池可不是一般的电池，不但节能，而且环保，比普通电次耐用两倍。”那老板那里肯信，半信半疑的收了电池，付了款，众人一欢而散。当四子信心满满的走到下家时，一个个无不是白眼伺候。晚上结账的时候，因为慌张还丢了两盒。这一天忙活下来，每个人只分了两元不到。那时候郑州的馒头，一元钱可以买到五个，大家也只能将就着吃馒头度日了。
这一天算下来，只有四子卖出去四盒电池，别的组员都是空手而归。销售主管见四子有些才能，便正式任命四子为组长。那几个女孩就留在了四子组。晚上四子把分到的钱买了十个馒头分给大家吃，大家一阵感激，更加敬重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