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走进大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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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中国最早的绘画

美术,也称造型艺术或视觉艺术。它既包括供人们欣赏的观赏性艺术,如绘画、雕塑等,也包括具有一定审美价值的各种实用美术,如工艺美术、建筑艺术等。

世界美术历史悠久,苏联和法国都曾发现旧石器时代的女神雕刻,法国和西班牙也曾发现过旧石器时代的洞穴壁画。我国美术史如果从北京猿人打制石器或从山顶洞人戴涂朱的装饰品算起,至少也有数万年的历史。但不论旧石器时代、中石器时代的石器、骨器,还是新石器时代的陶器、玉器,它们都以实用为出发点,因而其形状也好、纹饰也好都是附属于器物的,所以还不能算是独立的绘画作品。绘画是运用线条、形体、色彩等造型手段在平面上描绘形象,表达画家思想感情的艺术。我国曾在北方草原地区南缘和南方云贵高原一带,也发现原始社会的崖画和崖刻,但这些作品的创作年代尚有争议,至今也难作出它就是我国最早的绘画作品的结论。

我国虽然还流传着黄帝时期画蚩尤像以及把神荼、郁垒画在木板上以御百鬼的说法,但由于远古时期的绘画是绘在竹木、麻布上的,因而很难保存下来。长期以来我国只发现过少量的早期绘画,而且这些绘画的年代并不久远。1949年初,湖南长沙楚墓出土的战国时期的《人物龙凤帛画》和《人物御龙帛画》,当时被认为是我国最早的绘画作品,但距今也只有2000多年的历史,而且这幅战国时代的帛画已呈现出比较成熟的艺术风格,专家推测其年代早已超越了绘画的肇始阶段,所以也不能认定它就是我国最早的绘画作品。那么,中国绘画到底源于何时呢?这至今仍然是个谜。1982年,西北地区渭河上游大地湾仰韶文化房址中地画的发现,将中国绘画最早的实物资料的年代提前了2500多年,这幅地画就是迄今为止我国发现的最早的绘画作品。

大地湾原始地画发现于大地湾遗址仰韶文化晚期F411房址的白灰地面上,其位置在室内靠近后壁中部,它的前方是一圆形灶台,此画隔灶台与室门相对。地画东西长1.2米,南北宽1.1米,系用炭黑色颜料绘制而成。

画面上部正中一人,高32.5厘米,宽约14厘米,此人头部模糊,似为长发飘散,肩部宽平上身近长方形,下部两腿交叉直立似行走状,其左臂向上弯曲至头部,右臂下垂内曲,手中似握棍棒类器物。此人右侧,仅存黑色颜料的残迹,推测也应为一人。上部正中人物的左侧,也绘一高34厘米、宽13厘米的人物,此人头近圆形,颈较细长而明显,肩部左低右高,胸部突出,两腿也相交直立,似行走状,其左臂弯曲上举至头部,右臂下垂也作手握器物状。画中两人相距18厘米。在人物图案的左下方,还绘有反“丁”字形图案,并见模糊的黑颜料痕迹。

在正中人物下方12厘米处,绘一略向上方斜的黑线长方框,其长为55厘米、宽14~15厘米。框内画着两个头向左的动物。左边的一个长21厘米,头近圆形,头上方有一向后弯曲的触角,身躯呈椭圆形,有弧线斑纹,身上侧绘有两条向后弯曲的腿,身下侧有四条向前弯曲的腿,身后还有一条向下弯曲的长尾巴。右边的一个长26厘米,头为椭圆形,头上有3条触角形弧线,身上侧绘有向不同方向弯曲的4条腿。

原始社会的绘画技艺,从出土的仰韶文化早期彩陶上我们就可以看到,但其仅为彩陶器皿上的装饰图案。像F411这样将画绘制于住宅地面上,并有如此大的面积,这在我国史前考古中是绝无仅有的。F411地画用笔粗犷古朴,只寥寥数笔,就绘出了一幅生动的画面。整个画面不仅刻画出了人物的不同特征,而且对人体结构的比例也把握得比较好。它表明大地湾先民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已积累了丰富的素材,并具备了相当高的绘画技艺。

考古工作者根据绘有地画的居住面上的陶片分析,陶器的器形有平唇夹砂陶、直腹夹砂陶和喇叭形口橙黄陶等仰韶晚期典型陶器,而同在第五发掘区的仰韶晚期房址F405和F400的14C测定年代均为距今5000多年。据此,张朋川、赵建龙等专家断定,F411房址和其中地画的年代距今也在5000年左右。

大地湾地画的发现,不仅为我国研究原始社会的社会性质和宗教信仰提供了珍贵的形象资料,而且也大大提前了中国绘画的历史,对研究中国绘画的起源有着重要的学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