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栾筱筱伤痛在身亦是忍不住的“扑哧”一声笑着睨了温小刀一眼,我的乖乖,那梨花带雨的一双媚眼真真的勾死人不偿命哪。此时的温小刀亦只能报以一个苦的胜似黄连的表情,心里却是暖暖的,‘自家兄弟怎么来了’?当下再不犹疑,硬提一口真气,半拖半扶的带着身畔美女直向东方山脚一声呼啸腾身踏落而去。此正是“绝处逢生损友至,少侠扶美踏啸行。一声呼啸腾云起,金鳞尚未化龙时。”(不好意思,此段是因为上一章草稿箱里只能写15000字以内,不得已挪到这章了,请各位书友见谅)此时的温小刀可以说是跟身边的美女彻底的同病相怜了,一路扶持着下山,偶尔对视的几眼,真个是‘默默无语两眼泪焉’。下山的路却是比上山容易走许多,由其是相对于两个受伤的人。从开始的相互搀扶到由紧握的手中传来微弱但绵绵不绝的一股中正平和的真气,栾筱筱不禁用惊讶且泛着异彩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身边这在绝境中依然不放弃自己的银发少年。温小刀似乎感受到了关注且热切的目光,转头来微微一笑,紧闭着嘴唇没有说话,似乎是怕一开口就要卸掉正运行的真气,强而有力的臂弯微扶着身体渐渐恢复些许气力的女子速度愈发见快。行得约有盏茶工夫,从身边越来越挺的笔直的身躯和愈见稳健的步伐中感受到的竟是活泼泼的气息油然而生,仿佛刚才的一场大战所带来的内伤,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好了七八分的样子,这犹如奇迹般的疗伤速度令栾筱筱的眼中再度饱含惊讶到不可置信的光芒,就连自己刚服下的百花玉露丸也在那缓缓流动全身富含着勃勃生机的气息带动下迅速化解,那绝境下喷出的一口精血所带来的后遗症状竟隐隐的消除了五六分,体内一股新力升起,觉得此时的自己就算不用温小刀的搀扶也可以使出原本五成的功力来运使轻功了,可为什么自己心底深处有股舍不得这充满青春气息的臂弯离开身体的小心思呢,“哎呀,栾筱筱,你家仇未报,怎还会有闲情生出这种羞死人古怪情思,真真是不知羞,愧煞人耶。”强制安定下那跳如疯兔的小心脏,脑袋里不禁又转出等下逃出围困,定要寻个时机问清楚这年纪轻轻的小毛孩的来历和那高深莫测的内力到底是什么心法,这女人的好奇心一起,那是高山巨壑也抵挡不住的啊,女孩的心思最难猜,古人诚不我欺也。(咦,哪个糊涂的古人说过这样的话吗?)温小刀可不知道这盏茶的时间内身边美女心里头电闪流光般的千变万化,如果他懂得他心通的话,那定会愁思百转,银发变白发了。待得二人感觉到自身状态愈发见好的光景,眼前一亮,竟是到了山脚下树林的边缘。林外是一片杂草丛生的空阔平坦之地,越过这片草地相隔着一条壕沟的官道上此刻那百十号等着围捕二人的官兵围着一人一马打的是不亦乐乎。乌烟瘴气之中那高大的白马由其显得突出,栾筱筱一见之下惊喜万状“我的小白龙,不过它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我不是让它自己寻路回浣花派了吗?”温小刀注视着场中辗转腾挪的白色身影,心里不由得升腾起暖暖的感动,转头对栾筱筱说道“你紧随我身后,不要妄动,我去助他一臂之力,看我兄弟两大杀四方,砍断这些鹰犬败类的狗腿。”说完紧跟着大喝一声“方白毛,你不在你的鸟窝里孵你的鸟蛋,万里迢迢的跑到这来卖弄什么风骚来的。”身后栾筱筱听得是一身鸡皮疙瘩,心说“这都什么人啊,那个喊瘟死鸡,这个又是白毛的,这两个还是人吗?真真是没个正经,忒也顽劣。”那边厢听到这一声嚎叫,紧吧的跟着就来了“好你个瘟死鸡,你家方大少侠去你的鸡窝里寻不到你,听你家的老古董说你出来历练,竟然敢独自私奔,也不顾虑我这英俊潇洒的纯情少年多么的孤单,你好狠的心肠啊,哈哈,这回吃瘪了吧,让你屡屡的仗着比我深那么毛线粗的内力,欺负我这老实人,饶是你自诩英雄无敌,还不得你哥哥我来救你于水深火热,咦,你胸前衣襟上那是什么,你这娃,都多大了吃饭还汤水淋漓的,真是愁煞我这做哥哥滴呦。”说完又是哈哈大笑不止,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手上却是丝毫不停,一招快似一招,也愈发狠辣,这厮嘴里说的不饶人,心里却明白,自家兄弟是吃亏受伤了,那还有不把场中找回来的道理,否则这祸害岭南之地鸡犬不宁十几年的狗肉兄弟岂不是白做了。温小刀飞跃之中依然清晰的听到身后美女那嗤嗤的偷笑之声,不禁摇头苦笑的同时愤恨不已,这吃饭噎着,喝水呛着,如厕忘带手纸的死白毛,这么不给老子留情面,没见身后跟着个鲜活生香的大美女呢么,秋后账咱有的是机会算。心里苟且着,身法却变得更快,一式潮汐踏浪从壕沟之上高高越过,人在空中眼神四扫,只见那百十人现在起码有三十以上的横七竖八的卧在官道之上,场中白色衣衫飘飞,白驹过隙身法由这本家使出,显得那臭小子本来就有几分洒脱不羁的身形更是如风中飘舞的团团洁白柳絮般过之无痕,无迹可寻。一把玉雕绣金折扇每一点出必有一名爪牙或是跌倒马下,抑或身在空中被点中死穴,木偶般的僵硬着摔在地上。急的那领头的三个鹰扬派高手哇哇乱叫,全力施展开本派轻功‘鹰舞长空’从三个方向围攻追击这身形似神骏,出手如闪电的白衣少年。奈何这鹰扬派独门轻功是以凌空探击见长,飞扬盘旋也有其独到之处,可独独对这如月影流光般的白色身形百般追击亦是束手无策。这白衣小子忒也气人,一身轻功快若疾风不说,无论直来直往还是辗转弯曲,无不如天马流星般稍纵即逝,只有摸人家衣角的分。眼见得手下爪牙倒栽葱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那该死的气死人不偿命的臭小子手上狠辣不说,嘴里更是不闲着“呦呵,你三个贼鸟没事飞那么高作甚,给少爷我表演空中飞人呢,乖乖隆滴咚,难得你们这一片赤诚的孝心啊,一会少爷我收拾你们的时候定会温柔些,给你们个痛快,也好叫你等腌臜货知晓我这人是多么的心地善良,慈悲为怀,哈哈哈!”正值三人气的七窍冒烟,欲生欲死的境地时,也堪堪撇到飞身而来的温小刀,心里的憋屈和钢牙崩碎的恨意这下有地方释放了,齐齐大喝一声,身形飞旋调转,六只鹰爪恶狠狠的向着来人抓去,那呲牙咧嘴的狰狞丑恶表情和带着撕裂周遭空气的呼啸爪风,让身在空中的温小刀心里暗自揣摩“我这是跟他们有杀父夺妻之仇呢还是抱着他们的孩子跳井了呢,没理由这么恨我吧,不就是来抓捕我们交官的吗?至于这么苦大仇深的不。”心里不闲着,这手上却是更快,三根手指如雨打芭蕉敲打在玲珑匣上,黑刀瞬即在手,身上伤势已恢复七八分了,刚斩了一个一流高手,又与另一超一流的对阵过,这几只小虾米还真看不在此时的温小刀眼里,扑身而来的这三人顶多也就和柳七郎那种货色仿佛,也只配做些刷锅捡漏的勾当,分分钟就打发了。也活该这三个家伙倒霉,本以为山顶几个高手留下这区区的两个年轻人是简单至极的事,不曾想老远的只听到一番打斗之声,然后这两个人竟是突兀的出现在此地,本来就被那白衣少年打击的气血翻腾,眼见得这银发少年正是城守大人所要搜捕的要犯,心里也不由的一阵打鼓,再一看到这一身青衫的少年胸前衣襟上的斑斑血迹,知道是受了不轻的伤,一肚子的气撒不到那臭小子身上,眼下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再不抓住,那就真真的不要混了,还是乖乖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算毬。三个人六只爪子,随着眼里曝出的贪婪之光,(这要是抓住这两个刺客,那也算大功一件了,升官不敢说,发财是必须的。)苍鹰捕兔也似的抓向温小刀的要害部位,心里的窃喜与得意还未曾来得及表露在脸上,一道黑色旋风咆哮着驱虎吞狼般的迎面噬来,连变招的机会都没有,只感觉到双臂一疼,有种身上的零件与肉体分家的空荡与剧痛伴之而来,丹田一口真气狂泻而出,三道身形齐齐下坠,未等落地,又是一道黑芒闪过,三颗头颅冲天而起,腔中热血燃放烟花般高高喷起,煞是壮观。伴随着极度的血腥与惨烈,温小刀飘身落在杀的兴高采烈的白衣少年身畔,伸手按住正要点向一个腿都吓得发颤的官兵太阳穴的折扇“行了,方白毛,怎么以前也不知道你有这种恶趣味,虐杀这等修为浅薄的小兵作甚,是不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叫花子进城般的不知所措了,还是小心脏兴奋的控制不住你那扭曲变态的低级格调啊。”看着那些被杀有些发蒙的已放下手中兵刃的一众官兵,白衣少年也不禁觉得有些索然无味。随即反应过来,又被这厮埋汰了,一扇扇向温小刀的肩头,跳起脚来拿出泼妇骂街的架势“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为了你这死鸡我至于放下我高贵且放眼天下独一无二的身段和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货色动手吗?我恶趣味?我恶你妹啊!我低级格调?我低你妹啊!你个死没良心的,要不是看你有伤在身,看我削不死你个小样的。”骂痛快了,用眼角的斜光看着温小刀,撇了撇嘴,冒似不屑的又说“不过看你刚才使出来的一刀,好像有所精进啊,是不是刚才的一番恶斗,让你有所领悟了,老家伙们果然说的没错,只有经历生死搏杀才能更快的突破瓶颈,看来你是因祸得福喽。”听着泛着酸气的语气,温小刀这次出奇的没有和斗嘴十余年的死党较劲,回头看了一眼早已和小白龙亲热到一起的栾筱筱,“行了,别跟个怨妇似的了,知道你万里迢迢的赶来是为了我,我这心里感激的都快泪流满面了,不过是在心里暗暗的流,你这厮是看不到的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追兵呢,等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到安全的地方再细说,你看我和栾姑娘都是刚刚身受重伤,这样吧,我两骑着小白龙,你跟在后面,正好让我考验一下最近你的轻功进步大不大。”说完也不等他拒绝,背对着栾筱筱挤眉弄眼一番,那意思一表无疑‘兄弟,你懂得’。先把栾筱筱扶上马背,随即也翻身上马,厚着脸皮,也不顾身前美女近似于杀人的目光,双腿一夹马背,对周围打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剩余残兵看都不看一眼,嘴里揶揄着“走喽,小白龙,带着我和你主人逃命去喽,兄弟辛苦哈,跟得上不,丢了我可不负责啊,到时候你爹可别跟我这来要人啊。”小白龙一声喷嚏,摇头摆尾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不过主人也在背上呢,没办法,跑吧,又便宜这贱厮了,马心里恨恨着,撒开四蹄,化愤恨以力气,又好似要跟那硬要骑自己的白衣人赛跑也似,一阵烟尘升起,已是里许开外了。于是官道上偶尔过往的行人与车辆都瞪着新奇无比的大眼观看到这么一副奇景‘一匹高大雄峻的白马上骑着一对青衫红衣男女,看身形是真般配啊,羡慕嫉妒恨者皆有之,可为什么还有一个长的也算俊俏洒脱的白衣少年紧追后面,只不过他是用的自己的双脚,嘴里还不停叫喊着什么“你个遭瘟不得好死的瘟死鸡,我就知道你安不得什么好心,让你家方大少爷当你的跟班不成,我呸,你等着,别让我追上你,若是让我逮到你,好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脸不给你打的跟屁股一样,我就妄称风流倜傥方大少了,还有你个死马,你不会跑慢点吗?想累死你方爷爷不成,好歹我们也是有过一骑之交情的不,你跟那死鸡简直一个德行,都是好死不死的没良心的东西。’这一通骂的是两边的路人面面相觑,一阵恶寒,那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啊,心里同时暗叹,‘这少年的节操啊,活生生的碎了一地啊,白瞎长的这么好的人儿了哦’。就这么一路的鸡飞狗跳愈奔愈远,直至人影不见,被雷的外焦里嫩的路人才用手托起惊讶过度导致脱臼的下巴,摇头晃脑的向黄粱城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