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走在神秘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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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天

关于红军在“鸡鸣三省”活动的具体位置,有很多研究资料都把水田寨作为红军总部活动过的鸡鸣三省地方,这是不准确的,水田寨这个地方并非是云、贵、川三省的交界处,真正交界的地方在岔河

对面的山坡大得无边无际,高至云天,宽不见角。我不知道过了河爬上坡后的路会是什么样的状况,但经验告诉我,往前走,总是有出路可寻,尽管在路上时而“误入歧途”,走了不少无用的路。

撑船的是个妇女,她从对岸把船划过来把我渡了过去,按规定我得付3块钱的过河费,可我身上没有3元零钱,只有5元的票面。我把5元钱递给她,她为难地说,我没零钱退你!我说不用找了,等我下次再来过河。那妇女说,下次来的时候,我已经认不得你了哦!

再见了,“二龙抢宝”,再见了,让我吃饭、停留的老乡。

按照指点,我一口气爬到了山巅,到达山巅时,我一看时间用了一个半小时。正在我擦着汗水犹豫着不知如何前进时,一个农民出现在了眼前。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忙向他打听去路,善良的他仔细给我述说了前去的每一个点和线。

按照老乡指引的路线横翻过一座山岭,然后从山崖下行,小道笔直地通到谷底,往深谷看去直令人眼花目眩。我抓着树枝和茅草小心下山,山路陡峭,阳光照射,汗流浃背,人就像是走在钢丝上,不小心随时就会掉进深谷里去。

好不容易下到谷底,过小溪又得往上爬了。我想,在南方尤其是在西南的贵州,谁要徒步河流,沿河而走,那大多路程都得爬山和下坡,与河流平行而走的路可说是少之又少。

过小溪爬上对面的半山腰,人已经累得两腿打颤。一条粗糙的公路把大山横砍了一刀,露出细长细长的灰白色腰带延伸出去,延伸而去的地方具体是哪里我不知道,但我感觉,这应该是我要去的下游的必经之道。

我躺在路坎边的阴凉处喘息,我希望有汽车路过搭我一程,可直到汗水凉干也没有一辆汽车路过。我失望地沿着公路前行,一路走一路向公路上行走的人打听去水田寨有多远。路上的人们对前去的路程说法各异,前去到底有多远心里实在没底。就这样迎着热辣烈日过了一弯又一弯,饿了,取出饼干嚼一嚼,渴了就着山缝里淌出的泉水喝几口,三个多小时后我终于抵达云南威县的水田乡政府所在地。

这天恰逢水田赶集,狭窄的街道上人山人海,把小小集镇衬托得热闹非凡。

我自然不是来赶集,也不是冲水田而来,我是冲水田寨的花房子而来,因为这里是中国工农红军长征中留下足迹的地方,当时在这里还召开了一次重要会议,会议会址早已经是云南省文物保护单位。据资料记载,会址就在“花房子”。

我在集镇上很快就把“花房子”的位置打听清楚:离集镇还有一公里之远,地处街道下方的某个山弯。我按别人指引的道路走去,下坡不远再拐弯下行几百米就是个村寨,村寨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楼上。楼上的村民告诉我,花房子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再走过一个小山梁,眼前出现了一片视野开阔的地形:像一把椅子放在那里,花房子就像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背后是小小的山坡,树木不高,但十分葱茏,两边的靠手微微凸起,站在花房子的坝子里环顾四周,觉得此处真是个风水宝地。

花房子为木结构,楼阁亭榭,油漆板壁,光亮照人,典雅别致。门前石阶石坝,古色古香,透出强烈的历史厚重感。此房的后面还有一幢木房,但显得有些破败,尚未修葺。倒是花房子在搞修缮扩建,几个工人正在花房子的四周清理整修。据了解,此房建于清末年间,系当地一郑姓乡绅所建,因房屋的门、窗、板壁等外观雕有花鸟虫鱼图案,为当时当地稀有,故得名花房子。

楼上村子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对我说,1935年,好像正是过年的那几天,一天晚上天刚黑下来就听到山坡上响起了急促的枪声,有人说是“共匪”来了,和民团的人交上了火,有人说是红军打过来了,那个时候人们不了解红军究竟是什么军队,都害怕,所以村子里家家户户吓得关紧了门。花房子那家大户听说是红军打过来了,知道情况不妙,带着贵重东西临夜逃走了,红军的头头们当夜就住进了花房子,据说还在里面开了个什么紧急会。

如今花房子里面挂有一部分当时中国工农红军指挥员的图像,墙上还贴了不少历史资料和红军的回忆性记录。墙壁上有个简介这样介绍,1935年2月5日(应该是晚上,因为红军主力在这里只住一个晚上就向扎西进发了),花房子会议研究和解决了三个问题:决定由洛甫(张闻天)正式代替博古(秦帮宪)在党中央的负总责,由******、******负责军事;讨论研究中央苏区的战略问题与组织领导问题,并用“十万火急”的电报指示项英和中央分局的工作部署;讨论中央红军目前的行动方针。决定在渡江不可能时“应即决心留川、滇边界进行战斗,创造新苏区”。花房子会议是扎西(今威县)会议的重要内容,特别是张闻天的任职保证了******在全党和军事上的领导地位……

“特别是张闻天的任职保证了******在全党和军事上的领导地位”这句话尤其耐人寻味。“由******、******负责军事”这句话我认为不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无疑是后来的人为了尊重******主席把他的名字置前的,即使******在遵义会议后取得了在军事上的指挥权,但他的指挥权还不是像后来那样的绝对指挥权力,所以当时的排名应在******的后面。事实上******的绝对军事领导地位是过了雪山草地北上后才慢慢建立起来的。

******在遵义会议之前是被排挤的红军指挥员之一,这是不争的历史事实,遵义会议上才进入政治局常委,只能说这之后才获得在决定战略方针时的一票话语权,但并不是绝对的军事指挥权。因此才有2月5日花房子会议上的“特别是张闻天的任职保证了******在全党和军事上的领导地位”这样的说法。这个时候,******和张闻天的关系非同一般,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认为,******事实上已经成了张闻天的军师。所以张闻天取代博古,也就意味着******的军事指挥地位。现在人们都习惯把“遵义会议”作为******在红军长征中取得绝对领导地位的一次会议,这是不客观的也是不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的,遵义会议不过是使******获得进入政治局常委资格从而进入领导层的一次转机。当然这次会议对于******一生来说非常重要,但并不是说这次会议就使他成了红军的“一把手”。

关于“四渡赤水”我也想借此谈一点自己的看法,红军在湘江战役失利后,损失惨重,部队由8万多人锐减到3万多人,形势所迫,红军只能借道贵州入川北上,没想到一路上却遭到国民党地方军的阻挠和中央军的追击和暗算,部队一渡赤水河后从川南进入云南扎西一带,原计划从宜宾以上的金沙江一段渡江北上,可******迅速沿长江布防,封锁渡口,并集中十二个旅的兵力进攻,此时的川军更是蜂拥而至,红军不得不退后打迂回战术并被动为主动,之所以才有了后来著名的红军“四渡赤水”。如果说红军一渡赤水后能顺利渡过金沙江北上,毫无疑问就不可能有后来的“三渡”赤水。

从一些资料上看,红军当时是处于战略的被动地位,项英当时(考证为1935年2月4日)发给红军总部的电报就说明了这样的问题,“中央与军委:……中央与军委自出动以来无指示,无回电,也不对全国部署总方针……”然而今天还有一些人被误导认为“四渡赤水”是******运筹帷幄的战略战术,这是不符合当时的客观现实的,也是不遵循历史事实的。“四渡赤水”的胜利其实是红军在绝境中包括******在内的中央军委领导的智慧结晶的产物,它的成功难道除了指挥员的谋略就没有别的什么了吗?

还有值得提及的一点,关于红军在“鸡鸣三省”活动的具体位置,有很多研究资料都把水田寨作为红军总部活动过的鸡鸣三省地方,这是不准确的,水田寨这个地方并非是云、贵、川三省的交界处,真正交界的地方在岔河,也就是还需我前去约20公里左右的地方。老实说,在大的公鸡在水田寨这个位置扯破了嗓子叫,贵州和四川边界的人们就是把耳朵竖起来也是听不见的。

时任中央军委总部机要员的老红军李质忠在回忆中这样说道:“鸡鸣三省的地方洛甫代替博古的职务问题,前不久‘中征委’已来函查询。我记得真正三省交界那个地方总部没有去过。”这充分说明了,鸡叫一声三省都能听得见的地方并不是水田寨,也许是泛指,或是红军的其他军团经过或者分散部队活动过的三省交界地方。

下一步我将经过这个具体的“鸡鸣三省”的地带。

我从花房子返回水田乡场上,路过楼上这个小村子时遇到了一对老夫妻,老汉名叫郑明全,已经87岁了,他的老伴叫林成兰,已是85岁高龄。虽然他们年岁都很大,但记忆和思维却比较清晰。老俩口听说我是从远方来的记者就你一言我一语把话题说开了。

他们给我叙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红军经过水田寨这个地方时,有一个女红军生了个女娃,临走前找到寨里叫熊志奎的夫妇,托付给收养这个女婴,并给了熊志奎几十块银元。孩子长大后,这里的人们都叫这个女红军的后代“毛妹”。郑明全夫妇也没少关心“毛妹”。毛妹成人后嫁到了威县的双河乡天池村,生了个女儿取名为杨廷艳,现在威县县城某幼儿园当老师。

作为记者我很想深入了解“毛妹”的身世,但老夫妇却告诉我,“毛妹”前几年已经离开了人世。当我问及收养“毛妹”的熊志奎夫妇时,他们的回答再一次让我失望了:这对夫妇在解放前就去世了,“毛妹”后来就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解放后,上级几次来人调查“毛妹”的身世,但都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这些年也就很少有人再谈及此事。当地人说,“毛妹”的亲身父母是否活到了解放后?谁都不知道,也许在长征路上就没了,而她的养父母早已去世,所以要想查清“毛妹”的身世已经不可能了。

我查阅过历史资料,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当时红军路经“鸡鸣三省”这一带时,确实有女红军干部产下婴儿的情况,因为条件恶劣,不能带孩子行军,只好把刚生下来的孩子送给当地老乡养育。但是不是就是“毛妹”却不一定,也许“毛妹”只是红军失落在长征路上的一个孩子代表而已。当时的战争和环境都是残酷的,红军谁都有可能牺牲或被饿死冻死,解放后,那位生下孩子的女红军是否还健在,她的丈夫是谁,这些都无从考证,所以,“毛妹”的身世在当地一直都是个谜,直到现在。

这就是战争给人类带来的创伤。

我和两位老人坐下来聊了很久,当起身离去时,老人的家里人已经为我做好了吃的,我没有客气,端起满满一碗米粥哗啦哗啦吃了个精光。

这天的中午饭就这样解决了。

晚上我住在小镇的郑祖俊家,他家是开旅社的,两层楼的砖房,房间狭小,一张小床上铺展着简单的竹席,里面闷得难受,天气暑热,蚊子嗡嗡乱叫,四处飞舞撞击。夜里实在无法入睡就坐起来修理第一天被蜂蜜酒“醉”坏的笔记本电脑,我将一路上拍下的图片从相机上连接到笔记本电脑上,不料电脑还是不能恢复正常工作状态,且把连接上去的照片瞬间全“吃”掉了。这让我好生郁闷。可我还得好好把这玩意管好,万一丢失了还不好向报社交代。让我没有欢喜几小时的手提(电脑)就这样被酒彻底“醉”瘫了,尽管一无用处,可我还得每天背着它走路,直到背到茅台镇上才托人带回报社。

徒步赤水河结束回到贵阳才得知这高科技玩意不过是出了点小毛病,换个端子就ok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