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轻色:和美女作家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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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女人花18

刘勇一直晓得,他跟魏红,迟早要有重修旧好的一天。他应该是凭着这一天,讨到这种生活的。为了这一天,刘勇在繁忙的适应新生活的过程中,天天上床前,也不忘记举个十五分钟的哑铃。他不能让女孩子把几年前的全能冠军看扁了。

蓬着这样的暗劲,这一天真的来到了,刘勇却又有了莫名其妙的害怕。跟当初一样,是所有感觉后面,说不出,抓不住的那种。

刘勇不再是几个月前睡桥洞的刘勇了。他闪电般地把外面见识过的优雅生活,照搬到了甜城。他喝老火靓汤保养自己,他穿丝绸晨褛,泡玫瑰牛奶浴,他把指甲修剪得比女孩子还圆润。除了他穿着破夹克回来第一天碰到的张强晓得他的底细,魏红手下的人都说,看看人家的金丝眼镜吧,刘总在南方就是做国际生意的,现在不过是念旧情,回来帮助魏总发展壮大而已。

那一天,魏红推门来刘勇屋里时,还因为张强的事情,脸上的肌肉,糊了糨糊一样僵硬。刘勇却在吧台前面举着高脚酒杯,转过身来,两眼放电,镜片璀璨地,看着女孩子。魏红见了,不由得吃了一惊,张了张嘴,一时有点接不上头的样子。她没算到刘勇已经这么快就懂得主动讨好她了。女孩子还准备反过来讨好他,追求他的。就象那些富婆一样,给男旦送花,送钱。他把她的权力篡夺了,令她有了踏空的感觉。

魏红有点不高兴了,顿了半晌,想了想,骂了声“假打”,就冲过去,一把将刘勇的酒杯扯下来,摔在了墙上。

酒杯清脆地响了,红酒染红了米色的墙纸。被魏红抢救过来后的张强从门外冲了进来,看见女孩子正叉了腰,呵斥刘勇说,装什么装,给老子打回原形去。魏红绷了几个月的小女生情态,终于被她自己一着急一上火,全搞忘记了。魏红骂完,又转过身,骂张强说,一搞就晕倒的没用东西,滚出去,在甜城的地盘上,还没有人敢害我。

她这样一顿发泄,两个男人都有点明白,有点不明白的样子。后来张强退出去关了门,魏红叫刘勇过来的声音,低了一些,却还象夹着无数根鱼刺似的。刘勇讪讪地,过来倒是过来了,手箍上魏红的腰身,感觉却是十二万分的生疏了。

魏红就带着被张强晕倒带出的气愤,命令刘勇的手的嘴,这里那里运动。刘勇倒是听话极了,可是一双手,一张嘴,却再也不是当初清白月光下的那个了。

刘勇象被程序控制的机器人。

魏红忍耐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她掐了刘勇的手背,气得推开了对方,大骂起来。一边骂,一边还说,给老子雄起,雄起!刘勇却发现,自己怎么也不能雄起了。

当天折腾到了好几个小时,两个人肉搏了好几个小时,牙齿,指甲,一切不常用的武器,都用上了。半夜的时候,魏红用高跟鞋狠狠戳了刘勇的肚子和屁股,气咻咻冲出门来,对张强说,老子不信,还搞不定他。走,回去。明天再来。张强不晓得魏红经历了什么,看她脸青白黑,也吓得不敢做声了。

这天以后,魏红每天都要在张强的陪同下,来到刘勇的住处。来的时候是气势汹汹,走的时候是火冒万丈。守在门口的张强,听见魏红每一次都在里面,一骂几个小时,把刘勇的祖宗十八代,用甜城人积累了几千年的所有肮脏,下流,****的词语,骂了个遍。张强在外面听得有一句,没一句的,也听得一惊一乍。那个刘勇,却死了一样,在里面一声不吭。

刘勇的确是咬着牙在承受魏红的辱骂。并不是仅仅为了这一口饭,而是这一口饭,让他所有的亲戚,朋友,同学,都重新把他包围在了中间。就连当初劝他退学的校长,在街上看见他,也把脸笑得象番茄一样,远远伸出手来,递给他一根“红塔山”。这实在是小伙子始料不及的。他本来以为,家乡再也没有他的位子了。

刘勇听着魏红的辱骂,感到自己是在为一切重新在乎自己的人忍受着的,反而有了点自我牺牲的意思。这样一想,他的表情就显得更加冷静和无动于衷,搞得魏红最后只好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魏红说,你这个打不湿,拧不干的东西。

魏红说完,又气得穿上衣服,冲走了。从此以后,魏红就在辱骂刘勇的间隙,三不知还扇刘勇一个耳光。刘勇跟孙青一样,眼里隐隐要流血似的,嘴里却什么话也不说。等到魏红一走,刘勇却找出梅艳芳,李玲玉她们的照片,让自己一泄千丈,一泄万丈。

刘勇恨恨地说,老子就是不给你,不给你。

实际上,他就是想给她,也不可能,有什么东西,死死地绊着他了。那一阵刘勇老做噩梦,梦里全是魏红的乳房。有时候乳房长出了双手,要箍死他;还有时候乳房会发射霰弹,直接瞄准着他;大多数时候****的中间隐藏着森森的白牙,他来不及喊一声,就被整个地吞了进去。

魏红不晓得刘勇的这些梦,看了他金丝眼镜后面的“熊猫眼”,还执意认为他肾虚了。女孩子找了甜城有名的郎中“万金油”,开了几十包草药,要张强亲自煎了,送去给刘勇补肾。刘勇那个时候才第一次着了急,哭丧着脸跑来,用恳求的语气跟魏红说话。刘勇说,魏红,你身边这么多人,何必就盯着我。你看,张强,李扯火,王打兔,他们都比我强……魏红就吼道,闭嘴,老子就要你。就要你。

刘勇喝了张强送来的那些草药后,总感到浑身不得劲。不仅同样在见到魏红的时候,被骂被打,就是一个人的时候,也胸闷头疼,比挨打挨骂还难受些。

刘勇不再喝汤保养自己了,也不再泡玫瑰牛奶浴修指甲了。刘勇明白,他本来没有病,看样子却要被魏红当成有病的人,医死了事。

刘勇辗转反侧好几天,终于决定,为了自己的性命,只能放弃到手的富贵。他收拾了随身的一些物品,还伪造魏红的签名,从银行取出了十万块钱,买了张火车票,打算重新回到南方去。

刘勇准备逃走的那天,魏红却突然上门来了。女孩子过去都是天黑以后才来,这天却莫名奇妙地,提前来了,没有带张强,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表情。

魏红说,刘勇,你好了没有?刘勇就说,没有。魏红就说,你最好给我好起来。刘勇说,恐怕好不起来了。魏红就提高声音说,放屁,只要你愿意好起来,就没有好不起来的。刘勇就说,不要逼我,我真的好不起来了。魏红就说,龟儿子,你来软的,老子今天就要你好起来,你信不信。刘勇却破天荒地嘴硬起来,接了句“不信”。

魏红说完,就喘起了粗气,一把捋了自己晚礼服的肩带,拖着两个巨大的乳房,眉头打成个蝴蝶结,一步步逼了过来。

刘勇说,不要过来。他看见女孩子背后的座钟,已经快要指向赶车时间。再不走,明天就要穿帮了。不要说十万块钱,刘勇听黑娃说,有个故意拖欠魏红一万块钱的人,两个月前在江边散步,也掉进了江心的旋涡。刘勇着急了,再次喊着,不要过来,求你了。

刘勇仿佛看见了那列从成都出发,将在甜城停留三分钟,然后继续向着广州进发的火车。轰轰隆隆的节奏,冲锋号一样刺激着他。

刘勇却没看见,火车的八号车厢中段,一个穿着男式衬衣,理着男式短发,穿着男式球鞋,背着男式挎包,却有着白皙透明肌肤的人,正看着窗外即将沉入黄昏的田野,丘陵,微微笑着。

刘勇更着急了,又喊了声,魏红,真的不要过来,求求你了。

魏红才不听他的呢。她大笑一声,一个鱼跃,就把男孩子扑倒在了地上。

魏红那一对天下无双的乳房,一瞬之间,堆在了刘勇的上面,变成了一口巨大的浓痰,赌在了他的嗓子眼;又好象是两块大大的秤砣,压住了他的胸口;更仿佛钢筋混凝土编成的天罗地网,打尽了他的脚脚爪爪。

男孩子几乎要窒息而死了。

****的“一箩筐”。刘勇的屁股在地板上蹭来蹭去,换了好几种姿势,象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最后却还是重复了一句,****的“一箩筐”。

声音象地壳深处的岩浆翻滚,郁郁闷闷,悠悠远远的,却包裹着巨大的,压抑的能量。

魏红厉声问,你在说什么?刘勇就是不回答,却从屁股下面使劲扯出一根麻绳,翻过身来,一声不吭地,迅速地,五花大绑了魏红,铁板定钉般,把她缚在了椅子上。嘴里跟孙青一样,塞了双袜子。手法是他做盲流期间,别人对他惯用的那种打死个人解不开的“梅花扣”。

魏红带着沉重的椅子,更沉重的乳房,试图跳起来,反反复复,一双眼睛睚眦迸裂,象热闹的哑剧。刘勇笑了。

小伙子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很混杂,很理不清头绪的事情。刘勇说,魏红,再也没有人看了。说完,他就找出一把菜刀,走过去,一把抓住了魏红左边的那个乳房,跟他每次揉搓她的顺序,一模一样。这个时候,一只灰喜鹊却突然大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窜离了潜伏已久的窗台,吓了刘勇一跳。魏红叹了口气,竟有了点淡淡的失望。

灰喜鹊尖利的身影,飞快插进了远处层叠生辉,圆润无比的丘陵之中。

很多年前,刘勇对同寝室的人说,魏红的一对奶,割下来可以装一箩筐。

很多年后,孙青握着一把掩藏在挎包里的砍刀,从楼道底层,一步一步,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