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言拿起鱼,放到嘴里咀嚼了起来。许久后,才说,“说吧!”
“公孙寻会杀死全家人就是因为村庄。村庄里的人都疯了。他们开始互相屠杀,并且分食死人的尸体,饮用他们的血液。进入村落的人都没能走出来过,他们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就算不是村子里的人,也会变成那个样子。没人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凡到达冥界的死灵,就都恢复了人类的本性。对于自己在村子里做的事也非常清楚。可完全解释不了当时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记得的就是水!您在冥界的时候,芸娘给您喝的水,就是来自于这个村子。可是您喝了没事,那些冥界的乞丐喝了也只是中毒昏迷。并没有出现村子里的情况!”
“是你们做的?你们冤枉我!”夕言说,“你们是想让村子里的事情在冥都发生。好让冥都派人来查?”
“对!所以我们选中了您。您是水系巫术第一人。和水有关的问题,只有找您帮忙了!”花弄影说,“这也是冥都的意思。”
“莫俊?他让你们这么干的!”夕言问,“凤羽出的主意还是莫俊的意思?”
“芸娘来的牡丹阁找大当家帮忙!大当家去找冥帝,可冥帝想到了您,所以……”
“所以我就被带到了这里!”夕言说,“凤羽他不是和花将走了吗?他人现在在哪里?”
“村子里!”
“你说什么,凤羽在村子里?”
“是的!”
“那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清楚,自从他进入村子后,就失去了联系!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去村子里。”
“凤羽也会变成公孙寻那样?提刀杀人!”
“不清楚!”花弄影说,“能帮村民的人就只有您了!”
“你要知道我不会轻易出手帮人!”夕言冷冷的说,“你们以这种方式把我撸过来,还要我大大方方的帮你们。不可能!”
“殿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您现在必须要跟我们去救救这个村子,救救那些村民!”花弄影说,“您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您是村民唯一的希望!”
“别急着给我戴高帽,我没那么伟大!”夕言说,“我不过是个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你们要做的事,和我无关!我要回去。”
“那大当家您就不管了吗?他在村子里生死未卜啊!”
“他不过是条好看的美人鱼。凑一道菜还可以!”夕言冷冰冰的丢出的话,惹得花弄影眼眶里满是泪水。
“公主殿下!大当家爱错您啦!”花弄影起身哭着跑开。正豪看的莫名其妙,见花弄影跑进了丛林里,怕她太激动出意外,也只好追了过去。
夕言一个人泡在水里,斜着眼睛看了看那些村民。身边游动的小鱼,不免让她想到了凤羽。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村子里呢?如果需要自己帮忙,怎么不直接来找自己呢?经过这么一出,自己心底的好奇被提起来了没错。可是就是有个疙瘩。感觉凤羽完全没拿她当自己人。帮个忙,也要拐这么大的弯儿!既然他都跟自己这么客气,这么见外了。干嘛还要上杆子去趟这浑水!
想是这样想,她还是穿好衣裳。独自上了路,前往山城!她知道那些好奇的村民一路上都跟着自己。她没有挑破,故意引开他们。她本想气走花弄影和正豪。村子里既然有问题,至少也该留个报信,搬救兵的!但花弄影这个丫头,必定会去找凤羽。既然赶不走他们,就让他们晚到几天。借他们去找自己的时间,赶紧把村子的事给了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主动去村里的。
群山环抱中的山城燃起了炊烟,夕言进城的时候,刚好是早餐时间。闻到饭香味,夕言的好胃口又爆发了。喝了几口血葫芦,哪晓得更饿了!
青石板的山路上洒满了冥钱,新新旧旧的好几层。被晨露沁湿后,和着泥巴,粘的人满脚都是。就是弄干净了,不多会儿也会恢复原样。加上山中清晨特有的寒气,阵阵阴风吹过,凉的人心都透了。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来自于这阴霾的天气。小城本就位于谷底,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地方。现在正当八月烈日天,也如此!不由的让人感到诡异。
招魂的阴帆挂在城门头上,随风摆动!像是一个无字的界碑,警告着过往的人们。此地不宜久留!一路走来,夕言也没发现有人。她成了这里唯一的客人。作为一个陌生人,村民们个个以警惕的眼神盯着她。看的她浑身不自在。每当她要上前问个究竟的时候,村民立马就跑开了。夕言一退后,他们又都围拢了过来。若即若离的和夕言保持着距离。
敲锣打鼓的送殡队伍,抬着棺材打夕言眼前过!他们的神情,并不是悲伤,而是一种麻木。这样的葬礼,不过是个形式罢了!见到这样的场面,夕言才把进城的所见所闻联系了起来。整座城池静的出奇,没见着什么人,十室九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空气里漂浮着燃烧未尽的冥纸灰。这里处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可她城里城外连一个坟头都没瞅见。
没人气的地方,她去的多了。也从没见到这样的!这里究竟正在发生着什么?夕言回想起花弄影说的话。这一切都和水有关!城外没有河流,城里也没有沟渠!之前洗澡的河流,只可能以一种方式通过这个村子。那就是地下河!有地下河的存在,这村子里就该有井。
夕言刚要去寻找,就感觉斗篷被人拽了一下,她回头一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她看。单薄的小身躯,瑟瑟发抖的询问着,“你是霓裳姐姐吗?”
“霓裳?”夕言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男孩,想了半天。霓裳?好像在哪里听过的样子。哦,对了是凤羽给我起的外号来着,“小朋友,是谁让你来找姐姐的啊?找姐姐有什么事啊?”
“是一个大哥哥!”小男孩吞了两口唾沫,鼓足了勇气对夕言说,“他医了好多人,他说只有霓裳姐姐才能救我们村子。他还是姐姐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