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男人模式:3000年关于男子品性的智者高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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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美国男子(6)

民主社会的礼仪温情深厚,因此,哪怕贵族社会的支持者也为之吸引,当他们在一定时期里品尝过这种关系的甜蜜之处后,就再也不想回到老式的贵族家庭礼仪的套路当中去。他们会很高兴地保持民主社会的家庭习惯,只要他们能拒绝其社会状态和法律就行。但是,把这一切放在一起来说,没有人能够欣赏这一优点而不忍受另外一个缺点的。

我关于子女之爱和父亲亲情所说的一些话,适用于植根于大自然本身的一切自发的感情。

如果某种思想方式或感情是某一种特定的生活条件的结果,那么,当条件改变的时候,一切就都不会剩下。因此,法律也许会在两个公民之间建立很密切的联系。如果法律废止,他们就会分开。在封建社会里,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将领主和仆从连接在一起的那种关系更紧密的。现在,这两个人不再彼此了解了。将他们束缚在一起的那种担心、感恩之意和亲情已经消失。人们连它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但是,因为人类天生是有一些感情的,因此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每当一项法律试图以某种特定的方式形成这样的感情时,它几乎总是削弱这样的感情。它本想增强什么东西,结果总是拿走了一些东西,如果继续留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则他们的力量会更强大。

民主几乎摧毁或遮盖住了所有让人更难建立新民德的社会习俗,因此,民主导致来自那些习俗中的几乎所有感情完全消失。但是,它只是修改了另外一些习俗,经常还会赋予一种以前没有过的力量与温情。

我觉得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本章和其它几章的全部内容。民主使社会联系松驰一些了,但是,它又使自己的联系得到加强。它使公民彼此隔离,同时又使亲情进一步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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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君子”

摘自威廉·亨顿《信札与文件》

有时候,男子的美德要经受不幸婚姻的考验,并在这样的考验中闪出光芒。林肯的婚姻一片灰暗,他哀叹自己无法像自己的妻子希望的那样爱她,但是,看来正是这样的自责使他更加下定决心尽职尽责地兑现对于家庭的承诺。林肯的绅士精神和对于公正的爱护在他的婚姻生活的痛苦中得以留存,并在终生的忧郁之中发扬光大。柏拉图有一句格言,说美德从习惯开始,以一个人真正的气质结束,林肯就是这句格言了不起的体现者。他的传记作家亨顿的结论是,尽管林肯出身低贱,但他是“天生的君子”。

林肯先生是自基督以来最好的人,最仁慈的人,最温柔的人,最高贵的人,也是最可爱的人。他比华盛顿更好,更纯洁。在人们的脑海里,他站在高处,无可比拟,时常闪现在人们的心中。他现在是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物。上帝祝福阿伯拉罕·林肯!

当然,你知道吗,林肯先生1841年在这个城市的时候“跟真正的疯子一样发疯”,他不坐,不去立法会,但如果有这样的情况,那也只是一部分(尤其是1841年的那一次);你知道他也发过疯吗?你可曾知道,他当时被自己的一些特别好的朋友强行扣留起来,他们必须把他房间里所有的刮胡刀、菜刀和手枪等全都拿开,因为担心他会自杀。你可否知道,他发疯的原因一部分是由那种古老原始的爱引起的,因为他的爱与他将要建立的新的人际关系发生了冲突。他的忠诚是无与伦比的。你可曾知道,林肯与妻子之间全部的挣扎、困难等,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肯夫人觉得林肯不爱她而爱别的女人?林肯告诉他的妻子说,他不爱她,甚至在娶她之前都这么说过,她很清楚这样的事实:林肯爱着另外的人。你可曾知道,林肯经历的百般痛苦全都是因此而起的?林肯夫人知道,林肯不爱她,但爱着别的人,这就是两人之间的麻烦所在。我是说,林肯告诉她说他不爱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她,了解林肯夫人的痛苦、她经历的一切考验,还有事情的起因。同情她吧。我永远也不会剥夺她的公平,那是她应该得到的。可怜的女人!她将得到属于她的回报。

林肯夫人会责怪我,可怜的女人,她不知道我是她的朋友,我决心在全世界人的面前为她说明白。她忍受过她的苦难,如果我活在当时,她将会得到她的公平。但愿我能够跟你谈一个小时就好。林肯夫妇的婚姻是一次不幸的婚姻,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而且会说出有利于两个人的话——这就是说,事情会说明,林肯夫人有她受苦的理由,也有差不多发疯的原因,而林肯也牺牲了自己,而不能光是承担不名誉的罪名。这样的人是世间少见的,而且永远也不会再见到这样的人。上帝祝福他——如此纯洁,如此温情,如此善良,如此可敬,如此高贵,如此可爱的一个人,是这个地球开始转动以来最高贵和最可爱的一个人。林肯先生被铲进了她的火炉,但是,可怜的女人,她却要反叛。林肯为此受苦,像钉在十字架上一样经历了45年或50年的磨难。这个过程为他带来了荣耀,但世界看来却不想了解这一点。你已经感觉到,我并非正统的基督教徒,但是我相信,林肯是上帝选定的人。

林肯家族的情况,我连三代以内的族系图都画不出来,还不如大家能够从档案里找到的多。

我对阿诺德所说的话过去是对的,现在也是正确的。林肯先生到死都爱着安娜·鲁特律治,这一点错都没有。后来他追求欧文女士,再后有玛丽·托德,在这整个期间,他最后在爱德华女士的脸上停了下来。林肯从来没有爱过,也就是说,从没有很爱他的“玛丽”——他跟她正打得火热,爱德华女士却插了进来。他对安娜·鲁特律治的爱与死发过誓,他向玛丽许过诺,他们还订有盟约,还有爱德华女士插足进来,等等,这一切让林肯第二次发疯——你可以在自己的档案里找到洛根法官的证词(在我送给你的一本小书里),可以看到斯图亚特的证词、爱德华女士的证词,还有另外一些人的证词。你必须反复阅读那些纪录。如果能够证明任何事情,我对阿诺德所说的话就会得到证明。我本人知道众多的事实,如果不能说是全部的话。我和林肯、斯彼德在一起睡过两三年,也就是说,在同一个屋子里睡过觉,当时我是斯彼德的文书人员,而林肯当时跟斯彼德睡一个屋。我听到林肯谈到这些事情,根据我知道的,根据我听到自己特别相信的一些人所说的话,如果我告诉阿诺德的话得不到证明,那我说,世上就没有能够得到证明的东西存在。你不妨以这种方式降低这里面的因果关系:说林肯的荣誉向托德夫人保证过,他看到并爱过另外一位妇女爱德华女士,而且他希望与托德女士分手,然后跟爱德华女士走到一起,说这样的斗争引发了他第二次发疯,而且——我知道安娜·鲁特律治这个因素插进来之后,就跟别的因素一样不可抵消了。他对她或她的记忆的誓约等跟他在无论别的任何时候的荣誉是一样强而有力的。你明白了吗?请反复阅读你的记录。这会省去你和我的很大麻烦。你所说到的两种推测并非(未破解)。共同存在,的确共同存在。第二次失常源自他对安娜·鲁特律治的原来的爱。他与他的“甜蜜的玛丽”的约定以及他要解除这个约定,并与爱德华女士结婚的决心,我重复一次,是他第二次失常的原因。我不希望跟你有不同意见,但是这又不可避免,也看不到你所看到的困难。请原谅。请读你的记录,仔细反复地读。

事情是这样的,有时候,林肯会在星期天带着他的一两个小孩子来到我们的办公室,他用那种小推车推着孩子,而且在我们的办公室里写一些宣言、请愿和其他的司法文件。而那几个孩子——当然是惯坏了的几个孩子——会把办公室弄得乱七八糟,把书散落一地,把笔弄坏,把墨水泼到地上,还满地拉尿。我有很多次想扭断他们小小的脖子,但是,出自对林肯的尊敬,我一直闭嘴不言。林肯没有注意到他的孩子们在干些什么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过去都干了哪些事情。当林肯办完了自己的事情后,他会再次推着孩子们回去,再去听那种古老的责备或新起的更严厉的责备。他以哲学家的态度忍受了一切。我的天,林肯的家是什么样的一种地狱!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妻子!

你想更多了解林肯的家庭生活。那是一段悲惨的历史,非常悲惨。我可以肯定地对你说。我看到有很多次林肯来到我们的办公室,比如早晨7点,有时候还带着他当时还很小的儿子包勃。我们的办公室在公用广场的西边,而且在楼上。进入我们办公室的门上半边是玻璃做的,里层有窗帘,是印花布窗帘。如果我们不希望有任何人看到里面,就会从里面放下窗帘。嗯,我说,有许多次我都知道林肯来到了我们的办公室,有时候是包勃跟他一起来的,他胳膊下还夹着奶酪、饼干和大腊肠。他不跟我说话,因为他满心悲伤、忧郁。他常常拖过沙发,坐在上面,打开早餐盒子,跟包勃两个人共进早餐。事实上,我知道林肯是被人从家里赶出来的,要么是用棍棒,要么是用刀子,要么是用舌头,因此我会从里面放下窗帘,走到门外去,反手把门锁上,身上带着门钥匙。我会在外面逗留比如一个小时,然后找各种理由回到办公室,如果林肯当时不说话,我会跟以前一样,也就是再次出去,等等。在接下来的那一个小时内,我会再次回去,如果林肯说话,我就知道一切都过去了,也就是说,他的悲伤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也许他会说点什么,或者我会说点什么,然后他就说:“比利,这让我想起一个故事。”他常常会讲出那个故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大笑,额头上的乌云也会从深深的皱纹里消失,而上帝祝福于他的快乐阳光也会从他的嗓音里流露出来,那善良灵魂的情绪就会开始轻歌曼舞,彼此追逐。朋友,我现在都能在眼前重演那一幕一幕,我的心里感到悲伤。

我希望说说林肯的家庭关系,那是我不想忘记的一些事实。约在1857年,一个名叫巴勒特的人经过第八大街靠近林肯住宅的地方;他看到手臂很长,个子很高的一个人在奔跑,还看到一个小个子的矮胖女人手拿屠夫用的刀跟在后面赶。仔细一看,他发现那男的是林肯,女的是林肯夫人。林肯在第八大街的家面朝西边。他顺着自家宅地里的一条小路的东边跑去。斯迪芬·怀特赫斯特住在同一个街区。他家面朝东,房子就在林肯住宅的东边,这样,两家的后门就彼此对望。那天是个星期天,怀特赫斯特站在自家后门处,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幕。林肯在自家宅地的小路上奔跑,但是,他看到进出教堂的人,因此立即停了下来,然后转身,一把抓住林肯夫人的后颈和衬裤,带着她,或者说把尖叫不止的她拖回房子处,将她推到厨房处,打开门推了进去,同时,按照怀特赫斯特的话说,照着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一边对她说:“听我说,待在房子里别出来,不要在人前做出******傻子相。”

又有一次,是在1857年冬天,最高法院正在开会,林肯有非常重要的一桩诉案要辩护。他来到文员办公室,也是那间法律图书室。他的鼻子涂着膏药,用薄橡皮膏布贴着。我们现在来说说事实。林肯头天有点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因此让起居室的壁炉差不多熄火了。林肯夫人从厨房来到起居室,说:“林肯先生,要加点火了。”林肯没有听到她的话,也没有注意把火弄一下。林肯夫人又来到起居室,说:“林肯先生,该把火弄一下了。”此时火已经快要熄灭了。林肯没有听见林肯夫人的话。她又进来了,捡起一根劈柴说:“林肯先生,我已经告诉你三次了,让你去把火弄一下,但你假装没有听见我的话。这次我要让你听见我的话。”话毕,一连串的劈柴飞将过去,其中一根砸中林肯的鼻子,一下子鲜血直流。法庭里有人问林肯鼻子怎么回事,他找个借口随便应付了一句。林肯的女人这么说的,假如别人不知道此事的话。根据我对事实的了解,这事当真的可能性大过不真实的可能。我相信有此事,律师协会的人都相信这是真事。林肯和他的妻子之间的确发生很多争吵,林肯的家庭生活是这个地球上最糟糕的一种。

林肯先生在哲学上持一种宿命论观点,他在宗教上也持怀疑观。他是个悲伤的人,一个情绪忧郁的人,一个充满内心伤痛的人,假如还谈不上十分痛苦的话。他的这一状态可能是身体不好所致,也有可能是宿命论观点造成的,他认为自己会突然间死得很惨。某种不可知的力量看来在他的脑海里嗡嗡作响,总在他耳边说:“小心,前面有危险!”林肯身上的这种特别之处,多年以来我注意得很清楚,在这个城市里也并非什么秘密。他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过:“比尔,我感觉就好像会遇到可怕的结尾。”他不知道什么东西会打击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那种打击的力度如何。他是盲眼而智慧的曾孙,在黑暗中与命运搏斗。根据个人的观察,我多年以来都有那样的感觉。我经常想办法让他显露出悲惨命运的成因,但我并没有那份勇气去做,也觉得那不太合适。

当你处在隐隐约约的危险之中,或者假定处在这样的危险之中时,当你遭受可怕的痛苦时,你会祈求某种力量来帮助你消除痛苦吗?我会,所有的人都会。林肯先生处在极大的危险之中,或者觉得自己如此,而且跟你我一样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他调来情报工作者,认真地询问他们,要他们拿出实际可行的办法来解决他的烦恼——就是围绕他的事件和命运的事情。他对未受过教育的人的普通判断力有很大信心。他相信,普通人掌握着哲学家们做梦都想不到的真相,他相信普通人的普通判断,远甚于对科学家的依靠。我并没有说他做得是对的。我只是在说我所知道是事实的东西,我只是在说我认为是真相的事实。

林肯先生某些阶段的本性是很迷信的,也有可能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在郁郁寡欢、神情沮丧、悲伤难过、担惊受怕和绝望的时候,他有可能召唤过死者的亡灵来向他显示他郁郁寡欢、神情沮丧、悲伤难过、担惊受怕和绝望的原因。他找到所有特工部门,想从他们那里知道他生命不可知的未来。

我可以对你说,有很多很多次,我跟林肯先生有浓厚的同感,知道他所受的极大痛苦,但是,我不敢撞入他思想的神圣领地,因为那些思想如此悲伤,如此阴郁,如此可怕。

总起来说,这是一位十分敏感、与众不同、谨慎小心和天生的绅士。他思想深沉,意志坚定,为人诚恳踏实、耐心和甘于承担痛苦,有一颗善良的心,有仁善之爱,有热爱公正、剔除邪恶的良知,他有很多美德,少有不良的缺陷。他坚强,凡事依靠自己,诚实,有实际的智慧,有绅士精神,高贵。他站在所有时代人杰的顶峰,是自由体制和这个基督教文明世界里出类拔萃的人。如果要我来作一篇没有任何过度夸张的颂词,我会说:这是一个在普通生活当中有坚强意志,有毅力和有高贵言行的人,在他的生死之中,世界提升到了更高的存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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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