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北蒙古族民间传奇)
从前有个老太婆,她有两个儿子,长子叫艾布里,18岁,次子叫哈布里,14岁。有一天年老的母亲按照死去的丈夫的嘱咐,把珍藏的两锭元宝分给了两个儿子。艾布里自小心底不纯,母亲分银后,他一心想靠自己的那一锭元宝发财,于是丢下老母和年幼的弟弟,偷偷地离开了家。就在他离开家以后,弟弟也悄悄地跟了去。艾布里边走边想我这一锭元宝发不了大财,要是把母亲分给弟弟的那一锭元宝也能弄到手该多好啊。他走得有些困了,就在野地里一棵大树下坐下歇息。他刚要打盹儿,“哥哥,哥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猛地睁开眼睛一看,是弟弟哈布里站在他的身边。哈布里哭着说:“哥哥,你回家去吧,母亲得知你走了以后。哭得死去活来,真叫人心里难受。你这一走,我和母亲可怎么过啊!”又累又饿的弟弟说着说着就靠着大树睡着了。狠心的哥哥一心想夺取弟弟的元宝,就在弟弟熟睡的时候,用一个锋利的木叉刺瞎了弟弟的双眼,夺取元宝逃走了。弟弟哈布里大声呼喊,“哥哥呀,哥哥,快回去吧”,可是没有回答。
可怜的哈布里,精疲力尽地摸爬了一天一夜,突然,掉进了一口水井,幸亏井水不深,他左摸右摸,尽是光滑的石壁,怎么也爬不上来。就在这时,他听见井外有几个女孩子大声喧闹,说说笑笑,一个说:“妹妹,把马饮好了。”接着从井口放下来一个水桶,打了一桶水上去了。哈布里正要喊救,只听一个女子说:“我听说巴特儿察汉可汗的十八岁的儿子患了病已经三年了,再过二十四天就要死去了,你们说,有没有办法治好?”另一个回答说:“有办法,这个水井的北面有一棵大树,大树的三根主根下面有三朵白蘑菇,如果把那三个白蘑菇挖出来,一天煎服一朵,连服三次,病就会好的”。又说:“这口水井南面的那棵大树根下有一个鸡蛋大的青玉石,如果有眼瞎的人,只要摸一摸就会好的”。说完骑马走了。哈布里在水井里把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一会儿,一位老头赶车到井口拉水。打水时发现了哈布里,老头大声地问:“喂,小孩,你怎么到这水井里的?”哈布里回答:“我就住在水井里,老爷爷你是从哪里来的?”老头回答:“我是巴特儿察汉可汗的水夫,是拉水来的。”哈布里又问:“老爷爷,巴特儿察汉可汗的儿子患了重病对吗?再过二十四天就会死的。”老头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的,你可有治疗的办法?”哈布里说:“我有神仙相助,可用仙药治好公子的病。”老头着急地说:“快让我把你拉上来,跟我去给可汗的儿子治病吧”。老头用打水绳拉出了哈布里,见他两眼流血,看不见东西,赶忙装好了水车,要哈布里一同去见可汗。但哈布里不肯,示意让他回去,老头会意急忙赶车回去,把刚才遇到的事向可汗说了一边。日夜为儿子的病情发愁的可汗听了老头的话,如见了救星一样,赶忙派车辆接回了哈布里,亲自为哈布里安排了住宿、吃饭等事项,并让御医为哈布里的双眼敷了药。晚上可汗问哈布里:“你有什么妙法能治我儿子的病”,哈布里说:“明日请可汗派大臣四人,派二七个强壮男子,带上铁锹随我去取两样东西。”可汗一一作了安排。第二天早晨,哈布里带人来到了那口水井旁,他吩咐两名大臣说:“水井北面大树有三支树根,每个树根下面有一朵白蘑菇,你们可带十名男子去把它挖出来,但一定要慢慢地摘下来,一个一个包好交给我。又吩咐另两名大臣说:“水井南面大树只有一根粗树根,下面有一块青玉石,你们要认真挖出,挖出来也包好交给我,你们大家挖宝心要诚,不然将受到神的惩罚。”这些大臣虽然有些不相信,但这是可汗的命令,又都想看一下到底是什么宝贝。约莫挖了两个时辰,果真挖出了白蘑菇和青玉石。他们把它交给了哈布里。他们互相议论着,有的说这孩子可能是仙人所化;还有的说,这瞎娃怕是饿着肚皮了,想了个瞎点子骗可汗的;也有的说大概有仙人指点。哈布里由四名大臣陪同,一同来见可汗。可汗询问了挖宝的情况,请哈布里快快拿出宝贝给王子治病。哈布里说:“这里有三朵白蘑菇,请可汗当众清点好,由您亲自保管,并由您亲自煎煮,每天给王子服一朵,连服三剂病就会好的。这个包里有青玉石一块,也请可汗看过,由我保管,另有用处。”可汗听了非常高兴,称哈布里为呼毕勒罕大夫,请他到佛堂歇息并派贴身侍臣好生奉候。晚上哈布里拿出青玉石,擦自己的双眼,一会儿伤势愈合,恢复了视力。
巴特尔察汉可汗的儿子第一天喝了白蘑菇汤,能抬头说话了,第二天服药后能下床活动了,第三天服药后,肌肤丰满了,并能骑马到草原上奔驰了。可汗万分高兴,准备了丰厚的礼物到佛堂拜谢哈布里,哈布里很有礼貌地接待了可汗。可汗发现哈布里两眼伤势已经全愈,迸发出两道炯炯神光,心里很惊奇,他暗暗思忖道,这莫非是神仙下凡。就当面提出了三条请求,第一要为哈布里建造一个呼毕勒大夫宫,想把这位神医留在身边为他看病,第二要把小女许配与他,第三要为哈布里举行一次盛大宴会。哈布里考虑了一会笑着说:“尊敬的可汗,你封赐我心领了,别的我都不能答应,我只求您为我举行的盛大宴会上能把草原上的穷苦人都招来,赐一顿美餐,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汗心里虽然不怎么舒服,但又想这大概是神的安排,就满口答应了哈布里的要求。经过充分的准备,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可汗为哈布里举行了盛大宴会,群臣相随。在草原上搭起一排排全新的蒙古包,宴请了草原上的流浪者,酒宴中间,哈布里向可汗提出:“我要一个人出去,看看那些流浪者,他们是怎样感谢可汗的。”可汗答应了哈布里的请求,派人暗暗地保护着哈布里。哈布里一个蒙古包一个蒙古包的寻找自己的哥哥,在最后一个蒙古包里找着了哥哥艾布里,哈布里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了哥哥,要哥哥同他一起去寻找母亲,哥哥没有吱声。哈布里在可汗那里住了三天,每天大宴小宴,笙舞相伴,可谓是人间天堂的生活,但哈布里心里老是惦记着年老的母亲。晚上他把心里的话向艾布里说了,艾布里反劝哈布里说:“你今日有这等美好的日子,为何不长久地住下去;我当哥哥的也可跟你享福呀。”哈布里听了哥哥的话,心里很难受,再未和哥哥说什么。第二天哈布里向可汗请求要回到草原去,可汗怎么也不同意。经过哈布里的再三请求,可汗说:“你执意要走,我不能勉强,但我要赐你大量金银珠宝和牛羊,并要为你发一道圣旨,封你为草原上的神鹰,谁都不能侵犯你。”哈布里说:“尊敬的可汗,你既然有心赏赐我,我就收下你赐给我的牛羊,至于金银珠宝,你可拿出赐我的一半,分发给草原上的流浪者,别的一半您自己留下。”可汗答应了哈布里的请求。艾布里看到哈布里这种“愚蠢”的作法,心里很不满意。他心里想,我不如也去蹲在那口井里,等仙女前来歇息时,偷听些机密,到那时,何愁不比哈布里更富呢。于是他趁着黑夜偷偷地跑了出去,跳进了那口水井。他在水井里整整泡了一夜,又冷又饿,好不容易等天亮。艾布里正在作黄梁美梦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嘻笑,一个女子大声说:“各位贤妹,快把马饮好了,今日早点回去。”说着一个女子到井口打了一桶水上去,她发现水是混的,向井口一看,井里竟有一人站在水里,她们气愤地骂到,这个大逆不道的人留他何用。霎时一阵狂风过后,那口水井被填得严严实实的了。
哈布里等了一天又一天,一连等了三天,不见艾布里回来,就带着可汗赏赐的牛羊和几个强壮的青年牧人,找到了母亲,走向了很远很远的草原深处。
(肃北县委、县政府 祝永年 任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