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是个不太纯洁的词,她已经没有力气细问,身子又累又酸,昏沉困倦的几乎立刻要睡过去,朦朦胧胧似乎被他抱着走在绵软的云朵里一般十分的舒适,然后是满天星辰迎面而来,不知是眼前的金星还是天上的星星,闪烁着晶莹的光,让她更加的想睡。
全然不知道是怎么睡着又是身在何处,直到晨曦撒到她的眼睫上,微微晃眼,她才苏醒过来,睁眼一看,十分惊异地发现自己居然安然地活着,还活在狼君的床榻之上!
朝阳如金线般撒满了整个房屋,屋顶通透居然可以看见天际的闲云。
奎木狼不在卧房之内,她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发现除了有些地方不舒服之外,一切都还完好。她又用手掐了掐自己,貌似手感并非鬼魅。她奇怪了,昨夜发生的一切她半是清醒半是迷糊。难道他没有吃掉自己?
屋子里静悄悄的。这卧房因为是她逃跑的必经之路所以她对摆设很是熟悉,桌子前突然凭空多了一面大镜子,镜子悬着一颗晶亮的宝珠,浮在空气里。那珠子有些眼熟,好象上一次她掉进天池受了寒,就是奎木狼用这个珠子将她照了照。
珠子熠熠生辉,七彩的光芒十分的耀眼好看。她起床用手轻轻碰了碰,那珠子似乎有灵性,居然落在了她的手心里。珠子一触到她的手心,她就觉得心里猛地一震,仿佛一股奇怪的电流从身体里游走了一遍,心里疼了一下。
眼前的镜子里出现了一副场景。白色的云雾,飘渺的仙山。一个女子背对着她,看不见面容,只是背影看去,身形婀娜娇小,十分的动人。她一身浅绿的裙子,白色的披帛如祥云般绕在她的身后,随风轻轻浮动。
女子的面前站着一个男子,高大挺拔。黑色的披风她十分的眼熟,居然是奎木狼。
那女子说道:“星君既然觉得天规不可亵渎,那我就下了凡尘等你。你来还是不来,都是你的决定。”她停了停,又低声道:“你若不来,我也不会怪你的。”那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又清脆又坚定。
说着,那女子猛一转身,凭栏一跃,从镜子里消失了。
镜子里一个照面,雪画儿惊呆了,那镜中的女子居然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镜中的奎木狼神色大震,急忙伸出一只手却只握住了她的披帛,长长的披帛飞扬,渐渐将奎木狼的脸遮挡。而后,镜子恢复了平静,一如平常,只映出镜外雪画儿自己惊讶的表情。
这是什么?幻觉?
镜子里又出现了奎木狼,他似乎在走近。
突然她的肩膀上落下了一只手,而后她被奎木狼搂在了怀里。原来他不是在镜子中,而是在她的身后。
他从她的手里接过珠子,含在了口中。
她一阵紧张害怕,看着镜子中的奎木狼,脸色发白,情不自禁地想要从他怀里挣出来。
他对着镜子里的她微笑,笑的有些古怪,手臂纹丝不动,却力大无比,将她牢牢锁在胸前。
她无法克制的紧张,还有羞涩,因为他靠的她很近,能感觉到他贲张的肌肉一般。
她终于忍不住发问:“狼君,昨夜,为何没有吃我?”
奎木狼色色地笑了笑:“已经吃了,你不知道?”
已经吃了,是什么意思?她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么?于是她忐忑的问:“那就是,吃?”
他低笑不已:“是啊,你还想怎样?要不,今夜换个吃法?”
“我,我。”她不知道说什么,直觉那种“吃法”很不妥,太不纯洁了。而现在,两个人靠在一起的感觉也不一样了,说不清那里有了变化,只觉得奎木狼的神色突然变的很温柔很温暖,不象个妖怪,更不象个要吃她的妖怪。那神情和姐夫看着姐姐的时候倒很象。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里,她倒觉得有些暖心,并不怎么排斥,如果他所说的“吃”,是那样一种,她略略一回想,脸色突然红了,好象灵光一闪,让她意识到了点什么。
奎木狼柔声道:“你刚才看见了么?”
“你是说镜子里的?”
“是。那女子就是你。”
雪画儿大惊:“是我?”
奎木狼将她的肩膀扳过来,看着她的眼睛道:“是啊,你本是天上的玉女,我是奎星。你一直喜欢我,非要和我在一起。我怕天规严厉连累你,没有答应,结果你就自作主张下凡,临走前扔下一句话,用的是先斩后奏,逼仙为妖的法子。”
雪画瞪圆了眼睛,惊异道:“那是我?我是仙女?”
奎木狼努力做出一副委屈的神色,唏嘘道:“是啊,我是被你逼着下凡了,你既然约了我,我总不能失信。所以,我就和你喝了合卺酒,然后吃了你。你明白了么?”其实,他的委屈和唏嘘根本掩饰不住调侃和得意。
雪画儿脸色通红,原来那个“吃”,是那个意思。亏自己还担心害怕的要死,原来他口中的吃是要和她......她又羞又恨,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清白了,彻底完全地不清白了。
他真的是天上的星君而不是妖怪?不管是星君还是妖怪,反正她是硬生生地被霸王硬上弓了。她是该痛苦被他霸占了,还是该庆幸没被真的吃掉?一时间她喜忧参半的很是失落惆怅,茫然彷徨。
撇下这个不提,他所说的天上人间的这一份情缘她却不太相信,怎么可能?上一世的她居然如此剽悍?居然胁迫他下凡和她做夫妻?天哪!她的脸色更红了。
“你不信,可以去问羽翔。”
“他怎么知道?他从没对我提过。”
奎木狼淡然一笑:“昨夜他绕着我要去他的家里拿解药。他借个故离开了片刻,我就知道他必定回来对你动了手脚。所以,我也借了个故回来。今日,我们再一同去找他拿解药。“
“什么解药?”
“就是锁容丹的解药。”
雪画儿奇道:“我身上真的有锁容丹?”
“自然是真的。容颜不老的法子有很多,这锁容丹让你七情六欲淡泊,还是去了的好。”
雪画儿一听容颜不老,顿时有点舍不得去掉。
奎木狼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嘿嘿笑了笑。不由分说搂着她便驾云而起。
到了孔雀君的居处,雪画儿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孔雀君失魂落魄的样子。从认识他,他就活泼的象个麻雀而不是孔雀,还真是没见到这么颓废枯萎的模样。
他抖着手指头点着雪画儿,哆嗦着:“奎木狼,你,你昨夜又折回去了?”
奎木狼笑道:“是啊。我今日来拿解药,也是一样。”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孔雀君的样子,好象要在地上打滚,撒泼。和他风骚漂亮的样子实在不符。
雪画儿看呆了。
“我不想活了。”孔雀君扔下一句话就钻到了他的庭院里,还把大门给关上了。
奎木狼笑呵呵地看着雪画儿道:“你进去把解药拿来。这会儿他必定不想见我。我在这里等你。”
雪画儿“恩”了一声,上前进了孔雀君道观一样的庭院。
孔雀君居然蹲在回廊下,揪着头发,貌似痛不欲生。
雪画儿很奇怪,上前问道:“羽翔,奎木狼昨天来和今天来,又有什么区别,你为何这么伤心?”
孔雀君一下子跳将起来,喊道:“我千辛万苦地阻挠,到底被他钻空子把生米煮成熟饭了,我,我亏不亏啊我,前功尽弃啊。”
“你怎么亏了?什么生米,什么熟饭啊?”
孔雀君怒其不争地指着她:“你这个笨丫头。他昨天没动你?”
雪画儿的脸色是最好的回答。
孔雀君一看就明白了,哀叫一声:“我亏死了。”
雪画儿想了想,难道他真的喜欢自己?因为奎木狼将自己“吃”了所以他很难过。雪画儿略有些尴尬,呐呐道:“天下何处无佳人?你不要伤心了。”
“我伤心啊,我这个朋友不合格啊。”
雪画儿被他搅的头疼,不知道他到底伤心在那,亏在那。算了,也不和他纠葛了,还是要了解药吧。
“请你把锁容丹的解药给我吧?”
孔雀君望天半晌,发狠道:“笨丫头。我一片苦心。偷了一颗锁容丹就是为了让你不动凡心,不喜欢他。可是他,他来硬的, 强把你掳到波月洞,强把米给下了锅啊,这个死大胆,一点也不顾忌啊。”孔雀君只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雪画儿更糊涂了,这个孔雀君说话就不能明白直接点么?
孔雀君继续血泪控诉:“你原本是披香殿的玉女,动了凡心下凡本就不对,奎木狼这个死心眼还守约来找你,他这一下凡,可是违了天条,再私接姻缘更是大罪一件。我千方百计的阻挠,给你吃了锁容丹又处处搞破坏,还是功亏一篑。我,我太失败了。难道这就是天意么?”
雪画儿终于相信了。真有她倒追奎木狼一事!苍天,她以后的脸面还怎么放啊?孔雀君的控诉简直让她陡然产生了自己是个红颜祸水的罪恶感。居然拐带一个星君下凡!
充满了罪恶感的公主很羞愧地说道:“那现在怎么办?怎么弥补呢?”
孔雀君继续揪头发,嗷了一声:“生米都熟了,还怎么弥补。愁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