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趁着奎木狼睡着了,再接再厉再来一次第五回出逃。不料,她的胸脯上横了一条胳膊,她的大腿上还横了一条大腿。她竟然被压的严严实实动弹不得。她试着挣扎一下,想从他的胳膊和大腿下挪出来,不想,奎木狼的胳膊和大腿象铁柱子一样纹丝不动。她怎么越挣扎,贴着他的怀抱越紧?他的腿都快圈住了她的腿。她不好意思再动了,再动就成了团在他的怀里,严实和缝的“贴合”着他的身子。
她又羞愧又绝望。自己活了十六年,第一次接触男子的身体,竟是这么个惨烈的局面,眼看着要被一个男妖怪硬生生“压”着过一夜了。半侧半搂半压着她的奎木狼大王一动不动,呼吸绵长,绵长......
她悲愤羞愧的睁眼熬了半个时辰,终于熬不住,睡了。
......
朦胧中脖子很痒,她挠了挠,怎么碰到温热的肌肤?她一个激灵醒过来,昨晚的事全想起来了。
奎木狼正拿着她的发梢在轻轻扫她的脖子。他的头发披散在肩上,被晨曦照射出幽幽的青光,如上好的缎子。他笑的很好看,但是带了点邪气和不怀好意。
她立刻全身滚烫,因为感觉到他的大腿还压在她的腿上,这个可恶的妖怪,压了她一夜,眼下她的腿都有点麻了。她咬着牙一坐起来,就去搬他的大腿,居然纹丝不动。手感还不错,貌似肌肉很结实,她心里怦的一跳,不要想歪不要想歪,他是个妖怪。
“大清早的你就非礼我。”奎木狼懒洋洋的恩哼了一声,貌似很享受这种非礼。
“我没有。”雪画儿恼了,眼下这情形,明明是他的大腿搁在她的腿上,怎么成了她非礼他了?
奎木狼扬了一下眉毛,色色的说道:“还说没有,你摸我的大腿做什么?”
雪画儿面红耳赤,恼道:“是你压着我的腿了,我才没有摸你。”
奎木狼把被子掀开,道:“你看,你的手还搁在我腿上呢。”
雪画儿咬牙恨道:“是你的腿搁在我腿上了。”说着,她看了一眼被被子掩盖的画面,实在是太受刺激了。裙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卷到了膝盖以上,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肌肤,已经和他的大腿肉贴肉了。完了,这下彻底不够清白了。
“那你又怎么会跑到我的床上?这是我的床,我的腿放那里都是可以的。”
妖怪果然蛮横不讲理,雪画儿此刻已经忘记了害怕,生命诚可贵,清白价更高啊。她高声叫起来:“是你非要压住我。”这句话换来奎木狼一连声的笑声,笑的意味深长的暧昧。她的脸更红了。
奎木狼笑完了,将大腿从她的腿上挪下来。雪画儿长舒一口气,终于解放了。可怜被压了一夜,血脉都不畅通了,奎木狼顺手就在她大腿上来回几次揉捏按摩。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肉,象个熨斗,她的血马上流的飞快,似乎“哄”的一声,就往脸上去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孔雀君的尖叫。
“你们怎么在一张床上?苍天哪!”
奎木狼迅速将雪画儿的裙子一拉,盖住了她的小腿。然后回过身来,笑笑:“因为她想逃跑又被我抓住了,现在真是越来越好捉了,守株待兔似的。”
雪画儿敢怒不敢言,他竟然又明目张胆地嘲笑她了。
她非常挫败的回到屋子,开始思索第五次怎么逃,她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是有点轻敌了,以为七次足够自己逃脱,现在看来,七次未必够啊,主要是前四次被奎木狼打击的自信心严重受损。
白天还要为二位妖怪做饭,闲暇下来她就抱头痛想,怎么出去?奎木狼还时不时的过来,摸摸她的头,“慈爱”地“关切”地问道:“想好了么,小丫头?”
她不理他,想好了也不能告诉你啊,哼。
午后,奎木狼在卧房里没有出来。她蹲在厨房门口,愁苦的看着溪水里的鱼。
水面上影过来一个人。
“雪画儿,你想什么呢?莫非你在思春?”
雪画儿险些栽到水里,思春有她这样思的么?她扭头瞪了一眼孔雀君,心情不好,看谁谁不顺眼,别看你长的挺俊俏。
孔雀君鬼鬼祟祟的伸过来头:“我说,昨晚你做的那是什么汤啊,我怎么一喝就全身想发骚啊。“
雪画儿心不在焉的听着,心不在焉的敷衍道:“象发烧?”
孔雀君很慎重的略带腼腆,极其不好意思的“恩”了一声。
“那是舞樱叫我做的,我也不知道。”她才不说里面加了东西,不过那东西叫啥,她也真不知道。
孔雀君非常惋惜地问道:“你逃跑,这么快就失败了四次了?”
雪画儿立刻又瞪他一眼,那壶不开提那壶啊。
孔雀君摸摸鼻子,嘿嘿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关心关心,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失败四次,有点太快了。我有点太意外了。”
雪画儿怒了,这两个妖怪真是可恶,一个嘲笑另一个嘲讽。
孔雀君连忙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么?我一向热情爽朗,乐于助人。”
这话,听着略略顺耳。可是奎木狼的朋友怎么会帮助她呢?极不可信。
她瞥了他一眼。明显不想搭理他。
“真的,我可以帮助你的。”
她懒洋洋的问:“怎么帮?”
“我可以把你变成一个虱子,放在身上,带出去。”
虱子!雪画儿一个恶寒,恶狠狠的瞪着他,一听那名字,好象身上都开始有点痒痒。他居然把她变成个虱子,呸。这简直一点帮忙的诚意也没有,就是来开玩笑调戏她的。
孔雀君一本正经道:“哎,真的,虱子很小,他不会发现。你可以在躲我头发里,也躲可以在我的身上。”
公主险些呕吐,好恶心的馊主意。
“不要。”坚决拒绝了,以她的节操,宁愿死,也不能那么龌龊的逃生。一想到虱子,她险些一个干呕。
“你就不是想帮我,你是来作弄我的。”雪画儿恼了,直接不客气的戳穿他。
孔雀君连忙摇头:“我真心想帮助你啊,奎木狼虽然是我的好朋友,可是他是他,我是我啊。”
雪画儿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孔雀君揉揉鼻子,哼哼道:“啊,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我是个相信缘分的人。”
雪画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虽然今日穿的比较朴素淡雅,如个俊俏的书生,可是她决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和妖怪最好别扯什么缘分,离得越远越好。
“多谢你的好心。”
孔雀君立刻很热情道:“雪画儿你要去那里?我可以送你。”
“送”这个字很有诱惑力,怎么送?若是驾云,可就很快,奎木狼也许就追不上了。可是,他到底是奎木狼的朋友,如果他知道了她的去处也许转头就告诉奎木狼,那她的出逃就失败了。如果他真的有心帮助自己离开这里,那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跟着自己,知道自己住那里。于是她迟疑了一下,试探着说道:“我想回家。”
孔雀君立刻道:“好,我送你。”
真的假的?看他那正义凛然,侠肝义胆的模样,雪画儿有点动心了,接着又试探道:“我家里管教甚严,若是见一个男子送我回去,必定会认为我不贞,会打死我的。”恩,他最好是把她送到京城,他就离开。如果这样就太好了。
孔雀君愣了一下,唏嘘道:“这么狠心的父母,还回去做什么,要不,我们私奔吧?”
雪画儿的眼睛瞪的象个大汤圆,惊吓的都有点结巴:“羽翔君,你知道私奔是个什么意思吗?”
孔雀君极其庄重慎重的点头:“我知道。”
她的眼睛瞪的更大了,知道了还这样用,显然是有居心不良啊。
她打了个寒战,又问:“孔雀君为什么要和我私,私奔?”
“因为,恩,大抵,约莫我是一见钟情了吧。”
“一见钟情那是很不可靠的,很盲目的。”
“爱情就是盲目的,让人头昏脑涨不清醒。”
“私奔是需要两情相悦的。”
“对啊,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雪画儿觉得自己在昏过去之前必须把话讲清楚。她愤然道:“我没有喜欢你。”
“怎么可能呢,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你穿着那样的衣服骑在我的身上,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那么的亲密。还有,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一直看着我,从头到脚,看了我很久,看的我的心乱跳。”
冤枉死啊!雪画儿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他看看,她强力辩驳道:“我没有,我坚决没有。”
孔雀君笑嘻嘻道:“我知道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赤炎说他老婆就是那样。你大抵是不好意思承认,没关系,我心里知道就行了。”
雪画儿愣愣的看着他......无语。
孔雀君热心地为她分析局势:“雪画儿,其实我觉得你不应该立刻回家。一见你逃走了,奎木狼肯定要去你家找你。我觉得,我们先找个地方隐居一段时间,等他忘了这事,我再送你回去。”
他说的很有道理,雪画儿的心又活动了一点,她低声道:“你说的很对,可是我不想,和你,私奔。”
孔雀君似乎有点受伤,略带不悦地说道:“私奔不私奔的倒也无妨,我不会勉强你的,你看我象是一个霸王硬上弓的人么?都是女人想要霸王我?哼哼。”
那意思就是,我狠下心要与你私奔,你居然还不领情!
雪画儿赶紧道:“你若是帮了我,我以后一定会给你立牌位,为你建庙宇!”
孔雀君立刻翻脸:“我才不要那些,我想要你心里想着我念着我的好就行。”
“好,好。”
孔雀君朝奎木狼的卧房偷偷瞄了一眼,悄声道:“奎木狼午后要打坐一个时辰,是我们的好机会。”
雪画儿也放低了声音:“可是,出路在他的床边,我们怎么走?”
孔雀君嘿嘿一笑:“莫忘了我是可以飞的,笨丫头。”
于是,在奎木狼打坐的时候,他最好的朋友,妖娆的孔雀君大刺刺地带着他的人,飞着私奔了。
雪画儿这次十分明智的偷了奎木狼的黑披风裹住了自己。她一只手掐着孔雀的脖子,一只手抓着黑披风。以免小风一吹,春光乱泻。
她坐在孔雀背上,心里半是欢喜半是忧伤。从一个妖怪的手里逃脱,可是又要夹带着一只妖怪,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有点才出狼窝又进虎穴的忧虑,但是,为了自由,还是勇往直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