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和盘全书之情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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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杨琼母假疾送图 白无霞水淹地窟

却说欧阳觉用离间计,致使曹骁含冤而死,南军正在庆祝,忽有侍卫报楚承曰:“门外有一老妪,自称是白河边上的人,祈见盟主。”承曰:“白河边上的人,一老妪?”觉曰:“盟主放心去,自有好事。”楚承从之,出门瞧了半响,只是不认得,良久曰:“老夫人要见我?”那老妪也不是别人,正是杨琼母,曰:“你是楚承盟主?”承曰:“正是。”杨母曰:“白无霞的丈夫?”承曰:“老夫人知道无霞?”杨母曰:“正是无霞要我来找你,有机密事说。”楚承喜上眉梢,急忙请进问其详细,杨母曰:“无霞姑娘无事,请楚盟主定要安心。”承曰:“老夫人是如何知道的?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杨母曰:“此事说来话长。”言毕说起其中的缘故。

且说白妤被活捉了,杨琼以灵山君臣之礼相见,白妤声无好气曰:“可怜龙德使圣洁使泉下有知,教出你这人来,只怕死也不瞑目。”杨琼几次来见,白妤都是如此回复,杨琼遂令白妤单独关押,白妤闲来无事,日夜寻思黄落女八字真言,当时打定主意,这内破的事都在杨母身上,几时无事,遂问杨母取来纸笔,将地窟内外画的清楚,当时杨琼偷过逍城打败田凡,解了龙虎山之围,杨母乃忧,曰:“天不幸这败子打了胜仗,龙虎山好歹不被围困,如何是好?”妤曰:“老夫人是真心实意要那杨琼打败仗?”杨母曰:“若一言有假,天打雷轰。”妤曰:“今杨琼不在此地,有一件天大的事,除非夫人担当。”杨母曰:“是哪件事?纵使拼了性命也要依得。”妤曰:“无霞画得地窟内外七十一道地图,思来想去,除非用水淹之计方可奏效,若能将图纸送给楚承,其在外我在里,地窟必败无疑。”杨母曰:“这是做细作的活儿,从此出去见楚承,面见图纸交付,教那军中的人来也不好做,何况我一老妇人,如何能成功?”

白妤无言以对,杨母得了话,返回住处思来想去,只是想不出如何能勾搭出去,适逢厨子送鸡汤,因杨母最喜爱者也,当日见了想起白妤的事,遂无心吃,胡乱吃过几口放在桌上,过了半时有教众来收拾,告诉厨子曰:“老夫人只吃一点。”厨子惶恐,旦日再用心做送给杨母,杨母心里有事,又剩下许多,教众告诉厨子,一连几日杨母只吃一点,厨子害怕杨琼责罚,遂将此事告诉陶钦,钦曰:“老夫人不吃,定是汝不用心耳。”言毕将这厨子拖下去打,然后见杨母曰:“饭食不可口乎?”杨母曰:“可口。”钦曰:“往日夫人所食一饮而尽,如今汤味不美,定是厨子不用心耳,属下已将他打了个半死,夫人可顺心否?”杨母听了心生一计,旦日鸡汤再至,杨母坐着,陶钦、厨子在旁,钦曰:“这鸡汤味道尚且美乎?”杨母笑曰:“确实美味。”

陶钦放下心来,正喘了口气,杨母忽的倒身躺在地上,身上抽搐,眼睛翻白,陶钦大惊失色,急忙寻医问药,医官诊断良久,曰:“脉象平稳,确实无事。”钦曰:“老夫人有事,我等皆无命矣。”厨子曰:“可急报天主。”陶钦从之,当时杨琼正吩咐几路特使前往佳梁寻找曹骁,听闻老母病危,不禁失了颜色,又诈称闭关修炼回地窟去了,听闻期间经过,先将厨子斩首,陶钦下狱,又用了许多医官来诊断,时过三日,杨母残喘醒来,曰:“琼儿无事。”琼曰:“母亲何出此言?”杨母曰:“我这心急的病,只是见不到琼儿所致,琼儿在此,我的病也就好了一半。”琼曰:“母亲一定千岁百岁。”杨母曰:“我也是一般人家,如何能千岁百岁?”琼曰:“母亲是天女下世,并非凡人,如何不能长命百岁?”杨母曰:“若听你这般说,只怕死的更快。”

杨琼再三摇头,杨母曰:“在冲远时尚有神医能药到病除,如今在此不见天日,恐命不久远。”琼曰:“母亲不说我却忘记了,自去请那弄什么生毒蛇汁的人来。”杨母曰:“你现在为人主,要人去死,活捉了毒蛇来也是易事,只怕到时我吃下去,不是药到病除,却是一命呜呼。”琼曰:“似此,我地窟中岂无良医?”杨母曰:“母亲有一言,只怕你做不来。”琼曰:“母亲但说无妨,一定做得。”杨母曰:“前往冲远寻找陈最。”琼曰:“两军交战,细作极难往来,如何能前往冲远?”杨母曰:“那个名唤楚承的心慈仁厚,不像你这般残暴,见我这老妇人也当是寻常百姓,定放我过去。”琼曰:“若出了差池,如何是好?”杨母曰:“若不然在此等死也是好。”

杨琼急忙赔话,当日不欢而散,后又时常听闻有逍城教众说曹骁不从主令,欲攻打天府,几次请杨琼来主持,杨琼不得已,复寻杨母曰:“母亲若去,需要几个心腹的人随行,可保万无一失。”杨母曰:“你教十个一百个随我,只怕未到冲远,早被活捉了去。”琼曰:“愿闻母亲之意。”杨母曰:“若要随从,只要一个便好,若遇到了官军就说是逃难的百姓,我自带的儿子回冲远老家去。”杨琼正在犹豫,忽然又有逍城使臣至,曰:“曹骁抗拒主令,将天主所遣使臣棒打回来。”杨琼听闻恨不得立至佳梁,曰:“母亲放心去,儿定安排妥当。”言毕吩咐漆雕常,常曰:“定不辱天主之令。”琼曰:“此行下山非同小可。”常曰:“虽拼得性命也保老夫人无事。”琼曰:“若见有灵山军,如何答对?”常曰:“我们母子只是过路的人,要回冲远老家,不想经过深山遭遇战事,因此逃得性命。”琼曰:“若为灵山军活捉,如之奈何?”常曰:“说母亲病情,前往巨城请陈最。”杨琼点头称是,就令漆雕常陪伴前往冲远。

徐第在外负责接应,当日安排妥当便往逍城去矣,漆雕常领了行当,背起杨母走小路下山,正走着道,却见有灵山军,问起话来,常曰:“我们母子是过路的人,要回冲远老家,不想经过深山遭遇战事,因此逃得性命。”几个将士怕他是化装成拜仁教的细作,取了手中长枪来比划,关在营里查证事实,常曰:“我母亲身有重病,要前往巨城请神医,将军切勿耽误了。”几个将士不从,定要活捉起来,漆雕常大怒,只用一拳便将那兵打倒,右边一脚踢翻两个,正杀的兴起,旁边的将士捉了杨母曰:“不束手就擒,先杀此人。”漆雕常急忙跪在地上,口中称不,左右见此在后一棒将漆雕常打晕了,活捉下狱,杨母曰:“我要见楚承有机密事说,我是从白河边上来的人。”

这几句话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侍卫将此言报给侍卫长刘炅,炅曰:“果然是拜仁教的细作否?”将士曰:“只是一个有些年纪的妇人,还有一个大汉,看似过往的路人,只因盘查,不想动起手来,他武艺高强,定不是一般的人家。”炅曰:“确实是个有些年纪的妇人,不是别人假扮的?”左右曰:“确实是个妇人,口称欲见将军。”刘炅听了白河边上来的人,不敢怠慢,前往见杨母,至牢狱外,狱卒曰:“侍卫长。”炅曰:“这老妇人可曾安好?”狱卒曰:“这人不像是生病的,在此左右走,只说要见主上,有机密事说。”刘炅急教打开牢门,入内相见,杨母曰:“你是不是这里的将军?”炅曰:“楚盟主麾下,侍卫长刘炅。”杨母曰:“你是楚承身边的人?”炅曰:“不敢言身边的人,乃是楚盟主属下。”杨母曰:“我见楚承有机密事说,你若是他身边的人快带我去见,若耽误了大事,你吃罪不起。”炅曰:“楚盟主军务繁忙,是什么大事且告知于我,再见盟主。”杨母只怕这是歹人,遂退了几步,左右徘徊。

刘炅几次来问,杨母尽皆不答,复审漆雕常,常曰:“若来与我单打独斗,教你屁滚尿流。”炅曰:“汝是地窟的细作,休想逃去。”常曰:“杀我无妨,且放了那老妇人,吾死不足惜。”炅曰:“汝既然是细作,何故携一老人下山,所为何事?”常曰:“休要问我,我什么也不说。”言毕再问杨母,炅曰:“已病死矣。”漆雕常听了一口气上不来,昏厥过去,刘炅更怪之,传令泼水教其醒来,漆雕常抖擞精神,大怒曰:“汝言可是事实?”炅曰:“何必骗你。”漆雕常听闻那两只眼瞪直了,啊呀一声,浑身一个扭动,竟从上拉扯下来,绑着的两只手也挣脱开,取下一个布包,说时迟那时快,从中摊开取下几根银针,从腿上手上几寸尽皆扎了,那身后的发儿忽的直竖起来,暴跳一声,从旁踢翻一个狱卒,将大刀夺了,左右尽皆失色,门口看门的都进来看,漆雕常杀红了眼,凡是活的也休看清楚,一刀一个尽皆砍了,门外的将士听见动静皆来救援,先到的先死后到的后死,漆雕常沿途一二里杀人无数,刘炅从后取枪,瞅准机会在后一刺,正好刺在背上,漆雕常不疼不痒,见了身后插入之枪,一把拔出来,刘炅吃了一惊,自寻思曰:“这定是拜仁教的邪术。”言毕传令弓弩手放箭,那箭中了漆雕常头里胸里,良久不倒,刘炅取来大刀,一个翻身将漆雕常砍为两段,头落在地上身子屹立不倒,众将士骇然,无敢动者,良久方才倒地,后有诗曰:

异人逢异术,能拔三尺木。身绷寒铁链,棒打百兵卒。

长驱百路程,一心在杨母。身首成异处,悍勇未能输。

左右收了漆雕常尸首,刘炅不敢大意,径直见杨母,说完经过曰:“汝是拜仁教的人?”杨母叹曰:“为何如此愚忠?”炅曰:“吾这就安排与楚盟主相见。”杨母曰:“汝果然让我去见楚承?”炅曰:“正是。”杨母大喜,遂有刘炅上书楚承,说一老妇人求见,并将其中的经过一并告诉,楚承听闻大喜,遂来准备,后有诗赞杨母曰:

杨家有母盖当贤,义绝恶子常唾面。两军交阵往来死,假疾送图老身全。

一纸机关中流柱,三江曲水灌流入。省却千军探深穴,白巾黄袍同族灭。

白妤在地窟,没了杨母帮助日子难过的紧,看门的教众伙食的厨工都没好话听,自寻思曰:“逃出去后,如何将他地窟引水,却是难题。”思来想去无计可施,听闻杨母回来病情已好,亦想不出个法来,偶听牢外有教众互话曰:“西北两处战事不利,欲将黄通押解向西,白妤押解向北做人质。”白妤自思不能久留,杨母曰:“已将图纸交付楚承。”妤曰:“可是当面交付的?”杨母曰:“那人看似不大年纪,有些模样,与姑娘倒有几分相似。”妤曰:“幸得老夫人相助。”杨母曰:“这囚室有十几道门,如何出去?”妤曰:“若要出门,尚需一人相助。”杨母曰:“谁?”妤曰:“夫人可曾听闻这里有个灵山重臣名唤黄通的?”杨母曰:“是否有些白发,印堂有些发紫,人中有些凸显,有些年纪的人?”妤曰:“夫人可曾见到过?”杨母曰:“他就在不远处,也有许多门房,关押甚严。”妤曰:“若要出去,全在此人身上。”杨母曰:“他是与你一同关押的,如何能指望他?”白妤在其耳边说话如此,杨母会意。

且说白妤被关押之地深在最里,三面石壁,一面有铁牢锁住,铁柱一寸有余,刀砍不断,人不能进出,牢外共有三层,相隔十步各设一个牢笼,有教众看守,层层防御,以保万无一失,牢狱祭主有两个,一个名唤梁党,一个名唤温纶,四道门中一人配备两把钥匙,相约同在方可开门,梁党是杨琼的心腹,温纶是苏司的心腹,梁党始随杨琼,光韵六年杨琼为天秋阁阁主,选任官吏,其中便有梁党,光韵七年,杨琼新婚之夜,娶妻柏稳宁之女,因其女批评时政,说起辛仁的过失,杨琼大怒,当夜刺死柏稳宁之女,后为人所察,党曰:“此乃吾所为也。”提刑司当即问话,梁党供认不讳,后来下狱,杨琼创立拜仁教,曾有一祭主蒋乾上书曰:“自古至今,未尝有异教辖制四海之谋,可一时之忍,然不可不思改制之功,以备日后之言。”杨琼听闻不悦,梁党听闻乃刺死蒋乾,遂再无人敢言改制教体之事。温纶是苏司的同乡,小苏司两岁,曾上书这地窟最大的隐患,不是别人正是杨母,苏司也曾告诉杨琼,杨琼默然不应。

这二人用心看管,等到杨母归来,不过几日,盗取杨琼密室钥匙,开启黄通镣铐之用,随意丢在门里,黄通拾得不敢轻举妄动,第七日忽闻地窟起火,烟气冒的厉害,几个教众四散奔走,党曰:“哪里起火?”教众曰:“关押灵山人犯方向。”二人急忙来寻,见几处冒烟却寻不到源头,遂不敢怠慢,亲自前往,吩咐教众寻找火源,开了黄通手锁,见其绑的结实,遂不以为意,那黄通见了时机,自取钥匙开了锁,从后只用一合便将温纶打倒在地,梁党大惊失色,急忙来打,那黄通又一拳将其打翻在地,教众见了并不退却,都来打过,黄通且战且退,杀声渐远,良久只剩温纶一人。

杨母急匆匆来寻,曰:“白妤那里动静大得很。”温纶大惊失色,自寻思曰:“这个黄通丢了好在罪责轻,若丢了白妤则是必死无疑。”寻思妥当提剑来看,果然不见了白妤踪迹,里面看不真切,急忙打开了,依然不见,第二道门是梁党看着,温纶正无计可施,忽闻梁党至,温纶未及多想,急忙招呼,二人开了门,剩下两道依旧不见,二人尽皆开了,只剩下最后一个,里面仔细瞧清楚了,说时迟那时快,白妤攀附在上,纵身跳下,从袖里弹出来两个石珠,正中其面门,杨母取下钥匙来开门,引着白妤前往密室,拿了翠微剑,妤曰:“老夫人能舍子存仁,无霞心服口服。”杨母曰:“我却是罪人,生下这等逆子。”妤曰:“老夫人不与我同出?”杨母曰:“我已年老,追随无用,尚不能教育幼子,有何颜面视人?”白妤劝了半响,杨母只是不从,妤曰:“老夫人之行堪比湘王,①①③必为人所传。”言毕再拜,适逢教众来寻,白妤不慌不忙,又取两个石子从中拿了,一个回身正中其面门,杨母曰:“姑娘放心去,水淹地窟,我自来无事。”白妤从其言,当夜杀出地窟。且说白妤在中州与楚承分离,与慕容非约定,正好是三年有别复为相见,依旧真情不改,不离不弃,后有诗曰:

自省中州有一别,踏山走城几回咽。三期将近犹未悔,小夜独阁心憔悴。

竹林相会泯一笑,天涯海角日西陲。十指同期双手连,轻轻细语有心牵。

‖①①③湘王-注:魏媞,字莹湘,因为与陈甄并称二王,所以后人多称其为湘王,是第一次十八王期最具有争议的人物,贺逸王魏灌的第三个女儿,后来嫁给芈兴王陈韫,陈韫是一位很有做为的君王,他在位时打败邻国,夺了很多地盘,扩充了很多军队,但陈韫三十多岁就死了,大儿子陈甄是莹湘所生,刚十二岁就继承了君位,不能主政,大事听命于魏媞,魏媞很有头脑,当政时不仅继续扩大了芈国的地盘,还多次打败虞魏两国,甚至多次打败贺国,差点灭亡申国,陈甄二十多岁后,魏媞就不再主政,陈甄当政后却多次被魏国打败,但是并没有损害国家的根本,最后没办法,只得请魏媞再次当政,这时魏媞已经六十多岁了,当政后不仅没有打败魏国,甚至一战都没有打就投降了杨鼢,后人有的褒奖说:“魏媞知道芈国打不过魏国,所以干脆不打,这样还能保一族性命。”也有人贬低说:“如果芈国不投降魏国,联合虞贺很有可能打败魏国,不至于让魏国统一,这是魏媞老糊涂了,才办出这样的事来。”‖

先不说楚承白妤你侬我侬的事,只说白妤问曰:“水淹地窟工程浩大,尚且需要时日,只怕时日有得,那地窟早做准备,如之奈何?”承曰:“与杨琼打仗连战连捷,灵山里众臣唯命是从,都是时靖先生所教,今在此地何不询问?”白妤大喜,前往拜会,觉曰:“盟主今日寻到心中所爱,可以笑居山林之间,何必再管无用之事?”承曰:“先生何出此言?拜仁教蛊惑人心,挑起战事,致使百姓受难,少枫虽寻到无霞,然大军在此,好歹要与杨琼决一死战,日后再相会不迟。”欧阳觉点头称是,承曰:“尚不知先生有何计能水淹地窟?”觉曰:“盟主与武君三年相隔一见,直教人可喜可贺。”承曰:“工程浩大,若地窟早有准备,未肯成功,只是不知一条两全其美的法?”觉曰:“尚未见过慕容先师否?”楚承只说水淹地窟的事,欧阳觉只说楚承白妤的事,楚承不耐烦曰:“先生何必卖关子?今与拜仁教决战,除非水淹地窟能斩草除根,致使其退无所退,先生所言见了无霞,见了母亲,笑居山林,究竟是何主意?”

欧阳觉笑曰:“盟主不知,此事有天大一个缘故。”承曰:“是何缘故?”欧阳觉笑而不答,楚承又问水淹地窟的事,觉曰:“此事不忙,先教我围龙虎山之兵后退二十里。”承曰:“不进反退,日后更不方便,如何是好?”觉曰:“兵者诡谋也,若用者尽教人知,如何取胜?盟主尽管安心,水淹地窟一定成功。”楚承尚未说话,白妤在后曰:“愿从军师所言。”消息传于地窟,杨琼听闻白妤逃去大惊失色,当时本意退守关隘,得保龙虎山无事,后闻楚承退兵二十里,遂不明其意,等待机会,承曰:“已退二十里,后事如何?”觉曰:“金川、丰泉之水最为紧要,先用五百军士从中改道,然后从上引下。”妤曰:“丰泉相距地窟口最远,且是上游改道,不是一般所为,若用五百军士前往挖掘,延缓进程,使其内有准备,如之奈何?”觉曰:“武君不必心急,试看水淹地窟时日不远,定教他一个也跑不了。”楚承在旁笑曰:“先生用心常不为人知,此番调度必有用意,姐姐好歹不用操心。”觉曰:“盟主真知我心。”

言毕就令五百个军士前往龙虎山,掘金川丰泉之水,上游改道,山下有兵马立三个营寨,大军在后,交替掩护,时隔十日有余,消息报入地窟,琼曰:“这楚承不来用兵打仗,却在龙虎山上挖土,究竟是何主意?”俾曰:“可先返回地窟,与楚承决一死战。”琼曰:“楚承以逸待劳,此时决战为时尚早。”经曰:“楚承掘土意在泉水,其心不良,不可不防!”琼曰:“金川丰泉之水皆是可饮之水,量且在小,楚承纵使有水淹之意,然用此两处泉水,是以甘霖而味穷渴,无济于事。”经曰:“虽不明其意,然不可大意。”琼曰:“且看他如何主意,若有改道众泉灌引地窟之举,我就添堵窟口,其防水淹。”众皆从之,南军挖了半月,进程缓慢,临行改道,并不直接引向地窟口,妤曰:“先生这般动静,地窟定有准备,真是急死个人。”觉曰:“武君与盟主如何能不离不弃?”妤曰:“要问你打仗的事却偏来问我这些没用的,也不知是从哪儿打探了来许多无聊的话。”欧阳觉笑曰:“世人尽皆所传,觉如何不知?”

白妤只问水淹地窟的事,欧阳觉只问楚承白妤的事,妤曰:“先生若想听,待水淹地窟后,无霞定从头到尾与先生讲个明白。”觉曰:“一言为定。”妤曰:“若先生不能,该当如何?”觉曰:“定能,定能。”妤曰:“这般等待时日,我可不信,何况那教众添堵门口,尚需绕道五六里路,如何是好?”觉曰:“武君若心急,今日便去龙虎山看个究竟。”白妤点头称是,二人前往龙虎山见几处挖掘,妤曰:“挖掘的这般缓慢,便是再等一月也难奏效。”觉曰:“甚好,如此则三日内可水淹地窟。”白妤惊呼曰:“三日?先生不是在说笑?”觉曰:“从无虚言。”妤曰:“若要三日,需加派人手,日夜挖掘,也可成功。”觉曰:“若要许多人来,致使地窟琢磨明白,非可成功。”妤曰:“若不如此,三日就可成功,我却不信。”觉曰:“若三日能成,武君需再依我一件事。”妤曰:“先生但说无妨。”觉曰:“这件事却要保密,先等日后在说。”妤曰:“需我能办到的。”觉曰:“不是要武君去摘那天上的明月,如何办不到?”妤曰:“愿从其言。”二人击掌约定,时过一日不见欧阳觉有动静。

那挖掘快慢只是与前般一样,第二日又不见欧阳觉动静,第三日夜晚,欧阳觉秘召刘炅,曰:“子灵传令挖掘军士,将沥江上游改道金川丰泉之左,然后灌引地窟口。”炅曰:“沥江江水湍急,若需改道,水淹于我,如之奈何?”欧阳觉笑曰:“子灵只管去,必无事也。”刘炅心惊胆战,好歹去了,吩咐五百名军士紧急向东,挖掘沥江之水,灌于丰泉金川之上,欧阳觉又令十几个有力气之人,在山中四处喧嚷曰:“今夜水淹地窟,若有良民可自逃性命。”炅曰:“如此地窟早做准备,如之奈何?”觉曰:“正是要他不明就里,则必无准备。”刘炅将信将疑,挖掘沥江,不过半时,但见那沥江水滔滔不绝急流而下,灌入金川丰泉之内,顿的水势大涨淹入地窟,地窟未有准备,那江水一灌而入,溺死踩踏致死者不计其数,呜呼之声响彻山林,后有诗曰:

深山林隐洞难寻,内藏刀戈万千兵。笑饮浊酒谈风月,任凭千州困南山。

一家老妪假送图,三江流水汇成路。滔滔江水胜雄师,一入万路洞危窟。

刘炅见此隔断上游,水势暴涨,看红了眼,自寻思曰:“这不到半个时辰的事,谁能准备?”遂服欧阳觉,回复如此,白妤不信曰:“当真水淹了地窟?”炅曰:“武君不信可以自己去看,此时那地窟里只怕没一个活物。”白妤听了亦拜服欧阳觉,觉曰:“武君且不要忘了当日之言。”白妤笑曰:“来日定与先生说个明白。”欧阳觉微微一笑,与人同往地窟,觉曰:“但见拜仁教教众,不要射杀,一并放其下山。”

刘炅听令而去,妤曰:“斩草除根,先生奈何不杀拜仁教教众,反教其逃去?”觉曰:“水淹地窟不过半时,消息不能走漏,此时我北军兵马皆被困于交义,军心不稳,若将这个消息传出,我将士定能死守交义,此其一也。杨琼此时兵势正盛,水淹地窟断其巢穴,使得人尽皆知,兵势必由盛而衰,此其二也。教众逃去可传拜仁教之过我之仁,此其三也。有此三事,且将残余教众放下山去,何乐而不为?”白妤拜曰:“常闻少枫所言先生所谋全局,今日无霞心服口服。”觉曰:“若非武君能得地窟图纸,觉如何成此大功?”妤曰:“先生还是不要过谦,只是如今交义告急,我军皆在冲远,远水不能解近渴,如之奈何?”欧阳觉不慌不忙说出这番话来,教那交义之围立解。

正是:人质得来无用处,一剑出逃虎出笼。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