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功凌芮命丧玉门楼,消息传于中州,黄通当即昏了过去,左右急忙来救,至晚残喘醒来,黯然曰:“本欲复兴国家,不想是多事之秋,外有李忌,内有拜仁教,皆战不中,如之奈何?”叹气良久,不时想起黄铭,迷糊之中看不真切,属下说话皆听不见,黄鹄招呼良久,回过神儿来曰:“盟主保重身体。”通曰:“吾等迁都并未带来灵山兵马,赵功又身死邺城,如之奈何?”说罢身心疲惫,了无心思,直视的两只眼盯在一处,鹄曰:“万事皆安,盟主定要保重身体。”黄通回顾群臣,再回过神儿来,曰:“孤六十有余,竟不能平定南北,内忧外患,国家不稳,如之奈何?”鹄曰:“江超不过是百余乱卒,竟能先败鄂通,再败赵功,此定是高齐主谋者也。”
黄通听闻跃然而起,厉声曰:“可有证据?”众皆吃了一惊,面面相觑,鹄曰:“传言皆是如此,只是无证据,只待邺城消息。”践曰:“有人见了高州总管蒙越,与江超一同。”黄通疑惑不定,等待消息,时过几日有细作回复,曰:“高州总管蒙越现在邺城,与江超合兵一处,攻打川濮的都是高州属下。”黄通听闻勃然大怒,曰:“盟约尚在,岂敢相助逆贼,于都城外举兵做乱?”言毕欲举兵讨之,宣曰:“他打着江超旗号,此时出兵尚无证据,何况有蒙越相助,不可小觑,为今之计不如先遣使前往高州,以川濮之事指证,看他如何答对,到时出兵尚且为时不晚。”通曰:“蒙江有兵,此时不剿灭以待做大,如之奈何?”宣曰:“可令恭阳西川临通行边界之处共同剿灭,不必大军出动。”黄通点头称是,回顾群臣曰:“众卿谁能为使,前往高州?”
堂内无人应答,通曰:“竟无一人敢为使臣,前往高州者乎?”话未绝有一人出,此人名唤颜清,字相如,号诲,曾为门客,有胆略,善言论,听闻出使乃越班而出,曰:“臣愿往。”通曰:“出使齐国非同小可,相如为门客,有何言辞能说动李忌?”颜清目视左右,黄通屏退属下,清曰:“臣无言能劝动灵王。”通曰:“既然无言,如何出使齐国?”清曰:“树欲静而风不止,国暗弱而敌力盛,盟主欲罢兵休战,灵王无此心,安能劝否?”这一句话直教黄通大惑不解,眼盯着看,不信曰:“此言何意?”清曰:“若灵王有意安定,岂能动用重兵屯于群城?又岂能密令蒙越相助江超?诸此数事只是借口,心中之意定是打败我南国,如此前往,尚能罢兵休战否?”黄通徘徊良久,深服其论,不得已而点头称是,清曰:“然出使高州又不可不去,只是不能罢兵休战,盟主当早做打算。”黄通鼓掌而喜,曰:“相如有此见解,足以为使。”清曰:“臣此行,定教灵王好战之心昭然若揭,还望盟主准备兵马,早做打算。”
言毕辞去前往高州,当时陈逊高仪领兵屯于群城,越过平抵前往西鲁境内,有挑拨之心,只是并未进兵,并从匡胜之言暗助拜仁教,若他移兵向群城则西鲁不战自乱,若他不移兵向群城则等待时机,此一路先不必说,另一路裴绩高炽为东行司主管与交诸刘氏,经常假意攻打未得之城,时而交好,此一路亦不必说,第三路蒙越江超在川濮攻打州城,退入深山,官府剿灭不得,也不必一一细说,颜清探得此间战报,情知齐国有吞并之心,遂事不宜迟,快往高州,一路向北愈发富饶,不觉叹曰:“国之所倚仗者民也,民之言尤为北狗勿为南人,失为国家所弊。”至高州后遣使报灵王,李忌乃召颜清进城,安排住处,不过三日曰:“使臣欲见政师。”颜清正衣冠曰:“吾使齐国递交国书,只知有灵王而不知有政师,敢烦回禀灵王,清而待等。”将士回复政师府,高齐惶恐,遂以灵王名义回复颜清,在宫中相见,清曰:“可是灵王召见?”或曰:“灵王政师同见。”清曰:“既然是灵王召见,臣不敢不从,敢烦引路则个。”
左右从之却故意刁难,引进宫内不走近路,却从闹事街穿行而过,沿途宣示南国使臣觐见灵王,颜清昂首向前,并不避讳,至宫门口呵呵大笑,左右不知其意,清曰:“清曾出使偏邦蛮族,皆以部落昌盛而视之为大国,不想今日至此,见识到北人风土亦是如此,不觉笑出声来,莫怪。”左右面面相觑不能对,徐徐而入,灵王在上,高齐站立,见了颜清,颜清只拜灵王,并不见高齐,左右曰:“何太无礼?”清曰:“清依使臣例拜会灵王,如何无礼?”左右曰:“拜过灵王,未拜政师。”清曰:“国有一主,却不知齐国之主是灵王还是政师?”齐曰:“我齐国自然是灵王为主。”清曰:“既然是灵王为主,吾已拜过,如何无礼?”高齐听闻不能对,赫曰:“使臣既曰国之一主,然南国上名黄通盟主主管政事,下辖虞城西都,三院五府,城池之兵不能统一号令,几家主管不能顺从,偏能九国一概而论,不知使臣对此,有何见解?”
颜清视其人并不认识,目视良久一言不答,齐曰:“既有一问,何故不答?”清曰:“切闻先从主而后从臣,灵王在上,清尚未一言相对,然齐国使臣无礼,僭越主上,清不敢答也。”灵王曰:“国家君臣一体,不必拘礼,臣之所问,盖因所能答也。”曹赫目视颜清,清曰:“神州之城,司为一方之政,上效其臣,下仿其主,徐徐而盖有地方,则国家安,中州为东,虞城为西,所辖地方不同,非主不同也,或三个行院负责事宜不得于大同,五个行府处以要职而不得上从,军令一出,军集于一方,将汇于一城,国之不曰九国,此讹传于偏远耳,尚不知高州之中果如是乎?”曹赫不敢造次,暂且退下,齐曰:“常闻子如父,固楚剑双一人能三乱灵山,人民所传,真英雄也,其子楚承,二十岁披坚执锐,征百战而未尝一败,真乃是虎父无犬子也,黄通盟主所育两子,长名黄兼次黄祚,一人爱酒宠色一人有病瘦弱,一人纨绔无仁一人不能上马,尚不知黄盟主为人,使臣对此有何见解?”清曰:“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虽非一家不能一概而论,永明王神武且二世乱国,不能昌盛,非人为也,大禹国威武,终于一统却二世亡国,黄盟主乃武国黄姓之后,以仁为政,百姓称颂,非比阴险狡诈之辈,讥讽热嘲之徒,夸夸而论,不能成之一事者也。”齐曰:“颜诲为使,为何出言不逊?含沙射影,莫非南国人物尽是如此,非颜诲一人而已?”清曰:“清馈国书送灵王,身在高州通知为臣,穿梭于市,庭间无礼而问,不得已而答之,至于出言不逊,当指为谁?”灵王曰:“堂内闲言碎语,不必议论,尚未知南国使臣来此何事?”
颜清弃了高齐,回复灵王曰:“天咨不弃,光山会盟,笔记未干,如今齐国屯兵群城暗助拜仁教,搅乱西鲁,与诸刘氏战于周北横西之地,更有甚者,高州总管蒙越集乌合之众于川濮,相助逆贼杀我重臣,诸此数事空负于会盟之约,我主心慈宽厚,不愿动刀兵,特令清馈国书至齐,愿闻灵王听教。”齐曰:“吾齐军屯于何处,尚需南国理会者乎?”清曰:“然暗助拜仁教,使我西鲁未战先乱,是南国可理会者乎?”齐曰:“可有证据?”颜清语塞,齐曰:“若无证据,吾却说黄通勾结拜仁教,乱我齐国之政,可乎?”颜清无言以对,高齐在旁冷嘲热讽,颜清皆不能对,寻思半响说起旁事,曰:“周北之地三日一小战,横西之地五日一大战,皆是齐国挑起战端,人皆耳闻,尚不知灵王对此有何解释?”齐曰:“光山议和,其中尚有九城为刘氏占据,吾主交涉良久,刘氏蛮横无理,辱骂先主,穷兵黩武,吾主不得已而战之,若诸刘氏能奉送九城,我则兵马即退,尚不知诲先生能做主否?”颜清支吾哑言不能对,高齐说话良久,颜清默然曰:“蒙越集乌合之众相助江超,烧杀川濮,蒙越乃是高州重臣,此事灵王不知耶?”齐曰:“可有证据?”清曰:“此事尚需证据,可见蒙越否?”
高齐不慌不忙,令请蒙越,左右知会,寻个面貌相似之人,徐徐进入,先拜灵王后拜高齐,齐曰:“可见蒙越否?”颜清与蒙越深不熟识,观察良久,曰:“汝是蒙越,何以自证?”假蒙越目视颜清,佯作不知之状,齐曰:“汝是颜清,何以自证?满堂文武皆识此蒙越,汝不识耶?”众臣子听闻尽皆一口称呼蒙越,颜清无言以对,呵呵笑出了声,左右皆说无礼,颜清大喝曰:“有心伐之,何以明之?灵王灭我南国之心不死,清为臣子,安忍坐视?今愿以血昭告天下,明我南国决一死战之心。”言毕照着殿内的金柱便撞,上面看的呆了,高齐暴跳一声拦住,属下臣子尚未回过神儿来,阻拦不及,只是抓住了裤角儿,颜清碰在金柱上面,头上流血昏厥过去,庭下议论纷纷,高齐目视良久,不想事已至此,遂令左右抬下殿去,好生医治,吾必留得性命。
这事说来凑巧,那颜清本来撞金柱使的力气大,不想身后有人拉住,力气少了许多,只是撞昏了过去,残喘醒来左右看的紧,颜清大恼,顿足捶胸,愤怒进食欲寻死,旁边有人看守,不得,自寻思曰:“若明日遭驱逐出城,中了高齐之计,是辜负了盟主心意。”寻思良久,见旁边并无硬物,身边看守的紧,不得已暂且忍耐,观察房内竟无自尽之物,思来想去遂心生一计,将所赠饭食全部吃了,待餐撤去,半个时辰将过曰:“所食太饱祈求如厕。”左右从之,前往内厕,但见四方一个小木屋,并无粪臭,侍卫看守不得出入,颜清见屋内有梁不禁大喜,解带为绳悬于梁顶,打一个结自缢而死,门外侍卫推门查看却为时已晚,这颜清以自身性命而传齐国好战之心,后有诗曰:
国未雄霸任人欺,不动加斧挑事宜。可怜孤国盟未许,夜挂葫芦讨正气。
金柱铜墙漆未干,官房横梁悬不难。诲教齐国心揭露,虽死遗名可轻传。
消息急报高齐,不禁仰天叹曰:“不想南国有此人物,未可伐也。”左右曰:“颜清一人难挽大夏将倾,政师不必忧虑。”当日发回颜清尸身,黄通听闻颜清已死,不禁唏嘘不已,集结兵马前往川濮,高启、周竹、郭业等原属臣子皆主张攻打川濮,又有范逸、柳春等一群灵山臣子主张不必大张旗鼓,只要中州一方讨伐足矣,黄通取了折中之策,就教中州、恭阳、西川三方兵马集结于川濮,誓将蒙江一网打尽,周郭为前部,杜陈为后部,黄通坐镇中军,点兵五千前往西川,王显早到,伏成接应,兵马一万五千屯于武奉边界,高启书一封密函转告江超,江超急报蒙越,致使南军未至蒙越已知,超曰:“南军愤愤而来,我军只有一千,且多畏惧,尚不知总管之意如何?”越曰:“常言事无准备乃庸人也,吾至此地敢无后事准备者乎?纵使黄通十万吾何惧之?”超曰:“计将如何?”越曰:“已有镇南将军关武点两万兵来助阵,沿途皆是李家兵马,可以朝发夕至,雨臣不必忧也。”江超大喜,告诉属下兵勇去了。
江超出门,蒙越转头而悲,翼曰:“既然总管胸有成竹,奈何忧虑?”蒙越目视逢翼,逢翼愕然曰:“莫非适才所言,尽皆不实?”蒙越摇起头来,苦笑连连,哀叹曰:“主上意在西鲁,故而屯兵群城,川濮之地只是挑起事端,如何有兵?”翼曰:“若无援兵,此间一千安能敌挡黄通三州之众?”越曰:“高州自有兵马,只是不足,因此忧虑。”翼曰:“若无两万,一万五也是好。”蒙越摇头苦笑,翼曰:“莫非只有一万?”蒙越又摇头苦笑,逢翼不信曰:“纵得五千军亦可一战。”蒙越又摇头苦笑,逢翼愕然曰:“如此,尚得几何?”越曰:“只有康庄新练一千军,并东行司裴绩处两千军,其余并无一卒。”翼曰:“此五倍之众,安能挡之?总管之意如何?”
越曰:“因不知如何定计,因此踌躇。”翼曰:“不如暂弃川濮,退入通行。”越曰:“用谋良久,只杀一赵功,如何算是成功?”翼曰:“不如镇守濮关。”越曰:“镇守濮关,若诸刘氏在北断我归路,我军必死无疑。”翼曰:“总管之意莫非镇守邺城?”越曰:“邺城小方之地,岂能坚守?”翼曰:“战不行守不行,如之奈何?”蒙越不说话,踌躇半响无言可答,逢翼劝了良久,忽有高州消息曰:“黄通令颜清为使前往高州游说,现已碰金悬梁而死。”蒙越将经过反复问起,不禁暗喜曰:“颜清一命可使我军无恙。”言毕书信一封,扎的严实差使快报高齐,逢翼不解而问,蒙越微微一笑,并不说话,逢翼再三曰:“总管准备兵马往何处去了?”越曰:“往川山深处而去。”逢翼吃了一惊曰:“何至生路不行,偏行死路?”越曰:“岂不闻置之死地而后生,兵法之道贵在虚实,若教人揣测则必败无疑,今进川山,黄通三路军必自乱阵脚。”逢翼劝了半响,蒙越不答,提笔执本往书上曰:“异教不灭,可存于国。”
逢翼心知其意,先令五百军搬运粮草,前往川山深处躲藏,待黄通至,先头报曰:“蒙江不知所踪,邺城空矣。”成曰:“贼军有千数有余,不能远遁,且打探消息。”属下再问黄通,点头称是,先发五千军安顿于邺城,后行一万军安顿于左右,方圆十里皆有细作,以防蒙越劫营,如此一应具全,方才探得蒙越去向,通曰:“其兵不足,不镇守关险,亦不退回北境,却去那川山深处,究竟主意如何?”显曰:“蒙越确实逃亡川山,并未去别处。”通曰:“有之之意如何?”成曰:“蒙江只有一千散卒,成之意本不用三方汇集于此。”黄通在上听的不耐烦,你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伏成本来不愿意出兵,因听了蒙越无重兵,因此不用心,通曰:“北人狡诈,川濮内一千散卒只是惑敌,其后必有重兵。”成曰:“川山险要,致使我军退不能退,耗费时日损伤国力,有何益处?”黄通气不过拂袖而去,至晚请王显入营,叙礼毕命就坐。
通曰:“有之无心,元仪之意如何?”显曰:“令三方各备一千兵,马前往川山打听消息。”黄通从之,令西川郑武主管,点三方各一千军,召有川山土人做向导前往山内,先搜索蒙江行踪,郑武得了令,故意教中州军在前,恭阳军在中,西川军在后,过了川山布头,一条小路左右荆棘,向上难行,老鸦叫唤,逢翼属下五百刀手准备妥当,待到中处,一声令下百箭齐发,郑军猝不及防,死者无数,待回过神儿来,逢翼持剑向前,从林里杀出,见了郑武睁圆双眼,郑武全然不惧,只因山路难行,下马来战,逢翼有剑术,郑武施展不开,见了逢翼不过三合,被刺中心窝倒地而死,其余溃散,逢翼趁势而进,俘获军资器械无数,大败中州军,消息传于黄通,顿失颜色,成曰:“常闻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蒙江占据地利,又自断后路,万众一心,恐不能急战。”通曰:“有之之言是也。”言毕就令镇守路口,并不攻山只是困守。
此一路先不必说,只说川濮消息传于高州,高齐大喜曰:“攻打西鲁只在今日。”言罢就令陈逊出兵攻打方唐,又令关武点三千军前往川濮救援,以邓经为副将,诈称拜仁教教众,相距濮关十里安营,并散布消息说北军来救援,经曰:“兵贵神速,救援川山意在攻其不备,将军为何安营,且将消息传于南军?”武曰:“敌兵众我兵寡,安能出其不意?只要黄通分兵,吾自有良谋破之。”邺城细作探事如此回复黄通,成曰:“拜仁教散布南北,纵使救援川山,何故舍近求远?定是高州兵也。”通曰:“必是高州军无疑,虚打拜仁教旗号,然蒙越遁逃川山,濮关又有邓经救援之兵,如何破两路之众?”成曰:“邓经欲救川山除非飞来,只要蒙越不逃,邓经无所能为也。”
黄通听闻五分不喜,眼瞅着王显在旁,只是哂笑,当日不欢而散,众人去了,独留王显在内,闲话过了,通曰:“商议战事,元仪何故哂笑?”显曰:“援兵将至,伏成却说不必理会,因此哂笑。”通曰:“元仪之意如何?”显曰:“濮关易守难攻,邓经不屯于此,盟主岂无意于此乎?”此言正合黄通心意,就令恭阳军往北镇守濮关,消息传于伏成,伏成心实恶之,一连困山十余日,不见敌一兵一卒,乃忧。话分多头,且说陈逊屯兵于群城,暗助西鲁拜仁教,致使陈廉、张晔兵马分散,并未向群城,陈逊兵分三路,一路匡胜为主管,一路高仪为主管,越过边境攻打茗苓、汀宁、方唐三座大州,皆胜之,破敌无数,兵临于上阳关,陈廉无力自守,且有兵马多分于灵山处,无计可施,只得将败报加急快马传于中州,黄通听闻大惊失色,令西鲁战报一日一报,灵山、东州军紧急救援靖西,这灵山军素来不喜黄通,东州之地又接连战乱,属下尽皆一口不救靖西,因此两路军赶路尽皆迟缓,靖西战事僵持,黄通议论战事。
显曰:“陈逊乃齐国辅师,高仪乃高齐之子,与齐国无错,今日再无推脱,不如遣使前往高州看他如何答对?然后再议战事。”伏成在旁呵呵大笑,显曰:“有之何故啼笑?”成曰:“吾只笑元仪不识军事,欲遣使通报,往来一月有余,可得陈逊退兵靖西否?”黄通心中怯战,只得遣使前往高州,尚未出濮关,有消息曰:“我使未过通行皆为邓经所害。”成曰:“定是邓经故意为之,盟主狠下决心,先攻江超再灭邓经,以振我军士气,然后与高州决战。”黄通愤怒起身,睁圆双眼,剑指川山曰:“不灭江超誓不回军。”言毕亲点五千军浩浩荡荡前往山内,沿途小心,这是白天去夜晚回,不见一兵一卒,成曰:“夜中路途难行,恐中埋伏,不如暂退。”黄通犹豫不决,左右见有埋灶,告诉黄通,黄通见其颜色由深入浅,不觉疑惑,令后队改前队退出山去,沿途呼曰:“有降者赠食,免死不究。”行不过二三里,果然有降卒转投南军。
黄通就令好生款待,召降卒来见,问其现状,或曰:“军中主帅是蒙越,并不是江超。”黄通愤怒曰:“果然是蒙越,军中形势如何?”或曰:“蒙越广囤粮食,且无意与盟主打仗,只是封山日久,粮草将尽,有病死饿死者皆食其肉,挖掘草根树皮为食,军心大变。”此言将蒙江处境故意夸大,成曰:“定是蒙越之计。”黄通问其详细,成曰:“蒙越兵寡,心知不能胜故散布消息,以疑我军心耳,不在今夜就在明夜,蒙越定来劫营。”言毕有附议者、有劝攻山者在此不能一一细数,黄通就令此一二日夜里好生防备,时过三日不见蒙江来劫营,显曰:“只怕蒙江在此迁延时日,是意在拖延西鲁战事。”当时西鲁战事一日一报,皆是陈逊胜陈廉败,南军一蹶不振。
黄通遂主张夜里不必设防,伏成再三劝解,黄通不得已,旦日攻打川山,先用两个俘获的卒子四处呼喊南军仁德,半日得过,果然又有蒙越的诈降细作转投军中,黄通尽皆收了,送来饭食照顾,行不过三五里路程又见埋锅灶群,颜色皆是由深入浅,就地收了,当日一战未发返回大营,提问几个军士,或曰:“军中三日死一人,一日死十人,今日上午死了二十人有余,皆是拿刀切了分与将士食用,兄食其弟父食其子,惨状非言所能表也。”黄通听闻暗喜,迁出几个军士,伏成大喝曰:“此军士所言断不可信。”黄通默然不应,伏成见劝不动,遂调自家兵马埋伏于左右,帅营见了皆以为是敌人,急报黄通,召伏成来见,打探清楚了是自家兵马,成曰:“若蒙越是以计惑主,趁夜劫营,何以当之?”黄通心中不喜,见是西川军就教其镇守,并不召回。
黄通每日驱兵进山寻找蒙越,用降卒四处叫嚷,宣示南国之仁,宽恕不罚,每日有川山军投降南军,尽皆收入,好生照顾,一连几日不见有异样,伏成埋伏兵马日夜怨愤,松散异常,黄通默然不应,又逢每日得西鲁战败,无计可施,日夜伤神,早有蒙越的细作探得消息,见兵马进山愈发无力,每逢问曰:“南军进山表情如何?”或曰:“南军初时威武,意欲愤怒,面有征战之色,此时进山尽皆不举,唉声连连,前后不整,眼色无神而走路艰难。”蒙越鼓掌而喜曰:“打败南军就在近日。”翼曰:“南军虽疲,毕竟是万数之众,我军不满千人,可以战否?”越曰:“兵有战心,虽寡可以一当百,兵无战心,虽众而百不敌一,南军只在此时,必败无疑。”逢翼从之,准备妥当,当夜月明星稀,一队兵马偷过山头,南军没有防备,只有伏成一支,又久不见劫营,形同虚设,蒙越在前杀过细作,偷过内营,一声令下,千余将士似那猛虎扑食,见了活物逢人而杀,当夜大败中州军,斩首三千余人,南军败走二百余里,四散而逃,黄通逃窜未知善路,逃去塬兹,修缮城池安排防务,蒙越军寡不能深入,夺了军资器械镇守邺城,此川濮之战蒙越以一千破一万,大败中州军,后有诗赞曰:
征途兵草多益善,时常无广远来姗。喜料敌途人未管,川山一入可无安。
两将无力夜搔首,南崖北岗莫知人。愁做敌勇殷倦怠,一战尽起可击来。
话分两头,且说蒙越以诈敌计大败中州精锐,南军屯兵于塬兹,清点兵将只剩一千有余,其余或死或逃,黄通听闻默然不应,端自站着,眼瞧向上,寻思着夺位至今,一败于河啸、二败于川濮,无不是以众败寡,不禁心头有气涌不上来,待属下再三说起,气到中处顿的重咳几声,接连不止,脑儿里一片暗,吐血数口昏厥过去。
正是:未觉动怒气伤神,众惨敌寡心断魂。不知黄通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