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似乎一点也不害怕那劫持她的恐怖分子,居然还十分高兴地吮吸着自己的拇指,涎液不断地往下流淌。呵呵,那个毛丫头。还挺像我的小婷婷的。
那个小丫头越来越大胆,居然伸出小手好奇地扯拉着恐怖分子的蒙脸布,恐怖分子被彻底激怒了。他把手枪插在腰间,之后迅速抬起右脚,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锋利无比的匕首,冲着小丫头比划着。小丫头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依旧有滋有味地吮吸着自己的拇指。
而小丫头的年轻妈妈一直在哭叫着要抢回自己的孩子,只是被一旁理智的丈夫抱住了。当她看到恐怖分子要伤害自己的孩子时,挣脱了丈夫,勇敢地扑了过去。
恐怖分子恶狠狠地一脚踹开了那个年轻妈妈。年轻妈妈当场被踢晕了,嘴角里流出了鲜血。当那个年轻妈妈的丈夫要上前去抱起自己的妻子时,恐怖分子示意他不要动,否则先杀死他的女儿。
那个年轻的爸爸被震慑住了,只是愤怒地望着恐怖分子。机舱里所有的乘客,当然包括我,在那一刻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了。
恐怖分子抓来一个懂得他的语言的空姐,让她充当翻译。
恐怖分子说,英美各国侵略他的祖国伊拉克,他要报复那些无耻的国家。他要求飞机在三分钟内起飞,否则他每隔一分钟杀死一名乘客,直到把所有人杀完,他最后会以自杀式爆炸炸毁飞机。如果在那三分钟内,他发现有警察靠近飞机的话,他会立刻炸毁飞机!恐怖分子还表示,他如果杀人的话,就会从他手上的小丫头开始。当空姐翻译完后,恐怖分子恶狠狠地一脚踢开了她。在场的人都很生气,但没有人敢出声。
哎,原本我很同情伊拉克的遭遇的,但我特别痛恨恐怖份子的行为,拿别国人民来出气,算什么好汉?当我看到小丫头忽然冲我作出抱抱她的姿势时,我的耳畔又想起了婷婷的呼唤声:“PA——PA,PAO——PAO。”
不行,我一定要拯救那个可爱的小生命。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请那个会翻译的空姐告诉恐怖分子,让我来替换那个小丫头充当人质,如果要杀人的话,先从我开始。恐怖分子被我的气势压住了,再看到我个头小,又文质彬彬的,手无缚鸡之力,对他没有丝毫威胁,居然同意了。
恐怖分子把小丫头用力地抛回给了他父亲,便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擒住了我,把尖锐的匕首横在了我左胸口,匕首的尖锋似乎已经刺破了我的皮肤,我感觉到温热的鲜血流了出来,濡红了我的衬衣。
所有的人(包括那个恐怖分子)都被我这个东方人舍生取义的精神所折服。那个恐怖分子居然向我竖起了大拇指,而机舱里的所有乘客,都报以热烈的掌声,久久不能平息……
转眼间,三分钟过去了,飞机尚未起飞,恐怖分子发怒了,他宣布,他再数三声,如果飞机再不起飞的话,他就要杀死我!
顿时,机舱内的气氛凝滞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些上了年纪的人甚至干脆闭上了眼睛,念念有词地为我祈祷。那个小丫头居然也象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把头埋在了她父亲的怀里,哇哇地大声哭喊起来。
机舱内出现了轻微的骚动。恐怖分子却依旧镇定自如,他清了清嗓子,颇有几分得意地准备开始数数了。
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跟他拼了!反正都是一死,搏一把!还有生还的机会。说真的,原本我是打算一死了之的了,薇和雨微都不在了,盈盈又离开我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不过在生死关头,我的脑海里又闪过了我可爱的婷婷,还有年迈的父母。不行,为了我的亲人,我不能死!
我该怎么办呢?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又想起,大学实习时,遇到了一位志愿军的老排长,他教了我一式近身肉搏时保命的招数。呵呵,平时不能用,眼下终于要派上用场了,但我心里却没有必胜的把握。没办法了,只能搏一搏了。
恐怖分子开始数数了,机舱里的人气都不敢出地望着我。当恐怖分子抑扬顿挫地快数到三的时候,我的右手已经悄悄地提升到了他的裆部。我分散的五指像五支强大的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恐怖分子的命根部位,并迅速缩小了保卫圈。
当恐怖分子数完三时,我的右手五指已经迅速奋力合拢了。我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狠命地抓了恐怖分子的裆部一把。随着恐怖分子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那对硕大的****已经被我象捏鸡蛋一样抓了个粉碎。
可是,就在同一时间,恐怖分子那把尖锐的匕首已经深深地扎穿了我的左胸口,刺进了我的心脏。根据我的专业知识,我清楚地知道,我的主动脉已经被扎穿。当匕首拔掉后,鲜血就会像火山爆发似地喷射而出。
就在那紧急关头,男乘客们一拥而上,制服了恐怖分子。由于恐怖分子死死地握住了匕首,当他被制服时,匕首也离开了我的胸口。
就在匕首被抽出的瞬间,鲜血便从我的胸口喷射而出。当我头朝机舱窗口方向倒下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正坐着轮椅,在机场边上运动着,似乎在寻找什么。那不是我的盈盈吗?
别了,我最亲爱的盈盈,下一辈子,我一定要娶你!
我望着胸口喷射而出的鲜血,脑海里闪过了自己写过的一首名为《结局》的小诗:
“当锋口割破我的咽喉
你的记忆
被切开一道口
我满腔鲜血
如奔放的红玫瑰
把热情绽裂
身躯以优美的弧度
在你的视野里
画上圆满的句号”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在朦胧中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洁白柔软的地方。难道我躺在天堂的云朵里了?似乎不对啊,我怎么隐约听到有测绘心电图的仪器的声响,还有我的双手都似乎被什么固定了。隐约中,我感觉到我的左手好象扎着管子,有液体源源不断地流入我的身体,我的脸上还罩了个如面具一样的罩子,有源源不断的气体输进我的鼻孔。至于我的右手,好象被一双柔软而温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
那是谁的手?我猜不出。我尝试抽出自己的右手,尽管我很虚弱,我的手也没有什么力气,但相对那双似乎更虚弱的手,我貌似很强大了。经过多次的努力,我终于挣脱了那双原本想死死地抓住我的手。我缓缓地伸出颤抖着右手,四处地摸索着,我最先摸到的是一把很柔软的丝状物,应该是长发,手感很熟悉,我似乎在哪里接触过?渐渐地,我的眼睛逐步适应了光亮,视野也逐渐清晰起来。
我那时才发现,我摸到的是一头飘逸的长发,发丝很黑很柔软。原来,我的身边趴着一个身穿旗袍式婚纱的女孩。她是谁啊,是天堂里的天使吗?我怎么没看见她的翅膀?我继续在女孩的肩背上摸索着,希望能摸到她的翅膀。遗憾的是,我始终没有摸到女孩的翅膀,怎么天堂的天使没有翅膀呢?难道我没有到天堂?下地狱了?不对,地狱不可能有那么白那么亮啊。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很不自在。那一刻,我又爱发现自己戴着个氧气罩。我立即缓缓缩回手,慢慢扯下了氧气罩,我的呼吸变得很困难,但我觉得呼吸空气比呼吸纯氧气要舒服多了。隐约中,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小雏菊的香味。没过多旧,脱开了氧气罩的我,像一尾离开了水的金鱼,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困难。我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我急促的呼吸声惊动了那个女孩。
女孩动了一下身子,慢慢抬起了头。那个女孩长得很秀丽很有气质,颇象古代色艺双全的才女,只是脸色惨白,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和周围的环境完全一致,只是她精致的嘴唇紫中带黑。她好象得了什么大病似的。只有她的眸子依旧顾盼生辉。女孩似乎习惯性地用双手捂在了左胸口前。看得出,女孩生病前,一定是个很漂亮的美眉。但她生病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韵味。忽然,我觉得那个美眉好面善,我们似乎见过。她到底是谁呢?
“呀!你终于醒了!”女孩望着我,欣慰且幸福地微笑着,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应……该……是……死……了……吧?我……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你……是谁?是……天使……姐姐……吗?怎……么……你……没……有……翅膀……呢?我……怎……么……觉……得……你……好……面善?”我很艰难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