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气质面具男正对千悦枫,轻轻揭下面具。
看到气质面具男那张脸,千悦枫倒吸了一口冷气。面具之下,那是一张被浓酸腐蚀,五官扭曲在一起,都分不清了,异常丑陋的一张脸。
看见千悦枫的表情,他轻轻笑了,异常诡异,恐怖的笑容,不,根本看不出来,他在笑,只是那声音,跟他戴着面具时发出的笑声,是一样的,由此人们知道,他正在笑。
他自豪地对千悦枫说:“别看我现在这样子,二十年前,我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正如你,千悦枫,现在的天下第一美女。”
柏涵靖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这样子……”
“阁下,不会是柏涵欢吧?”千悦枫倒吸一口冷气后,并没有回避面具男丑陋的面容,她正视面具男,冷静地问。
方才,柏毅然说柏涵欢一家三口被王水门所杀,王水门,顾名思义,善于使用王水杀人灭尸,这面具男,显然是被王水毁掉容颜。他有柏涵欢的玄铁浑剑,并且将浑剑断刃寄给柏涵欢的生死之交,那些收到断刃的人,无一赶来增援聚宝山庄,很可能说明了,面具男就是柏涵欢,柏涵欢请求生死之交们,不要前来。
聪明的千悦枫女侠,很容易地将前后因果,理了个清。至于其中内情,聪明的千悦枫女侠知道,柏涵欢将说出来。
“千悦枫小姐,不愧为新近崛起的大陆传奇。既然如此,你还认为,你们来到这里,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不可能!”看见身边小弟、容莎露出动摇的表情,柏毅然站出一步,大声说:“伯父一家是被王水门所杀,我们的人晚了一步赶到,将正要逃离的凶手都格杀了!”他对在一边颓废的柏涵靖说:“爸,他不是伯父,如果他是伯父,怎么会杀我们聚宝山庄的人?他在玩心理战!”
毁了容的男子说:“如果柏涵欢不死,他就是今天聚宝山庄的主人。柏里澳为了谋夺聚宝山庄庄主之位,二十三年前,串通王水门,杀柏涵欢。”
聚宝山庄兴旺发达了500年,最主要的原因是,聚宝山庄不分家,全部财产,由一人继承。
柏里澳那一辈人,柏里湾本是继承聚宝山庄的人,但他染上风寒死去,垂垂老矣的庄主,柏里澳的老爸,柏伯桦,指定山庄百年一遇的天才,柏里湾的儿子,柏涵欢为继承人。后来柏涵欢被杀,柏伯桦才传位给柏里湾的二弟,柏里澳。
柏涵欢资质出众,他不走后门,通过正规考核投入凌烟阁,之后成为凌烟阁最出类拔萃的弟子。除了资质,柏涵欢的俊俏外貌更是出众,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象柏涵欢般年少多金的美男子,免不了倍受美女青睐,他这样的人,成为花花公子负心汉是十拿九稳的,但柏涵欢不愧百年一遇,他与同门刘小敏一见钟情,相恋六年,毕业离开凌烟阁后,结婚生子,根本没给其他女子机会。
除了用情专一,柏涵欢更有着一颗侠义之心,他乐于助人,常召集同道,铢魔锄恶,替天行道,他不但是聚宝山庄未来的主人,更隐隐是大陆正道将来的领军人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二十三年前,柏涵欢与刘小敏,带着刚会说话的儿子,外出游历,遭遇邪派报复追杀,在离聚宝山庄三十里的贡安镇,一家三口,死于王水门之手。
“二十三年前,我和小敏,带着宁儿,代表柏家,到万卿国红城飞翼山庄,参加许育老庄主的寿宴,宴会结束,我们刚离开红城,就遭遇獠牙寨的人。”
柏涵欢一家三口在獠牙寨的人围攻之下,弃马车夺快马,杀出重围,欲逃回聚宝山庄,一路之上,被赤练窟、五岳、离厥、快刀会等仇敌狙击,柏涵欢和刘小敏虽然冲杀逃离万卿国,但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逃离万卿国后,追杀的仇敌越来越多,对方,似下定决心,定要除掉柏涵欢。邪派的行动,惊动了正道侠客,沿途之上,不少侠客对柏涵欢一家施以援手,柏涵欢一家三口,数次逢凶化吉,但终没能摆脱追杀。
在北柏村,有聚义堂高手伪装成侠客,帮忙柏涵欢杀退对手后,偷袭重创刘小敏。柏涵欢以一敌三,眼见不敌,倒在血泊中的刘小敏忽然暴起,将一敌钉于地上,柏涵欢趁机刺杀对方一人,然后硬生生吃了对手一刀,又杀一人。经此一役,柏涵欢、刘小敏变得疑神疑鬼,提高了对侠客同道的警惕,甚至怀疑,有同道给邪道通风报信,以致他们不能摆脱追杀。
柏涵欢、刘小敏决定化装。刘小敏换上农服,柏涵欢穿上乡村教书先生的寒酸衣袍,将佩剑放进长长的书包里,背着孩儿,装成送重病妻子到城市看病的穷教师,搭上客运马车,回银钩镇。
这一化装,让柏涵欢一家,无惊无险,到达离聚宝山庄只有一百里的沛镇。在沛镇,邪派似乎收到信息,柏涵欢尚没回归聚宝山庄,他们把守通往聚宝山庄的必经之路,加强搜查过路旅客,柏涵欢一家,终是行踪败露,柏涵欢、刘小敏再夺快马,杀离沛镇。
经历连场大战,柏涵欢的左臂重伤,轻伤不计其数,但尚能与敌决一死战,而刘小敏,奄奄一息,只凭着对丈夫和孩子的爱,支撑着没有倒下。
如同许多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女主角,大敌当前,刘小敏要求柏涵欢不要管她,她则本着最后一口气,要为柏涵欢父子,引开敌人。
正如许多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男主角,听着越来越近的仇敌脚步声,柏涵欢紧握刘小敏的手,热泪盈眶深情地说:“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夕阳之下,被毁容的男子眼眶里涌动着热泪,向夕阳,向聚宝山庄,向千悦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诉说这一往事,诉说他和刘小敏,互相扶持,数次杀出重围,死里逃生,刘小敏以惊人的毅力,与柏涵欢并肩作战。
柏毅然几次想打断反驳他,但看到千悦枫用心听着的样子,他忍了。被毁容男子说的话,柏毅然一点都不信。
毕竟逃回到家乡,柏涵欢很熟悉这一带,他带着妻儿,避开仇敌,潜入贡安镇,在一处聚宝山庄丢空的老屋,偏北街三十号,藏了起来。柏涵欢握着刘小敏稍为冰冷的手说:“小敏,不要怕,我们安全了!这里,离山庄只有三十里!”
刘小敏脸色苍白,但她努力微笑着,吃力地说:“是的,路很长,但我们,走过来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然后,柏涵欢做了一件让他悔恨终生的事。老屋虽然没有住人,但住着飞鹰,这些飞鹰,是经聚宝山庄训练,放养在各个物业,以备不时的通信之需。柏涵欢招下一只飞鹰,写了一封求救信,发给二叔柏里澳。
“二叔,我们正被追杀,现藏在贡安偏北街三十号,盼援。”
柏毅然终于高声说:“任你说得天花乱坠,这里,你终于露出马脚!伯父他们是藏在镇南山神庙,不是偏北街三十号!”
被毁容的男子没有理他,继续说:“飞鹰放出,六个小时后,我听见了敲门声。”
“笃笃笃”,门口传来敲门声。
“山庄的人来了!”柏涵欢拍了拍刘小敏肩膀,与刘小敏对视,舒心一笑,提了玄铁浑剑开门去。
柏涵欢开门时,担心山庄来人有没有被跟踪,只是轻轻地打开一扇门。哪知道,那门刚一打开,当头就是一桶黄色冒烟液体泼过来。
“王水门!”柏涵欢大吃一惊,虽从没跟王水门交手,但王水门的手段,人尽皆知。柏涵欢挥舞玄铁浑剑,急施凤凰决,玄铁浑剑发出滋滋声,挡下泼来王水。柏涵欢闪身,反手一剑柄将门撞关上,堪堪避过王水门偷袭。但玄铁浑剑,冒着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蚀。
门旋即被撞开,未待柏涵欢拒敌于门外,屋内,传来刘小敏和儿子的尖叫。
被毁容的男子声音哽咽,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我赶回屋里,只看见……只看见……小敏和宁儿……化成一滩血水……”他终是呜呜哭了起来。只听得小弟、白莲花、落翩跹,心隐隐作痛。
柏涵欢心神大乱,冷不防一捧王水,从房门旁急射过来,正正射中柏涵欢颜面。
柏涵欢狂叫,释放毕生功力,挥剑狂斩,他眯着眼,追逐着杀害妻儿的王水门高手,但,总是斩不中……
耳边,刘小敏仿佛对他说着:“我在这里,来这边,我在这里,来这边……”柏涵欢跟随刘小敏的声音,一边奔驰,一边挥剑,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远……
“编的编的!”看着千悦枫抹眼泪,柏毅然愤愤不平,他握着拳头,高声说:“被王水泼中头面,失去神智,王水门高手在侧,必死无疑!何况据他所言,邪派正紧紧搜捕他,他冲出屋子,就算不死在王水门的人手上,也要死在别的邪派手里!”
是啊,柏涵欢为什么没有死去?他挚爱的刘小敏,他刚会说话的宁儿都死了,他为什么,没有跟他们,死在一起?被毁容的男子,陷进回忆里。
“小敏!”柏涵欢张开眼,发现自己躲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这是一间明亮的房间,阳光从打开的门、窗射进房间。一位身上满是书卷气,儒雅脱俗的大伯,坐在床边,为他的脸,铺上清凉的纱布。
柏涵欢挣扎着坐起身子,“大伯,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子,叫刘小敏,带着一个两岁的孩儿?”
大伯摇了摇头,只是说了句:“好好休息。你见到的,只是个梦。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变好的。”
然而,那不是梦。几天后,柏涵欢发现,他被王水,毁掉容颜。大伯告诉柏涵欢,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被数人围攻,仅是倚靠本能,施展绝学,抵挡敌人。大伯杀尽围攻柏涵欢的人,救了他。柏涵欢喊着刘小敏的名字,大伯知道,尚有一刘小敏,处于危险当中。大伯尝试找过刘小敏,但找不到。
柏涵欢没能保护刘小敏和宁儿,他们,都死了,就死在柏涵欢面前。柏涵欢抱着被消蚀得只剩下骨干的玄铁浑剑,缩在床的一角,落泪。
大伯并不和柏涵欢住一起,柏涵欢生命无忧后,大伯偶尔来看一下柏涵欢。大伯为柏涵欢留下一个面具,一袋银子,有人为柏涵欢送来做好的饭菜,还有报纸。
柏涵欢在那房间里,住了两个月,他发现,对面巷子,有一排阳光并没照射到的两层楼房,每天,有不少男子,跑到那里。
地下妓院。
“原来,我住在妓院的对面。”柏涵欢苦笑。他的日常生活不用花钱,大伯留下一个面具,还有银子,什么用意,可想而知。柏涵欢试着戴上面具,但他没有动那些银子,更没跑去妓院。
这一天,大伯又来探他。大伯对柏涵欢说:“其实我就住在楼上,你每天都在房间里。为什么不出去,散一下心?”
“没地方可以去。我是聚宝山庄的柏涵欢,本是聚宝山庄继承人……大伯看报纸应当知道,聚宝山庄老庄主让位给二儿子柏里澳。柏里澳,正是害成我现在这样子的人。”
“我调查过你。”大伯点了点头说:“柏里澳亲自带人,灭了王水门,还有追杀你的那些门派,再接任聚宝山庄庄主之位,可谓老谋深算。你容颜被毁,没有可证明身份的东西,斗不过柏里澳。”
“我有一群生死之交。”
“若你真有柏里澳害你的证据,可以找他们一试,若是没有,恐怕会连累他们。”
柏涵欢紧紧握了拳头,他没有证据。他知道害他的是柏里澳,是只将藏身之处,告诉了柏里澳。这是孤证。
沉默了好一会。大伯说:“你昏迷的时候,总是喊着刘小敏。”
“是我妻子。”
“有些男人,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没几天就去找其他女人。”大伯露出鄙夷之情,继续说:“三十年了,我一直一个人生活……与其报仇死去,刘小敏更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最后能慰籍她的,是活着……跟我走吧,就当为了陪伴我这个独居的人。”
柏涵欢不由涌起一阵感动,他容颜被毁,莫说回聚宝山庄,就算走在大街上,也有被柏里澳发现,灭口的危险。柏涵欢说:“难得大伯不嫌弃我。我还不知道,大伯的名字?”
“叫我苏伯就行。”
苏伯带着柏涵欢,回到他隐居的山谷。那是个位于万山中间,人迹罕至的草原,雪水从高山潺潺流下,落到一个澄蓝的湖上。在湖边,有两间草房,就是两人的家。
草房里有一些苏伯收藏的武学书籍,柏涵欢可以随便翻阅,不懂的地方,苏伯为他释疑。苏伯对于柏涵欢,是亦师亦友的存在。虽然苏伯一直没有告诉柏涵欢,他的名字,他的过去。
苏伯每天,都要练习一招剑法。苏伯说,这招剑法,是女侠姚惠娅所创,本来没有名字,他将这招剑法,称之为惠娅。
姚惠娅是谁,柏涵欢并不知道。
柏涵欢在山谷,每天种花牧马弹琴养飞鹰,不知不觉,过了二十年。柏涵欢从没离谷,心中的仇恨,被无声的岁月,恬静的生活,宁馨的大自然,冲洗淡了。柏涵欢继承了苏伯身上的儒雅脱俗之气,变成一个世外高人。
与柏涵欢不同,苏伯每隔几年,会外出游历一段日子,虽然苏伯没说什么,但柏涵欢知道,苏伯是去见姚惠娅。去见姚惠娅本人,或是,去姚惠娅的坟前?二十多年过去,苏伯的头发和胡子,由黑变成银白。岁月,催人老。
四年前,苏伯离开山谷没多久,又赶了回来。苏伯这次回来,是跟柏涵欢道别。苏伯告诉柏涵欢,他心中,终有些不解之结,现在,他有机会,解开这些结。
“这次一别,恐再没相见之期,不必挂心。”
苏伯离开后,柏涵欢又在山谷里,过了三年,对苏伯的关心,让他的心境不复宁静。柏涵欢终是决定离谷,寻找苏伯。
离谷后,柏涵欢才发现,大陆发生剧变,天魔灭世预言渐趋灵验,正道消沉魔道兴起,天魔教在大陆中部崛起,势不可挡。大陆各国表面上维护神光寺正统,合力对抗天魔,实则与天魔教勾结,谋求后路。表面的稳定之下,急流暗涌,旁门邪道不但公开扩张势力,更明目张胆,诛杀正道侠客。正道的侠客精英,一部分上了神光寺,期待与灭世天魔决一死战,一部分逃离大陆,寻找避世的海外仙山,一部分欲诛魔教匡扶正义,却实力不济,只有招架之功,被天魔教追杀……
大陆,要灭亡了!
乱世之中,没能找到苏伯!柏涵欢想,是否也象苏伯般,有未完心事?在大陆要灭亡的时候,需要做的事?
有!刘小敏和宁儿的仇!本已淡泊消散的仇恨,如崩堤洪水,瞬间将柏涵欢心灵填满。
乱世的大陆,公义无迹可寻。没有指证柏里澳的铁证并不重要,在这邪派满街走的世道,只要有钱,便能找人,灭了聚宝山庄,获得被掩盖二十三年的正义,告慰刘小敏。
柏毅然望向老爸柏涵靖,希望他能说一两句话,反驳被毁容的男子,但柏涵靖,竟象真做了亏心事,惶恐倚墙。柏毅然只有继续高声说:“他的话漏洞百出,他根本不可能从王水门和邪派手中逃出生天!他寄去的玄铁断刃,并不能证明是伯父的兵器!寄刃之说,也是他的一面之词,是孤证啊!”柏毅然望向千悦枫,目光之中尽是恳求,恳求千悦枫,不要相信被毁容的男子。
但千悦枫没有看柏毅然,她看着被毁容的男子,被他的悲惨往事感染——柏涵欢,多么可怜的一个人啊。
被毁容的男子从回忆中返回现实,他依然没理睬柏毅然,他对千悦枫说:“千悦枫小姐,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同情。只是想问你,是否还认为,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正义?”他将剑举起,他身后雇佣而来的高手,纷纷抬起手中兵器,蓄势待发。开战讨回公道的一刻,来临了。容莎、千悦枫,你们要打也没关系,但你们,是站在不义的柏里澳的一方!
千悦枫怎样回答,都无关重要。被毁容的男子,甚至不期待,千悦枫回答他。容莎名大于实,不是他的对手,千悦枫,众所皆知,处于容莎之后的蛛网第二高手。
但是千悦枫,却离开马车夫,从容莎和挺拨小青年之间穿过,离开聚宝山庄阵营,径直走到被毁容的男子跟前。
柏毅然倒吸一口冷气,善良的千悦枫小姐,莫不是被他谎言所惑,要转换阵营?
天啊!柏毅然仿佛被一阵惊雷击中,呆住了。
小弟和白莲花的心,提到嗓子上,将宝剑握得紧又紧;晓叶阑走出两步,左手的马鞭,又交到右手之上。
被毁容的男子,看着千悦枫,抱着剑,冷静走过来。他剑指斜下方,计算着,一剑将千悦枫穿胸,或是侧切一剑,将千悦枫割脉,道道无形剑气,随着他的心思,绕卷千悦枫。
但凡高手,必能感觉到这些剑气,必会对这些剑气,作出应对。然而,千悦枫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她的手,甚至没有做出基本的握紧剑柄动作。
“什么回事?我竟然,看不透千悦枫!”被毁容的男子心神一震,后退一步,迅速收回放出的剑气,由攻势,转为守势。没有人见过千悦枫出手,现在看来,容莎和千悦枫这两人,真正可怕的是千悦枫!不能大意。
千悦枫走到被毁容的男子跟前,说:“柏涵欢先生,我仍然认为,我们来到聚宝山庄,是为了正义。”
被毁容的男子冷笑,“既然不相信我,何必叫我柏涵欢。”
“柏涵欢先生,事实不会因为我的相信或不相信而改变,但是,暴力不会证明公义。暴力,只会使公义,蒙上血色,变得污浊。我们热爱和平,有时候我们不得不使用暴力,只为制止暴力,保护善良,保护弱小。”
被毁容的男子正想说话,千悦枫抢先说:“柏涵欢先生,我不是要与你动手。我,反对暴力,热爱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