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御书房内一夜未睡的三人一猿却都毫无睡意。在听了莫愁的身份之后,包括皇帝在内的三人沉默良久。展飞则面对着莫愁慢慢退回到皇帝身后,弯腰对皇帝悄悄说了几句话,赵乾脸上的神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浑身竟微微颤抖起来,他看了看莫愁又凝视了展飞良久,才哀叹着低声说道:“难道这真是天意难违?”
展飞点了点头,没有言语。赵乾挺直的后背犹如被抽去了脊梁,一下瘫软在龙椅上,看上去像一个年过五旬的老人,虚弱、胆怯。过了一会儿,赵乾挺直了身子,开口说道:“朕今日能见到两位很是高兴,传朕口谕,封虞麒为翰林院学士,待科考过后正式上任。莫愁姑娘乃世外之人,赏一百金。展飞,由你先安排两位下去休息,今日午时赐宴武英殿。你们退下吧。”说完这些,皇帝又瘫倒在龙椅上,双眼微闭,一言不发。
外面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金漆木盘走了进来,里面放着一百金,在烛光下闪着金色光芒。莫愁收下了金币,一路上的辛苦让莫愁体会到了金钱的重要性。虞麒等人谢了皇恩后就随着展飞离开了御书房。
门外老管家虞忠早已等候多时,见虞麒出来忙迎了上去。展飞将几个人安排在侧殿一间茶房内,嘱咐几个小太监送上茶点之后陪笑着说:“莫愁姑娘、虞大人,请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午时我再派人请几位过去赴宴。”说完向几个人施了一礼,即转身离开。
待展飞离开,莫愁和虞麒对视了一眼,均是一脸迷茫不解。莫愁想了想,说道:“恭喜虞兄得了皇上封赏,这还没科考就封了翰林,以后可真真是仕途无量。虞兄一定要做个清正廉直的好官,爱戴百姓,忠君爱国,方不负恩泽啊”
虞麒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他直直地对着莫愁说:“莫愁姑娘,这封赏大有古怪,我饱读诗书十余载,从未听说天圣帝国有先封官后科考的先例。”说完看了一眼莫愁,继续说道:“我感觉这封赏多半与你云门的身份有关吧,你和云门到底与皇宫有什么瓜葛?”
莫愁心想,连你都看出这其中的古怪,我又怎会不知与云门有关,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但她又不好直说,只好打了个哈哈,说道:“虞兄你想多了,我看皇帝也是爱才之人,昨夜你与皇帝对对,文采出众,皇帝定是起了爱才之意才封赏你的,况且你来参加科考不就是为了得中做官么,这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愿。”
虞麒听了默不作声,虞忠却是兴高采烈,高兴地说:“我家公子当官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公子,我得先回去向老爷夫人报喜去。”说完就要离开,虞麒却说道:“忠叔,还是等科考完了再说吧。”
莫愁脑海中一闪,笑道:“皇帝金口玉言,旨意已下定无反悔之理,如此大喜事,还是早些告诉你父母好些。虞公子这里有我陪伴,忠叔你放心回去吧。”
虞忠也高兴地说道:“公子,还是莫愁姑娘说的有道理,有她陪你,我还是先回去吧,呵呵。”说完也不待虞麒同意,竟转身就走。虞麒有些语塞,支支吾吾地却没说出话来,脸上却是一红。
虞忠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外面几个侍卫迎了上来,先是施了一礼,然后对虞忠和房里面莫愁、虞麒二人大声说道:“奉展统领之命,请虞大人和诸位贵客用过午宴后再行离开。”
虞忠无奈只好退回到屋里,苦笑着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还是吃完皇宫的御宴再走也不吃。”
莫愁心中雪亮,只是觉得连带了虞麒二人有些不安,心里盘算着如何让二人脱了干系,看到虞麒身上的玉佩,顿时有了主意。
莫愁对虞忠说:“算你这老头有福气,能吃到皇宫的山珍海味,登时死了也不冤枉。哈哈”
虞忠没料到莫愁竟说这样的话,碍着虞麒的面子却也不好反驳,瞪了莫愁一眼,就坐在一旁生闷气去了。
虞麒也是诧异,刚要问莫愁这是怎么了,莫愁却对着他说道:“虞大人,您如今得了皇帝封赏,将来定是飞黄腾达,前途不可估量,想必金银珠宝、娇妻美妾绝不会少的。你我二人虽是萍水相逢,交情不深,却也算得上相识,虞大人不如将你那家传美玉赏给我,就权当破庙相救的酬劳吧。”
虞麒气结,心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莫愁看着出凡脱俗、美艳无比,却是出口不逊、财迷心窍,与外面那些庸俗女子一个模样,着实可恨。
他大声说道:“莫愁姑娘,感谢你救了我主仆二人,但这玉佩是我虞家祖传之物,不能给你。另外,忠叔虽是仆人,但我虞家上下却都尊重他,也从不把他当做仆人看待,请你不要再用言语侮辱他。”
“呦,虞大人当了官果然有了威风哈,一块破玉就说成传家之宝,我看那老头才是你们家的传家之宝吧,哈哈!”莫愁不理会虞麒愤怒的眼光,接着说道:“我莫愁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小白,把玉佩拿来给我。”
一道白影刷的一下冲向虞麒,还没等虞麒和虞忠两人反应过来,小白已经拿着玉佩回到莫愁身边。虞麒顿时大怒起来,就要冲过来抢夺玉佩。虞忠见此赶紧拦着,说道:“公子不要动怒,一会把这事儿禀告皇上,让皇上为咱们做主。”
听了这话,想想莫愁和小白的身手,虞麒才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愤愤地大声嚷道:“你这女强盗,长得斯文却干出如此不齿之事,算我白认识了你!”
莫愁不以为意,反复看着手中的玉佩,一脸得意的神情,还边看边说:“真是好玉,市面上能卖上几百银钱,以后得多认识几个像虞大人这样的有钱人呢,哈哈。”
屋内三个人在生闷气,门外偷听的侍卫互相打了个手势,其中一个赶紧悄悄地离开,向展飞报告屋内发生的事情。
屋内,莫愁笑的更开心了,只是内心却变得越来越沉重,虞麒是她逃离凌云峰后认识的第一个好人,她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尽管她已经这么做了。
“希望你们能平安。”莫愁心里轻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