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金棺噬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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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再访高人

电梯停了下来,液晶屏上显示八楼,似乎是好了。

打开门来,一个穿白大褂的护士正在电梯间打电话,看到我们几个浑身是血的样子,一声尖叫跑了开去,剩下我们仨不由得苦笑。张山又伸手拆掉了电梯舱内的天花板,把杨队长接了下来。

杨队比我们几个还惨,衣服都快要成一缕一缕的了,身上的血也不知道是谁的。看起来还挺严重。

“头儿……”刘云龙走上去,仔细地看了一遍杨队,说道:“它们是怎么放你出来的?你没被僵尸咬破抓烂吧?你可别也变成僵尸啊!”

“滚!”杨队长倒是中气十足:“你香港片看多了吧?”他说得虽然混不当一回事儿,但我们仨都不放心的看着张山。被这么多尸体围着,又抓又撕,到底会不会传染,谁也不知道啊。

“那是电影。”张山还站在电梯口,抬头看着,嘴里挤出四个字。

对讲机也终于管用了,片刻后,宋东风已然带人到了八楼,看到我们一个个都成了“关老爷”,也是吓了一大跳,不过再一细看还都能站着,貌似精神还行,也就放心不少。

张山吩咐人搬来一张椅子,他站在电梯里,上半身探进电梯舱的天花板上面,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过了半天,这家伙缩回身子,双手捧着一块边长约三十公分的正方形木板,猛一看倒有些像我们脚下踩着的地板砖。

“看见没有?这就是百足阵的玄门!”张山把木板翻转过来,让正面朝向我们。

只见这块木板正中,用红色朱砂画了一个大门的形状,四边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大门中间靠上位置,居然还镶了颗鲜红的鹅卵形石头,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只觉得那颜色极为鲜艳和浓烈,好像快要滴出血来一样。

“阵法也有玄门?”我听张山说过玄门的来历,还一起走过冥道,自然也算有一定的了解,此刻听说布个阵居然也会有玄门,忍不住问道。

“那当然!所谓阵法,就是人为地制造一个玄门出来,并用封闭的空间,不断吸收外界的阴阳之气,使之在内反复循环,以达到布阵者想要的那种阴阳配比。不过一般研究法阵的人,更喜欢管这玩意儿叫阵谱。”张山一边看着,一边把上面的那块石头給抠了出来。

“这可是……上等的昌化鸡血石啊!”刘云龙也凑了过去,瞧着那块红色鹅卵石,目不转睛。

“伙计!眼力界不错啊!”张山瞧着他那痴呆的表情,乐呵呵地说道:“要不是这块石头阴气吸得太多了,我就送你了!”

“阴气多有什么?咱老爷们阳气重啊!”刘云龙听说要送他,眼镜都快成红的了。

“你可降不住!别想啦!你敢天天带这个,不出半年,轻则精神疲乏、头晕耳鸣、健忘脱发;再往后那可就是断子绝孙的结局!”张山越说越严重,刘云龙的表情也是越来越古怪。

“得!别说了!再说我命根儿都要被你说掉了!”刘云龙不敢再看那石头一眼,转身找宋东风解闷去了。

“我看你是想独吞吧?这东西是重要物证,谁都不准拿走!必须要交给我们带回局里保存。”杨队长可不信张山这一说,走上来就要没收这套家伙。

我见局势骤然紧张,正准备要上前调解,却没想到张山极为配合,主动把那块石头交到了杨队长手上。所有人都一愣,我是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杨队长则是没想到要过来居然这么容易。

趁我俩还在发愣,张山说道:“我说大哥,这玩意给你们也是白瞎,研究不出什么不说,放着也是浪费。再说了,你就算拿着它出去说这是证物,也没人信啊!你说呢?”

说完,我们就都看向杨队,等着听他的意见。这一细看,吓了所有人一跳,只见杨队的头发和眉毛在短短几秒钟内竟然都被冻住了,脸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白霜。看表情,他是快要吃不消了。

“呵呵,你不说那就是默许了。我可就收回来了啊!”张山笑呵呵地又从杨队长还没来得及合上的掌心,拿走了那块鸡血石。

“嗬!”杨队长这才长呼了一口气,吐出了体内的凉意。

我终于明白张山为什么主动送上那块石头了,因为他知道杨队长根本就拿不走。但如果不让他见识见识,恐怕也难以说服。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这么邪门?”杨队长一恢复,身上的冰碴子瞬间就化为露水,贴在头上脸上,跟刚蒸过桑拿似的。

“鸡血石原本是纯阳之物,但所谓物极必反,天道循环。打个比方,这块纯阳的鸡血石,如果靠人为地将其转变属性,改为纯阴,却能得到远大于本就属阴的东西数倍。正是许多通阴人梦寐以求的无价之宝。”张山边说,边把石头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见它竟能透出如此强劲的寒气,怎么敢接,直往后退,张山却一把塞到了我手中。出奇的是,我并没有什么冷或热的感觉。

“要不是这个百足阵,恐怕那人也舍不得用上这么一块鸡血石。”张山拿着画满了符咒的木板,交到杨队长手上,接着说道:“这个东西足够你们拿回去写报告了吧?”

“为什么我没有任何感觉?”我拿着鸡血石反复看了半天,也没变成杨队长那个样子,迷惑不已。

“你忘了你什么身份了?你会怕这个?”张山瞥了我一眼,颇为不屑。

“那你不是掌印人,你怎么也没事儿?”我可不管他什么态度,不搞清楚怎会安心。

“你忘了我什么血型了?”张山实在有点懒得回答了,恐怕他自己感觉就像总在教一个什么也学不会的傻瓜。

“哦……”我还是有点儿不太明白,但也不好意思再问。

“切!你就骗人吧!”刘云龙站在旁边看了半天,他才不信这玩意能有什么古怪,说着就抓走了我手中的石头。可他还没拿到眼前,只是刚刚用指头捏了起来,就马上又扔回了我手中,不停地甩着抓石头的那只手道:“……得!还给你吧!我不稀罕!”

其实他刚才手指刚一碰上这块石头,我就看到这家伙手背上的汗毛瞬间就全白了。这还真是块要人命的石头,看来除了张山我俩,谁也动不了。

“好了,别玩了,说正事吧!”宋东风刚把周围的人分派完,就走过来问道:“这次的事件,究竟是人为多些?还是偶然性多些?”

我们仨听了,都看向张山,这时候也只有他最有发言权了。刘云龙和杨队长都不是干这个的,而我还是不懂的太多,就算想说也说不清。

“人为是必然的。”张山见我们都瞧着他,也知道是怎么个情况,有条有理地说道:“且不说百足阵需要耗费一个修炼者多少的精、气、神。单是这块转阴鸡血石,对通阴人来说就价值连城,有人究其一生也半块难寻。绝不会是以前随随便便就扔在这里的。而且通过刚才阵中的反应,我可以肯定,这个布阵人半个小时前一定就在医院大楼内,甚至这会儿出没出去都很难说。”

“那先封楼,然后逐个盘查呗!”刘云龙直接抢着说道。其实我也正有此意。

“小刘,给你说多少遍了。”杨队长听了他的意见眉头一皱,教训道:“我们不能光凭一点点无端的猜测就动用手中权利大动干戈。我们是要讲法律事实的,搞这么大场面出来,你也不考虑考虑社会影响?”

“这种事情……还怎么讲法律啊。”刘云龙低头嘴里嘟囔着,显然不是很服气。

“老杨说得对!”张山此时又和刘云龙站在了对立面上:“其实封楼也没用,够格能布百足阵的,无一不是高人,凭咱们几个想要困住他,本就不容易,何况现在对方在哪都不知道,更不要想生擒活捉了。”

“既然这样,那就去查一查录像吧。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收获!”宋东风提议道。

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市医院的监控中心刚还给他们半天就再次被刑侦处接管。我们搬来四把椅子,就坐在两名技术员的后面,逐个楼层,从一个小时前慢慢看起。张山还有的是劲儿,独自站在最后,倚着门框。

好在此时已经夜深,一个小时前医院里就没有多少人出入了,大多都是快进着来看,不然我们看到早上也看不完一半。

八楼为重点排查对象,我们均认为应最先从那里看起。可十多分钟过去,八楼除了我们几个最后出来,还有刑侦处安排的岗哨,竟再没有人出入。偶尔路过的不是医生就是护士。

我和刘云龙有点泄气,嫌疑这么大的地方都发现不了什么,别处恐怕也不用看了。

看完八楼,我们又回到一楼的监控,仔细排查从刘云龙失踪前半个小时到刚才,每一个进出医院大门的人。虽然人已经不多,但半个小时也反反复复地走进走出一百多号人,再加上是冬天,一个比一个裹得厚,别说相貌,连高矮胖瘦都很难分辨。

“等等!”在我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张山突然喊了一声,屋子里所有人顿时都振奋了起来。

“刚走出去那个穿风衣,戴礼帽的,再放一次!”张山凑到监视器跟前,盯着屏幕,等待回放。

刚走出画面里的那个人又退了回来,这次被技术员放慢了速度,一步步向门外走去。我们也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想要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才被张山发现的。

虽然画面是黑白的,还不是太清晰,但这个人的穿着还是一目了然。一袭长到脚踝的风衣,头上还戴了一顶老式的大沿礼帽。说实话,除了这两样,再也看不出别的什么。只是到门口时,这个人可能怕外面风大掀了帽子,抬起右手捏着帽檐,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但就在这抬手的一瞬间,我也发现了不寻常之处,因为他右手腕处,在摄像头下明显露出相比手背更深的一块皮肤。

“这……难道是……无为印?”我抬头问向张山。

张山没有搭腔,直到画面中的那人走出了医院大门,他才把眼神收回,说道:“是不是,马上就知道,追踪者个人在楼内的一举一动!”

技术员在操作台上不停地转换着画面,寻找这个“礼帽人”的蛛丝马迹。很快,就找到了他出来的方向。因为是从出大门时才发现,我们也只有一路倒着追查。只见这个人倒退回了大楼的西头。但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是从消防楼梯下来的。晚上这个点,电梯几乎没人,谁会傻到弃简从繁,步行下楼?

他绝对可疑!

“接着跟啊!”张山见那人退回到黑暗的楼梯中,忍不住催促着。

“对不起,消防通道没有安装摄像系统。”技术员无奈地答道。

“把每一层最靠近这个消防通道的摄像头都调出来。”宋东风立刻吩咐道。

一到十三楼,每一个楼梯口的摄像头都被打开,分布在所有的监视器上。但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动静,我们紧盯着每一个屏幕,等待这个人的再次出现。

“这里!”刘云龙突然指着右上角的一台监视器喊道。顺着看去,那个人正从楼梯间内向外退。

“这里是几楼?”还是杨队长经验丰富,直接问重点。

技术员低头查了一下,马上回答道:“九楼。”

我们几人已经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却看到屏幕内那个戴礼帽的人,退到了电梯边,转过身来,掏出一把专用钥匙,打开了电梯门,爬进舱道内。片刻,里面又伸出一只手,合上了梯门。

“这家伙要去哪?”刘云龙摸着脑袋问道。

“你说呢?”我、张山、杨队长异口同声地反问她道。

“哦……我知道了……”刘云龙低头嘟囔着,不敢再看我们。

又盯着画面看了好几分钟,却再也没有什么动静,张山先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不用看了,那家伙从这里下去,不用问就知道是入阵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恐怕小护士那晚死之前,这个人也出现过。”

“快查一查!说不定服装上会有出入,我们就能把他给揪出来。”杨队长拍着技术员的椅背,迫不及待地说道。

“……杨队,那晚的录像都被带回局里了。要调出来恐怕需要花不少时间。”其中的一个人抬起头,怯怯地说道。

杨队长正要再说什么,却被张山拦住了:“没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既然阵已破,电梯自然也就没事儿了。录像明天你们回局里慢慢查。我看咱们大伙可以解散了吧?”

好不容易抓住一条线索,杨队长这种老刑警怎肯丢在一旁先管别的?你要是非不让他管,一准今晚觉都睡不着。又交代了几句,他就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刘云龙和两个技术员,回局里通宵看录像去了。

宋东风见终于搞定,也是松了一口气。其实等于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抓人,那是刑警队的事儿,他只要把这类解释不清出的事儿解决掉,就完事大吉了。

告诉我们任务已完成,过两天会有奖金之类的话后,这家伙也一溜烟跑没影了。丢下张山我们俩,傻傻的坐在医院保安室中。

“饿不饿?”张山突然问道。

“嗯……”我心里正想着事情,并没听清他问什么。

“走吧!吃饭去!别想了,你那脑子就核桃仁儿大。想不通的地方一会我来告诉你!”说着,张山就一把将我拽了起来,到附近找地方吃饭去了。

我俩在一家马上就要关门的羊肉汤馆坐下后,还没等张山点东西吃,我就忍不住问他道:“这个人手腕上的那块东西,到底是不是无为印?”

“你说呢?”张山伸手拿了副一次性筷子,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啊?”看见这家伙的表情,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张山向老板招了招手,趁这个间隙,冲我说道:“我又不是掌印人,你得问你同行啊!”

“同行……你是说那个钱大师?”我渐渐习惯了他这种启发式的谈话。

“哟!大师可不敢当!您二位是吃肉啊还是吃杂?”老板走了过来,乐呵呵地说道。

我抬头看向老板,嘴里却是问的张山:“你说那个人就是钱老头?”

“年轻人,对中老年人说话要尊敬!”掌柜的脸马上从晴天转到了多云。

我愣愣地瞧着他,这都是哪跟哪啊?越说越糊涂!

张山忍不住笑了,抬头问老板道:“您老贵姓啊?”

“我姓钱啊!”

“……”

要了两碗十块钱的肉,冲了汤端上来,张山一瞧见我有想张嘴的意思,立刻抢先说道:“是不是钱老头,还不敢肯定,郑州也不是说就你俩掌印人,不过呢,去问问钱老头,套套他的话,兴许能找出一些线索。”

“这个恐怕不归咱们管吧?”我皱眉道。

既然电梯的事情都已解决,也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还上赶着往前凑什么?再说了,我还等着尽早跟这家伙上山呢,眼看都已经耽误快俩月了。我可不想看着救命恩人因为一条小蛇就横尸在省城街头。

“人家老头当初特意提醒了你,你也不说过去拜谢一下?”张山继续引诱着我。

“最好永远都别去!我要承了他的情,还要替他办事儿呢,你怎么不说?”我模糊记得当初钱老头似乎说过什么如果我活着回来,就要去帮他做一件事。要是别人,也就罢了,但对于他,我可不傻着脸跑去当那着急还债的笨蛋。总之,能躲一天是一天。

“我说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杨队长他们,由他们去不好么?或者你也跟着去。不就得了?非要拉上我干嘛?”我瞧着这家伙一脸的坏笑,不解地说道。

“掌印人的事情,从来不是官府能插手的。他们管不了,也不能管。”张山收起了笑脸,严肃地说。

“拜托!大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官府。你就打算一辈子吃这碗饭?”我听这家伙嘴里冒出来的话都直想笑。

张山反而优哉游哉的道:“好吧,本来我还想帮你一把。既然你不愿意去就算了。你也知道我爷爷和那个钱老头认识,顺便透漏一点消息给你,钱老头这个掌印人,除了手腕上的胎记,别的和普通常人无异。不但看不到一星半点儿脏东西,而且那一身力气可都是他自己练出来的,你就不想学学?”张山说完,就低头专心吃起自己碗里的饼和肉。

听到这个,我还怎能吃下饭?那个无为印早就让我烦透了,老被用来见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说,他们有什么事还都要扯上我。有时想起来,真恨不得连胳膊一起剁了。这块胎记,可以说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

假设张山说的都是真话,那钱老头不但能让无为印不起作用,还能有一身神力。简直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啊!如果他把这法子教给我,岂不是以后什么烦心事儿都没了?就算再惹了扶尸咒,我估计以他那个水平,放倒一两个都不在话下。

“你说的是真的?”我心中权衡了半天利弊,觉得还是赢面较大,于是厚着脸皮找张山再次核实。

“实话告诉你吧!”张山已经喝完了自己的汤,放下筷子对我说道:“你知道上次见面,钱老头为什么言语间和我爷爷并不对付?那是因为他们分属两派,我爷爷是修心,而钱老头则是噬魂,如果你仔细看过《摄梦录》,就应该知道这些。”

哦,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倒是真想起来,《摄梦录》中确实提到过这两类人。所谓修心者,就是修炼全凭自己的无为印和金棺,送魂收魇,两不相干。走的是一条单线道路,就是我除了自己,一般碍不着别人什么事。

但噬魂者就不一样了,他们会借用很多古老的秘术,来提炼和吸收魇中的精华,从而达到提升自己身体各项能力的目的。早先的噬魂者还只是噬的魇,毕竟魂善魇恶,金棺收魇和直接吸取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不过从明朝开始,当时朱元璋的智囊团中,就有一位噬魂的掌印人,但朱元璋为了特殊目的,一直把他隐藏的很好。

《摄梦录》中也有人猜测,这个噬魂者应该是冯国用、李善长、朱升、刘基(刘伯温)这四个朱元璋重要智囊的其中一位。暂且先不追究这位到底是谁,只说他为了帮扶朱元璋,竟不惜阴德,同时提炼魂和魇的精华,从而得到了大量的外力支持,最终助朱元璋奠定了二百七十多年的大明王朝。

以朱元璋一个乞丐的身份,最终成为开国皇帝,中国上下五千年也只有他一人。史学家往往认为这都是运气和机遇使然,恐怕远没有那么简单。

从此以后,噬魂者也就不再那么明显地把魂和魇区别对待,只要能为自己所用,他们照单全收。这也是现在修心者和噬魂者的最大分歧所在。

“钱老头真的有让这个胎记失效的办法?”我还是有些狐疑,毕竟这也算天生的能力,那是说关就能关的?

张山又添了一碗汤,边喝边说道:“具体是个什么样,我也不清楚,毕竟这两种人老死不相往来。平时见面不打架就算好的了,你还指望人家告诉咱什么?”

“那你说这么多不是废话么?他不告诉你,就会告诉我啊?”希望瞬间被击碎,我有点恼怒。

“那可不一定!你忘了?他可是想收你为徒的。”张山扬着一边的眉毛,说的同时,还在偷偷观察我的表情。

“……”我沉默了,如果是这样,那就算拜他为师也没什么不妥啊。等我掌握了忘掉这些能力的办法,也就没用了,那这个徒弟他要不要还不都是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钱老头如果知道我是抱着这个念头跟他拜师,也没有教我的理由啊。除非他脑子被驴踢了。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心动了?心动就去问问呗。拜不拜师的先不说,至少搞清楚究竟是个什么办法,你再做决定也不迟啊。”张山见我表情忽明忽暗,又扯回了跟他去找钱老头的路上来。

“去?去了让他拽住,说我还欠他一个人情,到时候怎么还?”我还是有那么一丝理智的。

“嗨!多大个事情!到时候我帮你!撑死了也就是跑个腿儿抓个魂儿什么的,以他的能力,要办什么还用得着咱们出手?人家动动手指头,就把你我认为天大的事情摆平了。”张山虽然是在夸钱老头,但语气中颇为不屑。他一直引以为豪的力量,居然被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轻易就超越了,对这家伙心理是个沉重的打击。

“这可是你说的!”我终于还是被这家伙给说服了,一想也是,凭人家大师级的能力,也不会有什么太难的事情派给我们。

“放心好了!我还不愁呢,你愁什么?”张山拍着胸脯向我保证道。

我其实当时很奇怪,这家伙为什么因为一件根本不相干的事情,这么卖力。过后很久才知道,这个钱老头和张山的爷爷还是颇有渊源的,张山当时这么做也是为了还一个人情,没想到最后却害了人家。

“那走吧!”既然下了决定,我就不再犹豫,还剩半碗羊肉汤也不想吃了,说话间就要站起来。

“兄弟,你看看几点了?这会过去找打呢?咱俩可不够他练手的。”张山指着饭店墙上的挂钟,苦笑着对我说道。

我扭头一瞧,可不是,都快一点了。钱老头所在的地方又是鬼集,阴气甚重,这个点儿去还不知道能碰见什么呢。上次在沿河路转了一圈后,回家好久,我晚上都不敢关灯睡觉,如今可不想再来一遍。

“可是……明天我要上班啊!”我踌躇道。最近两天确实请假太多了,没办法我申请了调休。明天虽然是周末,也得把请的假给补回来。再请,估计就该被请回家了。

“中午嘛~你们单位又不远,一个多小时咱俩就打来回了,到时候我先去找你!”张山早有打算,安排得让我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第二天中午一下班,连饭也没吃,我就匆匆忙忙地赶往沿河路口。张山早已在路口等了我半天,碰头后我俩就沿着河那边的堤岸向前走去。

钱老头的小破房子就在铁道边,上次是深夜,我俩沿着铁路线也就那么走过去了。但今天是白天,还是老老实实地绕一圈为好。

一路无话,我俩都有心事,张山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自己总觉着来得太牵强,毕竟什么掌印人无为印虽然烦人,但我不用,他们也不能怎么地我,何苦要来这里有偿学习?再说了,跟着钱老头学这些东西,就算见不到鬼了,搞不好又整出来个新的能力,得不偿失啊。

眼看就快到铁路旁了,张山却突然扯着我缩到一个墙角,似乎怕被前面的什么人发现。

“干什么?”我有点茫然,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一下子搞得跟做贼似的?

“你看那是谁?”张山靠前面一棵小树的掩护,偷偷指着前面的一个人给我看。

这个人刚从铁路上下来,身穿一身运动服,带着一个白色的棒球帽,帽檐拉得很低,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儿。

“……是谁呀?”我印象里根本不认识这么一个人,不知道张山让我看个什么穷劲儿。

我正要抬头问张山,只见这个男人略微拉高帽檐,抬头看了看路。这下我可瞧见了他的本来面目。

“张海涛!”我不禁小声叫道。

这个男人,正是那个女鬼高苑的丈夫(准确说是生前的丈夫),张海涛,后来改名为张智光。现在,他每到晚上就被高苑的魂和魇跟着,没想到大白天居然还有精神头往外跑。

“他来这儿干嘛?”我不禁问张山道。因为铁道边一般都是些拾荒者所居住,别说他这种公司老板,就是普通市民,也决不会没事儿往这儿跑。

“还不明白?来这儿能干嘛?咱们干嘛来了?”张山始终盯着他。

“你是说……他也是来找钱老头儿的?”我惊讶了,他们俩怎么也会扯上关系?

“别忘了,他这个外行,居然懂得河底镇尸。你当他是自己悟出来的不成?走!跟上去看看!”张山眼见张海涛下到河边,扯着我就要跟上去。

“不去找钱老头啦?”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想知道这家伙究竟是干什么来了。

“钱老头又不会跑,急什么?咱们瞧瞧再说,这个黑心男人和那个老东西凑一块,准干不出什么好事儿,说不定他又要害别人,你能不管啊?”张山自打见到他,马上就把钱老头抛到天边了。

我心中也是一凛,这不是没有可能,他既然能害死前妻,那现在这个姓方的妻子,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成了他的下一个牺牲品。那天晚上我和张山走了以后,他妻子虽然被赶了出来,但回去必然要问他具体情况,说不定这家伙一狠心……我不敢想了,还是跟着去看看吧,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

张海涛家离北闸口这里也不算远,顺着沿河路向南走到头就是。好在他今天看来是休息,不但一身运动打扮,而且没有开车来,不过这家伙似乎相当小心,走在路上总时不时回头瞅瞅,搞得我和张山每次都要慌忙躲避。

直到过了北闸口,后面终于来了一辆空出租,见到张海涛招手示意,停了下来。我和张山傻眼了,他拦辆车,我们可怎么跟踪?回头瞧了瞧,后方几百米的路上,连个汽车影子都没有,更别提空出租了。眼睁睁地看着张海涛上了车,慢慢远去,我俩却毫无办法。

“老板,坐车不?市内五块啊!”我们正束手无策间,旁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扭头一看,是个开三轮摩托的中年男人。这种三轮营运的黑车在许多城市都有,郑州也不例外。虽然每隔不久就会集中整治,但收效甚微。人家不干这个就活不下去,你总得给留条活路。

张山一看有车,拉着我就跳上了后面的斗里,说道:“看见前面那辆出租车没?跟上!”

“好嘞!二位坐稳啊!”这个车老板一见有生意,马上就来了精神。也不管自己这三个轮的能不能追上人家四个轮的,一脚蹬开就冲了出去。

走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因为沿河路南头这段正在修路,那叫一个颠啊。

“别咱们跟到地方,这家伙回家了,你说呢?”张山坐在我对面,晃得我连他脸都看不清,这家伙居然还能说话。

“不会的的的的的……”我一张嘴,发现连声音都是抖的。

张山刚到郑州并不熟悉,这里距那个张海涛家不足半公里,走路也就是三五分钟的事儿。他实在没有打的的理由。既然叫了车,就一定是去别的地方。

车终于拐到了大路上,不出我所料,经过他们那个小区时,出租车根本没有停,而是直接向前一头扎进了地下道。

三轮摩托以至少五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在路上狂奔着。

上了地下道,出租车又拐进了火车站的方向。

见到这个情况,我反而担心起来。如果张海涛如果有事儿而坐火车去外地,那今天的跟踪算是到此为止了。至于他和钱老头到底说了什么?也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

火车站广场不让三轮车进,无奈我俩在路口就下了车。还好的是出租车的停车场就在前面不远,凭着张山人高马大的体型,张海涛的那辆出租车并没有逃出我们的视野。

眼看张海涛下了出租车,我和张山就立刻贴了上去。每天都有十来万人在郑州火车站进出,那叫是一个人山人海,虽然跟近了有被发现的可能,但如果缀得太远,说不定一个闪身,就能失去踪影。

当张海涛走过火车站进站口时,我俩都暗自舒了一口气,只要他不是去外地,今天这事情就有弄明白的可能。

我们的跟踪终于宣告结束,张海涛在走过了站前广场后,步入一幢大楼内,我抬头一看,正是黄和平大厦(也叫格陵兰大厦,至于这两个名字哪个在前,哪个在后,我记不清了。它就位于郑州火车站南出站口正对着的大同路上,据说也曾经是郑州的地标性建筑,只不过那是一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和张山不敢贸然跟进去,因为一旦踏入大厅,很有被发现的可能。只得站在楼外远远地看着张海涛走进电梯,这才慌忙跟上。

黄和平大厦虽然建得早,也有三十四层。我们迅速穿过大堂,来到电梯间。刚好看到电梯目前停在了十二楼。

由于刚才在外面早就看到当时进电梯的只有张海涛一人。我们几乎可以断定他去的就是十二楼。

我按下了召唤键,电梯果然不再继续上升,降了下来。

为了防止特殊情况,我们俩在十一楼就下了电梯,顺着消防通道爬上了十二楼。站在楼内走廊上,我和张山就懵了。长长的走廊两侧,每隔三五米就一间房门,光是目前能看到的,就有好几十扇,这还不带走廊再拐过去的另一半。

“怎么办?”张山到这里也没了主意,我俩总不能一间一间去敲门吧?

“既然都跟到这了,等等看呗。”我只能建议先埋伏起来,看这家伙会不会在短时间内出来。

于是我俩又退到了消防通道里,一边仔细听着走廊上的动静,一边等待张海涛的出现。这个家伙明明家在郑州,却跑来这里租一间房子,必然有古怪。我也曾经推测这里是不是他办公的地方,但却记得这家伙上次坦白时说他目前在家里办公。

总之,他肯定还有没告诉我们的,包括怎么想到河底镇尸的办法,极有可能与钱老头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