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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吕思清:对音乐与生活都要投入热情

距离他夺得第34届意大利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赛金奖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吕思清也早已是国内乃至国际音乐界的殿堂级人物。活跃于世界各地的巡演,依旧是吕思清生活的重心。每年正式的演出林林总总怎么也少不了七八十场,这还不包括零散的表演在内。旺季的时候,候机室、飞机的头等舱、出租车、酒店、音乐大厅……便往往成为他生活中最重要的场所。

但是,对现在的吕思清来讲,音乐于他,不只是工作,更是一种生活方式,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人生不止一面,音乐与生活他已经可以平衡自如。

“我是古典音乐的信仰者,也是传承者与传播者。”

接受访问后的一个小时,吕思清就要出现在某媒体主办的年终庆典上,携那把意大利瓜奈里名琴,与青年钢琴家赵胤胤联袂登台献艺。当他被问及频频出现在电视节目上,参加不同的时尚派对和晚宴,是否会影响他的音乐家的身份时,吕思清笑言:“时尚与古典并不矛盾,古典音乐是传播时尚的桥梁,时尚也会对古典音乐的发展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在他看来,音乐的重要意义在于,它可以改变人们对于生活的态度,对于艺术生活的追求,引领人们过更加时尚的生活。

对于吕思清而言,保持对音乐的敏感度和热爱,从来不是刻意而为的事情。在微博上他透露最近这几天一直忙于北京台和中央台的几个春节节目的录制和排练,与此同时又开始重新练习门德尔松和《梁祝》小提琴协奏曲——我注意到,他用的是“练习”而非“温习”或者“熟悉”这样的词汇,恐怕没有一个词比前者更能体现出吕思清对音乐的虔诚与战战兢兢。

“有些曲目我都拉了几十遍甚至几百遍了,但是对于我来说,每一次演奏都必须有新意,拉出彩,拉出灵感的火花,”他如是说,“这也是作为一位艺术家艺术生命能够长久的关键。”

对于任何想要成功的人来说,哪怕你只是想要取得一点点成功,也要在自己的天分之外,去作更多的努力。这正如吕思清所谈到的:“艺术的灵感来源于你对生活的不断理解,来源于你对自己所从事的艺术的不断感悟,所以,对艺术家而言,永远没有完美,只有让自己不断变得更好。”

年纪轻轻即获得英国皇家交响乐爱乐者协会银盾奖,就读美国著名的朱丽叶音乐学院,也曾荣膺“杰出亚裔艺术成就奖”,所演奏的《梁祝》迄今无人可以比拟超越……他的艺术之路看上去是如此顺畅。“其实我还是经历了一些困难,尽管这些困难在别人看来是微不足道的。每个人始终要面对并战胜自己,只有不断战胜自我的人,才会走得更远。”

吕思清曾谈到,尚在茱莉亚音乐学院学习时,小提琴教育家德罗希·迪蕾女士曾告诉他,一个人在成为音乐家后必须经历的事,那就是职业演奏家要耐得住寂寞。

于是,你会很容易理解他为什么会把自己在音乐上的成功归结为如下几个词语:热忱、执着、focus(专注),甚至近乎严苛的自律。这听起来是否有几分像在艺术道路上漫长跋涉的苦行僧?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吕思清补充说:“你要热爱它,我是很快乐地享受这一切的。”

这就如别人似乎很难相信,音乐成就卓越于他,依旧保持着每天练琴的习惯。是习惯使然,更是一种自我的节制与要求。音乐于他,几成某种信仰。

好的东西需要融合在一起

“家人、朋友、旅行、美食、美酒、音乐,好的东西需要融合在一起,既放松,又会获得一些人生的感受感悟。”

音乐家的身份之外,他是丈夫,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每年两次,要有固定的时间同家人一道外出旅行,这已经成为吕思清生活中雷打不动的既定惯例。一有空儿,他便会飞回自己在美国的家:从前是在纽约的水牛城,几年前则搬到了艺术氛围更浓郁的旧金山。

音乐家也有常人的七情六欲,对他们来说,最不堪忍受的就是同家人的长期分离。职业的特性,注定了要一个人孤独地满世界飞来飞去。——所以,你可以理解吕思清每次回家时的喜悦感。就如前几日,刚下了飞机坐在出租车里时,他依旧用iPhone写了一条短短的微博向家人报告最新行踪:“在车里了。Alex,爸爸回来了。”全然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

小孩子出生之前,他会跟去看电影或者寻访各地的美食,有了孩子后,则会更多地陪伴孩子。像所有的爸爸一样,陪他们去动物园、科技馆。“对于孩子的成长来说,书本的知识固然重要,但书本外的知识更重要。”

如果赶上孩子放假,他会发动自己身边的好朋友一道外出旅行。每个家庭开一部车子,带着家人,——有时还要带上家里的宠物,一行十数人,浩浩荡荡,热闹无比。最近的旅行计划是再去欧洲。“法国的波尔多地区和勃艮第,是一定要去的,”——男人们对那里的红酒总是垂涎三尺。至于巴黎,也是在行程之内,因为“总要给热衷于逛街和买名牌的女人们一个放松。”

顺道会去意大利和西班牙。“意大利对我来说非常有纪念意义,可以说是我的福地,因为我的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赛金奖就是在那里取得的。”当然,意大利和西班牙的美食也是吕思清的最爱。行程的安排里,自然包括了要去品尝当地的美食,西班牙伊比利亚区的火腿和甜酒,意大利的鹅肝小牛肉和冷熏肉盘。节目单里还包括了参观博物馆,看望当地的老朋友……“家人、朋友、旅行、美食、美酒、音乐,好的东西需要融合在一起,既放松,又会获得一些人生的感受感悟。”

这些美妙的人生感悟,就如同他曾对微软资深副总裁张亚勤说的那样:“就算是喝再好的酒,譬如是Romanee Conti 89或者是Petrus89,也总是三分酒七分情。”

吕思清欣赏傅雷说的一句话:“先做一个好人,再做一个好的艺术家,其次是一个好的钢琴家。”“这个顺序是对的,”吕思清说,“一个人如果没有对情感有过深刻的理解和体悟,在成功的道路上也不会走太远。专注、投入、热情,这样的词汇不只是用在你的专业领域,你对生活的态度也应该是这样。对家人,对朋友,都要如此热爱,如此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