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对着了电灯的绿光,一枝一枝把我今晚刚买的这一包烟卷差不多吸完了。远远的鸡鸣声和不知从何外来的汽笛声,断断续续的传到我的耳膜上来,我的脑筋就联想到天明上去。
可不是么?你看!那窗外的屋瓦,不是一行一行的看得清楚了么?
啊啊,这明蓝的天色!
是黎明期了!
啊呀,但是我又在窗下听见了许多洗便桶的声音。这是一种象征,这是一种象征。我们中国的所谓黎明者,便是秽浊的手势戏的开场呀!
一九二三年旧历五月十日午前四时
原载一九二三年六月三十日《创造周报》第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