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难免有自夸的成分,薛闻之也不会全信,要果真如此,苗人早就雄霸南疆了,而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各族割据的局面。薛闻之又问道:“既然苗人大巫师如此厉害,为什么你还要求助于中原的灵虚派呢?”
端木答道:“首先,蛊神峒虽然不敢明着对我下手,但要是玩阴的,大巫师也未必罩得住我。其次,这次蛊神峒的反常,背后有你们中原邪道中人的影子。”
端木只是说到这里,其余的并没有多说,薛闻之知道,这里面一定还有很多隐情,当然,那些就不是自己该知道的了。于是薛闻之也没有多问,只是把鬼头和小灵儿收进绿色头骨中,和端木一起继续赶路。
两天下来,他们都没有在遇到什么意外情况,到了第三天,一座南疆特有的竹子搭建而成的野店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这下可把端木给乐坏了,“他奶奶的!老子这些天风餐露宿,就没吃过一顿好的,这下好了,终于可以好好吃上一顿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薛闻之就进了店。
店中的客人并不多,来往的无非是一些猎户和行商。端木和薛闻之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端木一口气就点了许多鸡鸭鱼肉,看他那个样子就好像饿死鬼投胎一般。而店中其他桌的客人,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这些天南疆的大事:
“你们听说了吗?傈佤族的土司前天突然离奇死亡,死状奇惨,听说他长时间待在屋里不出门,他的家人觉得奇怪,进屋去看,却见他在屋里闭着双目正襟危坐,可家人一碰他,却擦破了他的皮,里面尽是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整个人都被虫子给吃光了!就只剩下一张空空的人皮。”
“我也听说了,那些虫子跑出来后在土司府内到处吃人,最后人们不得不一把火烧了整个土司府,才把那些虫子烧光。”
“我还知道另外一件事情,虎独族的土司前几天宣布整个族归顺蛊神峒,现在那边都闹翻天了。”
端木听着这些纷纷扰扰的交谈,一拍筷子说道:“他娘的这才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蛊神峒动静弄得这么大,是想把整个南疆都吞了吗?”
一名行商听端木这么一说,对端木说道:“你不知道,这些天蛊神峒修行的巫师巫女们纷纷出来,给拥护他们的人治病赠药,要是遇到了反对他们的人,都施以万虫噬心之刑,一时间人们敢怒而不敢言,都只得纷纷表面上拥护蛊神峒。”
端木一听更气,哇哇大叫着:“这是要造反了,这是要翻天了!”
其他人听端木这么一叫,都只当是他血气盛,脾气暴。薛闻之却怕引人注意,急忙劝端木冷静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野店中进来了三个人,当先一人是一名美貌的妙龄少女,眼波流转间无不透露出万种风情,她手腕上有一条银色手链,手链上系着许多银铃,随着白皙的手腕摇晃而叮叮作响,她的身后跟着两名身穿黑袍的人,浑身都被黑袍包裹得严严实实,连脸都隐在了黑色的兜帽中,让人看不清是男是女。
少女一进来,就盯住薛闻之和端木两人,她径直走到两人面前冲着端木说道:“我说怎么一名巫师和一名蛊师都杀不了你,原来你旁边有一名小修士啊。”
末了,少女又妩媚地冲薛闻之说道:“小修士虽然长得挺帅,可惜修为太低,不过正好,我刚炼出了一条蜈蚣蛊,你给他作为血食再合适不过了。”说完之后,少女的语气变得无比寒冷,她对着周围的客人冷声说道:“蛊神峒办事,无关人等速速回避!”
一众食客一听蛊神峒三个字,齐齐变了脸色,他们纷纷朝着店外拥挤而去,生怕自己受到牵连。转眼间,野店内所有人都跑光了,就只剩下了薛闻之、端木和少女的一众人。
端木确对少女视而不见,自顾啃着一只鸡脚,嚼了一会,还把碎骨头“噗!”地直接吐在少女脚上。一旁的薛闻之更显得悠闲,他直接把脚翘在桌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嘴里还哼着小调,仿佛就根本没有听见少女的话。
少女的脸色顿时气得一片铁青,在她看来,薛闻之虽然有点修为,但是那点修为自己还真看不上眼,就是再来十个也不够自己捏的,而端木更甚,就只是一介凡人,竟然还在自己面前做出如此嚣张的姿态,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们就不怕我吗?”少女忍不住问道。
“啊?”端木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冲旁边的薛闻之问道:“她说什么?老子怎么听不清。”
薛闻之抹了抹溢出嘴角的茶水说:“她是在学狗叫呢,我们怎么听得懂。”
“好好,”少女气急反笑,“临死还嘴硬,一会看你们嘴巴还能不能硬的起来。”说完少女的袖口突然爬出一条两尺长的紫色蜈蚣,蜈蚣的背上竟然还张着两双薄翼。“就让我的蜈蚣蛊来吸食尽你们的血肉。”少女说完,那条紫色的蜈蚣扇动薄翼,朝着两人飞了过来。
“想动手?”薛闻之一脚踢翻了桌子大喝,“关门放狗!哦不,是放鬼!”
只见薛闻之掏出绿色头骨,心念一动,狰狞的、可怖的、青面獠牙的、有磨盘大小的鬼头从绿色头骨中钻了出来。鬼头才一出现,那条蜈蚣就一嘴咬在了鬼头的鼻子上,鬼头顿时杀猪般惨凄厉地叫起来。
那蜈蚣颚下的双螯泛着黑色,显然带有剧毒,活人只要被沾上,将会立马中毒身亡。然而鬼头显然不是活人,蜈蚣的毒液对他不起作用,但是蜈蚣的双螯锋利堪比尖刀,就那么夹在鬼头的鼻子上,那带来的疼痛可不是盖的。
少女见自己祭炼出来的蜈蚣蛊对鬼头没有造成多大伤害,生怕蜈蚣蛊吃亏,急忙收回了蜈蚣蛊。“原来是养鬼的修士,我想先前死于你手的那名巫师和蛊师也应该是大意之下着了你的道吧,可是今天你遇上了我,你养的这个鬼根本奈何不了我。”少女边说着,手上的银铃以一种奇怪的节奏跳动起来,之前清脆的铃声此时变得刺耳无比,那种声音仿佛不用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刺入人的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