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找岑恒。岑恒那家伙,失踪了,我们担心他会和岑雨华一样。呃,你先睡吧,不会有事的。他再怎么说,也是警察,那身警服还是能避邪的。”
得到了原因,我的心就更加不安了。
因为一直想着祖航的事情,白天打电话给曲天,接电话的依旧是他妈妈。虽然他妈妈说曲天起床了,但是没有听到曲天说话我还是很担心。万一祖航没有及时回到曲天的身上,事情穿帮了怎么办?
这么多事情,让我根本没有办法专心做事,一整天都是被骂的。那小工厂的老板娘就发话了,明天再这样,后天就不用来了。而覃茜这份工作已经能上手了,很明显的就比我优秀。二选一的话,留下的绝对是她。
下班之后,她挺高兴地,说今天已经能开始看着设计员画图了。再过几天,她也能自己画图了。
来到那小店门口,我远远就看到了那小店门打开着,而那女人没有再骂街了。而是站在店门口一直看着街道这边。
她不会是真的在等我吧。万一人家真的把我带回家去,让我看风水怎么办啊?
真为昨天的鲁莽而后悔啊。我正想低头绕路去公车站的时候,那女人已经眼尖地看到我了。咋咋呼呼地冲过来,拉着我手臂就喊道:“妹子妹子,你说得真准啊,我昨天就是去了他们家去看的。他们家阳台,卧室窗子,真的都有山在挖土啊。妹子,妹子,你看怎么化解啊。你帮帮我们家吧。我儿子又不肯跟她离婚,这么耗下去的话,我们家就真绝后了啊。”
我是被她扯到店里的,店里那媳妇也在,她老公也在。两人看着我有些惊讶,也有些希望。她老公也说道:“你……你会看啊。那你帮我家看看吧,真怀上了,我给你打大红包。”
“我……我要赶回家了,不然我爸妈会生气的。他们不准我晚上在外面的。”我撒谎着。以我现在的穿着打扮,就是冒充高中生都行了,这么说他们肯定会信的。
可是没有想到那女人就是不放手还说道:“我给你爸妈打电话,我跟他们说。”
就这么拉拉扯扯的一个多小时之后,我被带到了他们家里。覃茜也跟了过来,她是一脸的疑惑和不安。这新闻上的,把单身女生带家里,八成没有好事。哪怕带回家的是女人都没什么好事的。
他们家是自建房,在开发区很偏的一条路上。那里应该地皮便宜吧。就一座两层半的小楼,那个骂街的女人不住这里的,只有她儿子和儿媳住这里。
一楼大厅,停着电动车什么的,进来就是厨房。上了二楼才是客厅和卧室。这种房子就和前段时间,去那小镇子上个那个什么老板布的旺财局差不多,缺宫严重。山向还行,要是山向不好的话,那直接就是很差的房子了。
覃茜拉着我的衣袖,压低着声音问道:“你到底会不会啊?”
我咬咬唇,拿出手机,给金子姐打电话。她要是没事,就让她过来救急吧。我是心里真没底啊。要知道这种事情,弄错了会害人的。
我拿着手机走向走廊的另一边接听,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还能听到金子女儿的声音,她应该没什么事吧。
“喂?”
“金子姐,我被人拉到别人家里看风水了,可是我真不会啊。”
“祖航不是去找你了吗?我跟他说你今天打电话来找过他的,他应该找你去了。”
“他找我,那他……”我的话断了,因为我看到了就在我面前不远处的祖航。我张着嘴刚要说话,覃茜过来挽着我的手臂道:“可人,要不行,我们就明说了吧,就说我们不会看,我们马上就走。你看什么啊?”
“没什么,没什么的。我看看吧。也许我会看呢?”我干干笑着,“不就是看个山吗?”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快七点了,天空很昏暗,这个时候祖航出现应该没有问题,而且我也发觉了,覃茜看不到祖航的。那一家三口,呃,应该也不会那么巧是撞鬼的命吧。
祖航笑了笑,走向我,跟在我的身后,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他的声音。是的,是从脑海中出现的,没有经过耳朵,直接在脑子里反馈了的声音。
“先做出排盘。把平面图简单画一下,对着罗盘,把四周的山都标出来。”
“嗯,”我低声应该,感觉着,他微凉的气息跟在我身后,就能让我安心了。平面图不是我画的,而是那男人拿出了房产证,直接去楼下让人复印了一下。
剩下的工作就很简单了,只是时间比较急,再晚一点,光线没了,就看不到附近的山了。
没有罗盘,就用手机指南针。这段时间都是我在拿罗盘的,所以二十四山都能记下来,这样转化度数就容易了很多。
在天黑之前,我就把每个窗子都看了一遍。这样的开发区,就是建立在原来的山地里的。我们这里是喀斯特地貌,很多说是山,其实也就是十几二十几层楼这样高,占地也不大的山,在开发区这边看过去,这样的山特别多,基本上都是一座连一座的。
半个小之后平面图出来了,把手机排盘和图拼在一起之后,容易看很多了。
这样的房子缺宫很严重,而他家只要是代表孩子的宫位,基本上都算是缺了的。以房子为中宫,流年飞星之后,发现五黄所在的正西那就是一个采石场。这片开发区很多基建都是从那里采石的。
在他们大门前,看过去的山上,是一座尖尖的,怪石嶙峋的,还一根草都不长的石头山。
祖航在我的身后说着话,而我就当着复读机,说道:“房子内部理气不利人丁,不利生养。外部三个方向有开山动土,家门前的山,尖锐没有植物。家里有人眼睛不好吧。”
那男人连忙点头:“我眼睛不好,搬过来没几年,眼睛动过一次手术了。看看,怎么改才能生孩子。”
“这个……你没有办法让人家不挖山吧。动土都是大凶,现在没有对着在的宫位上,只是对在孩子的宫位上。严重的家宅不宁,大病死亡。想要孩子,就换个地方住一年吧。等以后生了孩子再回来住。这房子就租出去。”
复述完祖航的话,我才算知道了,为什么这片开发区有那么多的房子,都是租给在这里打工的人了,很少有一家子住在这里的。这里的风水真心不好。开发区,到处都是开山采石,建楼动土的。就这开发区边缘的房子,几乎每一栋房子都能看到那边的采石场吧。
“你们自己考虑一下吧,缺宫还能补,但是这种的动土真的很难处理。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每一个字都是照着祖航在我耳边说的话复述的。要是他们看得到祖航的话,就会看到一个鬼一直在我身旁,还俯下身在我耳边说话的。
他们家人在送我们出门的时候,问道:“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是跟谁学的啊?”
“王……”我的话一下僵住了,犹豫了一下,我说道:“我叫岑可人,祖上的技艺。”
拿着他们家给的红包走向公车站,覃茜那叫一个兴奋啊。嚷嚷着我是多厉害。还非说让我哪天再去他们家看看,给布个催财的局。
我笑了,别的我不会,催财局这个我还真的会呢。
看着这时间,他们家那气氛也没有人给我们准备饭的。我干脆就用红包里的一百块钱请覃茜一起吃饭去。两个人在夜市上吃个肚圆才回去的。
而岑祖航就这么跟着我们,也不多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埋怨。反正他不需要维持曲天的身体的话,他连吃饭都不需要的。
我们上公车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最后一班开往市区的车子了。末班车上一开始人还挺多的,基本上都是开发区这边的乘客。等进入那环绕的山路的时候,车子上,只有我、祖航和覃茜,前面还有几个一样打工加班的男女。在我们的斜对面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那孩子一直看着祖航。我估计她是能看得到祖航啊。毕竟那么小的孩子很容易见鬼的啊。
不过我也没敢说什么,就怕一会那孩子说出来。
进入市区了,几个打工的下车的时候,那女人带着孩子也下车了。我就说道:“看看人家,当妈妈了还能那么年轻?”
“什么妈妈啊?”
“就刚才下车的那个啊,孩子都三四岁了,她还显得那么年轻。”
“刚才?车上没孩子啊?就那几个打工的,人家说不定还比我们大呢,这么说不合适的。”
我皱皱眉,惊讶地看着她:“你没看到孩子?”
“没什么孩子啊?”
祖航的笑声在我脑海中传来:“她们只是在重复着死前事情的阿飘罢了。”
她们竟然是鬼啊。
车子到站了,覃茜先下了车。她是要回家的,而我是跟着这车子到另一个终点站,我们的学校去。
祖航就坐在我的身旁,很自然地拥住我的肩膀。车子上看上去只有我一个人了,我突然就想到司机会不会看到祖航呢?而现在,我和祖航就像很一般的学生情侣一样,一起坐着公车会学校。
终于到站了,司机停好车子就说道:“那个孩子我也见过。两年前她们坐这辆车,下车的时候,被冲过来的摩托车撞倒了,孩子当场死亡的,她妈妈是在医院抢救着,本来情况已经稳定了的,听到孩子没有的消息,也跟着走了。唉~”
我点点头下了车子。
终于回到家之后,祖航突然抱住了我,跟我说道:“可人,这几天你要小心一点。我给你的符,在紧急的时候,你就把它撕了,烧了,我会马上赶过来的。”
“到底怎么了?金子姐说你们在忙的。”
“岑梅会弄死岑雨华,就有可能会弄死岑恒,然后就是你。今天我们也是为了去找岑恒,为了让他知道自己的环境有多紧张。可是他不相信。可人,你不能有事。”
我点点头转身面对他,给他一个大微笑:“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话是说了,微笑也灿烂了,但是我心里还是不安了起来。我没有亲眼见过岑梅。对于她的形象,都是听人说的。但我见过魏华。那个帅气而阴沉的男生,就足以让我恐惧的了。
我突然想到了今天在公车上看到的那对母子,就问道:“是不是人在死后,会一直重复着她死前的事情啊。就像那母子。可是有些却不会。”
“有些人死得太突然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情,就会在死后一直重复着他死前的事情。一遍遍的去重复,直到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有些是过几天就知道了。有些阳寿未尽的,找不到人带路,自己又没有意识,就会几年,几十年,上百多年地重复着死前的事情,和死去的瞬间。”
他顿了一下,我缓缓吐了口气,说道:“明天让金子姐也去看看那对母子吧。她应该能让那母子好好离开的,是吗?”
我的话,祖航没有听到,因为他呢喃着说道的是:“岑梅,在几十年的时间中,一直在重复着,我挖下她心脏的那瞬间,重复着我一口口吃下她的心的瞬间。”
“祖航?”我皱着眉,听到岑梅我就会不爽,心里中觉得,那就是一个小三。自从她出现,我就会不爽。
祖航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示意他不会再提岑梅,他还是离开了。因为他还要回去假扮曲天。我们的行动需要得到曲家的支持。哪怕他们家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做,对梁家也是一个抗衡的能量了。如果曲天爸爸真的调去了省里,到时候再挑唆曲天爸爸把梁庚弄下去,那魏华的后台就倒了一半了。就算魏华在厉害,在这样的现实社会中,失去了梁庚的帮忙,他能做的事情也就少了。
祖航是回去了,可是我却睡不着。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想着那对母子,想着祖航说起岑梅时的目光,
这么胡思乱想,就是睡不着。抓过床头的手机看看时间,都已经是清晨三点多了,我低声说道:“鸡要叫了。”
我当说完,厨房里就传来了“哒”的一声声响。不会是进老鼠了吧?小偷的可能性是不大的。因为这房子有着防盗网。就算是小偷要进来,我一直醒着,也应该早就听到他们的声音了。所以我也没有一点害怕,就想着去赶走老鼠的。
我们的厨房,虽然不做饭,但是还是经常烧开水的。祖航甚至还供了灶神,为了让灶神知道他是这个家的主人,他还特意在给灶神上香的香炉下压了一张字条,好像是写着他死的时候的八字的字条。
我走到厨房,打开了厨房灯,目光是落在地上,寻找着大老鼠的踪迹。我不敢打老鼠,但是我敢赶老鼠的。我的目标就是把它赶走就行。
但是我们那简单得不得了的厨房里没有老鼠的痕迹,甚至也没有继续的响动声。那刚才到底是什么声音呢?我环视着整个厨房,终于看到了也许是声音来源的地方。那就是灶神前的香炉,翻了!
香炉会翻掉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那就说明灶神下班了,不工作。而灶神不上班的房子,很容易进东西的。
我一下想到了那方面,浑身的汗毛就竖了气啦。凉意就冒了出来。不对,这个凉意不是我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而是室内真的降温了。
一个直觉,有东西进来了,而我看不到它。安静的空间中,我听到了滴水的声音。“哒”就滴在在灶神的香炉旁。一滴血出现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