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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无需惊慌

“这家伙是谁?”

纽约人眼神中充斥着诧异的神情。

这样的情绪,出现在热情躁动的纽约人身上,就连刚刚进球的吴凡,也感觉到了一丝麦迪逊此时的暗潮涌动。

吴凡喜欢这种感觉,没有人可以拒绝别人关注的目光。

这是一种荣耀。

于是,当吴凡从球场边上跑过,看见斯派克·李大张嘴巴目瞪口呆的表情,与他身旁绝美女孩诧异的容颜时,他忽然有了一种冲动。

“我想你一定会喜欢这个进球的,斯派克!”

吴凡朝黑人导演挑了挑眉头,便让这个老头子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你这个该死的小子,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狗屎球!”

没有理会斯派克·李跳脚的暴怒,吴凡转过身子,迅速投身到防守当中。

其实,吴凡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主动去挑衅斯派克·李,也许并不全然是因为那一晚在餐厅里的赌注和纠葛,可能还有一丝斯派克身旁那个漂亮女孩的关系。

虽然与那个女孩素不相识,吴凡同样也无法否认,这样美丽的容颜与脱俗的气质,的确在那一眼惊鸿之后,给他造成了影响。

无论如何,男人征服世界,总有一丝想要得到女人崇拜的欲望在做崇。也许自己也是想要得到一丝那个女孩的关注吧,即便两个人很可能永远都不会拥有交集的一天。

萍水相逢,不是更能让自己在对方的感官中完美无缺吗?

虽然吴凡很快就停止了与斯派克·李的斗嘴,可之前的一幕,早已被场边的记者们抓拍个正着。

这些坐在场边无孔不入的记者们,也许已经想好了在比赛结束后的问题,他们甚至开始打听起,吴凡与斯派克·李之间是否曾经发生过什么。

小牛队在率先取得进球后,很快就取得了场上优势,毕竟双方实力上的差距明晃晃摆在了那里。

26:15,第一节结束时,小牛队已经领先了11分。

吴凡除了开场两分之外,再无建树。

他不过来到小牛队两个多星期,即便在今晚意外成为了先发得分后卫,他依旧游离在小牛队的战术体系之外。

这也不全然都是坏事,毕竟融入球队的战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事情;由于在随后比赛中的无所作为,纽约人们也渐渐忘记了吴凡之前带给他们的诧异。

几乎所有人现在都在谈论的,是德克·诺维斯基防不胜防的投篮。

小牛队核心前锋仅第一节,就得到了15分!

一切看似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小牛队在第二节也持续保持或拉大双方的分差。

当尼克斯又一次在外线投丢之后,小牛队形成了反击。

德克·诺维斯基在高位面对科特·托马斯,金鸡独立式跳投,让托马斯望尘莫及,可纽约前锋依旧贴了上来。

这次出手,诺维斯基虽然摆脱了托马斯的封盖,然而他还是被影响到了手感,篮球磕筐而出,球场内却猛然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屋漏偏逢连夜雨,诺维斯基抱着右脚踝躺在球场上的画面,让本就遭遇到大面积伤病的小牛队,在此时肝胆俱裂!

队医索约尔第一时间冲了上去,诺维斯基倒地不起。无论索约尔问什么问题,诺维斯基始终抱着脚哀嚎着,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小牛队也迅速请求了暂停,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麦迪逊上空却响起了幸灾乐祸的欢呼声,仿佛这是上天送给他们的大礼。

老尼尔森抓耳挠腮的听完索约尔的话,顿觉天塌地陷,因为索约尔给他的建议是,让诺维斯基回到更衣室里接受治疗。

看着被队友搀扶返回更衣室的诺维斯基,暂停过后,尼克斯的进攻开始变得汹涌澎湃,代替诺维斯基上场的基恩·范霍恩,成为了尼克斯队主攻的对象。

球风凶悍的科特·托马斯,让向来不喜欢身体对抗的范霍恩连续在防守端成为漏勺。

“哇嗷~又是科特·托马斯!他在内线背打范霍恩,转身,勾手,两分命中!”

麦迪逊现场解说席上,评论员用激情四溢的大叫,提醒着现场球迷,我们已经将分差缩小到五分了!

于是,在第一节由于看见球队被对手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而失望的纽约人,再次点燃了他们的热情。

“尼克斯,GO~GO~GO~GO……”

“去把这些西部野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吧!”

观众席上呼声阵阵,尼克斯队的士气也空前高涨起来。

45:40。

这样的分差,让之前落后了十多分的纽约人,真正看见了反超甚至赢球的希望。

站在球场上的吴凡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现场摄像机在此时正好将镜头对准了小牛队的众生相。

迷茫,失落,不安……

镜头里,吴凡看见了一支忽然失去主心骨的球队落魄的模样。

面对诺维斯基意外受伤的突发状况,他们就像失去了头羊的羊群般,开始焦虑不安起来。

“嘿,吴凡,我还记得你的那个进球呢!在一个世纪以前!”

耳畔边忽然响起了斯派克·李自鸣得意的嘲笑声,吴凡转过头,正好看见斯派克·李朝自己倒竖大拇指的画面。

这个狂热的球迷,在第一节被吴凡挑衅后,整个人都躁动起来,此时尼克斯队得势了,他自然得要好好羞辱吴凡一番,以报之前的仇。

吴凡看了黑人导演一眼,有些懊恼自己之前鲁莽挑起了两人口水的举动,因为至那开始之后,斯派克·李便像头呱噪的苍蝇般,一直在朝球场喋喋不休。

现在的吴凡显然已经没有刚开赛时的心情,虽然小牛队目前仍旧是球场上的领先者,可无论是气势还是气氛,现在全都不利于这位球场领先者。

德文·哈里斯控球试图将节奏带回到小牛队一方,可年轻的后卫没有成功,失误之后变成了纽约人的趁势反击。

迅速攻防转换下的措手不及,吴凡让史蒂芬·马布里在外线命中了一记三分球。

“中国人,你的防守就是像个傻子一样看对方投篮吗!?”

比分已经被追近至两分,气急败坏的小牛队助教埃弗里·约翰逊站在了场边,朝着吴凡怒目圆睁。

他本就不喜欢这个中国人,此时,吴凡那在他眼中“愚蠢的防守”,更让约翰逊怒火中烧。

“听到了吗,香蕉男孩,你根本防不住我!”性格乖张的史蒂芬·马布里,在得分之后也不忘奚落吴凡。

就像比赛刚开始那样,面对马布里言语上的挑衅,吴凡压根就不理会他,因为吴凡看见气急败坏的约翰逊返回了替补席,坐在尼尔森旁边朝着自己指指点点,这样的画面,让他有些心惊胆战。

这可是我第一次首发……吴凡满脑子都是这样的念头。

然后,他迅速回过头,朝前场跑去。不是因为他成竹在胸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他有些害怕,看见主教练尼尔森在约翰逊的煽动下,换人的决定。

吴凡没有忘记上一场比赛结束后,自己心中的想法,无论如何,我都不要再回到那暗无天日的板凳上了。

球队三个得分后卫,伤了两个,唯一幸存的正是自己!

吴凡明白这样的机会是何等好运,也许自己以后都不会再碰上这样的天赐良机了。

于是,跑过半场的他不再犹豫。球队主将目前伤了,那么必定会多出许多出手权来,吴凡决定去奋力一争!

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

伊万卡·特朗普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球场上的吴凡,虽然斯派克·李对自己说,这个中国男孩不过就是一个一文不名的无名小卒,可她觉得一个敢于在客场挑衅对手的人,虽然讨厌,应该也会有些实力。

她好奇吴凡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是像个不屈的英雄般绝地反击吗?

身在美国这样一个连空气中都充斥着个人英雄主义味道的国度里,24岁的伊万卡显然无法免俗的这样想到。

球场上,再次拉近分差的尼克斯开始了全场领防,贾马尔·克劳福德的贴身紧逼,让德文·哈里斯有些难受。

吴凡从底线溜到三分线弧顶位置,这里以往通常都是哈里斯与诺维斯基做挡拆的位置。吴凡伸出右手,朝正努力摆脱克劳福德防守的哈里斯招了招手。

哈里斯心领神会,然后他便控球从吴凡身旁溜去,贾马尔·克劳福德被挡在身后。

史蒂芬·马布里看到哈里斯已经甩开了克劳福德一个身位,心中权衡了一下,马布里侧过了身子,准备去拦截哈里斯。

因为努力搜索记忆之后,除了开场那一个篮下捡漏,马布里再也想不起吴凡在今晚还有何种建树。于是,他便给吴凡下了一个可以放防的标签。

所以相比起来,德文·哈里斯的突破显然更具威胁。

马布里迟滞了哈里斯前进的步伐,这让落后的克劳福德有了喘息之机,两个尼克斯后卫迅速对哈里斯形成了包夹。

小牛队组织后卫控制着篮球,努力想要在人缝之间寻找到一丝夹缝之机,然而不断控球后退的哈里斯,忽然发觉,自己竟已在不知不觉间,被人逼到了死角上!

前进的道路被对方锁死吗,哈里斯开始慌张起来。

慌张之余,他有些懊恼自己之前想要单干一个,化身力挽狂澜英雄的念头。作为现在站在球场上的球员,哈里斯比场外那群兴奋或是紧张的人群,更加清楚,这个球是有多么关键。

如果这次进攻再次因为自己的失误无功而返,得到球权的尼克斯再将比分扳平的话,哈里斯几乎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不能再失误了,我不能成为罪人。

年轻如他,担当一词,有时候的确相距甚远。

于是,这样想来,哈里斯就想起了之前为自己做过挡拆的吴凡,他甚至想起了吴凡在上一场比赛中的表现。

球场外,纽约人愈发兴奋了,对方持球队员被包夹,进攻时限所剩无几,他们几乎能够想象得出接下来的结局,于是,人群的欢呼声更加声震屋瓦。

以至于坐在球馆中层看台的吴建国一家,以及老阿普特只能随同人群一起站起了身子。

他们紧张的观望着,与身旁的人又一次显得是那样格格不入。

人群肆意欢呼着,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想象中的结局没有出现,在马布里与克劳福德包夹之下,哈里斯竟然将球传了出来!

被传到了无人看防的吴凡手上。

“那个中国人……”球迷们睁大了眼睛。

“这家伙投不进的,他除了开场那个捡漏,还有别的作为吗?”显然,纽约人并不认为吴凡能够在三分线上将这球投进。

之前一直坐在椅子上的老尼尔森,也站了起来,眼神中有些许期待,但更多的是担心。

和他一样的还有整个小牛队替补席上,所有有关小牛队的人们。

因为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想过,他们会在一支内乱不断的鱼腩身上栽下大跟头,所以,他们此时更加害怕。

害怕投篮不中之后,纽约人的反击;害怕纽约人反击成功后趁势逆转比赛;害怕比赛不在掌握之中后,被对手爆冷击败……

然而吴凡没有顾虑。

他跳了起来,在接到篮球那一瞬间,他就毫不犹豫跳了起来,因为他看见计时器已经开始倒数读秒了。

所以他根本没有时间进行思考。

周围空无一人,尼克斯球员似乎全都忘记了他的存在,这让吴凡的起跳无比顺利。

当他飞在空中时,史蒂芬·马布里才饿虎扑食般扑了回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急速拉近,仿佛在下一秒就会碰撞一般,可面对凶神而煞的对手,吴凡毫不畏惧。

他是一名得分后卫!面对机会,他没有理由退缩。

此时,飞在空中的吴凡,像面插在山头上鲜明的旗帜,逆着风,迎着敌人的枪林弹雨,依旧傲然挺立着,指引着因为失去诺维斯基而慌不择路的小牛队。

“命中吧!”

吴凡的投篮吸引了所有注意,于是,在万众瞩目中,他抛弃了所有投篮不进的幻想,用一个轻柔飘逸的跳投,将篮球扔了出去。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主人无所畏惧的情绪,干脆利落得甚至让人仿佛看见了一颗义无反顾的流星!

短暂的飞行,在那看似遥远的天际不过是眨眼之间。而这个篮球,在下一秒钟,已经狠狠的砸在了篮圈上……

它反弹入网,直插网窝,溅起的网花,分明是流星与陨石的轰然相撞!

一时间,火光冲天!

马布里终究是迟了一步,他绝望的看着从头顶飞过的篮球,一转身,便听到了小牛队的欢呼。

“唰!”

篮球过筐的一瞬间,像是一针强心剂,暂时抚平了麦迪逊暴动的喧嚣,告诉老尼尔森,告诉德文·哈里斯,告诉小牛队所有人:

无需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