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缘不可言(心灵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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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女儿悲歌(3)

他出剑的时候如此悄无声息。

连刺进终结老人咽喉的时候都是无声无息的。

终结老人看着穿透自己咽喉的剑,眼中写满了诧异。

他似乎从不相信自己会输。

西门吹雪一拔剑,他的尸体便扑到在地,他的手中仍紧紧抓着鲜红的魔剑。

一把无义的剑,注定是失败的剑。西门吹雪轻轻将剑上的血珠吹落。

十天后,我在万梅山庄与西门吹雪辞行。

我手里拿的不再是剑,而是西门吹雪送给我的医书。

我相信我会成为一名天下无敌的大夫。

我的剑黑色,他的剑白色。

我喜欢美酒,他喜欢美人。

我的梦想是打败西门吹雪,做江湖第一剑客。他的梦想是浪迹天涯,英雄美人,快意江湖。

我们一直都有很多很多的不同。

可是我们曾是朋友,亲如兄弟。

他是云,我的师兄。

我们都在10年前开始在终结村跟终结老人学剑,一晃便是十年。

我们都是孤儿,终结老人是我们的师父,更是我们的父亲。

可是云居然为了一把剑杀了他,并且一夜之间把终结村变成了废墟……

传说中的终结村的魔剑,谁拥有了它,天下无敌。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恰好是我约定与西门吹雪的决斗的前一夜。我们正在万梅山庄煮酒论剑。

解决了你的恩怨再来。

西门吹雪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便离去,白色的身影转瞬便消失在月光之中。

于是我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我看到了变成废墟的终结村。

我们无言的对峙。

如血的残阳照射在他雪白的长剑上,映出一片妖异的光。

他的脸也笼罩在这妖异的光里,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也许像他这样的人已不再有任何感情。

这就是你得到的那把剑?我讥笑。

出手。他的声音很冷。再也不是那个与世无争的云的声音。

很好。我说。

我的剑已出手,黑色的剑似灵蛇般,带着飓风直奔他的咽喉。

破釜沉舟的一剑。

我们学得剑法相同,剑招当然也相同。

所以我放弃所有的招式,用最直接的方法进攻。

如果他躲得过,我死。如果他躲不过,他死。如果他用剑来挡,两败俱伤。

他放下了手中的剑,我看清了他的脸,他的脸是黑色的。

黑色的剑逼近他咽喉的一刻,他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

那不是一双有杀气的眼睛。

我急速收剑。

剑在抵住他咽喉的一霎那被我硬生生收回。

剑呼啸着在空中划出一道回旋的弧。

强大的反冲力让我站立不稳,我不停的后退。

突然眼前一花,是他疾速扑了上来。

他的胸膛迎上黑色的剑。剑顺利的刺进他的心脏。

一切仿佛突然定格。

还是死在兄弟的剑下好。他黑色的脸绽放出微笑。

这究竟是为什么?我扶住他颤抖的身体。

我中了迷心毒,如果现在不死,就会有更多人被我杀死。

是谁下毒?

小心师父……

他突然用力将我一推,我的身体倒飞出去。

接着我看到一道华美的光弧闪过,他的头高高的飞上天空,断颈里黑色的血液急速喷洒。

一个身影闪过。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他点穴的手法如此完美,又是如此熟悉。

终结老人,我的师父。

他手中的剑鲜红,艳丽的像是心脏的颜色。

剑抵在我的喉间,我清晰的感到它上面血腥的气息。

它吸收的剑客的血越多,就会越强大。他仍然笑的很慈祥,就像我和云小的时候听他的教诲一样。

云是我的好徒弟,他给我的剑提供了几十个剑客的血,而你要做的,只是贡献你自己的鲜血。

为了你的剑,你铲平了整个终结村?我突然感到这个站在我面前慈祥的笑着的老人如此陌生。

无敌的剑都是无情的,西门吹雪的剑不也是因为无情所以无敌吗?我的剑比他的更加无情,更加嗜血,所以必将更强大。

我摇头,叹息。我已无话可说。

对一个已经疯掉的人,还能说些什么?

这把剑最基本的魔性就在于,它所造成的伤口永远无法愈合,它会贪婪的吸尽你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他温柔的说着,剑尖轻轻下滑,在我的胸膛上划出一道深而长的伤口。

鲜红的血汩汩流出,带着奔腾的热气。

我闭上了眼睛。

一把无敌的剑虽然无情,但不能无义。

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个人出现在夕阳的光辉里,白衣如雪。

西门吹雪。

终结老人握剑的手突然打了个寒颤。

接着,他的眼中散发出野兽般狂热的光芒。

很好,江湖第一剑客,这称号今天起就是我的了。

鲜红的魔剑幽灵般像西门吹雪袭去。

威力无比的魔剑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满眼全是鲜红的光芒。

西门吹雪很久都没有出剑。

他出剑的时候如此悄无声息。

连刺进终结老人咽喉的时候都是无声无息的。

终结老人看着穿透自己咽喉的剑,眼中写满了诧异。

他似乎从不相信自己会输。

西门吹雪一拔剑,他的尸体便扑到在地,他的手中仍紧紧抓着鲜红的魔剑。

一把无义的剑,注定是失败的剑。西门吹雪轻轻将剑上的血珠吹落。

十天后,我在万梅山庄与西门吹雪辞行。

我手里拿的不再是剑,而是西门吹雪送给我的医书。

我相信我会成为一名天下无敌的大夫。

只缘感君一回顾

她依稀记得,十六岁之前的自己只是一个从不轻易迈出闺阁的、眉目安详宁静的女子。

十六岁那年,她遇上了他,带点宿命的意味。

那是一场盛大的夜宴,千百盏焰火被高高地置于湖中的巨柱之上,环湖四周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站满了前来观看焰火的人群,她也挤在其中看热闹。

点燃焰火的是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那么高的巨柱,白衣少年从容地向柱顶掠去,白衫飘动处,一眨眼的功夫,巨柱之上的千百盏焰火已被尽数点燃,人群中陡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喝彩声。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我们都老了!

这不是落影山庄的少主池枫寒么?真是一点儿也不逊于池老庄主当年的风采啊!

落影山庄?可是江湖上最庞大的那个杀手组织么?

……

各种议论一丝不漏地落入了她的耳中,她抬了眼,打量起不远处立于璀璨灯火中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微挑了眉,从容面对众人的千般言说。火光流转,映照着他静切的眉目和长衫。她失了神,远处那气度安闲,风华满身的男子,可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江湖上最恐怖的杀手组织的少主?

蓦地,她的眸不期然对上他的。在他人间尽毁般的漆黑眼眸中,有星辰般的光芒闪烁了一下,那是一种异样的目光,专注的,惊艳的……那一刻,喧嚣的大地忽然沉寂,漫天灯火都为之一黯。整个世界唯余一抹清朗的身影,向她缓缓行来,抵达她的内心深处。

自此,那抹白衣成为了她最隐匿的少女心事。

也是从那一刻起,这位平日内足不出户的柔弱的女子竟然泯生了要习武的念头,并发誓要踏入江湖。

两年后,她加入了落影山庄。美人如玉,剑如霞!每当江湖中人谈论起她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惊叹。然而,他见到她时神情淡漠平静,她心底的伤痕弥漫开来。

不久,她已是他身边最为倚重的十大杀手之首了。

彼时的她,目光冷冽,手中的焰霞剑总是迅如闪电般地没入敌人的胸膛,血雨飞洒中,她的眉宇间竟然没有半丝犹豫的神色。昔日那个足不出户,甚至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的少女已变成了一个冷漠的杀手。

没有人知道她的寂寞,唯有那抹不时闪过的白衣是她心底唯一的温暖。每当她出色地完成任务后,他会向她来投来一抹赞许的目光,但也仅仅只停留一瞬便已抽离。那里除去同僚之情,竟没有丝毫的其它。那样的目光,总是让她黯然神伤。

她不禁要问自己,自己这样做,值得么?

她开始厌恶这个冰冷、现实、残酷,充满血腥气的江湖,她生来就不属于这个圈子。她打算尽快离开这个充满是非的江湖,趁容颜未老前嫁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子。

只是,一切,又谈何容易?自第一眼看到他时,她的心中从此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数年后。落影山庄发生了一场浩大的内乱,她于刀光剑影中抱起池枫寒的尸体,将他安葬于初次见他时的那片湖畔。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流下一滴泪。她的泪,早已在心底流尽。

她则在离此不远的湖畔,搭建了一间房子,日日夜夜地守望着他,直至终老。

一切。

只缘感君一回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