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将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征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
天空中回荡着浅吟低唱的声音,我拉开房间里的窗户向外看去,一条巨大的黑蛇般的物事正沿着教堂盘旋而上
教堂上的十字架因为闪电早已被击毁,而原本屹立着十字架的地方
黑蛇直着身体向泛着银光的冰海眺望着,吐出一口幽蓝色的龙息。
现在是1991年的深秋。这里是西伯利亚北部的无名港。
港口坐落在西伯利亚的最北部,面对着浩瀚的北冰洋。
海图上是找不到这个港口的美国人的间谍卫星都扫描不到它,
它跟周围的永久冻土带一样都是灰白色的,热信号很微弱。
这里本不该有港口,周围都是无人区。
离这里最近的城市是维尔霍扬斯克,它在沙皇年代是关押政治犯的流放地,是一座让人用来绝望的城市,
在漫长的寒冬中,政治犯们往往因为熬不下去而自杀。
而维尔霍扬斯克还在无名港以南340公里的地方,从维尔霍扬斯克乘坐狗拉雪橇来这座港口都需要五天时间。
这是片被神都遗忘的地方,植物只有地衣和苔藓,偶尔的访客是饥饿的北极熊。
“感觉如何?”我挑了挑眉毛询问着身边的男孩儿
这个男孩儿正被一副锁铐连带拘束衣一起拷在一把钢铁椅子上,
透过钢铁面罩可以看出里面是一张亚洲人的脸,清秀到孱弱的地步,
黑发盖着宽阔的额头,眉毛漆黑挺直。
“很不错,”即便隔着面罩也能从语气中听出这个男孩的高兴
“很不错。”他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不再说话。
“哈,就你这样的还不错?”我哂笑,“看看看看,在精神世界里连我也不能匹敌只能自保,如同全知全能的神一样的你啊,在物质现实世界中却是个被束缚在拘束衣里面弱得跟渣一样的废物,虚弱、无力、无能,你能干成什么?”
“说得好像你比我强到哪里去似的,”男孩儿也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没事干到那个什么日本去了吧,被卡塞尔学院院长阿尔伯特·让·昂热、副院长梅尔维尔·莱昂纳多、再加上一个退休的也是最后“皇”上杉越联手重伤的你还剩下多少实力呢?你空有跟我一样的直接操纵元素的能力却被人打的跟狗一样……啧,实在是废啊。”
“我的力量么?是没剩多少了,”我弯了弯手腕,“但还是足够捏爆你的狗头!”
陡然间空气仿佛是凝固了,两股如刀锋般锐利的杀气在空气中纵横交错,
但作为当事人的两人却像是没有察觉似的。
忽然仿佛空中有一道清风徐来,两股杀气顿时消隐无踪
我笑了:“不差嘛。”
零号也笑了:“你也一样。”
“那么,也该是时候开始我们的计划了吧?”
“是时候了,离开这里,带着我的根基、我的宠物,也该是时候让那一千年……结束了。”零号的眼睛紧紧盯住我,瞳孔中还散发着让人窒息的高贵的暗金色,“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你在说什么啊我当然会先隐姓埋名一段时间再去卡塞尔学院了。”我摆出了一张恭敬的脸,“尊敬的昂热校长、敬爱的莱昂纳多副校长,在下司马道,在日本被您两位与上杉越先生联手击败后不禁对卡塞尔学院心生敬仰,请准许我在卡塞尔学院获得学习的机会,愿为校长马前卒,略尽绵薄之力效犬马之劳。”
“你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零号不为所动,“我说的是……蕾娜塔。”
“……是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东西你偏偏要她?带我出去,你可以得到无数的东西,金钱、权利、美人、力量……好吧力量不行,但是为什么是她?她对你就那么重要么?我最后的……同类?”零号像被抢走了玩具一样大声的吼着,剧烈的挣扎使钢铁囚座都不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我们将一起逃亡,这一路上我们不会互相抛弃,不会彼此出卖,知道那死亡的尽头。”我把手按在零号的肩膀上,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没说一个字零号的肩膀就软下来一点,直到最后的完全放松,“虽然这个誓言相当的基情满满,但我个人来说最自豪的就是从来不会背弃承诺。在这个就像是植物学家的家一样的地方已经遍地是标本了,好不容易在他家的后花园发现了一朵鲜活的小花……的花骨朵……你就给我留个念想吧。”
“花骨朵再怎么也只是花骨朵,在一片荒芜的草地上花骨朵是珍宝,但在辽阔的草原上这不过是一朵小小的尘埃罢了。”
“在满眼的油菜花中的一朵玫瑰会是那样的引人瞩目,她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玫瑰花?就凭她么?”
“对,就凭她。”
“那么祝你成功。”零号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大概是“恨铁不成钢”和“这孩子怎么就不开窍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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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娜塔摸着冰冷的墙壁,踮着脚尖,走在幽深的走廊里,
隔几十米头顶才会有一盏嘶嘶作响的白光灯。这些灯有些年头了,光线昏暗,鬼火般的微跳。
“对不起……”她细声细气地说着,然后推开了一扇门。
这里一共有三十八间小屋子,每扇门上都用红色油漆刷着数字。
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数字,刷在门上,绣在袖口上,用钢钉打在饭盆上。
雷娜塔是“38”号,最末一号。
她很沮丧,因为她的目的是出来寻找那条巨大的黑蛇,但她没有找到。
这时她忽然注意到在走廊的尽头还有一件小屋,坚实的铁门上用红色油漆写着大大的“ZERO"——零号房。
这里其实有39间小屋,多出的那一间是零号。
但雷娜塔这群孩子的总数是38个。零号房里的人从没有跟他们一起放过风,也没有跟他们一起吃饭或者是看革命战争电影。
关于零号房,孩子们有各种各样的传说。
有人说那是最可怕的禁闭室,因为曾在里面看见过刑架一样的东西,
也有人说那里关着一个痴呆的孩子,动不动就号啕大哭;
还有人说那里面关着两个人,因为夜深人静时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争吵的声音;
最有趣的说法是博士把零食和玩具都藏在里面了,但是悠哉里面留了一条北极熊看着,只有最勇敢的孩子才能避开北极熊偷到好吃的。
她贴着墙,磨蹭着接近零号房。她有一个想法,也许……黑蛇就在这里面?
虽然满怀期待,不过害怕还是难免的。零号房距离其他的小屋都很远,孤零零的就像远离世界的孤岛。
她走进了禁区,在通往零号房的路线上有一道红色油漆刷的线,这是“禁止踏入”的标志,
在线的旁边还竖着一个黄色的牌子,上面写着“重症监护”的字样。
零号房是个本来不应该存在的房间,按照正常来说的话这样绝密的房间应该会有最严密的坚守
像硬抗一两颗核弹毛事没有神马的那是基础中的基础,
如果那件密室连近距离挨个微型核弹都会被辐射伤害到里面的东西那这密室就是密室中的耻辱。
而这件零号房……好吧这间零号房绝对是耻辱中的耻辱
蕾娜塔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那把看上去很威武霸气的超大的锁就这么咔嚓一声掉了下来。
蕾娜塔被狠狠地吓了一跳,赶紧向前一步捧住那把锁以免它发出声音
然后她就踏进了这间房间内,看见房里黑着灯,空荡荡的,轻微的腐烂气息扑面而来。
白窗帘慢悠悠地起落,上面沾染了某种黑色污迹,探照灯的光从木条的缝隙里透进来,
隐约可见左手是一排排的铁架,上面堆满玻璃药瓶,右手则是一张铸铁手术床,遍布黄色锈斑。
雷娜塔忽然明白了,窗帘上的污迹是血,这是一间手术室!
这时她听见了隐约的唿吸声,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隐约有一张类似床的东西,上面躺着苍白的人形,
那人穿着一件拘束衣。那种衣服是用坚韧的白麻布缝制的,全身上下缝着十几条宽皮带。
如果孩子闹得特别厉害,护士就会给他们穿上拘束衣。雷娜塔也穿过一次,
皮带扣紧之后就只能僵硬地平躺,整个人像是被茧困住的蛹,扭动脖子都难,真比死还难受。
比起穿拘束衣,关禁闭都算是一种享受
雷娜塔大着胆子靠近。这回她看得更清楚了,角落里不是一张床,而是铸铁的躺椅。
它的宽度只够让人半躺着,上下有很多孔洞,用来固定拘束衣上的皮带。
雷娜塔忽然可怜起这个孩子来,她被套上拘束衣的那次还只是扔在禁闭室的床上,这个孩子却被拴在铸铁椅子上,连扭动都不行。
而就在这个时候……
“吱呀”一声开门声从背后传来,蕾娜塔身体猛地僵住,向后看去
只见房门竟已被人关上,而一个身穿军官服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后。
蕾娜塔仿佛在一个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她缓缓坐倒在地上
“完了。”她心想,之后她会面临什么处罚这是可想而知的,
禁闭?穿拘束衣?或是别的什么?还是说……像那些她刚刚走过的房间里面的孩子一样……被做手术!
想到这儿蕾娜塔不寒而栗。
然而这个人却没有大声喊叫让护士来将她抓走,反倒是一步步向她走来。
这让蕾娜塔更加的惊慌失措,不停地向后缩着身体。
————————————主角视角——————————————————
“别怕呀小妹妹。”我慢慢蹲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白金色小萝莉。
到如今蕾娜塔也仍旧抱着她的布袋小熊“佐罗”,她的脸蛋说不上漂亮,身体如同纸娃娃一样单薄
脸上毫无血色,但肌肤却如同冰雪一样素白无瑕
还有着一头耀眼的白金色长发……唯独本来沉静的眼眸中写满了惊慌和恐惧。
“就你这种说话的语气和方式不怕才最奇怪吧?”零号忽然吐槽,“你一直坚持要加上的就是这个胆小鬼吗?”
“对,就是她。”我手轻轻拂过她的脸,感受着那娇嫩肌肤的触感,“我知道你,蕾娜塔。”
“你认识我?”蕾娜塔吃了一惊。
“你是名人嘛,”我笑道,“第三十八号房间,来自莫斯科的纸娃娃,蕾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
“什么?你叫我什么?”雷娜塔愣住了。她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是雷娜塔,姓氏和全名这种东西她好像并不拥有。
“你啊,你是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我看过你的档案哦,保存在档案室二号文件柜最下面的抽屉里,上了三道锁,但那可难不倒我,我有后台”
“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土豪我们做朋友吧。”零号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