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花千骨之蛮荒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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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袅袅琴声

东方彧卿缓步走上观星台,如往常一样,仰望星空。微风轻轻掀动他的衣角,夜幕早已低垂,今夜的月色有些晦暗,但繁星闪烁,像无数的水晶密密麻麻地镶嵌在黑色的丝绒上。银河像一条玉带,穿过繁星密布的天空。

天象已经不再像前一段时间那么分明,开始变得晦涩起来,以他之能,竟然也已经看不出,未来的天道变化。一个多月前,东方彧卿已经下定决心,要进蛮荒把小骨头接出来,已经开始着手安排自己入蛮荒后,甚至自己死后,异朽阁的运作等诸多事宜,没想到那天夜晚,笙箫默却不期而至。他告诉自己,他亲眼所见,白子画已经入蛮荒陪伴花千骨后,便飘然御剑离去。开始自己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在六界中,再也觉察不到白子画的踪迹,他才开始慢慢相信。如今也未再听到杀阡陌继续攻打长留的消息,想必笙箫默也已经把此事告诉了他。东方彧卿并不怀疑,白子画会找不到花千骨,即使他入了蛮荒,犹如凡人一般,即使蛮荒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危险。而天道的变化,也证明了这一点,毫无疑问,那师徒两人,如今应该已经在蛮荒重聚。

白子画,我为何总是看不透你?我以为你会秉公执法,在墟洞中杀死身负洪荒之力的花千骨,但你却不惜搭上自己的千年修为,甚至性命,封印妖力,也要保你那徒弟一命;自己刚刚为小骨头庆幸,她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你却钉销魂钉,刺断念剑,再无情地把身受重刑的她逐到蛮荒。自己刚刚准备弥补错误,准备不惜一切代价,把骨头带出蛮荒,你却又抛弃了长留掌门之尊,深入蛮荒,去陪伴花千骨。

白子画,以前你明明知道花千骨是你的生死劫,我把她送到你身边是不怀好意,你不但不杀她,不赶走她,反而收她为徒,敢于天斗,直面渡劫;如今你更是要凭借一己之力,逆天而行,试图阻止妖神出世,你果然才是这六界中,第一心高气傲,胆大妄为之人。

骨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我不忍你在蛮荒受苦,我想接你出来,哪怕你最后变成妖神,为祸六界,但那又与我何干?但是,我也知道,你宁死都只想呆在白子画身边,他能放下长留、放下众生,去蛮荒陪伴你,想必你虽在蛮荒吃苦,但是只要在他身边,你也会甘之如饴吧......

伸出修长的手指,白子画又从陶罐中拈了枚蜜饯,放入口中,顿时,酸酸甜甜的滋味溢满了整个口腔。这在六界中极为平常、不值一提的味道,在蛮荒却实在难得。他微微一叹,自己到底还是拗不过小徒儿,前日他们准备好了用于烟熏的火把,又为小骨和哼唧准备好了罩面的布巾,还有割蜜时用来包手的厚麻布,师徒两人带着哼唧兽,来到上次花千骨发现的野蜂巢处。当时,一部分野蜂外出采蜜未归,两人燃起火把,霎时,浓烟滚滚而上,把留在蜂巢的绝大部分野蜂都熏走了,剩下的三三两两的野蜂已经不足为虑。白子画不忍蜂群饿死,为它们留下了一些蜜,但是即使如此,也收获了两斤多的野蜂蜜,还不算上蜂蜡,小徒儿嚷着说用厌了油灯,要把蜂蜡做成蜡烛。一回到家,她就在灶间忙活开了,不仅晚饭多了道甜羹,还把从林中采集的一些野果,用蜂蜜腌制起来。

唉,堂堂的仙界领导人,长留尊上,如今沦落为盗蜜贼,如果大师兄知道,肯定是吹胡子瞪眼,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吧,而师弟则肯定是一边用扇子敲桌子,一边哈哈大笑了。想到此处,白子画也不禁微微一笑,不知现在,师兄和师弟怎么样了?长留又是否平安?只待五星耀日之时,仙界就会处死南弦月,六界应该就会安然无恙了吧?

白子画抬眼看了看天色,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小骨带着哼唧兽出去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仔细地感应着歃血封印,好像她又往迷雾森林中走远了些,这孩子,胆子越来越大,也不怕遇到危险,看来以后不能放任她一个人走这么远了。

正如白子画所料,花千骨这次又往森林中走远了些。木屋边缘的林子里,可以采摘的野果、蘑菇早就被采完了,还没有长出新的来,而能移栽的野菜如荠菜、蒲公英、马齿苋等也早就移栽到小院里。上次她向东走,无意中碰到了野蜂巢。想着被野蜂蜇的疼痛,花千骨不禁打了个寒噤,但师父那似乎很喜欢甜羹的样子,却又让她心里涌起一股甜意,只觉能为师父准备他喜爱的菜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这次花千骨决定往西走,带着哼唧,沿着小溪边蜿蜒而下,溪水清澈见底,有时小溪水遇到了拦路的大石,水流冲击石块,激起雪白的浪花;有时溪路陡然下落,溪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瀑布,霎时碎珠溅玉,小小的珠玉顽皮地飞上了自己的裙子下摆,消失不见。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气,似有雾气蒸腾,却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琴音传来,夹杂着淙淙的流水声,更觉似真似幻。花千骨沿着小溪循声而去,琴音越来越响,却看到前面不远处,一株青桐树高约五丈,树干光滑挺直,枝繁叶茂,一个白衣的背影,正坐在树下在抚琴,那背影和身姿,简直就是师父。

琴音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由而超脱,不由叫人心生向往。难道是师父?不对,师父还留在家中,何况他来蛮荒并未带琴,而且他的琴声一贯内敛,不可能这么洒脱。琴声时起时落,和着风声轻轻述说,花千骨心念电转,已经知道了那白衣人是谁。

“墨冰仙?”

琴声叮咚两声,嘎然而止。墨冰仙微微转头,看了眼花千骨,就把她认了出来,“白子画的徒弟?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