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慕丰从来没出现在电影院这种人多公开的场合,他习惯性警惕地扫视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出现或离开的人。
苏茉则开心地牵着他的手去买票、买看电影必备的大杯可乐和大桶爆米花。
有些人认出了苏茉和袁慕丰,悄悄对他们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苏茉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想仔细听时,那些人见她在听却又转身走了。苏茉只好很奇怪地拉着袁慕丰进了放映厅,坐下来看电影。
“给,这是你的!”
黑暗中,苏茉将一大杯可乐和一桶爆米花塞到了袁慕丰手里。
袁慕丰习惯这黑暗,却不习惯一个人坐在这里,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人从某个角落冲出来,端着枪对他扫射似的。
手里苏茉递过来的可乐加了冰块,更是冰凉,他将可乐推了回去:“我不喝。”
“不喜欢喝吗?”苏茉轻声问。
袁慕丰僵着身体,神经崩紧:“没喝过。”
“看电影就要喝这个,这才有气氛。你喝喝看,味道不错的”苏茉重新将可乐塞进他手里,并以身作责地喝了几口给他作示范。
袁慕丰将信将疑地吸了一口,实在没觉得这东西有什么好喝,不过看在她那么殷勤的份上,他还是忍住了当场丢掉的冲动。
电影似乎很感人,袁慕丰看见周围很多人都在跟着笑,包括苏茉;他却觉得很无聊,因为电影里演的那些事他都没有经历过,那对他来说太遥远。
注意到苏茉的手不停地在抓爆米花吃,万般无聊的袁慕丰也尝试着抓了一个丢进嘴里。
味道好像不错。
袁慕丰眯起眼睛,终于找到了一件在电影院可以做的事——吃爆米花。
不一会儿他自己的就吃完了。
回头看了苏茉好几次,他又把手探向隔壁苏茉手里的那只纸桶。
感觉到他的动作,苏茉诧异回头,竟看到他脸上孩子般一闪即逝的尴尬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他一惯黑沉冷漠的脸。
“我说了很好吃吧?”苏茉开心地将自己那桶爆米花放在座位中间,这样两个人都可以拿到。
袁慕丰没答,但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苏茉偶尔回头,看他在黑暗中僵直身子吃爆米花的样子,心底软软的充满了温柔。
——他其实并不是天生冰冷;
他只是缺少一个可以教他怎么温暖生活的人。
出来的时候,袁慕丰看着苏茉哭得浠里哗啦的眼睛,绷紧了脸说:“这种地方,以后不要来了。”
“怎么了,刚才不是看得很好吗?”
苏茉不解。
她和袁慕丰刚从放映厅走出来,不经意看到正从身边经过的一个女孩手里的杂志封面,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呆若木鸡地定在了那里。
那女孩好像也认出了她,拉着朋友倒回来两步,拿起手里的杂志比了比,指着苏茉说:“看,这不就是她吗,袁慕丰的情妇!”
“真的是哎,她还好意思来这种地方抛头露面哦?”女孩的好友附合。
旁边闻声过来围观的有人说:“现在的小三都敢登堂入室了,做情妇的还会怕丢脸吗?”
“……”
苏茉脸色煞白,她只觉得耳边像有一万道惊雷在劈,每一道都直劈到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
那个用来关闭自我的世界,在一瞬间轰然倒塌。
袁慕丰觉得,她的手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冰凉,再也没了让他感到温暖的热量。她就像一根不会动的柱子,站在漫天的流言蜚语和指责嘲讽中,看起来那么孤独、可怜。
“都看什么,让开!”
袁慕丰浑身冰冷萧煞的气息散开,冰冷有如实的质眼神扫过周围那些七嘴八舌嚼舌根的人,拖着全身僵硬的苏茉迅速离开。
“袁慕丰真的好帅哦!”
“你们看到没有,他的眼神好有杀气,好酷!”
“可是这个男人看起来也太冷了点,好像不怎么好相处哎……”
身后传来阵阵议论和尖叫声。
苏茉踉跄跟在袁慕丰身后,被他用力塞进了车;她茫然看他的脸,好像他又变回了初识时的样子,脸上没有半点温度。
“你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袁慕丰很不喜欢她现在看他的眼神,木纳无光,像个死人似的。
苏茉摇头,嘴边扯开一抹硬僵的笑:“对不起,我不应该请你带我出来。那些流言,给你造成的困扰不会太久,很快就会过去。”
她明知道这些,是他昨天让那个小记者写出去的。
“我没有困扰!”
袁慕丰心里很生气,虽然她现在对他说话很恭敬客气,说出来的话听着也很乖巧无可挑剔,可听着很不是滋味。
苏茉努力笑着说:“谢谢你今天带我出来,以后我会安守本份,不会再像今天这么胡闹了。我们回去吧,要达到你的要求,我得抓紧时间多练习钢琴才行。”
袁慕丰沉着脸发动车子,却久久没有踩下油门。
他讨厌透了她现在说话的语气,讨厌透了她现在的冷静,也讨厌透了她脸上正挂着的那个假笑:“以后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不许再这样笑!”
“对不起。”
苏茉低声下气地说,将所有眼泪都忍回了心里。
袁慕丰烦燥地回身捏着她的下巴怒吼:“我说,不许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对不起……”
苏茉终于忍不住湿红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滴到他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可恶的丫头!”
袁慕丰猛地将她往前一拉,低头狠狠吻住了她,大手迅速在她身上游走,像要留住些什么似的拼命将她往自己身体里揉。
苏茉一动不动地任他推倒,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般泛滥。
“为什么不吻我,为什么不抱我?”袁慕丰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背上放,抵着她的唇生气道:“像以前那样喊我的名字!”
苏茉双手攀紧他的背,感受到被他骤然填满的充实感,却咬紧了牙再也叫不出他的名字。
“叫啊!”
袁慕丰狠狠地撞击着她,可无论他多粗暴多用力,她始终紧咬着牙关连哼都不肯哼一声。
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双手的紧掐着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折断似在身前摇摆着,越来越多的愤怒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你和我使什么脾气,难道她们说得不对吗?你是我的情妇,就要做好你的本份!”
苏茉终于哭出了声,无助地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慕丰、慕丰、袁慕丰……!”
袁慕丰骤然停下了动作,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