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凌诺安 性别:女 年龄:29岁 职业:设计师 整理:耶马
没有一个女人不爱浪子,不一样的是,聪明的女人会选择远远欣赏,而痴心的女人,却愿意以身试险,让疼痛成为爱情的收场。
爱上廖海洋,爱上王
爱上廖海洋应该是在我见到他之前。那时候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着设计,迷恋着一切与美相关的事物。我常常会去网站翻看一些精美的图片,希望可以为我的创作带来一些灵感。
就这样,我找到了那家同城网站,我看到廖海洋那些总是占据在网站首页的人体照片。
廖海洋不是一个自命清高的艺术家,从不去强迫人们从一些毫无头绪的事物上看出艺术与美,他在网上发表的,一律是人体摄影。一种最赤裸裸的,最纯真无邪的回归。
照片上的女子,无一例外,赤裸着身体,目光清澈纯洁,而形体,却是优雅自然,不容人产生丝毫污浊的联想。
我当时就在心里暗暗惊叹。国内的人体摄影本身就和国际上有一定的距离,而且模特又非常难找。我不知道廖海洋有何神通,居然可以找来这么多美丽的女子,成为他照片中的天外仙人。
那之后,我便开始留意起了廖海洋这个名字。
那些照片下面有很多评论,有很多都与廖海洋其人有关。
有人说,廖海洋年轻有为,23岁的时候就得过国际上的摄影大奖,现在年近三十,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影楼,生意红火。
有人说,廖海洋是个浪子,照片上的女子都和廖海洋有着某种不寻常的关系,不然她们也不会肯给他当这免费的模特。
也有人说,廖海洋生性狂放,其实他的作品在本地的摄影圈子里并不被认可。
我却在心下为他开脱。但凡有才华的人,都有些不羁的性情吧,我想无论传说如何,廖海洋,他都有这样的资本。
我开始四处搜索他的资料,知道了他真的有一家影楼,而且正是我平常上下班经常会看到的那张巨大的广告牌上写着的一家:梦天使
很意外地,我还找到了他的一张自拍照。长长的头发将面部遮挡了一半,可是只是那一双忧郁的眼神,就足以令我心动。
不久之后,也是在这家同城的网站上,我看到了廖海洋的“梦天使”在招人。我的心是狂喜的。我想我没有勇气去找廖海洋,对他诉说我的膜拜与欣赏,那么,如果可以成为影楼的一员,这应该是一个最好的接近他的距离。
我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去应聘了。可惜我去的时候有些晚,招聘的人告诉我,后期已经招满了,现在只剩下一个摄影助理的职位。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当天就向广告公司递交了辞职申请。
摄影助理,说起来比较好听,其实就是一个打杂的差事。帮服装拿拿衣服、帮化妆定定造型、帮摄影师打打灯光,偶尔,还需要外出跑跑腿。但是我没有怨言,我放弃了自己的专业,很用心地去做,希望可以让廖海洋注意到我。
可是等我进了影楼我才发现,原来廖海洋自己很少来这里。一年里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四处游走着。爬雪山,过戈壁,领略人间罕见的美景,等待世人惊羡的艳遇。
他很少会亲自来替客人拍摄,除非是有客人肯付高额的定金专程请他,或者,他自己带回了合适的模特来拍人体。当然,他的拍摄排场极大。荒原、大漠、桃花岛、伊甸园几个摄影棚一律停工,听候他的调遣。若是遇上肯出外景的模特,廖海洋更是激情勃发,三四辆车有时候也不够装他所需要用来的行头,化妆师更是需要跟上五六个。
可是我相信,这一切都值得,因为他是廖海洋,他有一双神来之手,他的作品怎可用金钱来衡量?而他,也绝对不会容忍有任何一张失败的作品存留于世上。
试用期的三个月里,我只见过他一面。他是来影楼拿东西的。我看着他瘦弱的身材,扛着一架大大的摄像机,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搭在机器上,那么地和谐而有力度。所有的人都起立向他问好,他只是轻轻地点一点头,一言不发就走了过去。
我想,那应该是一种王者风度吧。他没有征战沙场的历史,没有指挥千军的气魄。可是在这里,在艺术的殿堂,他拥有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他就是这里的王。
他说他是浪子,不会为谁停留
第一次陪他去拍摄,是在他又一次游历回来。他把拍摄地点选在了志郊的山上,主题是“日落”。
可是到了拍摄现场,模特却有些发怵了,总是进不了状态。眼看太阳就要落下山头,廖海洋越来越暴躁起来,忍不住吼了几句。模特委屈地拿着白纱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躲在一树大树下哭泣。
我拿了一瓶矿泉水走了过去。我告诉她,不用紧张,廖海洋的作品相信她也见过。虽然是人体,可是每一张都不会落入俗套。拍这样的照片,丝毫不会给她的生活带来负面的影响,因为这是彻底的艺术。她只会在年老的时候,庆幸自己留下了这样青春美好的记忆。
模特抬起泪眼看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又告诉她,其实她不必刻意想去扮演谁。廖海洋手下的人物,每一个人都属于自己,拥有自己特有的个性,每一个人都是主角。如果你心情不好,就拍你的忧伤,如果你心情愉悦,就拍你的恬静。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放松,自然,这样才可以达到唯美。
在我的劝说下,模特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走到廖海洋的身边,拉了拉他,轻轻了说了些什么,廖海洋这才重新开始了工作。
那天结束的时候,廖海洋走到我身边,很欣赏地对我说:“新来的吗?以前没见过你。没想到你对摄影心理学还挺在行的啊?晚上请你?”
那天晚上,我顺理成章地躺到了他的床上。其实我本身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可是廖海洋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我面对着他,就感觉一切是那么正常,那么自然,无法抗拒。
事后,廖海洋对我说:“你真的很好,有一种想让我停留一生的美。只可惜,我是一个注定飘泊的人,我不能,也不愿意为哪一个女人停下脚步。做我的女人,你得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其实,早在见他之前,我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只是我没有想过,原来我所做的准备,远远不够应付我之后所需要面临的事情。
像是一个惯例一般,廖海洋也要求我替他当一次模特。我没有胆量去出外景,便要求只在摄影棚里,由他一个人单独为我拍摄。
那天,廖海洋亲自为我在摄影棚布置了一个大大的沼泽,并用油彩在我身上染上了褐色的“泥渍”,我躺在沼泽中,时而挣扎着,时而绝望着,时而,又按他的要求,妖娆站立,眼神媚惑。
那一场拍摄经历了很久,后来他将音乐打开到最大,我们一起滚在了“沼泽”中,抵死纠缠,半点也不顾外面的人会如何猜想。
照片冲洗完成后,他领我去了他的家里,看着满满一墙壁赤裸的女子们,我的心还是狠狠地抽痛了。我知道,无论如何,我只是她们其中的一个,那么多美丽的身影,意味着廖海洋那么多罗曼蒂克的历史,而我,只能以毫不出众的色彩,占据墙壁上很小一块的位置。
廖海洋依然经常游历在外,我也依然留在了“梦天使”,我们聚少离多。这里的人应该早已明白了我们之间的暧昧,对我客气了许多。
可是每一次他回来,都是我内心的一次折磨。因为,他几乎每一次都会带回一个靓丽的女子,奉她若上宾,为她拍摄绝美的画册。
我不想表现得那么世俗,照常以他助理的身份陪在身边。偶有模特不能进入状态,我也会耐心地上去劝说。
廖海洋每次拍摄完毕后,也总会去我那里看我。他说,经历过那么多女人,只有我是最善解人意的一个。不争风,不吃醋,还可以为他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这样的夸奖,我应该当成荣幸,还是悲哀。
从未结婚生子,我却成了一个全职的母亲。
某一天夜里,我已经上床睡觉,突然听到了门铃声。打开门,廖海洋站在了门外。来不及惊喜,我却发现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他说,他的某一位前任女友找到了他,说给他生下了一个孩子。她想要他给她婚姻。可是他不肯,她就发怒了,把孩子丢给了他,自己跑了出去。
他说,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受人要挟,他不可能因为一个孩子就和谁结婚。可是,这毕竟是他的骨肉,他也不能置之不理。所以,他想到了我。
那一刻,我不知道是应该欣喜还是应该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