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时候他对我说,我们好不容易再重逢,他不想再失去我。他希望,我们还可以是朋友。我自然没有拒绝,我答应他,一有空我就会出来和他见面。
那断时间我们频繁地约会着,只要陈卫东有应酬不能回家,我就会约李多出来一叙。我当然没有告诉陈卫东,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这是在偷情,可是李多毕竟是我的初恋男友,我怕陈卫东会多心,会不同意我和他这样交往过密。
我以为,我们只是朋友,可是渐渐地我才发现,李多并没有这样想。我发现只要我一提到陈卫东,李多就会有一些不自在的感觉,渐渐地,为了照顾他的感受,我也不再多提了。我问起过他有没有交女朋友,他却酸酸地说,经历了我之后,他很难再爱上别人,这些年恋爱是谈过几次,可是都找不到那么狂热的感觉了。
他的话,又让我回想起了我们曾经更多的细节。我知道,他本是那种不善言谈的男人,即使当年在追求我的时候,也是一句话也没有主动对我说过。可是,当我们相爱,他却那么疯狂地想要和我相守,他每天早上都会接我上学,晚上送我回家,可是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们其实根本不同路,反而住得比较远。他每天早上都要比我早起一个小时,才赶得及来当我的车夫。他经常翻窗从家里逃出来,为我送宵夜。有时候没钱的时候,他就会从家里的冰箱里偷几颗鸡蛋,自己去煎,由于不会,常常会把手烫起泡来……
终于有一天,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很激动地问我:“丹丹,你说……我们还有没有可能?”
我的心 “砰砰”地跳着。我真想时光可以倒流,我们回到从前,好好地大胆地重新爱一次。可是,时光不能倒流,而陈卫东,他对我的好又让我无法割舍,我只有遗憾地对他摇了摇头。
我看得出来,他非常失落,却勉强地笑了笑,说:“放心,我不会逼你,能重新见到你已经是上天给我的恩赐了,我也不敢再奢求什么,更不会破坏你的幸福。”
那天夜里,我很久很久都没有睡着。我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抛下道德,抛下愧疚,我会不会和李多成为情人?没有想到,在我仔细思考,反复问自己之后,我得到的答案居然是肯定的。也就是说,我心里明明对李多还有感情,特别在面对他的时候,我能真实地感受到心里的忧伤与甜蜜。我没有答应和他在一起,仅仅是因为我不敢抛下现在的安稳生活,我也爱着****红,在他们之间,我无从取舍,只能选择现在在我身边的那一个。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恐慌的,我很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失了足,做出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来。
所以那之后,我开始刻意地冷落起他来。陈卫东不在的时候,我也不像往常一样总是去约他了,他再约我,我也多半推托有事,不再出去。
可是正是我这种人为的控制,却让我对他的思念越来越浓烈起来。从前,是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一起,联手拆散了我们。而现在,我却把自己变成了卫道夫,想亲手拆散我们之间残存的爱情。
终于有一天,我接到他的电话,听着他满满失落的声音时,再也忍不住,出去见了他。长时间的相思,让我们都变得疯狂起来。几乎没有前奏地,我们就拥抱在了一起,在茶室的小包厢里,我们付出了彼此。
李多很激动,他说在他的心里,这是我们彼此的人生第一次。他让我不要担心,虽然我们彼此相爱,可是他不会逼我离婚和他在一起。因为他现在事业刚刚起步,又遇到了一些问题,他还不能保证给我美好的将来,所以,他不会那么自私让我抛下现在的生活和他在一起。等他有了足够的实力的时候,他自然会来把我抢走,但是现在,他宁愿只做我的情人。
我听了非常感动。我问他,他的事业上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他只是笑了一笑,没有回答。我又说,如果经济上需要周转,我有些私房钱……
他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倔犟地说,不需要。
我知道我也许触犯到了他男人的自尊,立即向他道歉,告诉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他需要周转,我可以借给他。是借,不是给。
他笑着将我搂到怀里,说:“你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们的开始是那么地单纯美好,所以,我希望我们永远保持这样的关系,这样的感觉。以后不提钱的事了,好吗?”
我幸福地依在了他的怀里,那一刻我全然忘记了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忘记了婚姻所带给我的所有快乐与安全,以及,与之并存的责任与义务。
真相揭穿,原来他另有企图
一个多月之后,我和李多突然间失去了联系。打他的电话总是关机,他也根本没有来找过我。我这才想起,这次重逢后,我除了他的手机号码,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的公司地址、他的住址、他的邮箱,更没有见过他的任何一个朋友。我真的害怕,如果他突然离开了,我要如何才能将他找回来?
好在没几天,他打来了电话。看号码,却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
他说他不小心圈进了一个三角债务中。现在欠他钱的那家已经逃了,而他欠的那家却找了打手在四处找他。他怕连累我,所以这些天没有和我联系。
我立即很紧张,很激动地问他究竟欠了人家多少钱,我说不管他怎么想,我一定会帮他。我已经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离开过他一次,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他没有办法,只好说,钱是不可能要我的,但是他手上现在还有一批药品,如果我有朋友在医院上班,可以试试帮我做进医院。如果一切顺利,他就有了周转资金,就可以尽快把外债还上了。听了这句话,我喜出望外,我告诉他,陈卫东就是在医院工作,而且是院长,只要他点头,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李多冷冷地哼了一声,说:“用不着他帮忙。”
我知道他是吃醋,好声地劝他,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他不趁早还上钱,对方可能会一直盯着他。我说他要是不想见陈卫东,可以找个朋友代表一下,最好是个女人,这样我也就不会不好介绍了。他含糊着答应了,只说下次再说,就挂了电话。
那几天我一直忐忑不安着,我一面单心着李多在外面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一面又想,他会不会因为面子或者倔犟,不肯来求陈卫东,而我的提议已经伤到了他,他会不再见我?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几天,我终于又等到了他的电话。他说他晚上可以和我见一面,并且介绍一个女孩和我认识,让我找个机会带那个女孩去和陈卫东谈药品进院的事情。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即答应了下来。
女孩长得很清秀可人,看上去还有一股子学生气,应该是刚毕业不久。李多说她叫安萍,是他公司里新招的医药代表。我和李多简单地把情况和她说了一下,告诉她见到陈卫东,要记得说是我的中学同学,然后说这个医药公司是她和哥哥合伙开办的,这样陈卫东可能才会足够地重视。当然,我们没有对她提及我们现在的关系,毕竟这是私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二天,我就带安萍去了家里,陈卫东很热情地招待了她。吃饭的时候,她装作无意间得知了陈卫东居然是医院的院长,立即高兴得跳了起来。然后缠着陈卫东,说自己正和哥哥一起开了一家医药公司,正愁没有熟人帮忙进医院呢。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在心里暗暗好笑,心想这女孩还蛮机灵。陈卫东立即就答应了,让她第二天就带着资料和样品去医院找他。
可是第二天,****红回来的时候是皱着眉头的。他告诉我,他是有心想帮我同学的忙,可是她的手续根本不全,药品的质量也不过关,他实在是无能为力。我相信陈卫东不是在敷衍我,他一直对我的事情都比较重视,只是他一直是一个稳重的人,做起事情来太过讲究原则。想到李多现在还逃债在外,我不免有些着急,问他可不可以通融一次。
他说通融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他通融了,那么他就违返了法律。如果药品在病人那里出了问题,他是要负责任的。而且不管他需不需要负责,卖违禁药物给病人的事情,都是伤天害理的。
我开始害怕了,我也是医务工作者,我知道药品质量的重要性。即使药品没有任何负作用,可是如果不能及时治愈患者,延误了病情,很多时候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于是我打消了帮李多的药品进医院的念头。我心里想,实在不行,我就去银行把私房钱全部提出来,然后交给安萍,让她转交给李多,这样他也就没法拒绝了。
第二天,我真的提出了自己所有的个人存款,约了安萍见面。
一见面,安萍就急着问我:“怎么样怎么样?你老公是不是已经答应了?”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支吾了一会。
她见我的样子,已经猜出了几分,失望地说:“怎么会呢?李总一直对我们说肯定没有问题的呀。”
我却有些疑惑了。在找陈卫东的事情上,李多一直是不情不愿的样子,他怎么会说那样的话呢?
我就问她:“李多什么时候和你们说没有问题的啊?”
她说:“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李总告诉我们这家医院的院长夫人是他的老同学,由他出面肯定没有问题的。”
一股寒意渐渐弥漫上了心头。我不放心地,又追问了她几句:“你们公司最近有没有什么债务呢?”
她说:“债务?医药公司最多的就是债务了。不过不是我们欠别人的,都是别人欠我们的。因为很多药店啊医院什么的都存在非常严重的压款问题。”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全部真相。原来从一开始,我就进入了一个早已经设计好的骗局。我和李多根本不是街头偶遇,而是他处心积虑安排之后的相逢。他更不是到最后才知道陈卫东的身份,相反,陈卫东的身份才是他苦心接近我的真正原因。
我感觉自己很失败。结婚三年,我一直很本份地扮演着好妻子的角色,如果不是李多的出现,不是我们那段回忆所带给我的缺憾感觉,我想我这一生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陈卫东的事情。但是,李多来了,我以为我是在对初恋的缺憾做一种补偿,我以为我的这种出轨情有可愿。可没有想到,在这一场婚外情里,动情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另一个却正在沾沾自喜地,把我当成了一件称心的工具。
可是,我心里还有着一丝期望,我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比如,安萍暗恋着李多,故意想拆散我们。我们被拆散过一次,所以这一次,我不希望在没有弄清楚之前就选择离开。于是我约了李多。我告诉他,我要和陈卫东离婚。我说我现在才发现他根本就不爱我,他说安萍的手续根本不齐全,他不可能让这样的药品进入医院。不管我怎么求他他也不肯松口。所以我决定离婚,我要和李多在一起,陪他一起渡过难关。
李多听了,却很紧张的样子。他连连劝我,让我不要放弃。说只要我和陈卫东闹一闹就行了,只要我坚持,他总会答应。我不必为了他离婚,他不希望看到我将来后悔的样子。
听着听着,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我冷冷地笑着,靠上了椅背。我把安萍的话一一向他复述,他听后,表情冰冷,终于没能否认,垂下了头。
那天我是流着泪离开的,我回到了家中,看到陈卫东,委屈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我已经不想再和李多保持任何联系。我知道,我们的初恋还是一场遗憾,可是经历了这一场我才明白,过去的早已经过去,时光不能倒流,不管我如何补救,物是人非之后,爱情已经改变了面孔。值得我珍惜的,永远是身边的这个人。
耶马笔记:
生活是一条单行的道路,只能向前方走去,无法回头。一路走来,总会有缺憾,总会有不圆满,可是道路会变,风景会变,人的性情,亦会改变。
我们可以在年少的时候无欲无求地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却无法保证,时过境迁之后,曾经爱过的那个人,依然可以保存当年的纯真与无邪。
也许所有的初恋都存在着缺憾,所有的缺憾都会同美好一起在记忆中扎根。然而,并不是所有的缺憾都需要弥补,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需要结局。很多时候,当斗转星移,当物事人非,很多的爱都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