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游雪莉 性别:女 年龄:24岁 职业:美编 整理:耶马
从来没有想过,爱一个人会这么痛苦。明知道他不爱,明知道他不在乎,我却可以放弃所有的尊严,只求能和他相见。
看着身边那一对对甜蜜的情侣,我不知道究竟是我爱情里的哪一个章节被撰写错误。也许,他本来就是我命里的一个劫数。千错万错,只错在我不应该从一开始就爱上他,爱上一个玩失踪的男人。
第一次见面,我感觉自己捡到了个宝
2006年我大学毕业后,应聘到一家小杂志里做美编。薪水并不高,可是这是我喜欢这份充满激情的工作。而且,编辑这个名字,也让我感觉很体面。更重要的是,我是一个不善交际的人,而杂志社里相比企业,人际关系要简单很多。同事之间一般少有勾心斗角,工作量也不大,甚至连坐班时间都没有硬性规定,只要可以每月按时完全任务就可以了。所以我毅然地留在了长春,放弃了父母为我在家乡找一份稳定工作的机会。
可是07年下半年的物价上涨,却给杂志社带来了危机,纸张、印刷等费用全面上涨,但大杂志们的售价却依然没有涨,我们这些小杂志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哪个读者会放着物美价谦的知名杂志不买,却偏偏跑来买名不见经传,价格却更高的小杂志?勉强撑了几个月后,老板还是决定了放弃。这意味着,我失业了。
换作以前,即使我失业了,但是我拥有一年多的美编经历,在长春随便找一家杂志去上班也可以。但是这场危机是大范围的。很多还在成长中的小杂志都纷纷停刊,大量失业的同行们都在寻找机会,我知道,以我的资历根本很难立足。我遗憾地在家里呆了几个月,心想,如果真要改行,在这里打工不如回家在家人的打点下找一份安稳的工作了。
但是张可儿却舍不得我离开。可儿是我大学里最要好的朋友。毕业后她也留在了长春。不一样的是,我是为了工作,她却是为了爱情。每一次她和男友吵架之后,都会把我那儿当成避风港,一赌气就会去搬到我那里同住几天,直到男友诚心道歉,连哄带骗地来把她接回去为止。她拉着我的手,说,如果我真的走了,这城市就剩她一个人了,连个娘家人都不再有,以后就只能受臭男人的欺负了。
其实我知道,她并不是担心被男友欺负,她的男友是疼她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欺负她。偶有争吵,也不是因为她使小性子,男友没有及时去哄她罢了。但是我相信,这一年多来,她是真的把我当成娘家人,有什么烦恼都会来向我诉说,有什么好消息也会第一时间来和我分享。我知道她是真的舍不得我。
她对我说:“要不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你想想,你要是真的回了小县城,找份稳定的工作是没问题,可是爱情呢?你的择偶圈子就会小了很多,你不害怕以后会遗憾吗?你要知道,女人这一生最大的事业其实是爱情!”
说风就是雨地,她开始很热情地替我按排相亲。
其实在大学的时候,我也谈过几次恋爱,但可能因为我长相一般,又不善言谈吧,几次都是无疾而终。我渐渐也失去队信心,对自己的爱情也不敢抱太大希望。只求到合适的年龄,可以遇到一个合适的人,两方都不是太挑剔,就这样走进婚姻,平平淡淡也是一生。
所以,可儿替我按排的相亲,我一般都会找借口推脱掉。可是我怕离开得太快会让她伤心,所以决定再留两个月,就算是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好了。
后来有一次,可儿告诉我,她男友新认识了一个球搭子,人还不错,就是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前几天见面正好让她帮忙介绍女朋友,她问我愿不愿意见一见。我笑骂她:“觉得我嫁不出去啊?结过婚的也要塞给我!”
这一次,我当然还是没有去。可是过了几天之后,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自我介绍说他是孟广庭,就是可儿男友的那个球搭子,最近常听可儿提起我,有意约我见一面。
这是我第一次遭遇这么突然的邀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拒绝。而且,他在没有见过我的情况下就主动打电话来约我,可以看出他的真诚,我也不好意思再推脱,就答应了。挂机之后我就开始精心地打扮了一下,挑了件平常最喜欢的衣服换上。我感觉既然答应了相亲,就得正式一些,不能失了礼仪。
半小时后,我又接到了他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我家门口。我出了门,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一辆黑色的宝马旁边。当时心里就怔了怔。
可儿一直没有对我详细说过他的情况,只说过他离过一次婚。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有车一族。也许是我少见多怪吧,我交往过的男人并不多,而且都是一穷二白的学生,所以在我看来,有车的男人就应该算得上是大款了。更何况,他的车是宝马。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价值,但已经可以肯定,这个男人经济基础不错。
当我走近之后,我更震惊了。只一眼我就呆在了那里。
我突然发现,他完全就是我理想中男人的翻版。无论是从容貌、气质、看人的眼神,都很让我动心。说具体点,他有点像《好想好想谈恋爱》里的伍岳峰,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也许是我有点轻微的恋父情结吧,我一直对这样的男人没有一点抗体。
当时我就在心里暗暗后悔,心想这么优秀的男人,我怎么没早点去见他呢?
可是正因为他太优秀,我的自卑感让我感觉我们并没有什么可能。一整夜,我都相对沉默着,显得有些紧张,不敢随便乱说什么。一直都是他在说,我在听。
吃完饭后,他很绅士地送我回家,分别时,我心里涌起了淡淡的失落。我想,也许他不会再找我了吧,我这么平庸,而他那么出色,也许他晚上一直陪着我不过是出于礼貌罢了。
可是没有想到,我刚刚换上睡衣,却收到了他的短信。他问我:“明天还可以再约你吗?”
我当时心狂烈地跳起,直感觉自己捡到了一块宝贝。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他的失约只是开始
我开始和他正式交往,那段时间对我来说非常愉快。他,我,可儿,可儿的男友,我们四人经常聚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虽然二人世界的时候并不多,可是有可儿在身边,我反感觉比较轻松,自卑的感觉也不再强烈了。他们两个男人正好喜欢打网球,我和可儿就总是一起陪着他们,在边上自顾自聊着天,生活倒也悠闲。
他对我也还不错,每次约会后都会坚持送我回家。对我的朋友也很热情,其间有位中学同学阿芳来长春办事,顺便来看我,他知道阿芳来办的事比较麻烦后,甚至主动利用手里的人际资源帮阿芳解决了问题,阿芳也很感激他,一直夸我找到了一个好男人。我更感动,因为我和他才刚刚开始,他就可以对我的同学这么热心,我想以后等他见到了我的家人,也一定会对他们很孝顺。
不久便到了年关,不管我留不留在长春,年总是要回有过的。所以我带着几份不舍回了家。
回家后父母也问起我工作的事,我因为想和他在一起,所以决定留在长春。所以就敷衍家里,说已经有朋友帮我联系了另一家杂志社,过完年就去上班,让他们不用为我担心。
因为我和孟广庭才刚刚开始,我觉得还不到和家里说的时候,所以回家后我并没有当着家人的面给他打电话。只是偶尔给他发过几条短信,但是他都没有回。我想可能是年关信息堵塞吧,他未必能收到,但也没在意。
大年三十,全家人欢欢喜喜地坐在电视前看着春晚。眼看着电视里已经开始了迎春倒计时,我悄悄地溜进了房间,想掐准时间给他拨个电话,给他送一份祝福。
可是我整整拨了一个多小时,他的电话全是占线。我想他可能是在给客户们打电话传达祝福吧,可是心里还是不免有些遗憾,因为这么重要的时刻我却和他联系不上。
正月初一一大早,我又开始了拨他的电话,可是明明拨通了,却显示无人接听。我以为他在睡觉,就挂了电话。到了中午,我又重新去拨,却是关机。
就这样,我一直打了他几天的电话,却一直没有联系上他。直到初五,他才懒洋洋地给我回了一通电话,问我是不是打了很多电话,找他什么事。
我说没有事,只是想道一声新年快乐,不过现在说好像已经是迟到的祝福了。他呵呵地笑着,感觉心情很好。还说不迟,十五都没过,现在还是新春。我告诉他,我初七的样子会回长春,因为想和他过情人节,他说可以,不过他初七那天得参加公司的团拜会,可能没有时间见我了,让我自己照顾自己。
挂了电话我很甜蜜。因为我想我就要迎来我人生的第一个真正的情人节了,我想好好地设计一下。于是人还没回长春,我就急急地打了电话去他常去的餐厅订了座位,第二天我就悄悄地坐车去了长春,我想趁着新年促销的时间,给自己买几件新衣服,过节的时候也可以穿得漂亮一点。
初七晚上,我给他打了个电话,骗他说我刚刚到长春,并告诉他我已经在那家餐厅订好了位子,约他第二天晚上六点左右见面。
第二天出发前,我又拨了个电话给他,可是仍然占线。我想他忙完了自然会过去,就个人去了餐厅。
可是我等了很久他也没有出现,再打电话过去,已是关机。就这样默默地等了好几个小时,我已经是饥肠漉漉,可是他还是没有半点音讯。我只好先替自己叫了一份简餐,仍然固执地等在那里。
看着身边一对一对的情侣,手捧着鲜花,甜蜜地相拥,我感觉自己在他们的眼里一定是个怪人,可耻地寂寞着,却偏要选在这样的时间里,跑出来自我刺激。
我一边大口大口吃着东西,一边无声地流着眼泪。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他失约是因为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原谅他。因为就算他有事,他也完全可以给我来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不应该让我这么苦苦地等他。
那天,我赌气似地在餐厅坐了很久,一直到餐厅打烊了,我才委屈地离开。回到家里,我没有洗澡就上了床,狠狠地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哭了一夜。
冷落背后,有一个叫柔儿的女人
大约一个星期之后,我才接到了他的电话。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情人节和我有个约会,只是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我问起,他才想起来,说过年那几天他母亲身体不好,他很烦心,所以很多事都忘记了。他答应第二天请我吃午饭,算作道歉。
因为事情已经过了很久,我当时的怒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已经有半个月的样子没有见他,我对他的思念已经超过了埋怨。所以我立即答应了。我准备见面的时候对他提出一些要求,比如以后不准不接我电话,如果有事不能赴约一定要记得通知我等等。
可是第二天中午,他突然来了一个电话,说他有个客户刚从外地飞过来,他要去接机,约会只能延迟。
我有些不满,却也只好默许了。心想,他好歹给了我一个通知,不至于我再像上一次那样傻等。
那天他是晚上很晚的时候才到我家里来找我的。那是我第一次当他的面哭。因为他的两次失约,和长时间的分别,都给我带来了不好的心情。
他安慰了我几句,又哄我说:“不要再哭啦,你知道我喜欢你成熟的样子。不要像个小女孩一样啊。”我才勉强地收起了眼泪。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他说的这句半并不完全是玩笑。也许因为他是当老板的人吧,他再平时在下属面前一直都很有威严,即使面对朋友,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强势。所以,他是真的喜欢成熟而且要求不多的女人。也许这样的女人,才会让他感觉省心吧。
我告诉他,我不喜欢被人不接电话的感觉,我要他答应我,怕不管有多忙,都不许不接我的电话。
他却笑着我:“你真是孩子气。我们开会的时候都是不允许接电话的,我这样要求员工,难道自己不需要当榜样吗?还有和客人谈话的时候,接私人电话也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啊。”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语,感觉自己的确有些孩子气了,也就只好作罢。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不接我电话的时候,不仅仅是在他的工作时间,有时候就连深夜,他的电话也会从无人接听到关机。
我很疑惑,他是根本就没有接人电话的习惯,还是只是不想接我的电话。所以某一次,在他没有接听我电话之后,我专程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给他拨了过去。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立即就接听了。我没敢出声,虽然我很气愤,可是也为自己的这种试探感到可耻。但一时间我又很委屈,便没有立即挂断电话。
他“喂”了几声之后,语气突然变得焦急了起来。他说:“是柔儿吗?是不是你?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在哪?我要见你!”
我一下子就惊在了那里。柔儿?柔儿是谁?为什么在他把我当成柔儿之后,语气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可以不接我的电话,可是对柔儿,他却那么急切地想要见到她!
我无比颓败地放下了电话,眼泪无声地流出。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他这样对我冷落的背后,居然是因为有了别的女人。
那之后,我开始特意关注起这个叫柔儿的女人来。我试图弄清楚她的身份,甚至想把她找出来,看一看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