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在幸福当中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那一夜,莫良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手机中旋律是什么时候停止的,没有看到茉莉在什么样的表情当中入眠的,又或者说他不知道那一夜茉莉根本就没有入眠。
清晨不到五点,在莫良还是迷迷糊糊的时候那首令他感到十二分厌恶的国歌再次响了起来。
当莫良睁开眼睛,茉莉笔直的站在地的中央,静静的看着放在窗台上的手机,和昨天一样,在国歌旋律结束的瞬间,茉莉再次举起了拳头,声音洪亮的喊出了那段誓词:
“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我宣誓:
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誓死保卫祖国。”
看着此时的茉莉,莫良满是心酸,他不明白,面对对自己这样无情的国家,茉莉为何还要每天清晨虔诚的喊出这段誓词。
莫良很想问茉莉,但是他没有勇气,因为莫良清晰的感觉到茉莉在喊出这段誓词时,内心深处掩藏的悲伤。
然而莫良在此时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不久之后,他同样会一遍又一遍骄傲的喊出这段誓词,他更加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连像现在的茉莉一样,每天清晨大声喊出这段誓词都成为一种奢望。
茉莉喊完誓词,然后好像没有任何感情的背对着莫良淡淡说了句:
“谢谢老板!”
然后大步离开了屋里,头也不回。
莫良再也无法入睡,他没想到自己那么懒的一个人,有一天在毫无事情可做的闲暇时间竟然连睡觉都做不到。
莫良穿好衣服,在屋子外面的水龙头上冲了把脸,然后用自己的衣服随便擦了一下就回到屋子关上了房门;因为武汉虽然被称为四大火炉之一,但是它的冬天同样很冷,即便是穿着棉衣也经常会被冻的发抖,让人根本无法忍受。
莫良躺在床上,把他那件还很单薄的外套盖在了身上,双手放在脑袋后面,肚子不时的发出几声抗议,静静的看着屋顶;感受到那些在不断侵袭自己的寒气,莫良不自觉的想起了茉莉。
“茉莉里面就穿了一件紧身的训练服,应该会很冷吧!”
当屋子外面蒙蒙亮的时候,莫良穿好衣服向屋子外面走去,因为他听到雪姨的门响了。
当莫良从屋子里出来,雪姨正在锁门,穿着那套她与莫良初见的行头,拿着扫帚和撮箕。
看到莫良出来,雪姨脸上再次出现了她那万年不变的****笑容,待得莫良走近,坏笑着问:
“怎么样?昨天又干了几次?今天去了还要干活,不会腿软吧?”
听到雪姨这样的问话,莫良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憨憨的笑了一下,然后急忙转移话题问:
“雪姨,上班的地方有多远啊?几点开始上班?”
问完开始跟着雪姨往路上走。
雪姨坏坏的笑了下,然后边走边回答说:
“不远,你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刘总那有很多自行车,你先推一个骑着,等有工资了要是想买就买个新的,要不嫌那些车旧那就继续骑呗!”
雪姨好像对男女之间的那些事都特别感兴趣,每次见到莫良都要眉飞色舞的说个没完没了;刚回答完又是一脸****的看着莫良问:
“你们昨天晚上用的什么姿势啊?”
“茉莉有没有给你带套啊?”
“我那有个特别好的光盘,回头我放出来给你看看,说不定那天你们还能用的着呢!”
……
一句句敏感的话语如同滔滔江水般从雪姨的嘴里喷涌而出,在她那里你根本看不到一丝中国女人该有的矜持,相信如果她要是生在了日本,那绝对会是一个受人爱戴的性学专家。
如果是在两天以前,莫良或许会对她说的那些特别感兴趣,聊到嗨处,说不定还可以和她吹吹以前在朋友那里听来关于这方面的经验呢!但是现在,莫良却是避之唯恐不及,因为他现在的脑海中只有两件事,雪姨说的那些他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趣。
第一,茉莉今天晚上会来吗?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到她。
第二,什么时候吃饭啊?去上班有没有早饭吃啊?现在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终于,在莫良与雪姨的闪避战中,一大片厂房出现在了莫良的视野,而在大门口上面的钢筋护栏上挂着一块广告牌——东升物流。
走进大门,雪姨也停止了和莫良性学知识的谈论,而莫良也开始打量这个他即将要工作的环境。
那是一块将近五百平米的大院子,到处都是各种打包好的货物,小的还没有巴掌大,大的足有四五个立方;有两辆叉车停在墙角,院子东面有一个一米五的高台,院子外围的墙壁和三根足有八米高的大木杠子支起一个巨大的临时仓库;而在院子南面是一栋两层的彩钢房,一楼正中央有一个很大的门,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里面摆着的电脑和桌子,想来应该是办公室。
雪姨人还没到就满脸大笑着喊:
“老刘!刘总!人我给你带来了,你要不要啊?要是不要我可就带走啦!”
然而他刚喊完,二楼最右边的门里就出来一个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帅气小伙,只是他的造型却是有点不敢让人恭维,身高大概一米五多一点点,头发凌乱,戴个眼镜,就连扣子都系偏了,出来的时候裤子竟然都只穿了一半,然后一边穿裤子一边往下来跑,并喊:
“别呀!雪姐,你看我这不是已经在往下来飞奔了嘛!”
等到那人满脸笑容的靠近,雪姨突然伸手抓向了那人的裤裆,然而那人好像早有防备一般往后跳了一步,躲开了雪姨的偷袭,然后嬉皮笑脸的看着雪姨说:
“别呀!雪姨,有孩子在这儿呢!可别教坏了孩子。”
雪姨回应的等了他一眼,然后坏笑着说:
“我看你不是怕教坏孩子,而是怕你老婆在楼上看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