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高中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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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冰莲

第六小校纵是供奉出手,时间调度也尽皆在学指掌之中。此时此刻与第五小校阵域之间相距不过五六日,若说心内无鬼,总也得找来一二无知之人相信才是。想来此行巧取豪夺,学面子上难以挂住,便借了小校名头有意刁难。只是此举明目张胆之至,有心之人自然心知肚明,只怕此举反倒更增我等名声。

强硬手段以示惩戒?学一纸严令流传至病房之内,险些将三四人笑得牵动伤势。若缺席擅离,则第六小校榜上无名。闯无端端闯入门内,手捧所谓严令一字字念道,终也不禁捧腹,所谓惩戒不过尔尔,学当真以为以她只手便可翻天覆地不成?

正色道,此一句换了如今自然与笑话无异,倘若换在从前,想必亦是同侠客岛那一碗腊八粥效力相差仿佛。一大清早便听闻你在此胡言乱语,也不怕聒碎旁人美梦?炎哈哈一笑。

信与不信与我何干。有意冷冷一激,果自耳畔传来炎气息微动,超脱意境之下那份许久未曾得见内息化域之音。听劲展开片刻,从前多半要赞叹耳聪目明,此次简直断定自家耳朵出了问题。如此浩浩荡荡,沛然莫御之真气,真火域境若是展开,只怕百米之内皆为焦土。

如今第六小校迫在眉睫,你们究竟是何打算?闯于我与炎之间拌嘴角力只当不见,扔下纸片问道。

既已撕破面皮,那便观战如何!豪迈一笑。

立在偌大校场之上,心头泛起别样滋味。此番只为观战,不必跃跃欲试,然则真抛去傲骨,以如今一己之力也难在J之中讨得好去。供奉依次上前,气势如岳似海,压力在刻意催动之下又加重些许。S.之人早已千锤百炼,压力未及加诸其身,自然而然便溃散无踪,而J.之中却扔不少分神以抗。J5数人不可能下场一较高下,是以各人更是用尽浑身解数,希望借此良机教J5栽个跟头。

数日不见,可还好么?三阳炽盛之瑞亦在一旁轻抚短棍。自那一战之后,瑞奇经八脉中六脉其开,更是攀上一个难以料想高峰。与他打个哈哈,反倒招来一个白眼。自然很好,被你们几人一闹,莫名其妙竟担负J5威名。有此威武光环加身,今日一战想藏拙一星半点,也不能够。

悠悠叹道,这又怪得谁来?倘我伤势尽愈,小校之上自然拼尽所能,责无旁贷。瑞圆睁双目,两个铜铃直勾勾盯着,从牙缝之中挤出两个字。无耻。无耻也罢,我却有些好奇,不知琳除却让你坐镇大将之位外,又将如何调兵遣将,叫谁前去先声夺人?

瑞短棍微动,转过一个细微角度虚指,那不便是?

偏过头去,险些被眼前所见惊得一个趔趄。再转回头来,自家眼睛也快成了一对铜铃。难不成?正是这个难不成。瑞冷冷道,先锋二人,一名宇,一名月!

时隔一月有余,骤然听得这个名头,仍免不了心中波澜,似是有何物蠢蠢萌动一般。自那一通书信一曲天灯之后,成败之间心中自也想得通透,单相思早悄然化作心若木石般孤单凄清,将一切深藏坚冰之内。此刻若是脱困,只怕当真要走火入魔吧?深吸口气,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月四脉随身鞭法通幽入玄自然无话可说,只是那宇上前对阵,又是何人主意?

几日不见,你修为倒退不说,居然也如此多嘴多舌。可是阴阳之道改作了八卦?瑞作势一笑,却未出声。……不过,既然有此一问,我只听闻有人念叨章,此人也许有些故事。

此人正是有些故事,不,何止有些故事!强自抑制心中怨气,最终不过徒劳,言辞之间也多了几分冷冽。是了是了,章一手暗器功夫于Ty之中也排的上号,以手中三尺之剑摄服群魔者何止一百二百,小子不过一点微末功夫,何年何月方能得那一句“排的上号!”

我听你发神经。瑞一脸不知所云模样,手指自短棍一端缓缓抹过,战器慑魇低声嗡鸣相和。

J.月,上场!

月一抖鞭梢,长若盘蛇那鞭子一寸寸滑动,凭空响起一个炸雷似鞭花。微笑道,请各位长老指教。

J.宇,上场!

宇手持短匕,右手随意而舞,却带不出一丝风声。躬身施礼,一举一动颇有上古士大夫之风。

不错,单只察言观色,你二人只怕也是信心满满。供奉之中二人出列,声调无半分起伏,断人心思却是一阵见血,倒与那分院帽不相上下。只是早闻世事难料,世上气息招数习练已臻完美,然则与人对敌便无半分还手之力者亦不知见过多少,两个女娃娃不知是否如此?

是与不是,一战便知。月面对之人闻得此语,总算微笑道,那就来吧。

两场以一对一打将起来自然煞是精彩,只是先前与瑞那一番说话之后,早没了看戏兴致,不由自主便自人群之中偷眼望向章。章面色平静如恒,手指上动作纷繁,一连串小动作直看得人眼花缭乱,早将他心中乱麻越理越乱。心下一叹,瞧来章心事重重,只是不知,这女主又是场下何人?

只差了一句没能问给自己,若此人是月,又当如何?

转回头去,校场上诸般武学挥洒来去,宇挣扎百余招之后也后继乏力。不过以刺客之身正面硬撼供奉,虽败犹荣。那么,月呢?仿佛心灵相通有所感应,一片惊呼之中,月出手已变了。初时狂风暴雨般倚仗耐力悠长抢攻,想法固然绝佳,却算不得什么惊人艺业。此时此刻,被供奉以大势压迫之下,月心中自然而然回应,情绪流露……心思澄澈如水晶,长鞭灵动,立时压力大减。

一片冰心在玉壶。

在这一瞬间,好似心中绽放一朵冰莲。

月,果真如那中天之月,只可远观,古往今来,从无可将至撷取把玩之人。若说之前有过千般猜测万种想法,在这一片冰心之下,也消失无踪。只是愤懑之意遇上这冷冷秋月,反倒如同火上浇油。好一个……冰心!如此心性,可是要寄与小读者,字字句句化入满腔心血?

无心,宽心,放心,还有放下和放不下,真心就好。昔时姐你字字句句,也不过是将昙看做是个有趣小子罢了。既是如此,那依了你想法意愿又如何?更何况从头细细看来,当初那个小子实是有趣,当真有趣!

好似哑了一般,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响,就此自校场之上离去。通体早已冰冷似万古寒川,再待片刻,虽不至于号哭,只怕要忍不住被榨出最后一滴泪来。

时过境迁,早找不到当年心境,只怕已近信口胡诌了……勿怪,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