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里,在林子里越发深入却是听到了水声。忽然想起之前南宫千似乎跟他提过,在这偌大的西山上是有水源的,不同于山下的小溪小湖什么的,那是一处瀑布,瀑布下湍急的水流一路向下通往西山外。
在二十一世纪他对水并没什么感觉,尤其是那些“著名”的海岸湖泊之类的旅游胜地,人工污染的太厉害,已经失了清澈自然的本质。
但这里不一样,在这个世界越是大型的湖泊流水越是清澈甘凉,透着纯纯的自然气息,让他很上心。
眼角眉梢不自觉带上几许微暖的喜意,扯动缰绳就驾着马儿往水声处晃去。
走近了,如白练的水帘已不远不近的进入眼睑才听到人有声,带着真实自然的笑意。
刚刚离得远瀑布的流水声音又比较大,完全遮住了其他“不足为道”的声音,是以林郝言现在才注意到,原来这块“宝地”已经有人先一步发现了呢~
只是,那又如何,又不是方圆百米的方寸之地,瀑布附近的地儿实在不小,互不干扰也无妨,实在没有走到这里再退回去“以求回避”的必要。
何况,呵~这声音有点儿眼熟呢……
嘴角上扬一个不太温暖的弧度。
马蹄踩在地上的踏踏声逐渐靠近水源,渐渐不再被水流声完全遮住,吸引了瀑布下不远处的人注意。不说几个侍卫,两个华服青年先有了表情变化,讶异或喜悦。
“言儿!”
低低的笑了两声,“你们倒是好雅兴,先找到了这么个妙处!”让脸部挂上笑容,随意又带着几分太子的矜持远远调侃。
“我们也刚到一会儿,想着能休息一会呢!”那少年,原来也是擅马术的吗?他还以为这位是只爱舞文能墨调琴拨弦不食人间烟火的呢。
继续笑,“怎么,还嫌弃本太子扰了你们的清净了?”
“言殿下这是哪里的话。”
“我看这就是言儿与本王十几年养成的默契,已经心有灵犀了。”蓝文城得意洋洋的开口,眼睛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清贵人儿,眉梢都带着笑意。
林郝言挑挑眉,下马,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有人接了话头。
“那本王与言儿这十几年养成的默契也不浅啊!”这声音一瞬间打破了这一片土地的平衡,它太张扬肆意,带着莫名的磁场,似乎与刚刚几人的对话完全气场不合,又奇异的完全能融入或者说是霸道的改变了原有的气场。
像是,他才是这里的主宰。
不同于其他人的讶异,蓝文城脸色唰的黑了下来,扭头看向声源,目光略显凶狠。
“怎么,千城王有异议?本王记不清千城王何时到的天宇,但本王可是眼看着言儿出生的呢!”
眼看着?林郝言黑线。还有,你这是在承认自己老了吗?
“哦?之前子幽只知道思言王曾在天宇生活,却不知原来是这么久,思言王当初和言太子的关系很近吗?”
嘴角依旧挂着笑,林郝言已经下马,找了个树荫又离瀑布不远的地方由侍卫在地上铺了毯子,坐下。把他们的对话权当笑话来听,倒是一点不在乎的样子。
“这是自然。”男人毫不掩饰自己提起这事的好心情,也跟着下马,看向另一边的青年的眼里有些孩子气的得意与嘲讽。
“子幽不知,小言儿出生时我便心有所感,与言儿的父皇一起守着他出生。后来你猜怎么着,小言儿从小就与别家的婴孩不同,从不哭闹常常含笑却不大笑,那眼里像是会说话似的,对什么都有点看法,从那时起我便格外注意小言儿的一举一动,小言儿也从没让我失望过。”男人这话看似是与邱子幽交谈,只那眼睛却在说到第二句就看向了另一边的林郝言,里面越来越柔,说不出的幽深魅惑。
“小言儿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尽管平时不太表露出来,我却看的清清楚楚。不!不能说学,大多时候却像是本来就会的…...”
听到这里林郝言才猛的一惊,眼里露出一丝赫然,却刚好对上男人悄然加深的眼眸,心头不由又是一跳。
邱子幽似乎对他的童年和两人的交情很感兴趣,时不时的兴致勃勃的接一句让南宫千的话头一直不停。林郝言只觉囧囧有神。
蓝文城面色不太好却也没有开口,其实也是对心上人的幼年很感兴趣的,只不过从这人嘴巴里了解有些别扭罢了。
听到林郝言小时候从不哭闹不受大人的撩拨的时候邱子幽唏嘘了一声,又听到南宫千说曾经故意逗弄着林郝言套话,辛苦了半天也只不过从那个不满三周岁的孩童口中得了不耐烦的“无聊”二字时,连蓝文城都神色惊异的往在树下独坐的林郝言那里瞟了一眼。
额……
捂脸……是真的很无聊吗?你说你一个二十来岁的成年人了,天天没事就一脸怪蜀黍的样子来撩拨我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小盆友!真的正常吗?!正常吗?常吗?吗?!不是无聊到了极点还能是什么?!幼稚!
此时南宫千正说到:“他四岁那年还冲我翻过白眼,说我幼稚!”
“……”
尼玛,我也是醉了。不过,“怎么可能!”我这么一个注重教养的温润美少年,好吧,当时是懂事可爱的小正太,怎么可能做翻白眼这么有损形象的动作!
“什么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翻白眼?”
“你在心里翻白眼!”笃定加理直气壮的语气。
“这还差不多……”
“……”这是重点吗言儿?!蓝文城默默望天。
“……”原来这位太子这么“平易近人”啊?邱子幽默默望天。
“……”林郝言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吧,是吧!林郝言默默望天。
“……”小言儿什么时候这么单纯好骗,不,是可爱了?南宫千默默……“噗!”毫不客气的笑出声。
“无聊!”起身拍拍衣摆上开不出来的灰尘,转身走人。身后三人默默目送,注意到少年(?)微微发红的耳朵,十分好心的憋住了几乎要抑制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