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流沙要对墨家不利，我会与墨家并肩战斗到底。”
果然...她无奈地摇摇头：“就算多你一个，也不会有任何帮助。而你却会付出昂贵的代价。”
虽然，她只是想要阻止小牧说话。小牧如果再说下去，不久后怕是要昏睡了。而此刻，她必须醒着。当然，如果可能，这个墙角，她绝对要挖过来。
“哪怕付出生命，在所不惜。”张良一脸决意，站在墨家前方，“而且，墨家能战斗的，还有一个小牧我看你的胜率并不会很大。虽然她现在...呃，看起来有点虚弱。”
卫庄当然明白。那天，麟儿一剑刺穿小牧腹部后她还能爆发出险些杀掉麟儿的招式，她便明白这个孩子的力量绝不是表面可以看出来的。麟儿从来不是弱的，而且那时候小牧的状态比此刻还要再差一些。
几句话说完，他看向小牧，便发觉她的体力似乎恢复了一些。端木蓉正从怀中掏出个小药瓶，取出药丸，掰开小牧的嘴喂下去。那是端木蓉改进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配方，比起上一次效果必然更好一些。当然，也会更苦一些。
不过那孩子吞下药，似乎又清醒了几分。她自小吃苦味的东西就会更加清醒。
“当然。”卫庄笑，“但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有让流沙团灭的可能。这不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做的选择。”
“替嬴政消灭墨家，对流沙而言，难道是一个聪明的选择？”张良笑着问自己，神色之中皆是儒雅。卫庄不禁叹息，那年的轻狂少年，确实成长了不少，变得有些淡然。但他的话，却仍然那么咄咄逼人。
而这句话之后，自己自然说不出其他的话。她自然明白，张良应该早已准备好他的台词，准备长篇大论。而这长篇大论自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要联合墨家，自己没有丝毫不愿意，到不如说觉得挺有趣。但墨家那边...似乎大部分人都不愿意。
“我们中有人来自韩国，有人来自燕国，也有人来自魏国，赵国，楚国。”他顿了顿，“战争让我们失去自己的家园和亲人，失去了一切，我们这些失去故国的人，此刻却在他国的土地上自相残杀，拼的你死我活，这岂非正是嬴政最希望看到的？”
但这些并不足以让墨家的人答应自己。卫庄明白，张良应该还有一个杀手锏。
“其实我今天最希望给大家看到的是一个人。”
果然。卫庄不禁感叹，自己果然了解这位友人。这个人自小在宫中便十分洒脱，与被规矩束缚的自己完全不同。礼教加在自己身上，如同困兽身上的枷锁，而对于他却如儒生穿的文曲服。
张良，若你选择的不是小圣贤庄，必然也不可能与我一路吧。
但这个张良所用的杀手锏究竟是什么？她不禁有些好奇。能说服墨家与自己的杀手锏...那个人究竟是谁？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卫庄不禁警觉起来，却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密林之中走出。那人正是被自己抛弃的手下，无双。无双的手臂被改造，曾经致命的铁器变成了木制的手掌，用球形关节连接着，看起来有一些别扭，但却看得出制作者的用心。他背上用来支撑机关运作的木条被换过了，上面还有刚刚发芽一般的嫩叶，放在无双身上，不知怎么有些可爱。
最可爱的便是无双机关手的肩膀处，用白漆清楚地写着：天明。不过写这个字的人的书法肯定不好，两个字写得完全不平均，笔法之上则更是幼稚得很，但不知为何却感觉得出这个书写者的用心。
天明，这个孩子卫庄自然认识。并且印象深刻。可以说，那孩子没有一点可以说是强者，却总能在比他强大的人倒下的时候站出来，即使对手远远比自己强大。这就是所谓的信念，但她却觉得这实在是太疯狂，就像是明知道自己会死，还拉起对方的手，握着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挑判：“你杀我啊！”
可以说...天明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却也是这个世界的弱者。天明此刻并没有与盖聂在一起。她听到传闻，说墨家的新一任巨子就是天明。但为何燕丹会选择天明，她无法理解。燕丹无意是这个世界的强者，比天明强不知多少，却仍然被敌人杀掉。
而他却在临终时，将墨家托付给一个比自己弱小太多的人。她觉得，比起天明，或许这个此刻虚弱的小牧更适合被选上。
当然，她并不知道，曾经巨子想要给小牧精英的称号，被小牧毫不犹豫地拒绝。她也不知道，曾经小牧因为觉得麻烦，亲手把自己的首席送给了小辰，凭着这个，小辰才成功成长为星魂。
相比于玄的争强好胜，小牧对于力量的执念早已不知去了哪里。但看了小牧当时发出的那一招幻鲲，卫庄都觉得若着孩子全盛时发出这一招，自己都不一定挡得下来。
而那孩子此刻却缓缓地站起来，松手，拉住端木蓉，问卫庄：“那我们先过去那边了，你们慢慢谈。”
卫庄点点头。于是她便拉着端木蓉－－虽然立刻变成了被端木蓉扶着，走到了墨家那一边。无双的独眼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定格在了自己身上。
永远不需要怀疑这个叫无双的家伙的忠诚。他微微笑笑，明白了张良的意思。
“请大家留意他的肩头上，写的是什么？”
盗跖不敢相信一般睁大了眼睛：“竟然写的是“天明”？！”
“那段时间天明一直缠着我教他机关术，原来是为了修复机关无双。”班大师恍然大悟。
张良点点头：“面对曾经要置他于死命的敌人，天明却能够平等地对待，还几乎用生命去保护他，治疗他，身为墨家巨子的天明，是否也用自己的行为在传承上一代巨子的侠义和兼爱。”
小牧点点头，对于天明修复了无双这件事，她从心底佩服。若让她学习墨家机关术，怕是自己要头大到不知所措吧。天明会为了曾经的敌人努力－－或许她本没有敌人的观念。但此刻，这确实是可以成功说服墨家的理由。
“上一代巨子燕丹曾经选择让流沙离开机关城，而新任巨子又救护了机关无双，这是流沙欠墨家的两笔人情。”张良看向自己。对于流沙，确实...这个说法很有效。
“如果各位还不能放下恩怨，岂非见识胸怀还不如天明这样十二岁的少年？”
这句...是讽刺？还是追加用来让双方肯定自己的说法的话？不过倒是有点咄咄逼人。但这句话对于墨家的大铁锤和盗跖，怕是很有效...高渐离的话，那孩子是自己大哥的后裔，怕多少也会有点用处。
不过，流沙和墨家联手...她笑起来。应该会很有趣。
而小牧却如亏大了一般，靠着端木蓉，竟开口说出一句：“啊？...不打了啊，那我的药白吃了...我还以为你们要武力动手，让墨家妥协，打算帮墨家稍微挡一下的......”
张良哭笑不得：“看来小牧精力旺盛，需要好好消耗一下。不过我们接下来还有五六里的上路要走，墨家需要迁移到下一个据点，你还是省一点力气吧。”
“啊？！”那孩子顿时泄了气，“能不能把白凤的宝鸽鸽借给我啊！我好累啊！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众人竟都被逗笑了，除了面色发黑的白凤。
而也有个生气的，就是刚刚赶回来的小麒。小麒被角端缠住了，关于它从鸡蛋中出生，角端从头到脚一遍遍地检查，研究它和鸡的亲缘关系。小麒一回来，便化为一人多高，示意端木蓉与小麒坐上来。
那五六里的山路，在小麒的帮助之下，小牧很轻松地走到了。鸿鹄一直打量着那只被叫做小麒的水麒麟，一脸好奇，最后还是没忍住，冲上去，一口从它翅膀上咬下一撮毛，惹得小麒一声惨叫，一回头，一爪子拍去，挠下五六根凤凰毛。
小牧无语，看着打闹着的小麒与宝鸽鸽，转头问端木蓉：“蓉姐姐，你说凤凰毛和龙毛，那个更值钱一点？”
“......”端木蓉笑而不语。
新的据点十分简单，但构造却与机关城有些相似。屋子不多，没有人不识相地要求一阵间屋子。按照男女分配，端木蓉的屋中有四人。小牧，嗯，这个必须有。雪女，也可以接受。赤练......
“大美人儿，我们真的很有缘呐？”赤练坐在床边，玩弄着自己的蛇，“别来无恙啊？”
“...把你的蛇都收好。”端木蓉冷冰冰地开口，“否则...我们房间，小牧的厨艺挺不错的，我不介意多吃几次烤肉。”
赤练脸色一僵，下了个指令，小蛇瞬间溜回床底下。而小牧却后知后觉一般，玩弄着小麒，把小麒的毛发绑成麻花：“啊？但是烤蛇肉什么的味道不怎么样，有很重的腥气的啊。”
“没事，大不了烤了喂狗。”端木蓉丝毫不介意一般，拿出包袱整理着自己的药材。药材剩余并不多，好在小牧的外伤不严重，这一回墨家受伤的人数也不多，剩余的数量还能撑一段时间。
此刻，小麒突然叫了一声。小牧便噗嗤一声笑出口：“看来我们的小狗挺喜欢吃蛇肉，赤炼姐姐，要不你牺牲一下？...”
“你滚！”赤练破口骂出。
小牧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解开小麒的毛发，揉平，却发现那撮毛因为自己的玩弄变得有些卷曲，看起来十分不和谐，赶紧变出水来抚平。
雪女回来了，屋中的气氛瞬间低落下好几分。
但小牧丝毫不在意这变化，起身：“我出去练习了...好容易解封了阴阳术，却连星魂都打不过，看来我退步了不少。”
“那去山里吧。你在这里暴走就惨了。”端木蓉起身，拿起镰刀和竹篓，“走吧，我陪你。我也正需要去找点备用的药材。”
二人走出屋，屋中彻底冷清下来。雪女与赤练互相有些矛盾，并且都被对方窥看了内心，不知为何就是难以搭话。
过了一阵，赤练觉到雪女对自己的敌意，无奈，摇摇头：“我出去吧。”
“嗯。”雪女点头，拿着萧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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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赤雪线，开启。
其实一直觉得这一对有爱，因为都是御姐（误）都有着过去。
唔，希望不写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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